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同時,他已經完全獸化成了狼人形態,速度快到了極致。
然而就是這思緒飛轉的瞬間,他也看得謝國忠漸漸靠近。
隱隱一股危機感襲上心頭。
但他又不確定這危機來自哪里。
突然,季尋腦子閃過了一點別的念頭:為什么自己剛出鐵匠鋪沒多久,謝國忠就找上門來了?
他一回想,這才明白之前那個神秘人,可能暗中幫了他隱藏了行跡。
否則他甚至等不到飛刀鍛造好,就被人找上門了。
季尋想到這里,對那神秘人的身份更加好奇的同時,也瞬間心生警覺。
問題是,自己根本沒有給謝國忠留下任何聯絡手段。
他怎么會找到自己的?
季尋看著身邊越來越近的那個“謝國忠”,瞳孔微微一縮,心中立刻得出了結論:四階刺客,敵人,偽裝是想要一擊必殺!
想到這里,季尋根本沒有絲毫猶豫,手中寒芒一閃,突然就一刀刺向了身邊的人。
幾乎同一時間,一柄漆黑的匕首從他的后脖頸擦著皮膚掠過。
那股在死亡線上徘徊了一遭的陰冷殺機瞬間讓季尋渾身雞皮疙瘩炸起。
“咦?”
那人似乎也非常意外自己明明沒露破綻,如何被發現的。
但因為季尋的一刀,她不得不閃避,手里一擊斃命的匕首也落空了。
果然是敵人嗎!
季尋感受到了脖頸后毛發被削斷的寒風,腿部肌肉瞬間膨化爆裂,“啪”一聲拉開了距離。
幾乎同一時間,耳旁再次傳來了一聲暴喝:“小心!”
再一看,不遠處又有一個渾身鬼氣縈繞的謝國忠沖了過來。
看著像是剛經歷了一番苦戰,這家伙渾喘著大氣,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
季尋余光再一瞥剛才偷襲自己的那個人,已然變成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冷漠女人。
“嗖!”
“嗖!”
“嗖!”
真正的謝國忠一出現,牽制他的那幾個人也停了下來。
季尋這才發現自己各方逃路已經被封死。
他眸光冷冷地打量著四周那幾個人,皆是一身標志性的黑色西裝。
之前季尋見過X局的外勤特工裝束,就是這種黑色西裝。
但眼前這幾個略有不同。
他們袖口處還有銀色的暗紋,像是暗示著什么特殊的身份。
不過衣著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些人氣息非常沉穩。
饒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夏牧城遺跡里,他們臉上也半點看不到異色。
而且看謝國忠的表情,眼底也明顯對幾人有些忌憚。
“什么情況.?”
季尋也有些沒看明白這架勢。
這么興師動眾,來圍殺自己一個小小二階?
謝國忠停在了季尋身邊不遠,隱隱有護衛之勢。
此刻他渾身黑紅煞氣縈繞,已然進入了全力備戰狀態。
看到這一幕,對面那幾個黑衣人神情也略有異色。
領頭那個戴著高禮帽的八字胡冷冷看著謝國忠,質問道:“謝國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謝國忠回應道:“我不知道你們得到誰的命令來的。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伱,這人是我的線人,也是我的朋友。即便局里覺得他有什么風險,我一人承擔!”
聽到這話,八字胡眸光瞬間一瞇,沒多解釋,只冷冷道:“這是O5元老會直接下達的命令。你拒不執行也就罷了,還想阻攔?忘了執法守則了嗎。”
謝國忠態度堅決,擲地有聲道:“‘守法持正,正義即萬律’,我可沒忘!但今天我如果連朋友都保不住,談何正義?”
說著,他毫不示弱地看著眼前幾人,反問道:“反而我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們‘裁判所’的人出動?”
八字胡眼中殺機難掩,道:“看在同僚的份兒上,我們剛才才沒下死手。但我也不得不提醒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你們外勤部沒資格質疑我們裁判所的任何行動。你只需知道這是元老會的命令就好。今天這目標,必須處理掉。”
謝國忠聽著表情也越發不客氣:“都經過不審判就直接殺掉?你自己覺得你們這執法程序,能說服我嗎?!”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季尋在一旁聽著也越來越疑惑。
他之前還以為是之前殺了幾個X局的人帶來的麻煩,但顯然不是。
這種規格的圍殺,看謝國忠的意思,他一個局內人都覺得很驚訝。
但來不及讓人細想,戰斗就爆發了。
那八字胡一聲輕喝:“動手!格殺勿論!”
