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里兩人的戰斗節奏非常快,幾乎就是季尋多看了兩眼的時間,就已經分出了結果。
駝背老頭腹部被一拳打穿。
這傷勢,瞧著怎么也活不了的。
然而就在季尋以為要結束了的時候,變故陡生。。
那駝背老者尸體上魔法光澤一亮,身邊的十字架上突然就迸射出了一團黑白光澤。
再一看,天空中那個夢游般的蒙面天使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抱著頭顱就痛苦地哀嚎了起來。
沒有發出聲音。
但整個營地里的所有人都清楚聽到了那種歇斯底里的哀嚎。
天使仿佛劇痛難耐,雙手猙獰作爪,開始撕扯起臉上的繃帶來。
“這又是什么情況?”
季尋預感有什么大變故要發生了,但又不知道要發生什么。
為了以防萬一,他甚至都變身成了狼人形態。
然而就是變身之后,那種讓人汗毛炸起的危機感才更強烈了。
遠處的半空中,天使一把扯開了蒙在臉上的繃帶。
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雙流淌著金色血液的赤紅瞳孔。
就是看到的這一瞬間,天使渾身就蟬鳴般震顫了起來的,詭異而讓靈魂發寒。
真正的死亡收割,這一刻才開始。
“發生了什么!”
季尋沒明白什么,就看著營地四周原本還活著的人,割麥子般成片成片的離奇倒下。
那白煙一般的靈魂盡數被抽離了身體,變成數以萬計的絲線,匯聚在了天使虛影身上。
那些人怎么死的?
季尋沒看明白。
剛一眨,眼想看得更清楚。
他瞳孔就猛地一縮,心中大驚:“瞬移!”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營地里的獵人是怎么死的了。
因為這時候,那天使已然貼臉出現在了季尋的眼前。
這一瞬間,季尋狼軀渾身毛發倒豎,仿佛和死神面對面凝視。
終于,他明白那詭異震顫是怎么回事兒了!
哭泣天使了一種超出了人類視覺捕捉范疇的速度,汲取了人的靈魂后又歸于原位。
只眨眼的一瞬間,祂就已經移動回去了千百次。
所以才會讓人肉眼看到蟬鳴般的震顫重影。
對視的一瞬間,季尋清晰地感覺到了渾身雞皮疙瘩都炸起,仿佛心臟都驟停了一瞬。
即便是他如今的心態,面對這種超出了認知太多的存在,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這一刻,他清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降臨體驗。
視野中,看到了一張絕美精致的臉龐。
但又無比痛苦,雙眸流淌著金色血液。
死亡和圣潔在祂的臉上交織,仿佛被囚禁的靈魂,痛苦卻又無法掙脫。
僅僅是看了一眼,季尋仿佛把自己的靈魂,都帶入了那絕望的深淵中。
啟迪也同時浮現:「咒文陶罐讓你豁免了一次來自哭泣天使的靈魂詛咒傷害」
季尋心中還沒來得及欣喜。
一眨眼,又消失了。
再眨眼,祂又來了!
一轉身,祂也來了!
啟迪頻頻出現。
三次后,季尋強忍著沒眨眼了,天使也不再過來。
他已然明白了一些規則:不能讓天使消失在視野中,就會被瞬移殺掉。
好詭異的能力!
季尋瞪大雙眼,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離奇境況。
如果不是咒文陶罐能豁免詛咒,剛才就已經死過很多次了。
但沒死,季尋就來了大興致。
如果是別處,他還真有興趣好好研究一下這哭泣天使的殺人規則。
可眼下卻不行。
這是銀月教派的亡靈結界中。
就是剛才天使睜開之后,幾乎在一瞬間,就已經殺掉了營地里的數萬人。
真再等片刻,保不準還有什么別的變故。
季尋不敢賭陶罐每次都有作用,也不知道銀月教派是否有什么別的手段。
他必須先想辦法離開這里。
想到這里,季尋再沒有任何猶豫,朝著營地外就竄了出去。
而即便是奔跑中,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天使,不敢眨眼。
很快,他就嗅到了熟悉的氣味。
就在天使睜眼之前,徐老頭爺孫兩悄然離開了營地,走入了外面濃濃的黑霧中。
但因為兩人階位都很低,現在這亡靈結界里到處都死靈怪物,也沒敢走的很快。
而突然間,聽著身后響起的腳步聲,兩人也一驚,還以為是什么怪物追來。
那個少年更是瞬間抽出了腰間的細劍。
這時候,兩人就從胯下看到了黑霧中一頭狼人背著他們走了過來。
不是怪物,兩人也松了一口氣。
“爺爺,那不是之前.?”
