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異世封神

第二百四十章 再臨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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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除此之外,趙福生還懷疑紙人張的一個重要緣由則是:張家似是與無頭鬼過不去了。

這似是‘祖傳’的技能。

張雄五當年就利用替身鬼的存在偷盜棺材釘,最后使無頭鬼厲鬼復蘇,迫使劉化成獻出棺材蓋,最終才平息鬼禍。

此人奸惡,無頭鬼的尸身只要還在,張家的人便不會放過它的。

趙福生心念一轉:

“不過這些只是我的猜測,你讓劉義真多加提防就行了。”

范必死點了點頭。

但他又有些擔憂:

“大人,你既然知道紅泉戲班可能是為了引蛇出洞,那大人為什么還要去寶知縣走一趟呢?”

他這話一說完,趙福生就笑起來了: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她此時神情放松,但眼神里卻透出一種令范必死不敢直視的銳利鋒芒:

“如果紙人張確實意在無頭鬼,那么我不出萬安縣,想必他是不敢動手的。”

范必死聽聞這話,心中不由一驚。

“大人此舉,是不是冒險了些?”他躊躇了一會兒,仍是直言道:

“紙人張是馭鬼者,且蒯良村鬼案時,他竟然能吞吃厲鬼,與災級厲鬼對峙——”

萬安縣如今之所以穩定,是因為趙福生存在。

如果她要以萬安縣為魚餌,就為了釣紙人張,那么萬安縣就會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

“他只是馭鬼,并非是厲鬼——”

趙福生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一絲遲疑。

紙人張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馭鬼者而已嗎?

她想到了蒯滿周、武少春馭鬼的情景。

蒯滿周情況特殊暫且不提,武少春仗著有門神烙印,全心全意接受厲鬼力量,將鬼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而紙人張能在馭鬼的情況下吞吃厲鬼,這樣的本事已經相當于厲鬼。

趙福生在蒯良村時與他打過交道,兩者之間有過簡短對話。

此人意識還在,他憑什么能將厲鬼的力量完全釋放?

他糾纏無頭鬼,且一直盯著鬼棺的原因又究竟是什么呢?

趙福生心中各種念頭一一閃過,同時一心二用與范必死說話:

“我會將滿周留在萬安縣坐鎮。”

“我不!”

趙福生剛一說完,蒯滿周拒絕的聲音響起。

廳堂里分明沒有人。

范必死轉了下頭,看到自己頭頂上方橫梁上不知何時突然有一滴血珠,欲滴不滴的掛落在那里。

他目光一看過去,血珠鼓動,突然變成了一只眼睛,直勾勾的與他對視。

這可怕的景象足以將人嚇得魂飛魄散。

但范必死自小經歷坎坷,磨煉出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面功夫,他只是將頭轉開,避過了那只眼睛的盯視。

那眼珠重新縮回血滴里,血珠拉出一條細細的絲線滴落而下,落地時幻化出一個小孩的影子。

蒯滿周站在兩人面前,她恨恨的用眼神瞪了一眼范必死,接著轉頭看向趙福生:

“我要跟你一起出門。”

范必死被小丫頭瞪得有些不安。

趙福生沖他擺了擺手,替他解圍:

“你去替我辦事。”

范必死如蒙大赦:

“是。”

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跨出廳門前聽到趙福生跟蒯滿周道:

“我跟你玩個把戲,你要是贏了,你就跟我同行,你要是輸了,你就乖乖替我守住萬安縣的鎮魔司。”

范必死腳下一個踉蹌,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趙福生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前傾,低頭與小孩對視。

一大一小目光相對,竟顯得頗為和諧。

小孩好耍是天性。

但蒯滿周可非一般的孩子,尋常把戲她不會看在眼里。

“你要跟我玩什么?”

她有些謹慎的開口,雙手背在身后,深怕上了趙福生的當,被她留在萬安縣內。

“上次我從鄭河‘肚臍眼’收了一枚鬼錢,還記得嗎?”趙福生問。

蒯滿周點了點頭。

她當時親眼目睹趙福生將鬼錢握在手里,但片刻功夫,錢幣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丫頭瞬間明白了她話中意思,有些興奮的點頭:

“好!”

