洞內一陣慌亂,陳玉生張口結舌,不知所措,倒是陳濟生已經沉靜下來,“淮生,玉生還是嫩了點兒,沒能瞞過你的眼睛,進來吧。”
“連個禁制都不設,你在夏侯家學到些什么?”陳淮生昂然而入,一進洞就看到了陳濟生與陳玉生二人正面面相覷。
他沒想到陳濟生與陳玉生二人關系如此密切。
如果不是看到當自己問到有誰知道陳濟生的情況告知自己時神色有異,他也不會起了心思查探陳玉生,沒想到陳玉生還是太嫩了,被自己找到了這里。
“淮生哥……”陳玉生滿臉尷尬糾結,卻被陳濟生打斷:“淮生,莫怪玉生,他自小就在我家里長大,……”
陳淮生笑了起來,“我怎么會怪他?兄弟情誼,理所應當,想當初我不也是在九哥屋里討飯吃長大的?”
陳濟生微微一怔,點點頭:“九哥啊,現在小七還在花溪劍宗吧?”
“應該還在,我也許久沒有見到九哥和小七了。”陳淮生有些悵然,“人啊,一忙起來,就把許多該惦記著的事情都給忘在腦后了,等到想起來,才發現許多事情都過去了。”
陳濟生似乎也被陳淮生的這句話給觸動了,默然點頭,許久才道:“誰說不是呢?這一輩子也不知道忙乎個啥,修行路遙,又豈是一天兩天能抵達的?顛沛流離,追逐奔行,淮生,你說值得么?嗯,你都筑基中段了吧?也算值了,我呢?”
一句筑基中段讓一旁的陳玉生目瞪口呆,筑基中段了?這可能么?
他一直以為這位在寨子里引以為傲的六哥,或許是煉氣高段,甚至也有可能煉氣巔峰,已經觸摸到筑基門檻了,但萬萬沒想到對方已經筑基中段了,筑基四重,五重,還是六重?這太不可想象了。
陳濟生倒是早就知道陳淮生筑基了,但今日看到陳淮生,才知道陳淮生又邁進了一步,已經筑基中段了,再看看自己,一時間很有些顧影自憐的味道。
“呵呵,濟生,你都煉氣五重了,超過了同年齡階段的八成人了好不好?我不過是運氣好一些,入了重華之后,又被掌門收為親傳弟子,另外也碰上了一些機緣,才能如此,你并不比我差多少,只要機緣到來,你也一樣可以魚躍化龍。”陳淮生正色道。
陳濟生無奈地苦笑:“懷生,你我之間就用不著這種話來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自己不差,但和伱比卻還有點兒遠,機緣這東西有時候你沒想到它就會來,但有的時候一輩子也不會光臨你。”
“那我就不廢話了,你遇上了什么事兒,那幫人是什么人,為什么追索你?若是需要我的幫忙,盡管說,只要我能幫得上。”陳淮生看著陳濟生。
陳濟生微微點頭,但是卻沒有接話,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的確,他需要考慮清楚。
陳淮生雖然是筑基中段,但是這份實力卻還遠遠不夠,但是自己這樣藏身于這里,十天半個月可以,再久能行么?
紫金派現在沒派人過問,不代表日后他們聽到些風聲就會過來,白石門也一樣,更為關鍵的是那幫西唐人會就此離開么?
陳濟生都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卷進了這樣一樁驚天之事中來了,這是自己能沾邊兒的么?
可自己真的是無辜被卷進來的啊,欲退不能啊。
西唐人現在從洛邑一路追索到了弋郡,到義陽府,到蓼縣來,足見他們對此事的重視程度,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想要獨自解決這樁事情,不肯向外人甚至盟友透露,自己也根本不可能逃到蓼縣,早在淮郡就被他們抓住或者截殺了。
正因為如此,自己才能在家鄉仗著地利人和藏匿起來,但這拖得了多久,陳濟生也不知道。
當他們發現事情已經遮掩不住時,他們肯定會把情況通報給他們在大趙境內的盟友或者內應,到那時候,自己還能逃得掉么?
見陳濟生如此糾結,陳淮生還真的好奇起來。
什么事兒讓陳濟生這樣態度,既不像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幫助,又不像是有什么隱秘難言,既然如此,還有什么不好說的?
或者是覺得自己的實力不夠,難以幫上忙?
