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史記

第369章 河東獅一鬧榮國府,楚史官贈糖檻外人

隨著禮生的唱禮,一臉不情愿的賈寶玉和蓋著紅蓋頭的夏金桂,來到楚禎面前,雙雙跪下拜了一下。

四周眾人在觀禮,賈赦,賈珍,賈薔等,另有諸多親朋好友,京城內與賈家有交情的、沒交情的,都來了。

可謂高朋滿座,賓客如云。

“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再對著賈赦拜,接著起身,進了內屋,對著屋內坐著的賈母、王夫人行拜禮。

賈政不在家,由賈赦來擔任“高堂”。

“夫妻對拜!”

禮生再唱。

眾人期待的看著,卻見賈寶玉久久沒有轉身,晾著新娘子,他自己頭轉向屋內,目光透過簾子似乎看著誰。

“寶叔叔,快拜啊!”賈蓉低聲提醒。

眾人目光怪異,紅蓋頭后,夏金桂咬牙暗恨,剛才在屋內時他也喊了那林妹妹!

最終,賈寶玉轉過身來,面對著眼前他的新娘。

“……拜!”禮生唱道。

二人相互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禮生笑容滿面,眾人也都喜氣洋洋的笑著,目送兩個婆子將夏金桂送回婚房,再一起上前給賈寶玉祝賀。

婚宴開始,眾人來給楚禎祝酒,那些本與賈家沒什么關系的,更是爭先恐后的來。

楚禎略喝了幾杯,吃飽后就先行回園子。

臨走前要了一把喜糖。

神仙離開后,不太熟識的賓客也相繼走了,留下的都是親朋好友,婚宴的氣氛逐漸熱鬧起來。

女眷比男賓吃得快,吃完后,林黛玉、秦可卿、薛寶釵她們去鬧了一回洞房,入夜時才回了園子,獨留夏金桂一人在婚房內。

夏金桂又蓋上了紅布頭,可左等右等,都不見新婚丈夫回來,氣得一把將紅布頭扯下,朝外面喊道:“寶蟾,進來!”

一個長得頗有姿色的丫鬟走了進來。

“他呢?”夏金桂冷聲問。

“奶奶說的是二爺?在外頭陪客人喝酒呢!”

“現在什么時辰了,客人還不走?”

夏金桂吩咐她:“去把人叫回來,交杯酒都沒喝。”

寶蟾有幾分猶豫。

夏金桂盯著她看了半晌,笑道:“我素日里見你行事干脆利落,怎么今兒變得畏畏縮縮的?”

寶蟾掩上門,走進屋內,小聲說著:“奶奶不知道,這賈府比別的地方不同,人多,規矩多,尤其那老太太在時,大家吃飯都不得出聲,嚼東西都得閉緊嘴巴,那些個婆子就在一旁虎視眈眈,用眼睛盯著你看!”

夏金桂心中一凜,仔細琢磨起來。

別人不知她的脾性,寶蟾豈能不知?因此說道:“奶奶還是學一學怎么當丫鬟吧。”

“我學當丫鬟?!”夏金桂橫眉豎眼。

寶蟾忙說:“奶奶不記得了?我們先前來這做客,跟那老太太吃飯時,媳婦們都是站在一旁伺候,半點也不得出錯!”

夏金桂心沉谷底,恨恨道:“我當丫鬟伺候她們?!”

往日里她何等金枝玉葉,她嫁來賈府是要當國公府奶奶,不是來當丫鬟!

她既要伺候老太太,又要伺候王夫人,且還要伺候二三十年,媳婦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熬成婆。

她哪里受得了這氣?!

何況她這丈夫舉止輕浮,跟府內女子不清不楚,房里光是美貌丫鬟就有七八個,她要是不拿出點本事來,日后怎能鎮得住人?!

寶蟾似看出她的心思,又說道:“奶奶還要想著二爺房里的襲人、麝月、秋紋碧痕,是把她們都抬為姨娘,還是……”

夏金桂整張臉都黑了,冷笑道:“我抬她們為姨娘?她們好大的臉!”

寶蟾心中暗喜,再說道:“別的到還好說,可…那襲人,原是老太太的人,太太也指定她服侍寶二爺,拿的月銀都跟別人不同。”

“她拿多少?”

“一兩!”

寶蟾不無妒忌道。

夏金桂再次冷笑,也不說話,只命她道:“你去把寶玉叫回來!”

