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朝陽

260:幽冥飛升、六欲禁法

260:幽冥飛升、六欲禁法

白山城中,道路千萬條,條條通山頂。

在外面看山這白山的山頂,平平無奇,與別處無二色。

入了山之后,此時所見,卻是山頂神光燦爛,仿佛與天空的星云連接在一起,宛若心中的神殿仙都。

他身上的火光慢慢的通透,那一股貪欲也被燒去,他再抬頭之時,眼中看到的山頂神殿,便沒有那種神光。

仿佛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只是自己心中的想象。

他伸手在楊小蛾與荊菁兩人的眉心分別點了一下,她們只覺得有陽光灑落到自己的心田,原本心中纏繞的迷霧,在這陽光之中飛散。

眼神也變的清明起來。

“你們在這里等我,我自去山頂看看。”趙負云開口朝兩人說道。

兩人自是應著,趙負云伸手在虛空書寫,落筆之后朝著兩人點了過來。

她們隱約聽到‘虛無’兩個字,然后便看到彼此的身體在虛空里消失了。

她們知道,這是負云道長對自己的庇護。

隨之,她們又看到,趙負云的身體毫無征兆的消失了。

他遁入虛無,一路飄飄蕩蕩的朝著山頂而去,速度并不快,卻勝在隱秘。

只是當他走過山的三分二時,整個人便似進入了一個域場之中,原本遁入虛無的身體顯露出來。

同時一股巨大的壓力和吸力,將讓他落在臺階上,無法飛起。

他的身上涌起火光,火光之中,他的身體仿佛被燒盡了,只見一道光朝山頂飛逝而起,然而在趙負云的眼中,山頂卻突然變的遙遠無比。

自己的遁光,即使是能夠一縱千里,想要到達那終點也不知道要多少年。

遁光再一次的凝結,趙負云的肉身在光華之中凝生,落在臺階上,他發現自己只是遁出了一個臺階而已。

他心中明白,從這一段路起,到山頂是被布下了禁法的,這禁法究竟是什么,他不清楚,至少有空間類的禁法,以及幻法。

他不再想以遁法上去,抬步而起,一步步的朝著山頂而去,他感覺到身上越走越沉重,和之前類似,只是現在的他的神思是清明的。

他一步步的走上去,每走一步,身上負重都重上幾分。他覺得自己是在負山而行。

一步一步的向上走。

他的身上開始涌生玄光。

之后,便是生了火光。

火光拔起。

在整片黑暗之中都耀眼起來。

但是在黑暗之中耀眼,其他的隊伍卻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也陷入了某種貪欲之中,只不斷的尋找著東西。

一家家的屋子里翻箱倒柜。

也有人驚覺到了不對,于是跌坐在地上,想要從這種欲望之中掙脫。

其中也有人掙脫了欲望,看到朝著山頂而去的趙負云。

立即朝著山頂飛起,卻在到達一個位置之后,一個個都落回了山路上。

然后一個個又想著施展別的遁法,可是在身體消失之后,很快又出現了,依然還在原地,一個個面露驚訝之色。

所有的人都用腳,登山。

趙負云很累,但是他仍然在堅持著。

他低頭,看到了臺階上面居然有著一行字,像是以刀劍所刻。

“山頂有世間最美的景致,有個修行的終極,我必將登臨神山之巔,嘯傲天地之間。”

這一段話,仿佛給趙負云的心中充入了無限的動力,驅散了他的疲累,他又開始朝山頂一步步的攀登。

慢慢的,他的體力又似要消耗盡了,抬頭,看那山頂似在眼前,那山頂的神殿仿佛只有幾十步的樣子。

這時,他一低頭,又看到了臺階上有刻字。

“當我們想要放棄之時,需要想著,這可能只是成功前的最后一步,世間大多數人都在此處駐足,最終失敗。”

