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回:闖山鬧觀第一百三十三回:闖山鬧觀←→:
紫衣女子推著中毒昏迷的傅天鵬,一路跋涉,歷經周折,終于來到了云霄觀。
守山弟子見她帶了個男子上前,連忙上前阻止。紫衣女子告訴守山弟子,一切原由她自會向師父稟明。
見她這樣說,守山弟子不再阻攔。紫衣女子遂帶著傅天鵬繼續前行。
然而這時,一名青衣女子看到后,馬上走過來對紫衣女子說道:“師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帶男子入觀,難道你連規矩都忘了嗎?”
紫衣女子急切地對她說道:“玉音師妹,你沒看到他中毒至深,性命已危在旦夕了嗎?”
玉音低頭看了一眼傅天鵬,見他滿臉紫黑,氣息虛浮,知道紫衣女子也是迫于無奈。她的神情雖然有所緩和,然而語氣依然堅定。
玉音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對紫衣女子說道:“師姐,這個人已經毒氣攻心,恐怕難以救治。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紫衣女子聽完玉音的話,立時杏眼含怒。她語帶斥責地對玉音說道:“玉音你說得這是什么話?玄門清修之人,雖不問世事,但也應該心懷蒼生,救人倒懸。這也是我觀開山立派的宗旨。”
玉音擺了擺手,對紫衣女子說道:“師姐,你不必多說。道理誰都懂,但是你把男子帶上山來,首先破壞了觀內的規矩,而且以現在的情勢,師父也不可能救他。”
紫衣女子見玉音屢次出手橫加攔阻,她不禁大怒。隨即對玉音說道:“玉音師妹,我好話說盡,你卻不通情達理。多說無益,我先打退你。再去求見師父。”
玉音亮出軟劍,對紫衣女子說道:“師姐一意孤行,玉音也只好得罪了。”
紫衣女子步下走驚云,手中凌波劍柔光萬點,她快速轉動手腕,劍光化作激電,直奔玉音而來。
玉音柳步迎風,劍招綿中藏巧,軟劍在她手里盤蛇吐信。她出手攻守兼備,張弛有度。
二人相斗了幾十回合,依然不分勝負。紫衣女子冷笑一聲:“玉音,幾日不見,你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看來不全力出擊,實在難以勝你。”
說罷,紫衣女子一聲輕喝,身體向前,掌心下壓,凌波劍在她的手中快速舞動。一時間飛花四濺,幻象頓生。
無數的劍影將玉音緊緊罩住,玉音身陷劍影當中,進無可進,退無可退。一時難以找到破解的方法,不覺心里慌急。
紫衣女子趁勢一掌拍出,將玉音手中的軟劍震飛。
玉音拾起軟劍,滿面羞慚。她雖然不再與紫衣女子動武,卻仍然阻撓救人意圖。
紫衣女子對她的勸諫充耳不聞,她扶著推車,沿著修挺的竹林小道前行,不久便到了一處石門前。
守在石門前的兩個藍衣女子,伸出玉臂示意紫衣女子回去。
紫衣女子神情急切地說道:“兩位師妹,我有要事要見師父,還望你們通融回稟。”
藍衣女子語氣堅定地答復紫衣女子,師父正在閉關期間,諸事不管,任誰不見。
此言在紫衣女子聽來,無異于兜頭冷水,令她綽約的身軀一陣驚顫。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紫衣女子知道唯有硬闖入關,傅天鵬才能有化險為夷的可能。
所以,她步下走凌波,纖手舞落英,憑著柔媚敏捷的身法,將橫在身前的兩位藍衣女子拍倒在地。
隨后紫衣女子一聲柔喝,出掌照著石門打去。
伴隨著轟然的悶響,四下礫石橫飛,塵土驟起。玉音和兩位藍衣女子,俏臉僵直,眼含驚詫,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她們才從無比的錯愕中醒來,玉音對紫衣女子說道:“歐陽師姐,你闖大禍了。”