“現在,我以這枚錢幣為注,你要是找到了鬼錢,我就帶你一起去寶知縣。”趙福生笑瞇瞇的道:

“如果你要是找不到——”

“我守萬安縣。”小丫頭毫不猶豫的道。

“好。”

趙福生應了一聲。

她心念一轉,二層地獄啟動。

意識在地獄之中一撈,那枚要飯鬼的鬼錢一下被她捏到了掌心。

地獄覆蓋的剎那,蒯滿周的瞳孔一縮,她好似感應到了什么,但那種古怪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頃刻間就消失了。

而在她恍神的這一瞬,趙福生手指上果然捏了一枚濕漉漉的鬼錢。

小孩的眼中露出懊惱之色。

“看好了。”

趙福生笑著說了一句。

蒯滿周沒有回答,她的意識全部放在了那枚鬼錢上。

小孩全神灌注之下,她的臉上出現縱橫交錯的細密血紋,無數淡紅的血霧縈繞在她身側。

鬼錢上的黑水里突然出現細如牛毛的絲發,趙福生嘴角微微一勾,接著將手掌一握。

地獄的陰影籠罩她掌心。

而在地獄出現的那一刻,鬼錢上突然盛開了一朵血紅的詭花。

花瓣盛放,血紅的鬼氣從趙福生的指掌間鉆出,宛如觸手似的頃刻爬滿她整個手臂。

蒯滿周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笑意。

但趙福生的身上還覆蓋了一層怪異的人皮。

那人皮可以阻隔厲鬼的力量——是武立人當初在世時用來阻隔替身鬼的伴生之物。

鬼花才剛‘粘抓’住趙福生的手,卻根本‘抓’不穩。

血紅的鬼氣迅速滑落,連帶著鬼幣一并被地獄吞沒。

“你輸了。”

趙福生淡淡一笑,張開手掌。

她的掌心空蕩蕩的,既不見鬼花蹤跡,也不見鬼錢。

蒯滿周臉上的笑意一下僵住。

小孩幾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雙手抓住了趙福生的手掌,每根指縫都仔細的檢查,甚至拉開她衣袖往里看了看。

無論是她的眼睛還是她的意識,都再感知不到那枚鬼錢的存在。

她烙刻在鬼錢上的厲鬼力量也一并被斬斷。

“你藏到了哪里?”蒯滿周驚呼了一聲。

“總之愿賭服輸,你乖乖留在萬安縣,知不知道?”趙福生溫聲問了一句。

“嗯。”

小丫頭漫不經心的點頭,還在翻找她的袖子。

趙福生任她察看,心緒卻已經轉到了紅泉戲班失蹤一事上。

寶知縣離得不遠,來去最多兩天功夫。

趙福生怕的不是路途耽擱,而是擔憂紙人張使計,將自己纏留在外。

思來想去,這一趟寶知縣之行,她最終決定讓張傳世陪自己同行。

這一晚趙福生睡得不大安穩。

她好像又回到了才重生時,手中實力不足,身邊危險環伺的境地。

第二天,范必死已經令人為她備下了馬車。

張傳世一臉生無可戀的靠坐在馬車旁,見到趙福生出來時,他眼睛先是一亮,接著哭喪著臉喊:

“大人。”

喊完之后,他面露苦色:

“大人真是個閑不下來的性格,怎么才剛從封門村回來,又要出門?”

范必死冷冷看了他一眼,張傳世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大范,你看我干什么?”

“大人要你同行,自然是有大人的用意。”

范必死昨日去了一趟夫子廟,回來見趙福生時,就知道她要帶張傳世同行。

他是知道內情的,隱約猜到了趙福生要帶張傳世的原因興許是與紙人張相關。

這老小子也不知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真的畏懼鬼案,嚎個不停。

趙福生也沒理張傳世,只與范必死交待道:

“鎮魔司的事交給你處理,滿周那里不用管她,她答應了我,不會離開府衙的。”

她頓了頓:

“我此行去,如果‘順利’,最多明天就回,如果有事耽擱——”

范必死聽懂了她言外之意。

如果紅泉戲班失蹤一事真是紙人張所為,那么紙人張必定還留有后手,將她纏在寶知縣中——這也意味著萬安縣陷入危險境地。

范必死心中有些忐忑,卻強作平靜,點頭應了一聲:

“大人放心,我會看好鎮魔司,等你們平安歸來。”

“好。”

