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山修行筆記

第七十九章 以貌取人?

這一夜,劉小樓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忽然間多了兩個供奉的有力競爭者,而且修為都高出他兩層,如何能睡得好?

這兩位競爭者也很謹慎,不愿提前暴露實力,讓自己無法一窺真容,自己本就修為淺薄,又做不到知敵,明日必然難以討得好處,也不知紅螺山莊招募幾名供奉,若是少的話,自己的愿望恐怕將落空了。

次日天明,東西廂房皆無人,也不知那兩人去了哪里。距晚宴尚早,劉小樓出了院子,在莊中信步閑游,有些地方不能去,自然有莊中管事的婉言阻攔,他就順著能去的地方走走看看,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莊北。

莊北緊靠著白露湖,在陽光的照耀下,昨日岸邊的積雪繼續融化,汩汩注入湖水,泛起裊裊煙云。劉小樓站在湖堤上放眼眺望,只覺心曠神怡,昨夜的種種憂慮都漸漸散去,不再掛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必強求?

忽見左手邊數十丈外,一人正趺坐于樹冠之上,雪白的道袍在微風中飄揚,正是白云劍客;再看右側,百丈之外有塊三尺高的湖石,坐在湖石上吐息修煉的卻是青衫秀士。

劉小樓暗道一聲慚愧,為自己虛度了半個時辰的光陰而自責不已。雖無靈石,但轉化真元并非修行的全部,想了想,也準備熟悉熟悉離地散元索。

白云劍客于樹冠之上打坐的本事,劉小樓是沒有的,跳上去踩一踩樹冠沒問題,但長時間穩坐其上就辦不到了,頂多撐上幾個呼吸就得摔下來。這種本事還是相當亮眼的,也不知自家將來突破到第五層的時候能不能實現。

至于青衫秀士座下的那塊大湖石,劉小樓四下環顧,卻是沒再找到,只得尋了處看著相對干凈的所在趺坐下來。

真元灌注于右臂,感知到那根如同經脈一般的靈索,于是引導真元而入,靈索頓時顯化出半個頭來,如同靈蛇吐芯般蠕動。

與此同時,手太陰經十一個穴位、手陽明經二十個穴位、足太陰經二十一個穴位、足陽明四十五個穴位,以及手厥陰經中已經打通的八處穴道,還有在武陵山吞服蛇膽而破開的睛明穴,全部一百零六處穴道盡數震顫起來,在離地散元索中逐一點亮,如同繁星一般閃爍,此為影穴。

這根靈索的效用與主人修為息息相關,映照的是主人的修為境界。只要敵人打通的穴位在一百零六個以內,便會被靈索中點亮的一百零六處影穴完全覆蓋,穴池中的真元無法流轉,失去靈性,失去真元所具備的靈力,等著被索子吸空。

就好像一個人被蓋住了呼吸孔道,于是活活悶死、抽干,此所謂“散元”之效。

當然,其弱點也很突出,只要敵人打通的穴道無法被完全罩住,真元便有了流轉的余地,“呼吸”依舊存在通途,無法罩住的穴道越多,“散元”之效便越弱。

所以,這條靈索對目前的劉小樓來說,還發揮不出完全功效——因為每個人煉氣期打通的經脈和穴位是不通的,同等境界下,只能鎖住對方部分穴位。但它卻能隨著劉小樓的修為增高而提高威能,成長性極強。

操控感應多時,覺得使用起來純熟如意了許多,見四下無人,便起身來到湖邊,將靈索自腕上放出,繩索的一頭鉆入湖水之中。

索長丈許,一大半探入湖水之后,劉小樓不僅經脈與靈索相連,感知也融入了靈索之中,好似如那靈索一般,目光也扎進水底,感知著水下的情形。

那一沙一石、一草一蟲、一魚一蟹、一蝦一螺,無不映入腦海之中,彷如眼前。

等等,螺?

那螺有小兒拳頭般大,外殼上如同沾滿了銀白色的露珠,在湖底幾塊石砂中鉆來鉆去,靈動異常,比魚的游動還要快上三分,果然是靈物,與普通貝螺大為不同。

這白露福壽螺極為機警,但凡有任何異動,眨眼間便游開不見,很難捕捉。劉小樓散開精神,與靈索間的聯系保持在若有若無之間,因是之故,靈索便軟軟的懸浮在湖水中,如同一條沒有根的水草,隨著微波輕輕擺動蕩漾。

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靈索終于漂到了白露福壽螺的身邊,那螺已經適應了靈索的存在,以為這是條普通水草,便沒在意,終于被劉小樓抓到機會,索頭暴起,將螺殼整個纏住,提上水面。

自辰時直到申時,劉小樓都在湖邊專心捕捉白露福壽螺,以此來修習提高離地散元索的控制運用之道,大半天工夫下來,也才捕獲三個,若是切片的話,大約能切半盤,由此可見這白露福壽螺的捕獲難度。

按理,這三個白螺都是紅螺山莊的財貨,劉小樓作為客人,不告而取有些不太合適,所以他將螺肉撬出,直接生吞了下去,在晚宴開始前墊了墊肚子。靈力雖然不多,但為自己的真元添磚加瓦需要持之以恒,有一口算一口,不可有絲毫懈怠,這是身為烏龍山散修的習慣。

至酉時,日頭西斜,管事的尋到湖邊,招呼三人前去赴宴。白云劍客自樹冠上飄然而下,青山秀士在湖石上整束衣冠,劉小樓則匆忙將三個螺殼偷偷拋進湖里,跟在他們身后入莊。

回首落日下的湖面,忽見幾名莊客正在吃力的搬運那塊青山秀士打坐的湖石,這是要運回莊子,當下心中一凜,這廝和紅螺山莊的關系貌似匪淺,派頭著實不小,自己不可與之爭。

晚宴擺在莊子最大的露微堂上,廳堂里立著兩根紅描金漆紫楠柱,規制當真不小。廳堂中已布下了十幾張桌案,除正中的主案外,左右依次排開,各有五張案幾,一直排到門口,堂內站了許多人,主人家沒到,尚無一人就坐。

劉小樓跟著進入堂內,選了個角落站定等候,放眼望去,堂上竟然清一色的俊朗子弟,要么眉清目秀,要么俊朗舒逸,要么玉帶觀風,要么雍容沉穩,就算是自己看過去,也覺頗為養眼。

這是在搞什么?紅螺山莊招募供奉,竟是以貌取人?

如此說來,自己是不是機會就大增了呢?

劉小樓不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