“噓”
季尋追上了徐老頭,看著這爺孫兩真沒死,也詫異不已。
他季尋倒退著走到了兩人面前,看著撅著腚腦袋在褲襠里的走路的爺孫倆,可沒覺得任何滑稽。
而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這兩人是在用這方法規避一些怨靈系的怪物。
甚至沒有任何猶豫地,季尋也突然轉身,腦袋就埋在了褲襠下,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而就是剛才轉身低頭的一瞬間,啟迪又一次提示了:「你豁免了一次靈魂詛咒」
季尋現在越來越覺得奇怪。
明明四周已經是一片黑霧,按理說已經早就看不到那天使了。
但事實就是,那天使始終就在眼前,像是留在了眼睛上殘影,揮之不去,祂就一直在那里。
三個撅著腚的人,相互看著,氣氛說不出的古怪。
看到狼人,爺孫兩也猜到了來人是誰。
最近營地里通緝令貼的到處都是,也只能是那位了。
徐老頭認出來了,裝作沒認出,心中還幽幽吐槽。
卡恩遇刺,之前所有人接觸空間的人都受到了波及。
他爺倆算是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唯二活下來的人,自然也被通緝了。
好不容易躲到現在,結果又遇到了這種狀況。
徐老頭多年的生存經驗來看,最好遠離這種“禍源人物”,才能保平安。
但礙于實力,他又不敢言,小眼神幽怨而猥瑣。
畢竟之前異維空間里三人有過一面之緣。
甚至還有一些贈送裝備的情分。
少年就顯得很不那么生分了,而是看著季尋的目光一直沒有轉過,便問道:“你干嘛一直看著那邊?”
季尋看著兩人臉上用血畫出的玄奧符文,也知道知道自己可能找對了。
這兩人大概還真知道如何出去。
季尋覺得這老頭或許知道些什么,也如實道:“我看到了哭泣天使。所以不能轉移視線.”
這話還沒說完,少年還沒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一旁的徐老頭聽著卻一臉見鬼的表情,脫口而出:“伱看到哭泣天使了,竟然還沒死?”
“嗯。”
季尋沒想去解釋自己為什么沒死。
但念頭一轉,他卻從這話里捕捉到了一絲別的信息。
這徐老頭竟然知道看到天使會死?
哦,也是。
這爺孫兩沒死,如果不是運氣好沒看到,那么就是提前知道一些關于哭泣天使的禁忌規則。
老頭有點真東西啊。
這種神話傳說中才有天使,他竟然都認識?
季尋自己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便直接問道:“前輩你知道哭泣天使?有什么辦法能解決我現在這情況嗎?”
知道是高手,他自然用上了敬語。
徐老頭聽著這聲“前輩”老臉猛抽,哭喪著臉,哪有半點高手氣度。
知不知道是回事兒,但他很明顯地不想惹麻煩:“哎喲,我哪兒懂那些”
季尋想到了酒館里謝國忠問這家伙的話的一幕,直接拿出了一沓鈔票,“如果前輩能解惑,情報費用可以再談。”
這招果然好用。
這老頭看著錢,小眼一亮。
這猥瑣神態還真和高手搭不上邊。
雖然還是有點為難,但看著錢的份兒上,他也問道:“你怎么沒死的?”
