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求救?
一聽到這個,陳淮生下意識地一抖。
他真有些怵了。
松濤道院這一求救,結果就是松濤道院覆滅,僅存三人逃回來,現在又是哪里?
自己這里怎么就成了救援中心了,這難道不該是龍鱗塬那邊的責任么?
宋道陽也有些驚詫:“難道是向陽谷?不可能。可這北面三里,哪有什么道院?那是乾龍坡一帶吧?”
吳天恩進來,滿臉嚴肅,“大概是龍鱗塬外圍幾度被攻陷,人太多了,山中照應不過來,所以不少人應該是流落在外邊躲著,但妖獸越來越多,估計這怕是那些藏在野地里的人藏身不住了,被妖獸發現了。”
吳天恩的這個分析應該是準確的,龍鱗塬那么大一塊地,也是分成了外中內三層,外圍被攻破很正常,主要戰事還是集中在中圈層。
但山中人太多,特別是許多地方宗族豪強來避難,基本上都住在外圈層和中圈層之間,一旦妖獸闖入,那就是一場混戰。
宗門雖然要擊殺妖獸,但是肯定不會顧及到那么多,混亂之下,很多人也都只有往外跑,而看到龍鱗塬四周妖獸圍堵,恐怕逃出來就沒有人敢再進去了,但躲在外邊又能躲多久?
還沒等眾人商定,凌凡又跑了過來:“師兄,東北七里地又有火信求援!”
還真的是一來就都來了,眾人都坐不住了,到底去不去救,誰去救,怎么救?
“淮生,恐怕還是要去救一救的。”吳天恩沉聲道:“山門那邊估計沒法指望,只能靠我們自己去,……”
“可我們這點實力,二階妖獸還好說,若是遇上三階妖獸,不夠看啊。”趙嗣天和滕定遠都持擔心態度:“不是我們不愿意去救援,可實力不濟,……”
二人也說的是實話,趙嗣天更是親身經歷了與火鬃獅的搏殺,太清楚之間的差距,就算是自己現在筑基二重,一樣是送死,在山中還能依托法陣勉力抗衡,但走出去離開法陣支持,就只能完全靠自身硬實力了。
二人的言外之意也很明顯,如果沒有熊壯壓陣,這樣冒然出去救人,只怕就是有去無回。
即便是有熊壯出馬,一樣風險極大,戰陣上生死須臾即分,熊壯也未必全部照顧得過來。
陳淮生也有些遲疑。
他去救了松濤道院一次就知道這野外救援的難處,一旦遇上兇獸,你根本沒有多少逃脫機會。
說句不客氣的話,上一次在松濤道院能逃脫幾人,那也是因為有十多人當了獻祭,勉強分散了兇獸的胃口和注意力,否則他和宋道陽一樣也逃不脫。
但如果這樣裝聾作啞,一概不管,對云中山內部的斗志肯定有很大打擊,而且也很容易讓這些人對云中山的凝聚力產生懷疑。
所有壓力都給到了陳淮生身上。
宋道陽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嗣天和定遠所言也有道理,但若是我們都龜縮在山中不愿出頭,日后被人知曉,難以交代,不如由我去一趟,看看什么情況,……”
宋道陽不能不出頭,當初松濤道院求援,云中山來了,現在外邊求援,他在云中山卻默不作聲,說不過去,但若是支持,又難免會讓其他人覺得慷他人之慨,自己卻不肯出頭,所以他只能這樣表態。
陳淮生站起身來,“我和道陽兄一起走一遭吧,我把熊大哥也叫上,這也算是我們云中山的頂級戰力了,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山中就請吳師伯、嗣天兄還有定遠兄和茍師伯主持了,務必小心,……”
吳天恩臉帶糾結,“淮生,若是事有不逮,以自保脫身為上,千萬莫要勉強,……”
從云中山一出來,三里地幾乎是兩息時間就趕到了。
陳淮生居前,宋道陽靠左居中,而熊壯則在靠后居右,這樣一個側三角方式既能適當拉開距離,又能相互接應,最大限度提升感知范圍。
雖然來的很快,但陳淮生他們趕到時,只看見了一地狼藉。
有幾具殘肢,明顯是人體肢體,而且也是剛被咬噬不久。
濃烈的血腥氣息盈野,噴濺的血跡四散飛灑,看不出具體有幾人遇難,但不會低于三人。
陳淮生強忍住內心的不適,蹲下身子仔細觀察,現場來看起碼有三男一女。
這從遺留的衣衫碎塊和手、腳和半個頭大概能判斷出來,但具體什么層級,是不是就是重華派弟子,無從判斷,但是這個時間段在這一帶出現,想想也只能是流落在外逃難的重華弟子了。
熊壯和宋道陽保持著警戒,尤其是宋道陽更是十分緊張,甚至身體都微微發抖。
他也是親身經歷了自己二十多個師兄弟以及同伴罹難的場景,和這個場面何等相似,只不過當時是自己三人逃脫,而這個群體應該是全數遇難了。
“是恐狼。”陳淮生站起身來,“應該是遭遇了兩頭恐狼襲擊,幾乎沒有反抗的機會,估計是煉氣中段的弟子,四到五人,……,走吧,去東北那邊,……”
陳淮生毫無表情地簡單描述完,便率先起身御風而行,宋道陽和熊壯也都無語跟隨在后。
也的確沒什么好多說的,就是這么一個場景,死了四五個煉氣中段和煉氣初段的弟子,換了是在正常年間,那是天大的事情,哪怕是十日前,都會引起轟動。
但是現在,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情形了,甚至每天都在發生,而且不止一件兩件。
剛來得及踏出幾步,一紙飛鳥簽傳到,陳淮生趕緊一看,迅即止步:“熊大哥,道陽兄,向陽谷正在遭到襲擊,向我們求救,鬼淵莽蜮,還有紅毛猛犸,現在他們向山門求救了,但現在山門好像也在承受妖獸攻擊,無法騰出人手來,……”
還沒等陳淮生話說完,正北方向又釋放出了求救火信,在空中炸裂開來,而且是連續放出了兩個求救火信,距離大概在十里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