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朝陽

226:夢中的爭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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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欲靜,而風不止。

風從哪里來?

是從天空,還是來自于人心?各有各的說法。

有人說是那江畔垂柳勾引來的,于是有人折柳作鞭,驅風聚云,惹得大雨傾盆,電閃雷鳴。

趙負云在離火殿中走動著,左右手分別拋著一團火焰,被他拋動的火焰竟是有著顆粒感,像是一粒粒的火種,似沙子一樣匯聚在一起,被趙負云雙手拋來拋去。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火焰,而是炎。

《說火》之中有言:飄忽不定,無根無源是為焰。焰凝似胭脂沙粒,落地焚土,落石焚石,……是為炎。

趙負云左右交替的拋出互換著,那團炎火在空中形成兩道拋物線,隱約之間,那炎火竟似有發出淡淡的龍吟。

御火幻化成龍形,這是他在還未曾筑基之時便能夠做到的,這是他獨創的一種御法,火焰龍形空,扭頭擺尾便體現一種勁力。

當然,這少了真龍之威與勢,不像他的金烏神鳥帶來的神火法韻,可使他的火焰脫胎換骨。

但至少可以讓他鍛煉法力扭轉盤旋來回運轉的靈動與韌性。

兩條炎火在空中交叉而過,相互碰撞一下,再受力分開,分落趙負云雙手,如龍歸巢穴之中。

趙負云練習御火,這其中的收發,亦是擒拿手。

擒拿手是否強大,其中最根本的就在于法力是否精純和凝煉,力大者勝。

他前往荀蘭茵的蘭茵小筑之時,卻發現那里大門緊閉,荀蘭茵竟是不知去向,他本想向他尋問一些事情的,想了想,又去尋馬三戶。

他之前受馬三戶所召,去過他那里,在他煉化了離火令之后,他便已經知道,馬三戶那里是屬于一處懸崖峭壁上,那懸崖就像一柄出鞘的劍,劍尖朝上。

他想起馬三戶說的,近日不要離山。

而他站在那懸崖前,看著迷霧籠罩著懸崖,其中隱隱有白光似流風環繞,他知道,那是劍氣。

未能靠近,卻知道,馬三戶定然不在這分色崖上。

他站在那里感受到了一道道環繞著分色崖上的劍光,那劍光似銀色浪線,忽隱忽現。

他的離火殿當然也有類似的禁制,但不如這里這般的濃烈,趙負云覺得是馬三戶他自己添加了他自己的東西在里面。

整個天都山的《兩儀微塵幻滅大陣》,其中的玄妙之一,可以不斷套小法陣。

他想要去拜訪別的同門,可是回想起來那戒秘壁上其他的人名來,卻發現自己想不起來,除了真正認識的人,那些自己并不認識的人,居然不記得。

“這個戒秘壁……”

他沉思著,翻閱自己的記憶,竟像是看天空里的云層,飛鳥入云中看不見。

他思索了一番之后,只知道,那戒秘壁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名字,但是除了自己認識的那些,確實不記得了。

好在他除了那刻骨銘心的仇恨之外,其他的事倒也無所謂。

不知道是誰說過,大多數的人終其一生,若是能夠做好一兩件事,便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他這一生的最主要的目標,當然是修法長生,而重回趙家復仇,也只是修行過程的一條要跨越的大山罷了,而長生路上本就多山多河。

他回到離火殿之中,又重新坐在那里修行。

法力從來都是根本,而法力的滋生,從來都不僅是吸納天地元氣,人身如容器,但是裝載法力的不僅是肉身。

而是肉身的精微之氣合以自身念頭,再加上天地元氣而揉合成的。

所以,每合一縷天地元氣,都需要有自身精微之氣誕生,都需要有一縷念頭扭合。

如果說將自己天地元氣比做是天,那肉身里精微之氣就可以比做是地,而神念則是人。

從這里又可以看出天、地、人三位一體的思想。

當然,也有人將身中的精微之氣與個人的神念看做是一體的,是地,而元氣則看做是天,所以便說只是天地相合,是陰陽相合。

不同地理論的說法,都有其道理。

當一個人的念不再純粹,不再受自己控制,那么他就無法煉化新的法力,法力將無成長,甚至可能法力衰退。

所以很多人說,人衰先從神衰,而這個神多指神念意識,因為世間沒有幾個神念化生元神,沒有幾個能夠做到元神長存。

他以新悟得的泰岳鎮神法,鎮住自己的心神。

此法尚未有對敵,但是用于修行,卻讓他頗多驚喜,以此法鎮壓心神,很快便將這些日子以來有些躁動的心給鎮壓住了。

原本突破了紫府,總想著找人大戰一場,想要煉一件好法寶,而又因為找不到好的寶材而生出的煩躁,在這一刻,都被壓住了,鎮壓住了,久而久之,這些躁意雜念,便又與本念重歸一體,并與這殿中的火元氣融煉到一起,形成法力。

法力是修行的根本。

法力純粹,早一些圓滿,才能夠更早的去準備結丹之事。

而且,與人斗法,斗法、御器,法力強弱,直接關系到了法術法寶的威力。

很多時候,法術的相克,是看施法之人,其中法意、法力的強弱都很重要。

趙負云盤坐在離火殿之中的神臺上,面前就是沉入地底的火塘,從地底不斷的地煞涌起,而從天空之中,不斷的霞光落下入這一方火井之中。

霞光與地底滋生的火氣沖涌在一起,形成了‘離火’,全稱南明離火。

讓這里,霞光艷火,朵朵似飛鳥盤旋,分外美麗。

這是趙負云入住這殿中之后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南明離火,原本滿地亂竄的離火之氣在他入住之后,已經盡數歸入了火井之中。

他呼吸之間,一縷縷的離火之精被他吸入腹中。

于定境之中,慢慢的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但是不知何時起,他的心底又浮現出了一些念來,這念在他的內心中游蕩,越來越多,匯聚在一起,就像是繞山而行的河流,盡管它滔滔奔流,聲勢驚天,卻并不能夠讓趙負云的內心崩坍。

他像是在做一個夢,一個清醒的夢。

他居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一座廟中,并且,再一次的陷入了那個筑夢道人夢中。

燕鬼山后面還有鬼王來找自己。

那‘鬼王’的樣子蒼老,手里拄著一根黑杖,從虛無之深處一步步的走出來。

當趙負云看清楚他的時候,對方開口道:“想到不你這小輩心志居然如此堅定,難怪談思望不是你的對手,被你連破數夢,不過,既然我來了,便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你也不要怪我以大欺小。”

‘鬼王’老人說罷,趙負云看到他抬起黑杖,朝著自己點來,這一刻,趙負云是趙負云以泰岳鎮神法鎮壓著心神,卻也心神動蕩,他感覺這一杖能夠將泰山點碎。

他可以肯定,這一杖若是點實了,自己將神念崩散。

然而就在這時,這一片晦暗的心靈世界之出現了星空,趙負云感覺星光落在身上,那種孤獨無依的恐懼感覺立即消去,那種自己的世界要崩塌的感覺立即穩住了。

隨之一個聲音隨著星光一起落下。

“夢神前輩,貧道馮弘師恭候多時了。”

這是馮弘師的聲音,趙負云很確定,他如在夢中,有一種迷蒙的感覺,可是意識又是清醒的,他像是一座山,在觀看著天之間即將發生的爭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