趙負云再一次的往前走,他收束法念,想要節約法力,但是沒有走多久,他便再也無法動彈了。

他坐在臺階上,朝著下面看去,發現,其實自己并沒有走多遠,因為他能夠感覺到楊小蛾與荊菁兩人的方位。

坐在那里,躺在臺階上,他想著山頂會有什么,想著這山上究竟有什么禁法,想著自己上了山之后,能不能有機會一窺這山中禁法的全貌。

想著這些,他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像是這些想法都成了自己的負擔,壓在了心口。

胸悶,喘不過氣來。

他的身體化光,那種感覺雖然有減弱,卻并沒有消失,再消失了,遁入虛無,那種感覺也沒有完全的消失。

但是卻減弱了很多,他心中一動。

想著剛剛施法之時,那些想法都沖淡了,那種壓力也就消失了。

于是他再一次的盤坐著,他開始放松自己,將自己心中的想法,都統統的放棄。

那種壓力竟是快速的消失了。

他的心中生出了明悟。

無論是之前的貪欲,還是后面負重,其實都是來自于自己的心。

自己心中的貪欲讓自己看的東西變的扭曲,讓自己的心智被自己所蒙蔽,看不清真象。

而后來看清楚了真相,但是心中依然還有著欲望,這種欲望,這種想要獲得東西,又變成了壓力。

當他想通了這個之后,起身,但是此時的整個人的氣質卻大變,人依然在那里,但是看上卻是空空蕩蕩的。

他再一次的往上走,而這一次,他走的卻是那樣的輕松,而且,走著走著,身上涌起了金光,化為一道虹光激射而起,直上山頂。

有人看到趙負云化虹光而上了山頂之后,心中大急,同樣也強行施展了遁術,卻施展了遁法的那一剎那,虛空之中似有無形的力量落下,直接將他碾碎。

人有時候,被打敗的不是外力,而是被自己心中的欲望沖破了理智,被自己的那些無法實現的目標壓垮了。

趙負云來到了山頂,卻并沒有看到什么神殿,只有一根根的柱子。

而這柱子上面都刻著神秘的符紋。

而山頂的地面,也是刻著層層疊疊的云紋。

趙負云突然,覺得這一根柱子,或許代表著一顆星辰。

抬頭看那星云,想知道是不是與自己所在這山頂的云紋一樣,只是看了好一會兒,卻看不出來。

他開始在這山頂的柱子之中穿行,來到最中心的位置,卻是看到了一座石碑,石碑上面刻有字。

他不知道這石碑上的文字是哪一個族裔的文字,并不認識,只能夠試著以法念感受其上的神韻。

細細的體會感受,竟是感受到了。

耳中隱約聽到有人一個人在祭天般的念誦著。

“吾生于幽冥,修持萬載,聚族人無數,功德自有天數,然而大劫將臨,吾不忍見族人流離消亡,伐白木做舟,可載幽魂萬萬千,欲率幽冥一族,橫渡虛空,飛升大界,祈望上蒼垂憐。”

趙負云感知著這碑石上的神韻,隱約之間,竟似看到了艘巨大的船停在這些柱子上面,然后在一片光華之中,飛上了天空。

甚至,他隱約之間,看到了船頭立著一個身著黑色法袍的人,正低頭朝下方看來,對方的雙眼,閃爍著神光,仿佛洞穿萬古虛空,看到了此時的趙負云。

趙負云身體一震,從那種玄奇的狀態之中醒來。

面前的石碑,卻突然開裂,然后快速的碎散,其中有一道光似要沖出,趙負云伸手一抓,便已經將那一道光華攝入手中。

卻是一冊玉書。

他的法念與之一觸,便有一片文字沖入腦海之中。

“幽冥禁書!”