“怎么,濟生,信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幫不上忙,不愿意拖累我?”陳淮生半開著玩笑道。
許久,陳濟生看著陳淮生,大概是覺得這件事情遲早也要挑開,自己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這場劫難,索性就說了。 陳淮生這樣自信,不僅僅是他自己的實力,還應該是因為其背后的重華派,聽說重華派現在已經重返大趙,在重陽山站住了腳,或許還真的可以作為依靠。
“罷了罷了,我都到了這個程度上了,還能有什么好遮掩的,只是不想拖累你罷了,淮生,你可想好,你要知道了這樁事兒,興許也會沾染一身麻煩。”陳濟生連連長嘆,“玉生都不知道什么事兒,我沒告訴他,就是不想把他牽扯進來,白白丟一條性命。”
“這么嚴重?”陳淮生訝然,反而越發好奇:“你這樣一說,我就更感興趣了,至于麻煩,我身上的麻煩可夠多了,那還在乎多一樁,天大的事情,我們兄弟一起扛,大不了跟我一塊兒逃回河北去,……”
“呵呵,就怕逃回河北也未必能解脫得了啊。”陳濟生苦笑:“玉生,你出去吧,走遠一些,幫我和淮生看著點兒周圍,我和淮生談一談。”
陳玉生也知道自己這點兒本事是什么忙都幫不上,知曉一些事情反而只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沒多言,徑直出了山洞離開了。
山洞中只剩下二人,雖然天色尚早,但洞中依然燃起了一堆篝火,火焰搖曳,映照著二人身影在地面飄忽不定。
“說吧,什么事情讓你如此緊張為難,居然怕連累我,要知道我可是重華派掌門的親傳弟子,現在我也是筑基六重的強者,誰要斬殺我,只怕也要掂量幾分吧?”陳淮生開著玩笑:“好歹重華派現在也是擁有六名紫府的大宗門了,難道是天云宗,太華道,還是萬象派,或者花溪劍宗?除了這幾家,我想象不出,誰會讓你都怕連累我了,難道是官家趙氏?”
“你都筑基六重了?”陳濟生沒有回答陳淮生的問話,反而驚訝于陳淮生居然筑基六重了,他看得出來陳淮生是筑基中段了,但沒想到已經是筑基六重了,面帶疑色:“不像啊,筑基五重吧?”
“現在是筑基五重,但頂多三五日,我就能恢復到筑基六重。”陳淮生泰然自若地道:“前一段時間受了傷,跌落到了筑基四重,剛恢復到了筑基五重,晉階筑基六重不難。”
“難怪,我還以為我的神識眼光出了問題呢。”陳濟生搖搖頭:“受了這么重的傷你還不回山門去休養,還在外邊晃蕩,回元寶寨來,也不怕遭遇敵手?”
“濟生,你老給我繞這么大圈子說些無關的事兒做什么?怎么,還沒想好?”陳淮生笑著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
陳濟生點點頭,“真沒想好,淮生,恐怕你一旦聽聞,或許就會覺得早知道就不該聽了,聽了,你也會覺得干脆走人,……”
陳淮生笑了起來,“濟生,你這是在激我,要我說,你都把這事兒說得天大了,可這么大的事情,往往就牽扯著莫大的利益啊。”
陳濟生一驚,打量著陳淮生:“淮生,聽你這意思,似乎為了利益可以不懼任何危險?”
“坐在屋里也得擔心突然鉆出來一頭三階妖獸把你給吞了,干啥沒風險?”陳淮生反問:“好了,如果你真不打算說,我就不問了,但如果要說的話,就說完說透,別藏著掖著一半。”
陳濟生終于緩緩點頭:“也罷,這樁事兒的確很復雜也很麻煩,當然也如你所說,可能牽扯利益也很大,但我完全是一個被動卷入者,甚至我根本就沒資格摻和,可萬事就有這么巧,就落到了我身上,這一個月來,我一路逃亡藏匿,幾度險些喪命或者被他們抓住,嗯,抓住的結果可能就是得到他們想得到的,我就成了一具尸體,……”
一旦開了口,陳濟生就不再客氣:“事情要從兩個月之前說起,你該知道我在夏侯家的情況,也承蒙夏侯家的看重,我在夏侯家雖然是贅婿,但是也算是參與了夏侯家一些重大事務,……”
“……,夏侯家近兩百年來每況愈下,雖然名義上還是西京三大家,但實際上夏侯家和荀家,曹家,郭家的實力差距正在逐步拉大,這也是他們開始用招贅來吸引外來人才的一個重要原因,……”
“……,除了這方面外,夏侯家一直和西唐那邊有往來,嗯,淮生,你不必用這種眼光看我,既然現在我都說了,肯定也是深思熟慮之后了,夏侯家估計現在也該從西京三大家中除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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