寶蟾見火已點燃,便領命去了。

出到外屋,襲人,麝月等賈寶玉房里的丫鬟們都在,一起看向她。

寶蟾笑道:“奶奶吩咐我,去叫二爺回來,你們去準備毛巾熱水,再備一壺茶,二爺回來了要用。”

說罷,也不管她們聽不聽,自顧自的走了。

秋紋,碧痕面面相覷。

麝月更是低聲說:“今兒才嫁過來,洞房都還沒進,陪嫁丫鬟卻把咱們都給制服了!”

語有三分悲涼,三分幽怨,摻夾四分的不甘。

“她是奶奶的陪嫁丫鬟,咱們哪能和她比!”碧痕道。

“咱們怎么了?咱們也是二爺房里的!”

一句話讓幾人反而沉默下來。

寶二爺管什么用?

先前的茜雪,晴雯,都被趕走了,寶二爺既不知道,也護不住。

如今成了婚,新來的奶奶又是這般模樣,還未洞房就已派出個狠厲丫鬟來,將來還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們。

襲人見她們都低著頭,忙勸說:“府里有府里的規矩,你們也不用整日想著這些,伺候好二爺和二奶奶就是了。”

說罷,叫上麝月,兩人一起去準備東西,等二爺回來。

又過了許久。

屋內傳出二奶奶聲音:“進來個人!”

襲人聞聲,便走進去問道:“二奶奶有什么事吩咐?”

夏金桂見了她,盯著看了好一會,才慢悠悠的說:“我聽說你服侍了寶玉幾年,拿的也是一兩的月錢,這樣吧,等過兩日我抬伱為姨娘,給你也配兩個丫鬟,讓你以后專心服侍寶玉。”

襲人心中吃驚,忙跪下來,不敢再說話。

“跪著做什么?我又沒打你,又沒罵你,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善妒不能容人!”

“二奶奶,我……”

襲人滿面羞愧,她怎好意思解釋第一次是被寶二爺硬拉著。

“出去!”

夏金桂冷聲道:“去看看寶玉在哪兒,讓他回來!”

“……是,奶奶。”

襲人只得起身,后退著出了屋子。

掩上門的時候,她隱約聽到屋內的二奶奶罵道:“下流的娼婦,打小就會勾引人……”

襲人心涼透了,站在門外怔怔出神,直到麝月看到,忙過來拉著她走,又用手帕給她擦淚。

襲人伏在桌子上,被寶玉踢了一腳的腹部又隱隱作痛。

麝月忙把準備給寶二爺的熱水拿來,用毛巾先給她敷上。

襲人搖頭:“我不用,你去找…”喘了口氣,才說:“找寶二爺,就是二奶奶讓他回來,別太聲張,免得被人知道了笑話。”

麝月見她好了些,才出門去尋寶玉。

今日寶二爺大婚,各處院門都不曾上鎖,丫鬟婆子們在各自屋內喝酒,要鬧半宿才停。

麝月本以為寶二爺在榮禧堂陪客人喝酒,去了才發現,那兒早已人散了,又找了個人問,得知已散了半個時辰,寶二爺不知所蹤。

但麝月知道寶二爺去了哪。

她忙去了大觀園,本想問看門的婆子,卻見她們幾個也在喝酒,便知問了也白問。

麝月只能去瀟湘館。

一路上見路旁的燈都已亮起,吃了酒的丫鬟婆子們三三兩兩的在園子內散步,都是學自楚神仙。

麝月再往前走,猛然間聽到有人喊她,轉頭一看,是晴雯!

“大晚上的你不在房里伺候寶二爺,出來做什么?”

晴雯奇怪的問,順著有路燈的道路走過來。

二人早已熟識,麝月說話也就不客氣,反問她:“你不在房里伺候神仙老爺,出來做什么?”

晴雯一副“你怎么問出這么呆傻問題”的表情,伸出留了長指甲的手指,指了指遠處。

麝月看去,看到一行人在慢悠悠的散步,林姑娘,寶姑娘,秦二姑娘,還有府里的三位姑娘們。

她們都圍在楚神仙旁邊,嬉笑頑鬧,與寶二爺房里的壓抑沉悶截然不同。

麝月悶悶道:“我來找寶二爺,你可有見到二爺在哪?”

晴雯臉色變得古怪,麝月忙低聲道:“你別告訴別人!”

晴雯哼了一聲,道:“我不曾見到他,黑燈瞎火的怎么找?要不我帶你去見我家太太?”