紫衣女子淡定地站在門前,一雙含波美目滿是祈盼。
陡然間,石門外奇花鋪陳,異草墊道,氤氳瑞氣升騰繚繞,讓這里儼然成為神界仙源。
眾弟子雙手合攏,跪地俯拜,口中以銀鈴悅耳的話音說道:“恭迎師父出關。”
嬌音落地,一襲清蓮出凡塵。只見一位頭插玉簪,身穿白袍的道姑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她的面容如盈盈秋月,清麗高冷,讓人不敢直視。道姑仙步流轉,來到紫衣女子的身邊。她沖著紫衣女子的肩井拍了一掌,紫衣女子立時血氣翻涌,痛苦不已。
紫衣女子受了這一掌后,依然保持先前的恭敬。
道姑神情冷峻地對紫衣女子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無視門規帶男子進來,還敢趁我修煉之際強行闖關。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莽撞,導致我的天音神功第十重的境界無法提升,現在真氣逆行,對我的經脈造成了極大的損害。”
紫衣女子淚滿雙頰,她向道姑深施一禮道:“師父,只因我救人心切,才做出這諸般錯事。現在大錯即成,弟子甘愿接受任何的懲罰。不過在弟子臨死之前,請師父能夠仁心慈悲,出手相助他。”
未等道姑開口,玉音跪在后面冷冷地說道:“云夢師姐,你也太無恥了。居然為了情郎,對傷重的師父苦苦相逼,這實在有違人倫之道。”
道姑側頭看了眼傅天鵬,見到渾身猶如黑墨。雖然已經是毒入骨髓。
道姑知道若要救活傅天鵬必須先以奇幽十三針封住他的八脈,再以推宮換法洗髓換血,否則不出二個時辰,這個人必死無疑。而救活此人,自己也必將功力大損。
想到這里,道姑冷冷地紫衣女子說道:“云夢,你現在越來越放肆了,不但不好好清修,還為了情郎破壞觀中的規矩。我現罰你去寒冰烈火洞面壁,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歐陽云夢點了點頭,她淚滿嬌腮,口中仍舊不依不饒地請求道姑出手搭救傅天鵬。
然而道姑卻讓她斷了念想,自己不會救他。
歐陽云夢看到氣若游絲的傅天鵬,此刻的她心如死灰。
歐陽云夢拿起冷月劍,對傅天鵬說道:“傅公子,云夢沒有能夠救你性命,再無臉面活在世上。你交代的事情,我會讓師父托人完成。”
說罷,歐陽云夢寒劍抵頸,一道鮮血噴涌而出。傅天鵬聽到她的喊聲,閉著眼睛痛苦地嚷道:“云夢姑娘不要做傻事,天鵬死不足惜。”
道姑見歐陽云夢尋短見,兩指凝息發力,為她止住傷口的流血。接著,她猛然間看到了歐陽云夢背負的寶刀。
看到這周身烏漆發亮,猶如黑玉的寶刀。道姑忙問傅天鵬這刀是哪里來的?
傅天鵬告訴道姑,這是他家傳的寶刀。
聽了傅天鵬的回答,道姑連忙讓弟子將傅天鵬和歐陽云夢抬起她的煉功室。
道姑囑咐守門弟子看好石門后,便匆忙離開了。
一針草迎春,二針露初升,三針雨化生,道姑以奇幽十三針為傅天鵬護住八脈后,又以移宮換血施治。
經過八個時辰的連續救治,傅天鵬的臉上又恢得了清朗神俊的美。
道姑見他中氣平和,料想已無大礙,便離開煉功室出外調息。
此時歐陽云夢碎花柔步,舉止清雅地來到了道姑的身邊。
她語氣嫣然地說道:“師父,您老人家的身體沒什么大礙了吧。”
道姑閉目調息片刻后,語氣緩緩地說道:“調理十天半月的就會好了。對了,我告訴你,那姓傅的小子已經好了。”
聽到這話,歐陽云夢纖纖玉手不停地擺弄著裙裾,一雙水清明澈的美目滿是喜悅。
道姑見她小女兒家的情態,輕咳一聲道:“云夢,為師問你一句話,你要老老實實回答。”
歐陽云夢美目凝視道姑,忙詢問她是什么事?