季尋淡淡道:“我身上有一件能豁免詛咒的遺物。”
老頭聽著這話,顯然知道他隱瞞了一些,隨口就道:“哪怕這哭泣天使只有殘魂,那種規則污染也不是”
他話沒說完,后面半句突然就咽下去了。
他原本想說,能豁免那種詛咒的東西可不是普通遺物。
但想著窺探別人的秘密怕是會招來禍患,便連忙住口。
收了錢,徐老頭也沒藏著掖著,說道:“我從一本古籍上看過,遇到這種情況,除非你自身強到能抵抗那種污染,否則幾乎是必死無疑的。”
頓了頓,他的眼神看季尋也很奇怪,又道:“現在既然你沒死,只要逃得足夠遠,應該也能活下去。不過在這之前,你得一直盯著祂,不能眨眼,不能拐彎,不能任何有障礙物阻擋視線總之不能讓祂在你視野中消失。否則祂都會追來。”
季尋一聽,也松了一口氣。
原本沒報什么希望的。
畢竟天使這種存在,沒人見過,更別說知道如何應對。
沒想到,獵人營地里一個老獵人卻真知道。
甭管有沒有用,也算有了個方向。
說完,徐老頭欲言又止,顯然他是在糾結如何委婉表達“我們就此別過”這種話。
季尋也假裝沒看懂,還想問點別的。
卻不想,這時候,身后再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季尋和爺孫兩齊齊色變,三人如臨大敵。
現在還活著的,大概率不是怪物,就是敵人了。
然而黑霧中三個腳步聲還沒靠近,就聽著謝國忠那粗獷的嗓門道:“徐老頭,是我們。”
季尋聽著眼中掠過一抹謹慎,瞬間從狼人狀態中變回了人形。
雖然不知道這三人怎么會還沒死的,但畢竟是官方組織,自己這個“刺殺嫌疑人”的身份最好還是別暴露在他們面前。
轉眼間,謝國忠三人就走了過來。
看著眼前三個撅著腚走路的人,三人眸光齊齊一愣,表情一尬。
但謝國忠像是也知道這方法,半點沒有什么高手包袱,直接就把頭也埋在了褲襠下,還同時感慨道:“哎喲,我就知道徐老頭你有辦法。”
說著,還不忘招呼兩個助理道:“你們兩也學著點。這是規避惡靈和亡靈系怪物很實用的秘法。”
蘑菇頭看著也很好奇,跟著就學了。
而阿雯看著眼前五個撅著腚的男人,臉色卻變得古怪起來。
雖然她可以面對死亡都不皺眉頭。
可真要做這動作,總感覺很羞恥啊!
阿雯看著五個男人齊齊看過來的目光,被盯著更不自在,也很不情愿地加入了撅腚的團伙。
就這樣,六個人撅著腚,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和一種古怪的氣氛在黑霧中走著。
但效果也很明顯,明明剛才都還會在黑霧中聽到一些怪物的聲音。
再六人使用了這秘法之后,好像都被視而不見了。
遇到X局這三人,季尋也有些無奈。
剛才見識過謝國忠的戰力,他很清楚這家伙真要動手,自己變不變狼人都沒用。
他反倒對三人手里提著的那個黑箱子感興趣,猜到里面可能是什么“災變物”之類的寶物。
否則三人也很難活到這里的。
原本想裝作不認識的。
但畢竟自己是六人中唯一一個正方向走路的人,這姿勢不引人注意才怪。
那蘑菇頭眨了眨眼:“這位先生,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季尋沒說話。
但他知道,其實剛才一照面,自己應該是被認出來了。
至少那個謝國忠是認出來了的。
只是他沒有說。
好在蘑菇頭也沒多問,只是好奇道:“你怎么倒著走?還一直看著那邊?”
徐老頭表情不太好看,幫他回應了,“他看到了哭泣天使,所以就只能一直這樣看著。否則天使就會追上來。”
蘑菇頭又像是好奇寶寶,追問道:“啊,那為什么要一直盯著天使看?”