四周幾人瞬間行動了起來。
幾乎就是一瞬間,幾張金色卡牌就破風襲來,在空氣中炸裂開來。
暴風亂切、十字火焰地獄、禁錮奧義·黏土之術.
高階卡師的手段哪里是一個二階能看懂的。
季尋的瞳孔剛看清這些四五階的咒術,就看到了四周元素像沸騰般炸裂開來。
四面八方,無處可逃。
這些高級卡牌一出,原本想要殺掉一個二階卡師幾乎易如反掌。
然而沒待咒術的恐怖能量侵蝕過來,季尋突然就感受到壓力陡然一空。
定睛一看,謝國忠正好擋在了身前。
此刻他那一身夸張至極精壯肌肉裸露出來,黑紅咒力外溢成焰。
身后魔神虛影顯露,鷹頭馬身,赫然是冥界判官達曼提斯!
硬抗了這一擊,「天王咒身」困住的無數惡鬼痛苦哀嚎,渾身煞氣再騰騰暴漲三分。
沒來得及喘息,謝國忠語速極快地說道:“你自己找機會先逃!”
根本來不及多解釋。
季尋聽到這話知道事態嚴重,根本不啰唆:“好!”
如果沒有謝國忠在身邊,這些人要殺他易如反掌。
剛擋下了一波攻擊,謝國忠看著那幾人已經在著手釋放合擊咒術,面色一變,爆喝道:“快走!”
裁判所執法員的戰力的值恐怖,外人絕對沒他清楚。
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想辦法逃走。
說著謝國忠掩護著季尋打開了一個突破口,兩人朝著遺跡外猛沖而出。
身后五人也窮追不舍。
季尋變身狼人的速度雖然不慢,但身后五人同樣的如意隨行,半點不見有被甩掉的跡象。
好在有謝國忠一路牽制,這才勉強沒被追上。
然而即便這樣,季尋也覺得險象環生。
這幾個家伙實在太強了。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任走一步,都是死棋的壓迫感。
謝國忠的注意力一直鎖定著那個八字胡隊長身上。
他很清楚這位一旦出手,自己沒盯著,季尋必死無疑。
然而對方顯然也料到了這點。
這五人裁決小隊可不僅僅是隊長是強,而是五人都是精銳!
大概是早就料到謝國忠會死保,他們之前也一直沒暴露暗藏手段。
但既然決定圍殺,自然早有準備手段。
跑了這么久,那個咒術已經凝聚完成!
突然,一個戴眼鏡的干搜西裝男停了下來,他手里拿出了一張卡牌。
咒力灌注之后,卡牌上顯露出了鎧甲騎士、戰車和猛獸的圖案。
而且隨著咒力灌注,那圖案像是虛幻投影般,從卡牌上投射在了現實中,形成了一個半透明的靈體戰車。
看到這一幕,謝國忠瞳孔猛縮:“詛咒塔羅·戰車!”
這是X局總部倉庫里赫赫有名一件古代遺物,他如何不認識?
這遺物是神秘系的攻擊,被鎖定后幾乎必死。
但即便是發現了,謝國忠也無可奈何。
他只有一個人,但凡去阻止,又會有其他人來殺季尋。
而且對方準備了這么久,根本不會給他機會。
也不會給季尋機會。
“該死!”
謝國忠心中怒罵一聲,被這種無力感壓得臉色都陰沉得滴水。
季尋也同樣看到了那幽靈戰車,暗道不妙。
沒有了小丑面具,他在神秘系咒術面前幾乎就是完全沒有任何防御的裸裝狀態。
不過即便這個時候,季尋臉上也看不到絲毫慌亂。
像是做出了什么決定,他急喝一聲:“老謝,你別管我,快走!”
這種差距太大的對手他根本沒有任何手段能僥幸活命,便毫不猶豫地就想抽出一直握在手里的暗圣釘。
謝國忠看著也沒阻止。
真要搏命了,也顧不得什么放出哭泣天使的危害了。
而且他也知道,晚了。
X局的戰斗團隊都是多年征戰相互熟悉能力隊友,他們擁有外人難以想象的默契。
既然出手,必是一擊必殺。
果不出所料!
就是季尋的圣釘剛想抽出來,他突然就發現自己四周的空間像是固化了一般,整個人瞬間就動不了了!
