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眼，汪惟沒有著急起身，而是側著腦袋仔細傾聽。
亂七八糟的聲音很多，但是沒有過于強烈的戰斗動靜，基本可以確認末日神使們不在。
松下一口大氣，汪惟悄然起身。
推開靜室的房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客廳里那一堆靈性精粹。
眼珠子當時就直了。
巨錘惡靈干死了一堆小怪，幫汪惟把戰利品收集好，緊接著自己又傾其所有的貢獻了一堆，爆得滿地都是。
“發財了！”
汪惟開開心心撲過去，一頓扒拉。
用時7秒，做出一道簡單的數學題——總共6顆四等、12顆五等靈性精粹，8顆能量結晶，若干惡靈粉塵，以及一團惡靈之血。
惡靈作為非實體的存在，當然沒有血液，那團靈性膠狀物是制備超凡墨水的主要配料。
而超凡墨水正是用來勾畫儀式法陣的必需品，待會兒剛好用得上。
“想什么來什么！”
汪惟忍不住咧開嘴笑了一會兒。
加上之前從練習劍里爆出來的8顆四等靈性精粹，他已經基本湊齊了購買深潛藥劑的480g。
然后，惡靈之血+惡靈粉塵+靈性精粹+能量結晶+自己的新鮮血液+中和劑=法陣。
現在只缺中和劑、通用靈燭就可以舉行就職儀式了！
那兩樣東西，超市里一定有存貨。
汪惟一再告誡自己不要急，可是根本克制不住激動雀躍的心情，一路小跑著沖下樓，狂奔向校內超市。
此時的他，終于讓人感覺到是個少年了。
推開超市門簾，汪惟第一眼看向柜臺上方的時鐘，下午4點25分。
剛好來得及！
末日四神使處于半封印狀態，只有非上課時間能出來撒歡，之前那兩個10分鐘的課間休息，肯定不夠它們決出勝負，拿到深潛藥劑。
真正的戰斗，一定會是在下午放學后打響。
而汪惟馬上就能拿到深潛藥劑了，轉職用不上半個小時，然后可以立即開啟至少一個白星傳承。
等它們打出結果時，他必然已經具備了足夠的自保之力！
終于……走到這一步了！
少年眉宇間的振奮和雀躍，讓老板娘胖姐瞳孔一縮。
她俯下粗壯的上身，主動熱情并且很有技巧的問：“客人，湊夠剩下的靈性精粹了？”
“嗯！”
汪惟笑呵呵點頭，熱切反問：“老板娘，您拿到深潛藥劑了沒有？”
胖姐眼底閃過一絲憤怒和兇狠，在很短的時間內又化為失望，冷漠搖頭：“不好意思，小子，沒弄到。”
汪惟楞住了：“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
老板娘粗暴的打斷了汪惟的質疑，從懷里掏出4顆靈性精粹，往柜臺上一拍。
“定金退給你，兩清！”
汪惟終于懂了。
對方從來都沒有打算用正常的手段把深潛藥劑賣給自己！
賒賬，深潛藥劑有。
現金，沒有。
她不缺靈性精粹，只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別的好處罷了。
汪惟很聰明，但是，嚴重缺乏的社會經驗和閱歷仍然讓他吃了個悶虧。
“你！”
霎時間，之前被邪神污染沖擊的靈性又開始暴動，讓少年心頭升起一股暴虐。
可胖姐怎么會怕他？
甚至巴不得他動手！
“我怎么樣？”
滿是橫肉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獰笑，胖姐巧妙的刺激著少年的情緒：“店是我的，沒有任何一條規定要求我必須賣什么東西給任何人！小子，玩蛋去吧！”
呼……呼……
汪惟的呼吸一刻比一刻急促，眼睛也漸漸變紅。
但是，他最終仍然控制住了情緒。
不但沒有拔劍，甚至都沒有掏出那張至尊黑卡。
卡面上突然出現的血色紋路，以及“末日之子”的稱呼，讓他暫時放棄了以權限壓人的想法。
胖姐立場成謎，汪惟承受不起任何變故。
“很好。我要買中和劑，普通靈燭，這兩樣總有吧？”