又名《六欲禁法》。

趙負云心中驚訝,隨之便又明白,這一冊玉書,是這山中禁法的根本。

此時那碑石碎裂,玉冊出來了,那山中禁法便要破了。

就在這時,有一道光朝著山頂沖了上來。

趙負云定睛一看,那一道光落在了一根巨柱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鄭驥。

在他之后,又有兩道遁光沖了山頂,一個盤旋,落在那巨柱上,將趙負云圍在中間。

他們都看到了趙負云腳下碎散的石碑。

而且還看到了趙負云手中尚未收起的玉冊光華。

“據說,曾有金丹前輩進入這幽獄的深處,登臨白山后言,山頂有無上妙法,卻不曾有人有獲得真正的實物。”鄭驥冷冷的看著趙負云。

“幽獄之中的一切,都屬于洛都,你一個外鄉人,沒有資格獲得這些樣的寶物,放東西放下,我們可當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亦有靈石贈送,同時還將贈予你洛都令,可于洛都之中享有世家嫡系子弟的特權。”

其他的兩人也同樣的附和著,這一刻,他們都站在了同一陣線。

這是洛都諸位世家的定下規則,若有外敵,則是一致對外,驅走外敵之后,大家再一起分好處。

趙負云看著這三個人。

第一個上來的人,雙眼之中似有某種魔力,他覺得對方的雙眼很危險。

而另外的兩個人之中,居然有一個自己見過那位景陽高氏的老者。

另一個竟是英氣勃勃的女修士,她做男修打扮,腰間一柄劍,雖未出鞘,趙負云卻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劍意將自己鎖定了。

趙負云還沒有說話,那老者卻已經說道:“這位道長,有禮了,未曾想,居然在這里相遇,道長當真是好本事。”

老者說完,那做男裝打扮女子,卻是開口說道:“澎伯認識這位道長?”

“不認識,卻有一面之緣。”老者說道:“第一次見面,蒙道長提醒,便結了善緣,所以在這里,老朽愿做個中人,為大家調和一二。”

他看著趙負云說話,趙負云還沒有回答,那女子便又說道:“你想調和,別人可未必答應。”

于是那老者,便又一拱手,說道:“好叫道長知道,老朽乃洛城之中,景陽大路高氏的高澎,添為族老之一,本是垂死之人,但幽獄有變,便想著能夠發揮點余熱,為家族為洛都盡一分力。”

趙負云這時卻突然開口,露出笑容,說道:“老先生不必說這些客套話,盡管說你如何調和便是了。”

“好,道長快人快語,老朽今日便也厚臉說上一說。”高澎打量著趙負云的面色,然后說道:“道長手上之物是什么?”

“老先生不妨猜一猜。”趙負云說道。

“若是道長手中的東西是法寶,我們洛城愿意將之買下,必不叫道長損的了靈石。若是,道長手中的是玉冊丹書之類的秘籍,我們可以讓道長抄錄一份,然后平安離開,與不禁道長授徒傳法的自由。”

趙負云一聽,卻是發出冷笑,說道:“我的東西,是法寶,你們只給些靈石,不賣也得賣?是秘冊,卻要免費的分給伱們,自己只拿抄錄的,還要蒙你們許可傳授,這難道就是洛城的道理?”

高澎卻一點也不惱,反而更是和顏悅色的說道:“道長有所不知,整個幽獄之中的一切都屬于洛城,而洛城,則屬于諸世家,道長進來之時,想必不是拿了出入牌的吧,你這般屬于偷入幽獄,被抓到了,是要打入禁牢的。”

“我們沒有說要抓你入禁牢,反而與你分潤收獲,道長亦未有什么損失,還可獲得我們洛城諸家友誼,何樂而不為呢?”

趙負云看著這三個人,他能夠感覺到這三個的身上那沉沉的法力,知道他們帶隊進入幽獄之中,必定有著非凡的法術。

若是照著高澎說的做,自己也能夠獲得手上的東西,但是看著他們的樣子,自己就是不想給。

憑什么給呢?

沒有修為的時候謹小慎微,唯唯諾諾,現在已經是紫府修為,難道還要這樣,凡事尋個周全安穩是一個道理。

但人的性子,若是這般久了,被打磨的光滑圓潤,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趙負云曾經是有過委屈求全,但是這并不是他的本性。

“老先生說的有道理,只是,我這個人,卻是年紀越長,性子卻越不好。我曾聽人說,努力學一身法術,不是為照顧誰的臉面,而是為了稱量天下英雄份量的。”

(:→)如果您認為不錯,請,以方便以后跟進一氣朝陽的連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