“我家太太”加重音,特指林黛玉。

麝月忙拒絕了。

去找林姑娘,就是讓大家一起幫忙找,這必然會驚動太太、老太太,到時候又收不了場。

“那就沒法了。”晴雯笑道。

她笑得有理!

麝月知她對太太有怨言,也對寶二爺有幾分埋怨,只得告辭離開,回去稟告二奶奶。

她遠遠的回頭看向這邊,見晴雯、紫鵑、香菱等三人,正和寶姑娘的丫鬟,秦姑娘的丫鬟們在笑著聊天,幾位姑娘相處融洽,圍在了楚神仙身旁。

“若是林姑娘當二奶奶,該有多好?”

麝月忍不住在心里想,又自己嘲笑自己,林姑娘已經跟楚神仙情投意合,怎可能來當二奶奶?

倒不如是她們離開寶二爺,進了園子內當差,就跟晴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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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寶二爺?”

麝月仔細想著,那二奶奶不像是能容人的,將來她們須得各尋各路。

若是進了園子,二等丫鬟她們是當不了,只能當個粗使丫鬟。

卻也比被趕出去配人強得多。

胡思亂想著,麝月出了園子,正要回去,卻聽到又有人喊她。

“寶二爺,謝天謝地,可算找到了!”

麝月大喜過望,喊她的人正是寶玉!

他已脫下新郎官衣服,嘴上隱約有紅印,麝月正奇怪,接著就看到從旁邊屋子走出來一人,就是那寶蟾!

她手中拿著寶二爺的衣裳,衣衫略有些凌亂,喘氣急促。

已通曉人事的麝月豈會不知?

寶二爺剛才是在屋子內吃寶蟾嘴上的胭脂!

但如今也顧不得這些,麝月忙拉上寶玉的手:“二奶奶正等你呢,寶二爺快隨我回去,免得誤了時辰。”

兩人丟下身后的寶蟾,一起回去了。

寶蟾冷哼一聲,但摸了摸嘴唇,想到剛才的事后,便趾高氣昂的跟上去。

賈寶玉進了老太太園子,先跟鴛鴦說了一聲,才去了老太太屋后面,進到婚房內。

“襲人呢?”

不見往日迎出來的襲人,賈寶玉便問了一句。

“襲人出去了,寶二爺快進屋,別冷落了新娘子!”

秋紋碧痕忙把他送進屋內,與麝月對視一眼,長松口氣。

今晚若是寶二爺不回來,太太又該拿她們來問罪了。

賈寶玉進了屋,掀了蓋頭,見到夏金桂那冰霜一般冷漠的臉。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將來的枕邊人竟是她!

“你去哪兒了?”

夏金桂冷聲問,賈寶玉一言不發,也不喝交杯酒了,倒頭救直挺挺的睡下。

這一幕徹底徹底激怒了夏金桂,她猛地站起身,冷笑連連:“你當我不知?你是去找那林妹妹去了,是不是?!”

賈寶玉仍舊不說話。

夏金桂啐了一口:“也不瞧瞧你什么樣,也配去跟神仙搶女人,你搶的來嗎?還是你那林妹妹肯跟你私底下幽會,不過如此一來,她也是個下流的娼婦……”

“你閉嘴!!”

賈寶玉坐起身怒視她:“不許你侮辱林妹妹!”

一口一個林妹妹,讓夏金桂怒火中燒,猛地把頭上發簪摘下,往地上一摔,大哭起來:“不結了,這婚我不結了!”

吵鬧聲驚動屋外丫鬟,襲人忙過來問怎么了。

“你這潑婦!”賈寶玉欲哭無淚:“林妹妹就沒有你這樣胡鬧!”

又提林妹妹,讓原本只是想借機發揮的夏金桂,徹底發起潑來,又摔又打,襲人、麝月、秋紋、碧痕忙進來,都大吃一驚。

屋內哪還有婚房模樣?分明是遭了賊!

“這日子過不了了!”

夏金桂哭著拉住寶蟾的手,“走,我們回去,這個家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哎喲,我好苦的命!”