余光一瞥,另外一個西裝男手中正釋放了一張有大手圖案的卡牌,正是四階的奧義級咒術——奧義·獵人捕手。
這本就是一個以巧壓力的控制系咒術,還有兩個大階位的壓制,五階可控。
此刻即便季尋力量再強,也被壓得動彈不得。
那股巨力束縛得越來越緊,像是擰得越來越緊的抹布,肌肉都聽到了嘎吱嘎吱的斷裂聲。
季尋額頭青筋暴起,想掙扎,卻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不遠處的謝國忠想抽身幫忙,卻被那八字胡隊長適時一記拳勁給轟得氣血翻滾,毫無脫身余地。
但無論他能不能抽身,這局面都已經無法逆轉。
因為這是一套組合技。
幾乎就是季尋被禁錮的一瞬間,遠處那幽靈戰車嗖一下突然加速,轉眼瞬移數百米。
剛還在視野盡頭,但轉眼它已經透體而過。
幽靈戰車像是直接撞毀了一個人的靈魂,季尋瞪大雙眼,已然暴斃當場!
死了?
謝國忠看著神情悲怒交加,暴怒道:“該死的,你們到底干了什么!”
他一輩子雖然虧過自己,但從來沒虧過朋友!
雖然不知道局里高層為什么要派裁判所的人來殺人。
但無論怎么說,季尋和X局的因果瓜葛,都是從他謝國忠這里開始的!
之前被自己的助手出賣一事兒還沒解釋清楚,現在人就被殺了?
謝國忠看著眼前倒下的季尋尸體,怒不可遏。
那一剎那,讓他甚至有干掉這幾個同事的沖動,但又覺得無濟于事。
一種因為無力感席卷心頭。
與十幾年前那次,何曾相似。
然而沒等謝國忠覺得心口那股暴躁發泄出來,他突然就看著尸體的手指竟然動了!
咦.沒死?
中了那一招,怎么可能沒死?
然而看著那手指上的血跡涂抹在了光暗圣釘上,謝國忠瞬間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暴退。
那幾個裁判所的人見他這行為,也意識到事情好像哪里不妙。
但他們卻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目標殺了,他們必須第一時間確定尸體的情況。
但就是五人準備上前要查看的時候,突然就感知到了一股高等生物的恐怖威壓席卷全場。
“不好!”
八字胡五人面色猛變。
雖然他們不明白這是什么存在才能散發的威壓,但那種死亡來臨的大恐怖卻猶如實質。
他們都意識到有什么恐怖的東西要出來了。
五人齊齊暴退。
那八字胡退走的同時,也掏出了一張卡牌,瞬間一件像是牛皮材質的斗篷籠罩全身。
而就這時,光暗圣釘上的血色符文盡數散去。
一個長著翅膀,蒙著眼,渾身光暗之氣縈繞的天使赫然出現在場。
凌空而立。
那五人小隊雖然徹得很快,但還是有一個西裝男距離季尋太近。
幾乎就是天使出現的一瞬間,他頭頂一縷縷白色流沙狀的物質被抽離了出去。
甭管四階、五階!
在哭泣天使面也瞬間暴斃當場!
而這時候,剛才還倒在地上的季尋也緩緩站了起來。
他看著手里已經破碎的卡牌,深深呼出了一口濁氣,心中仿佛微嘆著什么:“又死過一次了啊.”
這是之前在那個戰爭模式異維空間里通關結算抽到的特殊卡牌替死草人。
這張卡的功效就是綁定后替宿主擋下一次必死攻擊。
一直沒用得上。
沒想到剛才用上了。
那種感覺恍若夢醒一瞬。
天使和草人卡是他保命最大的兩個依仗,現在都顯露了。
季尋突然有種放空一切的感覺。
現在,什么底牌都沒了。
再要死了,真就死了。
但隨即。
他看著身邊漂浮在半空中的哭泣天使神魂,眸光中也有些許奇怪。
竟然沒有詛咒豁免提示
哭泣天使這吸收靈魂的手段是詛咒,自己身上有X711咒文陶罐,也能豁免。
這是上次在雷霆要塞就確認過的事情。
也是季尋敢釋放天使最重要的原因。
然而讓他意外的,現在竟然沒有啟迪?
也就是說,天使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季尋立刻想到了之前在地宮里,那天使殘軀也沒攻擊自己的事實。
他突然就覺得奇怪了。
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哭泣天使竟然不攻擊自己了?
季尋腦子里閃過了一些疑惑。
但現在天使是蒙眼狀態,只要不靠近一定范圍,基本沒什么危險。
季尋想到這里,突然咧口邪魅一笑。
既然都找上門來,自然是要試試能否徹底解決問題的。
他突然暴喝一聲:“請天使睜眼!”
