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八章弒王
舞臺之上,牧羊女終于來到了王廷,與扮演貴族女子的演員進行對質,隨后兩人在王廷之下正式進行決斗。
而到了這個階段,包廂內部以及劇院的安保的全都是神經繃緊了。
兩個第三限度格斗者的戰斗,哪怕只是局限在劇院舞臺上,并且事先有了準備,那也不是能夠輕松忽視的。
別的不說,兩人都是穿著鎧甲,戰斗時隨隨便便飛濺或投擲出來的東西,都能讓包廂里的人受到損傷。來這里看戲的可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隨便一個受到損傷都是嚴重事故。
舞臺之上,牧羊女和貴族女子激烈拼斗著,哪怕沒有外圍模擬出來的墻壁倒塌的景象,光是長槍的磕碰和盔甲的撞擊聲,都能讓人感到其中的力度。
觀眾能明確的感受出來,這兩個人是真的在生死搏殺。
到了這個時候,劇院界憑上會為他們調整兩個人的戰斗頻率,讓他們能夠看到完整的過程。
而第三限度格斗者戰斗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光是這場戰斗就值回票價了。
但是場中所有負責安全的第三限度格斗者,全都是緊緊盯著下方兩個人的一舉一動,生怕出現一丁點的意外。
歌曲的旋律此刻亦是配合著變得激烈高昂。
在這樣的情形下,戲劇效果簡直拉滿。
陳傳依舊聽不懂歌曲之中的含義,隨著那響徹天空的音樂變得宏大無比,他有種感覺,曲調似正在將某一種情緒推動上高峰。
而牧羊女,或者說那具盔甲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兩個人的戰斗緊張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在交戰了有三分鐘之后,她手中的一槍捅入了貴族女子胸口,貴族女子似乎非常驚愕,跪倒在了舞臺上。
音樂到了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戛然而止的停頓。
陳傳能感受到,貴族女子的演員所表露那種情緒是真實的,并不是演出來的,然而所有觀眾都沉浸在了劇情中,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狀。
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這個時候,有不少代入其中的激動的觀眾同樣站起鼓掌,顯然他們對劇情的表現很滿意。
牧羊女此時拔出了銹劍,指向了天空,隨后本來雄渾激昂的樂曲又一次響了起來,并像泛動的海潮一般澎湃不息。
臺下響起更為熱烈的掌聲,不過這還沒有結束,底下還有一場終幕。
當初最后的終局不為人所知,因為那里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在西地流傳的版本中,牧羊女洗脫了騎士的冤屈,國王當場冊封她和那名騎士,由此成為了國王的封君,牧羊女還找到了治療騎士的方法,并在落幕時攜手走到了一起。
然而在東大陸則是長久流傳另一個版本——弒君之戰!
國王派出了宮廷劍士招攬已經疲憊的牧羊女,然而被她一口回絕。
國王必須付出代價!
牧羊女扔下了已經折斷的騎槍,拔出銹劍,將宮廷劍士和國王全部斬殺!
而在此刻的舞臺之上,她手中的長劍先是迎著燈光舉向空中,再是緩緩下移,指向了前方,這是向王權揮劍。
而音樂的篇章此刻亦推動了最高潮,變得節奏宏大,好像海浪崩騰,暴雨傾覆。
陳傳看了一眼,長劍所指向那個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就是全議長所在。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陳必同,見后者同樣看向了他。
他忽然明白了,陳必同早已經看出問題,或者早知道問題所在,而之前特意將他留下,是為了將這個救下全議長的事情讓給他。
這似乎是之前對指點小斤的回報,且他知道,后者有著足夠的能力兜底。
不過這一步棋,可能還有著某種站隊作用,出面救了全議長,很容易讓人展開聯想,可是作為肩負任務的人,他并不怕明面上的公開舉動。
他望向了那具鎧甲,隨著音樂和場中情緒共鳴和推動下,他能感受到強烈的場域波蕩,且在逐漸推高之中。
在到達了樂章高潮之際,那個牧羊女忽然自原地一縱,猛地往全議長的包廂這里躍跳過來,手中的銹劍指向了正前方。
陳傳迅速判斷出,對方這一擊在殺戮了貴族女子后,在神歌的推動之下到達了巔峰,已經超出了正常情況下應該有的威力,正面很難擋住。
陳必同可能想到了,或許會在自己出現疏漏的時候出手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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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武力上或許你更強,可這并不是純粹的武力,根由實則是一個異常,那么,請你在旁邊看著好了。