胖姐臉上的冷笑凝固住了。
她愕然看向眼前少年，完全難以理解對方的自控力。
在滿是負面情緒的遺跡里待了一整天，他到底是怎么保持住理智的？！
震驚之后，她忽然破口大罵：“有！但是老娘什么都不賣給你！”
毫無來由的憤怒？
不，并不是毫無根由，她只是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少年是一個比頂級更頂級的祭品，卻已經完全脫離了陷阱，不可能再屬于自己。
唾手可得但終究失去的感覺，讓她再也控制不住火氣。
“哈哈！”
她破防暴怒，汪惟反倒愉快的想通了。
少年燦爛一笑，盯著她的雙眼，堅定而又平靜的開口：“你也發現了是嗎？你攔不住我的，我會做到你最不希望我做到的事，而你將在廢墟里看著我砸爛你最后的希望！”
她不是老師，放狠話會觸怒她，但是不會觸犯任何規則。
胖姐果然氣得想殺人但又對汪惟無可奈何，只好咆哮著往他臉上噴口水。
“滾！馬上滾出我的超市！沒有我，你什么都做不到！藥劑已經在我手里，可我不賣給你，你又能怎么樣？！小雜種，我會親眼看著你永遠爛在這座地獄里，慢慢跟你玩上一百年！”
汪惟懶得和她廢話，冷笑點頭，然后大步走出超市正門。
嚇唬我？
小爺報仇從來不隔夜！
正常而言，汪惟應該想辦法先去轉職，然后再找機會收拾胖姐。
可他不想忍這口氣，偏偏要把兩件事一起辦了！
辦法很簡單——把前面的布局利用上。
校園里總共有5瓶深潛藥劑，最容易被末日神使拿到的唯一一瓶，就在對面的老教學樓里。
而一旦汪惟趁著現在的空檔把它取走……
它們四個只能再去爭奪剩下的某一瓶。
1號2號藥劑都在辦公樓，3號在實驗樓，5號和那個天才一起隱藏了起來，誰都找不到。
胖姐拿到的是幾號？
汪惟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反正四神使不可能去沖擊辦公樓和實驗樓，最終一定會挑軟柿子捏。
到那時，新的戰場……正是超市！
你在主場里很強，是吧？
我倒要看看，面對那四個怪物時，你們到底誰更強！
……
汪惟懷著滿腔怒火，狂奔向教學樓，沖到班級門口。
六班這節課是自習，周老師沒來，教室里安靜得像是墓穴。
40多個同學已經減員到了20+，不知道又經歷了什么，剩下的學生，大部分都已經變得渾渾噩噩，坐在椅子上掛機。
胖子的狀態倒是意外的好，趴在那里睡得直冒鼻涕泡。
汪惟沒有進屋，站在門口對鹿呦呦招手：“跟我來！”
在看到汪惟的一瞬間，鹿呦呦眼睛里綻放出強烈的驚喜，眸光璀璨。
她輕輕吐出持續至今的擔憂，二話沒說就起身出門。
反倒是趙星河又驚又怒，低聲質問：“汪惟，你又要干什么？！你自己找死，別拖累別人！”
不管是汪惟還是鹿呦呦，都懶得搭理他。
趙星河氣得直喘粗氣，喉嚨里發出嗬嗬嘶聲，眉心泛起三條豎紋，黑漆漆像是畫上了一個川字。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鹿呦呦跟著汪惟一路快步行走，興奮而又期待的問：“現在我們去哪里？”
“武道館！去拿深潛藥劑！”
“啊？就這樣一路莽過去嗎？”
鹿呦呦十分震驚，但并不害怕，反而有種躍躍欲試。
汪惟有些好笑，言簡意賅的和她解釋現狀：“我有把握安全的把你帶到武道館五樓，然后，我需要你用冰心幫我找出一些痕跡。
如果發生戰斗，我會出手，你不要理會那些，你的任務更重……怕不怕？”
“不怕！我早都想找個怪物打一架了！”
鹿呦呦右手攥拳一揮，左手緊緊拉住汪惟胳膊，認真的看著少年：“如果你不嫌棄我是累贅，就不要再丟下我了……”
汪惟感受到了她的堅定，心中不由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