不遠處謝國忠看著這一幕,也覺得很驚訝。
他這才意識到哭泣天使竟然不攻擊季尋?
然而沒等他想明白,突然那就聽著那一嗓子暴喝。
這一嗓子看著殺氣騰騰,但謝國忠卻心領神會,心中吐槽了一句:“這家伙!”
他再次趕緊閉眼,毫不猶豫地就扭頭就跑。
既然季尋的情報被助手阿雯泄露了,那么雷霆要塞的事情必然為局里高層所知。
所以這哭泣天使睜眼之后,見之必死的情報,眼前這幾個裁判所的人也必然知道。
季尋這一嗓子就是提醒所有人,天使要睜眼了。
再加上謝國忠配合的完美表演,也讓那四人都意識到,再不跑就必死。
就像是剛才突然暴斃的那個家伙!
然而.
謝國忠卻是猜測,季尋八成根本不知道如何讓天使睜眼。
但沒人敢賭。
果不然!
季尋著一聲暴喝,謝國忠再一閉眼猛跑,那還活著的四個家伙也看得心驚肉跳,半點沒猶豫地轉身就跑。
沒有專門防御裝備,遇到這種高等污染源,必死無疑。
這一嗓子妙就妙在這里。
季尋就和天使待在一起,也沒人敢回頭去確認天使是否睜眼了。
自然也不能確定他的舉動。
季尋看著自己這一嗓子嚇退了敵人,也松了一口氣。
抬頭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天使,苦笑一聲:果然是沒用的。
天使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就那樣飄蕩在空中。
不過季尋可不敢久留。
因為這時候,他已經看到遠處天空中炸裂起了一個“X”形狀的煙火。
這是X局集結的信號彈!
原本是能速殺的,但因為替死草人沒殺掉,這就多了變數。
那四個家伙看著解決不了,這是召喚同伙了。
這次X局來了很多高手,還有幾個專門負責收容天使殘軀的小隊。
那些人未必沒有能收容哭泣天使神魂的人。
季尋控制不了哭泣天使,也沒徐老頭那收容的手段。
原本他嚇退了敵人,應該立刻逃走的。
但想到了什么,他又舉起了手里的圣釘,朝著那天使問道:“你愿意跟我一起的話。我就帶你一起走。”
現在在遺跡里幾大勢力都在爭奪天使殘軀,季尋覺得眼前的天使神魂無論落在誰手里,都不見得好。
至少在自己手里,天使不會受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對待。
而且,哭泣天使的無意識群傷竟然沒攻擊他,季尋總覺得是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別的。
仿佛是感受到了這股善意。
這一問,飄蕩在空中的天使突然就落了下來,然后融入了那枚光暗圣釘中。
“咦?”
見狀,季尋也難掩驚喜。
血符在剛才解開的時候就已經破壞掉了,本就只是試試。
沒想到天使真的答應了?
沒去細想,收起天使的一瞬間,他朝著一個方向猛沖而去。
大概是忌憚天使的原因,那幾個裁判所的人躲得很遠。
還有謝國忠的牽制。
這也為季尋逃跑創造了便利。
他一路急速狂奔,這次還刻意選擇了有戰斗的地方,想借著那些災厄拖延一下敵人。
夏牧城不算太大,然而眼見著就要跑出遺跡。
可就這時,意外再次發生了。
跑著跑著,季尋腳下的地面突然冒出了一只鬼爪,一把將他扯住。
“有人偷襲!”
季尋心中一驚。
身軀在半空中倒飛出去,可沒待他想明白發生了什么,突然覺得腰間一松,圣釘就被人一把搶了過去。
而那個偷襲之人不僅搶東西,更是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心。
季尋只覺得渾身骨骼都被拍散了一般,整個人險些當場暴斃,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頂級強者!”
季尋也瞬間明白了偷襲之人能讓自己完全反應過來,必然階位極高。
就在他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
卻發現那人竟然只重創了自己,
然后就.走了?
季尋心中驚疑交加的同時,余光一瞥,那鬼魅般的身影,不就是鐵匠鋪那個神秘人?
他瞬間就覺得非常疑惑了。
之前既然選擇了幫忙,為什么現在要偷襲?
還搶走了圣釘和天使?
既然都出手重傷了,但為什么又不索性殺了自己?
那家伙到底是誰,要干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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