吵鬧很快驚動賈母,但鴛鴦來問什么事,卻只看到新娘子沖出園子,拉著丫鬟寶蟾往外走,一路哭哭啼啼。

賈府內猶如炸開了鍋。

王熙鳳連梳妝都來不及,聽到屋外有動靜,和平兒兩人忙從床上起來,胡亂穿了衣服往外。

這才得知,是新娘子鬧著要回家。

王熙鳳目瞪口呆。

平兒也很是吃驚:“洞房花燭夜,怎鬧出這出來?奶奶快去勸勸。”

王熙鳳慢慢回神,說:“我勸什么?這事自有太太管著,我們過去瞧瞧罷了。”

平兒看向她,心里猜測奶奶的用意。

鬧了半個時辰,方才慢慢平息。

第二日。

楚禎拿上昨天從婚宴上抓來的喜糖,出門跑步,準備把喜糖送給妙玉。

來到櫳翠庵,他遠遠看到一群人在山門前,見其中有林妹妹,探春,王熙鳳等人,認出來是賈母的隊伍后,楚禎往回跑,不去跟賈母碰面,免得不自在。

繞了半圈園子,在寶釵那喝了杯水后,楚禎才來到櫳翠庵。

妙玉已等候在山門前。

楚禎喊了她一聲,妙玉轉頭看來,清冷出塵的臉上露出一個喜悅的笑容,向著他走過來。

到楚禎身邊后,妙玉柔聲道:“今日老太太來拜佛,耽誤了些時間,本以為你不來了。”

楚禎笑道:“那你還在這等?”

妙玉微微臉紅,不答這話。

氣氛有少許曖昧。

楚禎轉而說道:“我剛才來過一次了,見老太太來,不方便去打擾,就折回去。”

妙玉急忙握住他的手:“那你豈不是跑了十幾里地?”

“沒事,半個時辰跑二十里對我來說輕輕松松。”

妙玉嗔怪著松開他的手,指尖沾上他的汗漬,又聞到他身上屬于男子汗水的氣息。

妙玉很有些潔癖,太監們站過的地方她都嫌棄不干凈,非得用清水洗刷方可。

如今沾到楚禎的汗水,卻不讓她討厭,反而使她心里跳得飛快,前所未有的沖動、喜悅、興奮在心里涌出。

她抿著唇,輕聲問他:“你說給我帶喜糖,可有帶來?”

“當然!”

楚禎爽朗的笑道:“我就是要履行昨日承諾才帶喜糖來。”

妙玉道:“不帶喜糖也可以來。”

妙玉忙又說:“我的話是說,愿向仙長請教得道成佛之法!”

如今反而稱呼仙長了。

楚禎笑著從兜里拿出一把糖,妙玉做了個讓他吃驚的動作:

她拉起水田衣裙,用裙子做了個衣兜,將這些用蠟紙包住的糖果兜住。

楚禎視線不由得往下。

看到了她一截雪白滑膩的小腿。

“妙玉謝過仙長”

妙玉心情很好,即便見到俗氣的仙人看她裙下,她也佯裝不曾看到,將糖果裝入袖子,才放下裙子。

楚禎點點頭,掩飾般找了個話題:“這糖果挺好吃的。”

“哦?”

妙玉取出一顆來,剝開蠟紙后放入了口中。

臉頰稍微鼓起。

模樣有些可愛。

楚禎一笑,準備告辭離開。

妙玉問他:“昨夜里寶玉鬧了些什么?”

楚禎奇怪問:“他鬧了些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妙玉嘴里含著糖果,說話有些含糊:“窩是從老太太那知曉,她剛才來庵里祈福,我聽林姑娘說起這事。”

楚禎這才反應過來。

早晨他起來去跑步,林妹妹、寶姐姐則是去給賈母請安,她們就一起來了櫳翠庵拜佛。

既是祈福,也是消災。

又與妙玉撩了一會,楚禎才回到行宮。

中午時,林妹妹來找他,這才提起了昨晚的事。

楚禎權當聽戲,聽完才問她:“現在如何了?”

黛玉答:“寶二奶奶要明日回門,說是她與母親相依為命,想早些回門。且還說想要一些神仙帶來的水果回去,給她母親也嘗嘗。”

楚禎聽出了夏金桂的打算。

原本按照習俗,新娘子是三日后回門。

但夏金桂不但要提前一日,還要拿一些西瓜、荔枝等水果回娘家。

借著昨晚賈寶玉不回新房的錯誤,狠狠拿捏賈家!

“果然!”

楚禎嘆為觀止:“那夏姑娘不是個善茬!”

黛玉盯著他看。

楚禎笑著解釋:“我是說,夏姑娘果然如紅樓書里記載的一樣,是個‘宋太祖滅南唐’性格的人!”

黛玉很是驚奇:“這是個什么說法?宋太祖……滅南唐?”

楚禎大笑。

黛玉也笑道:“下次去你家,我給清姐姐說這話。”

“……別!”

楚禎告饒。

宋太祖可是李清照選為千古一帝的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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