他雙目凝視前方,精神高度集中,身形微微下壓,轟的一聲亦是從包廂之中踏步而出,同時將雪君刀帶出了刀鞘。
兩道身影在劇場的高空處相向而行,而就在兩個人即將撞擊的那一瞬間,陳傳猛然在半空之中一個旋身,雪君刀從頭盔的縫隙中一刀插了進去。
與此同時,第二我身上出現了一陣強烈虛化,可他卻眼神絲毫不動,這時長刀之中那一股隱藏的意念活躍了起來,似乎從那里吸收掉了什么,他也沒有去管,只是猛地一挑。
頭盔被高高挑飛了出去,那就像是被他一刀斬飛的,而白金色的長發飄揚了出來,那位牧羊女的扮演者的眼睛露出了一瞬間的迷茫。
陳傳與她錯身而過,雙腳穩穩落地,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劇臺前方的燈光之下,長刀輕輕一揮,發出一聲破空之音。
而那名演員則似乎因為跳躍被打斷,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砰的一聲半跪在地面上,片刻之后,頭盔亦是跟著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后方的過道上。
那些觀眾愕然看著,這一瞬間發生的事太快,他們不明白這是新加的戲劇還是其他什么變故。
各個包廂中的安保人員反應很快,迅速來到了前方,用身體掩護住了后方雇主,他們嚴肅的看著下方。
譚直他們三個都是目瞪口呆看著,剛才陳傳說留在外面他們也沒有多想,以為是遇到了哪個上級和朋友了。可沒想到,一轉眼間居然和那位牧羊女的扮演者對上了。
陳傳看了眼落在地上的那個頭盔,和他判斷的沒有錯,這套鎧甲左右了演員的意識,或許后者仍然認為此刻沉浸在那出戲劇中,不過這說明這個異常需要一個載體,否則發揮不出力量來。
那這就簡單了。
他把刀舉起,刀柄對前,刀身架肩,重心下沉,隨后腳下一踏,身影倏地一閃,這一瞬間,場域信號上的調頻似乎模糊了下,似好像沒法完全表達清楚他的動作。
他于剎那來到了“牧羊女”的面前,隨后一刀斬下,那一柄銹劍準確抬起,本當架住,可聽得當得一聲,那把銹劍被他一斬而斷,隨后刀勢不絕,落在了那位演員的額頭之上。
然而刀刃上去,居然連半分傷痕都沒有,那輕重如意的勁力滲透了進去,令其動作為之一僵,他則保持雙手持刀斬落的姿勢。
“牧羊女”停頓了片刻,而身上那破舊的鎧甲忽然裂開了,然后一塊塊掉落在了地上,最后她手一松,半截銹劍掉落在地,人也是直挺挺栽倒在了地面上。
陳傳這才緩緩收刀,直起身來,這具盔甲需要載體,沒有了可以寄托的軀體,那么就不會再有任何作用。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在正面擊敗了牧羊女。
憑借他驅除怪談異常的經驗,他認為這才是關鍵。因為擊敗了對方,就意味著戲劇的落幕,結局被改變了。
這時他抬頭看向上方,見危險解除,上面的安保讓開了位置,全議長走到了前方朝下看了看,陳必同出現在了另一邊,對他點了下頭。
全議長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他朝著界憑里說了下,“鮑助理,你來解決這件事。”
那位安全防務處的處長助理鮑允馬上了站了出來,他對著下面說:“諸位應該都知道神歌的獨特性,有時候會對演員產生一定的影響,并事先已經通報了我們。
我們慎重考慮后,覺得不能因噎廢食,讓諸位錯過這幕精彩的舞臺劇,所以做了充分的安排。我們事先布置了足夠安全的保障措施,這位……陳隊長,曾經在外屢立功勛,有他在這里,諸位大可以放心。
只是沒能看到結局順利走向落幕,我個人有些遺憾。”
“不,并不遺憾。”全議長對著下面說:“‘牧羊女’這一劍打出了弒王的氣勢,這是我看到的最精彩的節目。”
說著,他又看向陳傳,“還有陳隊長,感謝你的出力和留手,讓演員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未曾留下遺憾,我替她謝謝你。”
說著,他輕輕鼓起了掌,包廂內的政要立刻鼓起了掌,帶動著滿場的人也跟著一起鼓掌,嘩啦啦掌聲如潮水般響了起來。
此時迅速有醫護人員進場,將過道上昏迷的女演員給抬了下去。
陳傳看了眼上方的全議長和陳必同,又看了眼那些上方包廂中和四周鼓掌的人們,他平靜的收回目光,持住雪君刀,在如潮的掌聲中沿著中間的過道緩步走了出去。
沒多久他來到了上方,回到了包廂中后,陳必同將雪君刀的刀鞘遞給了他,他接了過來,“陳老師,謝謝。”
陳必同說:“這個休沐日后,我會在培訓班那里長駐,陳隊長,如果你有時間,可以來找我。”
陳傳點了下頭,說:“我會來的。”頓了下,他看著陳必同:“陳老師,關于這幕劇,我可以知道真正的原因么?”
陳必同略作沉默,隨后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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