道姑神情正色地追問一句:“云夢,你是不是喜歡那小子?”
歐陽云夢聽完師父的問話,羞得耳根發紅。她柔聲對道姑說道:“師父,弟子沒有,我只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如今他好了,我們兩不相欠。”
道姑聽了雙眼微閉,連連點頭。片刻過去,道姑若有所思地說道:“既然你與他之間沒有暗生情愫,那是最好。不過云霄觀也不便男子在這里逗留。他的傷勢已好,該讓他離開了。”
道姑的話讓歐陽云夢嬌軀,她連忙上前說道:“師父,傅公子毒傷初愈,實在不適行路運趕道,而且他就這么匆匆地下了山,讓江湖中人知道,還會說咱們云霄觀尖刻薄情,不能容人。”
歐陽云夢話音剛落,道姑一雙銳眼冷冷地盯視著她。這種無聲的威懾,直擊靈魂,橫掃內心。
歐陽云夢語氣急促地說道:“師......師父,您怎么這樣子看著弟子?”
道姑冷笑一聲說道:“云夢,你自小跟在我的身邊。你的心思和想法,難道為師不清楚?適才你的一番話,表面上是為了我好。實則你是想讓傅天鵬多留在觀上幾日,這樣你就可以與他多此見面的機會是不是?”
歐陽云夢連連搖頭,矢口否認。道姑告訴云夢,她的話是否能夠過得了內心的檢驗?
歐陽云夢沉默不語。道姑見一向清高孤傲的云夢,現在卻是柔情百轉,難以自持。她口中幽幽一嘆,沖著歐陽云夢擺了擺手。示意她去見見傅天鵬,畢竟這樣的時光不會太久。
一輪清月映碧潭,滿池菡萏暗生香。今夜秋風無限意,細語話別總關情。
寧靜清幽的夜幕下,歐陽云夢與傅天鵬緩緩地沿著清波漾漾的湖水邊徐步前行。彼時心中有萬語千言,卻不知從何說起。
待上了石橋,歐陽云夢停駐腳步,她雙手扶在石欄上,仰頭凝望天空。
皓月的銀光照在她臉上,有著說不出嫵媚。
良久,歐陽云夢對傅天鵬說道:“難道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傅天鵬俊眉收斂,滿面愁云。他抱拳對歐陽云夢說道:“歐陽姑娘,此次承蒙你舍命相救,天鵬才能大難不死。此恩此情,傅天鵬永生不忘。”
歐陽云夢幽幽地念著“不忘?欲效落花逐水去,怎奈水無留花意。”
說罷,她俯身啜泣,肝腸寸斷。
傅天鵬來到她的身后,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歐陽云夢一把抱住傅天鵬,將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懷里。
傅天鵬只感到一股幽香沁入肺腑,令他的氣息變得急促。
歐陽云夢雙手環抱傅天鵬,柔聲對他說道:“也許我們以后再無牽纏,那我就讓我的身影在你的腦海中永存。”
說罷,歐陽云夢摘去面上輕紗,銀月照在她那張燦如朝霞,美若春桃的臉上,明艷無匹。
傅天鵬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歐陽云夢的朱唇深情地吻住傅天鵬,似輕溪,似柔雨,充滿了無限的愛意。
“啊!”的一聲,傅天鵬感到嘴上滴血濺出。
歐陽云夢輕聲一笑,對傅天鵬說道:“唯有這樣,我的身影才能永遠留在你的心間。”
她說完話后,步下生風,轉身離開了這里。
傅天鵬看到,在轉身的那一刻,歐陽云夢的玉面,在風中撒下了點點的淚花。←→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