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星德君一身重傷,自己不得已替他跑腿買丹,正是從燕三飛手中買的養心丹,這廝手中的養心丹相當便宜,買回去后效果也十分顯著,據說是妙風丹宗所煉。
劉小樓心頭不由一陣恚怒——你這廝好死不死這會兒過來打招呼,我跟你很熟嗎?你就沒點眼力架嗎?
“劉兄,有件事要跟劉兄稟明。”雖說劉小樓歲數明顯比這個燕三飛小得多,他依舊腆著臉喊出了“劉兄”。
劉小樓無奈,壓了壓斗笠,低聲道:“不敢當,兄臺有話快說!”
燕三飛神神秘秘道:“鴻記酒樓不可進。”
劉小樓心中一凜,打了個手勢,和燕三飛來到僻靜處,問道:“你說。”
燕三飛道:“是這樣劉兄,前兩日有人來坊市閑逛,圍著鴻記酒樓打轉,我一眼便看出其人心術不正,于是便主動上前,向其推薦手上的養心丹,借故套話。此人果然如我所料,一直在打聽今年三月初那兩天的情形,還問我有沒有什么可疑之人出入酒樓。故此,這兩日我便于此逗留,向在下的朋友們通報此事,依在下所見,鴻記酒樓恐有不測,劉兄若無急事,還是暫避一時,換個地方飲酒為好。”
劉小樓問:“那個人,什么樣子?”
燕三飛道:“身量這么高......不胖不瘦,鼻梁較高......對了,左肩稍矮。”
劉小樓確定了,燕三飛口中的這個人,就是青玉宗內門的侯勝,他也由此搞清楚了一件事,侯勝之所以盯上了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在鴻記酒樓打聽出來的,畢竟當日衛鴻卿可是使喚了不少人打聽青玉宗圍堵桃源的消息,自己和衛鴻卿的舉動如今看來是比較招搖的。
至于侯勝為什么盯上了鴻記酒樓,那就得進去找衛鴻卿了。
劉小樓拱手道謝:“多謝兄臺。”
燕三飛嘿嘿道:“都是朋友,何必客氣?對了劉兄,我家妙風丹宗的養心丹出了一批最新煉制的精品,療傷功效遠超過往,價格卻沒有變化,劉兄看是不是再來一枚備在身上?”
這就是透露消息后的價格了,這個消息確實有用,只是價格也真貴,需要一塊靈石。但如果換一個角度去想,一塊靈石買一枚養心丹,順便得了一個消息,那就不算貴了。唯一的問題是,這枚養心丹屬于來路不明的黑貨,自家使用可以,卻難以脫手。
道上的規矩便是如此,劉小樓不愿壞了規矩,否則下回再有什么消息,燕三飛恐怕就不會再提供了,當下只得忍著肉痛掏出一塊靈石,換來一枚養心丹。
“這枚養心丹,比上次的還好?”劉小樓有些不放心。
“這是自然,其實我妙風丹宗煉丹之道是絕不輸于那些所謂名門大宗的,若是劉兄有意,改日隨我去妙風山一觀便知。”燕三飛拍著胸脯打包票。
劉小樓搖頭道:“我又不懂煉丹,去了也看不明白,總之若是沒有用處,我可是要來找你的。”
燕三飛笑道:“這個絕對放心,燕某常在此間,童叟無欺,絕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對了,其實煉丹很好學的,并不像名門大宗說得那般繁復艱難,若是劉兄有意,加入我們妙風丹宗,區區煉丹而已,一學就會!多的不敢說,每月煉制一、兩枚靈丹,不是問題。我妙風山煉制的靈丹,除了養心丹外,還有避毒丹、辛香丸、虎骨丹等等......”
“辛香丸?”
“提神醒腦,蛇蟲辟易,最是行走南荒十萬大山之地的靈丹妙藥!”
劉小樓本家就是煉香的,對此很感興趣,心中暗道若是有暇,倒是可以去轉轉。聽燕三飛的意思,這妙風丹宗應該不是那種傳承數百、上千年的宗門,更類似于合則聚、不合則散的散修幫會?
“有筑基丹么?”他忽然問道。
燕三飛鄭重道:“這個......燕某不愿欺瞞劉兄,我妙風丹宗確實沒有筑基丹的丹方,但長老和同道門也在鉆研此道,若能有所成就,當是我等散修的一大幸事。”
劉小樓點了點頭:“若能如此,便是我等散修之福了。”
雙方道別,劉小樓再入鴻記酒樓,那掌柜的一眼就認了他出來,將他引至三樓雅間,布上酒菜。
劉小樓慢慢等著,一直等到晚間時,衛鴻卿終于來了。
半年不見,衛鴻卿的氣度愈發沉穩了,似乎修為也隱約高了幾分,只是劉小樓修為太低,看不透,于是問道:“衛兄修為大進了?”
衛鴻卿笑了笑:“兩個月前,已入煉氣六層。”
劉小樓大為羨慕:“衛兄,那么快啊......”
衛鴻卿感慨道:“名門大宗,占據洞天福地,且可心無旁騖,絕非我等散修可以想象,當然,為兄身為外門管事,其實也不至于如此,提升之所以快,也賴有人照應。小樓今日過來,是有什么事么?”
劉小樓進入正題:“三月那件事,聽說青玉宗盯上了鴻記酒樓。”
衛鴻卿點了點頭,道:“他們在一處墓道中找到了盧元浪那個二弟和姓張的尸首,把尸首交還了回來,所以天姥山也在查這件事,盧元浪瘋了一樣,最后查到三月初二晚上,他二弟曾經來過鴻記酒樓。”
劉小樓心中一緊:“衛兄沒事吧?”
衛鴻卿微笑道:“盧元浪也問過我這件事,但我問心無愧,當晚一直在酒樓中沒有出去過,最后他們查到,盧二和張管事一并離開的鴻記酒樓,有人見到了。這一點,盧掌門也向青玉宗親自通報過,所以兩家都在查這件事。小樓放心,你來過鴻記酒樓,并不能證明什么,你也沒有能耐殺掉盧二和張管事,甚至沒有能耐進入被青玉宗嚴密封鎖的桃源,所以不必擔心。”
劉小樓道:“可是青玉宗有個巡訪執事,姓侯的,目前尚不知他打聽到了些什么,他盯上我了。昨日將我堵在烏巢鎮,問我當日行蹤,還有星德君下落。這個侯勝是在星德山見過我的,當時他們清除寄住桃源的各地散修,是星德君替我作的保,經手人就是姓侯的!”
衛鴻卿怔了怔,不由皺眉:“這樣啊......這就有點麻煩了。”
劉小樓問道:“怎么說?”
衛鴻卿道:“青玉宗這個姓侯的有點名頭,是青玉宗查案的高手,如果被他盯上了,比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