他們兩個剛才在天使睜眼的之前就已經離開營地了,沒看到后面的。
徐老頭道:“哭泣天使的詛咒是一種規則類的禁忌。看到了,就不能讓祂脫離視野,否則立刻會被祂瞬移過來殺掉。你們也小心點,最好不要亂看。萬一你們看到了,也得同樣一直盯著,別眨眼”
謝國忠三人聽著這話恍然道:“難怪了”
徐老頭語氣里滿是無奈。
原本是想遠離麻煩的,沒想麻煩好像越來越多了。
這X局的三位一來,銀月教派那些信徒要是找來,遇到了鐵定得打起來。
沒等老頭說出“各自保重”的話來,謝國忠一副老朋友的語氣,笑道:“徐老頭,我們現在該怎么出去?”
徐老頭去眉頭一皺,不答反問:“你以前真認識我?”
謝國忠眸光中也浮現一抹追憶,道:“是啊。二十年前在龍城,我們還一起喝過酒。你這老東西,那時候還說欠我一頓酒。結果一消失就是二十年。如果不是我來無罪城辦案,還真不知道你這家伙來舊大陸了.”
說著,他顯然知道為什么,嘆道:“看來你那失憶的毛病還沒好啊。”
“噢。”
聽到對方能說出自己遺忘的毛病,還一起喝過酒,徐老頭知道可能真是老熟人,道:“是啊。年紀越長,就忘了好多東西了。”
看著是自己真忘記了。
謝國忠聽著也唏噓不已,轉而問道:“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沒?”
徐老頭聽到這問題,那雙濁眸中仿佛這才有了一絲波瀾,搖搖頭:“沒。”
但現在顯然不是閑聊幫忙回憶的時候。
謝國忠眉頭一皺,轉而問道:“不說這些了。我們在要怎么出去?”
徐老頭反問了一句:“你能殺掉施術者嗎?”
謝國忠一臉無奈道:“殺不掉啊。剛才試過了。那些舊日信徒應該是已經喚醒了部分舊神意志,現在有神力庇佑,很難殺的。更重要的還是那天使,我帶著的災變物都扛不住那詛咒,只能先跑路了。哎后面的麻煩大咯。”
“確實麻煩挺大。”
徐老頭聽著也老臉皺成一團,似乎因為是熟人,他這才沒掩飾,繼續說道:“我也記不清楚了。但這是應該亡靈系的禁咒魔法‘亡靈天災’。只是那個施術者等階不夠,現在弄了個半成品。不然結界一覆蓋,我們應該早死了我記得好像這樣走,能走出去。但我沒有絕對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季尋聽著兩人對話,心中也分析著他們的關系。
謝國忠和徐老頭二十年前就認識了?
可為什么會忘記了?
這徐老頭來歷很神秘啊。
難怪他能從那么多異維空間里活下來,有這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超認知和手段,也不奇怪了。
然而,他們沒說。
季尋也無從得知。
不過,他更關注別的。
原本要一直盯著一個方向,他也覺得問題不大。
但走著走著,季尋突然發現那視野中原本越來越小的哭泣天使,此刻卻放大了。
謝國忠五人都沒看身后,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明銳的感知,卻讓他們也發現了什么。
好像有什么東西無聲無息地追來了。
五人似有所感,沒敢回頭,齊齊把目光看向了唯一看著后面的季尋:怎么了?
季尋卻眼皮一跳,也沒瞞著,道:“徐前輩,我想問問,那天使突然距離拉近了,是什么情況?”
徐老頭聽著一愣,“啥?”
這一說另外五人都齊齊色變。
季尋的話,說出了一個最壞的預期。
徐老頭又問道:“你眨眼了?”
季尋肯定道:“沒有。”
他也很確定,剛才一直沒有讓那天使離開視線。
但祂還是來了。
聽到這里,徐老頭也疑惑了,又問道:“多近?”
“一秒前,距離大概三百米,現在.”