趙福生也不再多說,坐回馬車上,張傳世雖說萬般不情愿,卻仍是罵罵咧咧的爬上馬車。

二人一上車后,趕車的馬夫隨即揚動長鞭,車輛再次駛離萬安縣城。

這一路去寶知縣十分順利。

趙福生辰時(八點左右)出發,約申時左右(下午四點)便已經到了寶知縣城。

與上一次來時相較,寶知縣仍是熱鬧,但天色卻灰蒙蒙的,仿佛籠罩著一層若隱似無的霧氣。

趙福生心中思忖:看樣子這應該是與寶知縣失去了鎮魔司招牌鎮壓的原因。

她正想著事,車輛緩慢的停了下來。

守城的兵卒已經看到了馬車上鎮魔司的招牌,忙不迭的快步上前,還沒有行禮問安,趙福生就已經探頭說道:

“你替我去鎮魔司跑個腿,讓他們收拾兩間館驛出來,我晚些時候過去。”

那兵卒一見趙福生的臉,頓時臉上露出畏懼而又激動的神情。

他認出了趙福生萬安縣馭鬼令司的身份。

幾個月前,寶知縣是在她的幫助下鎮壓了雙鬼,平安無事的。

“是!”他應答一聲。

趙福生又向他招手:

“你找個人來替我帶路,我要去徐雅臣家。”

那人一聽這話,連忙喚了個人過來,低頭吩咐了幾句之后,他自己跟著爬上了馬車。

“我喊了王大去鎮魔司,我來替大人帶路。”

他上車之后屏息凝神坐在車夫身邊指路,收束著手腳,大氣也不敢喘,十分恭敬。

本來靠坐在馬車上打盹的張傳世睜開一只眼睛,透過眼縫偷偷看了這人一眼,發現是個普通人后又重新雙手環胸,閉上了眼睛假寐。

趙福生率先出聲:

“近來寶知縣情況如何?”

“從大人收服了雙鬼案后,一直都很太平。”那守門的兵卒一聽趙福生問話,便有些激動的回答道:

“鄭大人卸任之后,聽說州郡會重新指派新的令司前來,如今還沒有來呢,不知何時會來上任。”

這人說到新令司時,臉上露出期待又有些害怕的神情:

“不知這位新大人是個什么樣的人。”

說完,又討好的道:

“如果能像趙大人一樣就好了。”

“像我一樣?”趙福生有些意外,解決門神鬼案的時候,她還因為強借定安樓引起了眾人心中埋怨,被扣除過功德值,卻沒料到這會兒竟會從守城的士卒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話。

“嗯!”

那人得到趙福生回應,有些受寵若驚:

“大人愛民如子,辦案如神,萬安縣有大人坐鎮,真是萬安縣之福。”

“馬屁精。”

裝睡的張傳世冷哼了一聲。

那兵卒被他嘲諷也不生氣,反倒陪笑道:

“說的是真心話,聽說鄭大人卸去寶知縣副令一職也去了萬安縣,可見萬安縣如今是眾望所歸,城中如今不少人都想去萬安縣呢——”

趙福生沒料到自己的萬安縣如今還在重建階段,知道萬安縣內情的士紳、商賈們對萬安縣是避之唯恐不及,當日她邀請徐雅臣等人定居,都是恩威并施,直到眾人親眼目睹她解決了雙鬼后,徐雅臣等人才答應搬遷。

而在這些普通人眼中,萬安縣竟然是個適宜搬遷的定居之地。

這些人訊息落后,眼光、見識自然都是不如士紳、富商們,但趙福生卻從這些普通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全然的信任。

她想了想,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共有幾口人?”

“我叫張三魁,家里父母俱在,上頭有兩個哥哥,下頭還有一個妹妹,不過如今已經嫁人。我婆娘生了三子兩女,我們都還沒分家——”

他不知趙福生問話的原因,便老老實實的答了。

說完之后,趙福生道:

“你這個歲數,父母還在,可見有福之人。”

她話音一落,那張三魁臉上露出驚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正欲說話,趙福生又問:

“你想搬遷去萬安縣嗎?”

“想啊!”張三魁連忙點頭,“如果能去,真是求之不得。”

“你這人可不太誠實。”

張傳世聽到趙福生與張三魁說話,不由翻身坐起:

“你家人口不少,搬遷可不容易,再者說搬家之后買宅置屋非小事,我看你只是個守城的兵卒,每月能賺幾個錢?此時大人隨口一問,你就敢答,無非就是說來討大人歡心。”

“不是、不是——”

張三魁一聽他這樣說,連忙擺手:

“我是真想去。”

“你為啥想去?”張傳世奇怪道。

“大人本事驚人,能治服雙鬼,保一縣平安,鄭河、鄭大人都慕名而去,我們自然也想去——”張三魁老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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