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狙擊手

七、針鋒相對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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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松一走進祠堂,就看見爺爺端坐在八仙桌邊,正悠然地抽著旱煙。月松忙上前喊道:“爺爺,這么晚了,您還沒歇著啊!”

爺爺把黃銅的旱煙壺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說:“回來啦,我就知道,今晚不平靜。”

“爺爺精明,今晚新四軍整個第五師除了師部警衛營外,全部出動了,這會兒咱們羅溪四周可就不只是埋伏著大群大群的鬼子了,幾千個新四軍戰士可都埋伏在這一帶的山林里呢。”月松興奮的說。

“嗯,看山林里鳥兒的神色,我就知道了,為了咱羅溪的老少鄉親,新四軍能有如此的大動作,這支軍隊不簡單啊。”爺爺感嘆道。

“那是啊,新四軍跟國軍是不能比的,不僅打仗有門兒,而且心里有咱鄉親,爺爺,你說我轉投新四軍,是不是走對門了?”月松面露喜色地說。

“咱羅家代代不缺豪杰,但咱只認準一條,別管啥時候,鄉親是衣食父母,咱不能完了鄉親們。”爺爺時常教誨幾位孫子,這會兒又開始了。

“孫兒知道了。”月松和月海齊聲答道。

這時,父親進來了,宗族里的長輩們也都陸陸續續地走進了祠堂。大伙兒都落座后,月松和月海站在父親的圓椅左右兩邊。

爺爺放眼看了一圈兒,見都到了,就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林子里的鳥兒都慌慌張張的了,有大仗要打了,月松現在是新四軍的人,當然,不管啥時候,都是我羅家的人,月松對兩邊的情況都了解,月松啊,你說說,讓族里的長輩們聽聽,咱們再一起合計合計。”

“是,爺爺。”月松答應一聲,就把新四軍第五師的部署和鬼子的部署給族里的長輩講了一遍。

“說說,都說說,對新四軍的打法有啥看法,咱們自己又該怎么個配合著打。”爺爺對大伙兒說。

幾位長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啥話說。

“今兒個是咋的了?有話就說啊,老九,你說。”爺爺喊著九爺說。

“人家能征善戰的新四軍搞的打法,還真沒話說,我看行,老哥兒幾個,你們看呢?”九爺滿臉堆笑地說。

“是啊是啊,真不錯!”其他幾位長輩也都附和著說。

“嗯,那就說說咱們怎么配合新四軍,這么大的仗,全都是因為咱們羅溪而打,咱們羅溪人要是袖手旁觀,那就太不地道了,也不是咱羅家人做的事。”爺爺摸著自己的胡須說。

月松的父親看了一眼月海,月海明白,整個羅溪的武裝,基本上就是自己直接在帶隊訓練,指揮作戰,所以這個時候,應該是由自己說說自己的打法了。

月松也明白父親的意思,見大哥還若有所思的樣子,還以為大哥還在猶豫呢,忙伸手拍了拍大哥的后背。

月海側頭看著三弟,微微一笑,轉頭用征詢的眼光看著爺爺,說:“爺爺,我說說我的想法。”

“好,你說。”爺爺眼里充滿了期待。

月海面對大伙兒說:“咱們羅溪,青壯年人數是有限的,也就兩百多人,武器裝備也比較落后,步槍多是漢陽造,機槍不多,也就五挺捷克式,輪火力,遠不及鬼子,而且,咱羅溪人世代習武,大伙兒習慣用劍,用長槍,用弓箭,所以步槍、機槍都不是咱擅長的。咱們得‘以己之長,制人之短’,前些天咱們用長劍,接著夜色靠近了鬼子,一舉就滅了鬼子一個中隊,昨天咱們又用箭陣打死打傷鬼子幾十人,這說明咱們的優勢得到了發揮,鬼子也是很不適應的。

“但是,同樣的招兒咱們不能用兩次,這次有新四軍大部隊撐腰,咱們也跟著變化變化。我是這么想的,這次咱們把長劍隊、長槍隊和弓箭隊全都用上,長劍隊在最前面,趁黑悄悄接近鬼子;長槍隊騎馬,跟在長劍隊后面,只要長劍隊與鬼子交上手,立馬策馬飛奔過去,槍挑狗日的小鬼子;弓箭隊在后面,在長劍隊跟鬼子交手那一剎那,萬箭齊發,專門射鬼子的后援部隊。這樣多層次進攻,就能保證三弟說的快速準確的消滅鬼子。”月海說完,轉身站到父親身后。

“嗯,不錯,不錯啊,大伙兒看,還有沒有啥意見?”爺爺望著大家說。

“爺爺,我想說幾句。”月松望著爺爺說。

“說,盡管說。”爺爺答道。

“我覺得大哥的打法確實充分發揮了咱們羅溪的長處,但在熱兵器時代,使用冷兵器的前提是盡可能地靠近敵人,萬一咱們在靠近鬼子時提前被鬼子發現,就是硬著頭皮沖過去了,也肯定會損失慘重。所以我覺得保險起見,槍械的使用不可忽視。一是所有作戰人員,必須身上背著步槍,有短槍的要佩戴短槍,另外,城墻上的機槍要全部集中到南門城墻上,一旦被鬼子提前發現了,咱們可以先火力壓制,然后伺機撤回。當然,我特戰隊的兄弟也會一起行動,我們手中還有五支沖鋒槍,必要的時候,也能起到關鍵作用。”月松說完,看了一眼爺爺和族里的長輩們。

長輩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聽得出,長輩們對月松的意見很贊同。

爺爺慢慢舉起右手,大伙兒都安靜下來,爺爺說:“月松說得對,月海啊,就這么辦,你帶著村里的年輕人,今晚就做好準備。”

“好的。”月海答道。

“要是沒啥事的話,大伙兒都早點歇著。”爺爺說完正準備起身。

月松猛然上前一步,說:“爺爺,還有件事,怕是得議一議。”

爺爺又坐下,說:“啥事,你說。”

“咱們這幾天里干掉了不少鬼子,鬼子一直懷恨在心,如果咱們第五師這一仗按計劃打成功了,咱們羅溪明晚又再次出擊成功,一定會大量消滅鬼子,要知道,鬼子報復心是非常強的,一旦大部隊撤走了,咱們羅溪遭到鬼子大隊人馬大舉進攻,怎么辦?”月松說。

其實月松在想好這次全師對日軍的這場仗的計劃時,心里就一直有這個擔憂,只是在師部開會時,為了大局,月松沒有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月松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如夢初醒,長輩們一個個議論紛紛,爺爺的臉色忽然陰沉下來,父親也一臉沉重,月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