季尋說著,也忍不住眼角一抽,又道:“就在你身后。”
此時此刻,那哭泣天使就在幾米之外飄著,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張絕美的臉龐上散發的微光。
但奇怪的是,幾人都沒死。
徐老頭聽著眼皮跳得厲害。
即便是謝國忠四人也覺得后背汗毛炸起。
剛才那哭泣天使什么情況他們都親眼見過,現在就在身后,這特麼不說殺人,嚇也嚇死了。
可是,既然追來了。
為什么沒動手?
他們又不敢回頭去看。
只能繼續這樣走著。
六人都猜測,是不是這個姿勢的原因,沒有被看到。
但這樣一直耗下去也是辦法。
徐老頭嚇得聲音都略顯顫抖了,問道:“祂是看著你,還是看著我們中的某個?”
季尋回應道:“我。”
天使雙目無神,但確實是沖著自己來的。
聽到這話,徐老頭立刻露出了尬笑,心中吐槽不已:大兄弟,就知道遇到你就沒事兒。
剛才就不該收錢多嘴,加緊走的。
但現在多說無益,老頭想到了什么,不解道:“不對啊現在那哭泣天使只是一縷殘魂,應該沒有意識的。祂怎么會追上來?而且那是一縷被禁錮的神魂,祂目前是無法離開那‘載魂物’太遠的。”
老頭身邊的少年問道:“爺爺,‘載魂物’是什么?”
“通常是生物變成怨靈之前,致其死亡的兇器。怨氣也是一種精神能量,會附著在兇器上,像是一個錨。這能承載靈魂依附,不會潰散。大致就相當于.怨靈的身體。”
老頭簡單解釋了一句,自言自語道:“這更不對了啊,祂怎么會跟上來”
他又打量了一下季尋,問道:“你想想之前做了什么,又或者,你身上帶了什么特別的東西沒?”
這一說,五人齊齊看了過來。
季尋也立刻想到了什么。
他直接就把光暗圣釘拿了出來,問道:“會不會是這個?”
他能想到唯一可能,只能是這東西了。
之前看了那十字架的屬性,和這個釘子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圣釘就是在這天使身上釘出血窟窿的兇器之一。
看到釘子上那濃郁的光暗特性,徐老頭眼角一抽。
再一看季尋,那幽怨戒備的眼神仿佛會說話:你這家伙不會是銀月教徒吧,否則怎么會有這玩意兒?
然而另外三人卻認識這釘子的來歷。
謝國忠和蘑菇頭倒是半點不奇怪,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拍賣行被劫那次流出來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東西落在了他手里,
但想著當初這家伙卡師學徒的時候敢誘殺二階的「疫醫」黑森,能確定的一點是,這位肯定不是銀月信徒。
而阿雯稍微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
她以為謝國忠沒看出來,連忙提醒道:“隊長.”
謝國忠沒說話。
季尋被那些眼神看著也不自在,多解釋了一句:“之前拍賣會劫案的時候,我殺了幾個信徒,偶然得到的。”
謝國忠眉頭一抬,也沒在意這說法。
他顯然更在意別的,問出了之前一直沒來得及問的話,道:“閣下是十三假面騎士組織的人?”
季尋道:“不是。”
謝國忠眉頭一抬:“哦。”
聽著,他眼底那么厲芒立刻就消散了。
季尋覺得和謝國忠耿直的這種人交流很爽快。
說了,他就相信了。
不用啰里吧嗦解釋半天。
但現在不是詳細解釋這釘子為什么會在季尋手里。
天使就在屁股后,說不定下一瞬,幾人就得當場暴斃。
徐老頭一看謝國忠三人的表情,也猜到了幾分。
但只要不是舊日信徒就好。
他可不關心這釘子怎么來的,但有了這東西,記憶像是受到什么定向性刺激,突然道:“噢我想到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徹底解決天使這個問題了!”
這一說,季尋幾人也齊齊看了過去。
徐老頭道:“那天使是受死靈法術的禁錮,并不是真被馭使。何況那通靈者的階位太低,根本控制不了。能通靈出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手里有那十字架的‘載魂物’!”
季尋幾人聽著表情不變,這他們也早就想到了。
徐老頭繼續說道:“但天使本身是高位生物,是不可能愿意被人類驅使。哪怕是殘魂,祂本能也會想逃離那種法術的奴役。而之前應該是感知到了圣釘在,所以才一直跟著你。”
季尋五人聽到這說法,也覺得這邏輯沒毛病。
所以呢?
徐老頭沒繞彎子,說出了方法:“我有一個想法.如果把這釘子當成祂的寄魂物,或能把祂收起來,讓祂不再受那施術者的控制!”
哭泣天使就像是一個污染源。
殺人汲魂的能力是被動釋放的。
祂現在并沒有主觀意識。
只要收起來,威脅就會消失。
又或者大大降低。
季尋五人聽著這方法,也覺得可行。
謝國忠也微微瞇眼,道:“如果能解決天使的問題。或許我還能殺回去徹底解決掉那些舊日信徒。”
事情和自己有直接關系,季尋問道:“所以,現在要怎么做?”
徐老頭也不客氣道:“你的血,借我用點。”
季尋謹慎地問了一句:“別的血可以嗎?”
其實是想問,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
徐老頭搖搖頭道:“怨靈類的存在,執念通常是有因果和指向性的。我沒看錯的話,這釘子就是當年封印祂的兇器。”
說著,他又用那種為什么這東西會在你手里的古怪眼神瞥了一眼季尋,繼續道:“既然你拿到了這枚釘子,祂的執念一部分就轉移到你身上了,或許殘存的意識地覺得你能救祂,又或者趨利避害的本能總之,非你不可。而且,只有你能擋住那種汲魂詛咒。”
“好。”
季尋聽到這話,略微一想,也沒多猶豫。
畢竟要不這樣做,看著那天使似乎會一直跟著自己。
他直接割破了手指,擠出了一些血液。
“血和釘子都給我。”
徐老頭也積極了起來。
畢竟真要解決了問題,他的風險也會消失大半。
他接過釘子,然后用手指蘸了一點血液,就在釘子上繪制起咒文來。
季尋五人看著他這一手以血畫符,先都沒覺得什么特別。
然而。
當幾人看著那手指在虛空中畫出一筆畫出了上百道軌跡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這咒文的品級有點高!
這手段有點厲害!
季尋看著這憑空畫出的符文,總感覺像是看到了塔倫古語那種能蘊含法則高級特殊符號。
然而此刻也來不及多問。
隨著咒文漸漸完善的,釘子也亮起了黑白光芒。
然而畫著畫著,徐老頭卻突然一停,嘟嚷了一聲:“咦后面是怎么畫的來著”
他顯然是忘了什么,但隨即也收了尾:“算了,差不多這樣也足夠了。”
就是這咒文最后一筆勾勒出來,那柄光暗圣釘立刻變得圣光大盛。
徐老頭看著發光的釘子,像是握著燙手的山芋,連忙丟給了季尋,道:“你問問祂試試,看祂愿不愿意跟你走。”
季尋拿到了圣釘,啟迪顯示多出了一個類似附魔的臨時效果,叫做安魂咒文。
他試著舉了起來,問著一直看著的那個哭泣天使,道:“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嗎?”
那身形高大的天使沒有靈智,雙目茫然,似乎沒聽懂。
但釘子上沒有那股讓祂不舒服的禁錮之力。
殘存的本能讓祂不自覺地飄向了季尋。
就這時,光暗圣釘上的血色符文紅光大盛,圣潔和邪惡兩股超凡特性滾滾涌出。
天使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原本就半透明的虛影,嗖就竄入了圣釘里。
血色符文瞬間黯淡。
圣釘已然恢復如常。
留著六人面面相覷。
季尋本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沒想到真的.成了?
這圣釘把天使給收起來了?
事實讓人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但一瞬間,六人齊齊覺得肩膀上那股無形壓力真真切切一松。
最大的威脅,消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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