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鼓風云(求推薦求收藏)→最新網址:dishuge
在清澈碧透的九龍江上,遠遠的看去,有一條船在緩慢地行駛著。
這是一艘從漳州駛往鼓浪嶼的“順天號”小火輪。在船頭的甲板上,張仲敏雙手扶著欄桿,向著鼓浪嶼方向凝目遠眺。他頭戴著禮帽,身穿灰色的風衣,風度翩翩,像一個大老板。
張豐扮裝成一個伙計打扮的年輕人走過來,見四周無人,便小聲地勸說道:張站長,不然的話,咱們就回去吧。
張仲敏繼續看著寬廣奔流的九龍江水,心情非常復雜地說:“林金河的投敵叛變、陳慶豐對日特的‘自新’,以及‘兆和情報組’遭受毀滅性的打擊,都令我始料不及,更令我痛心不已。閩南站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我必須親赴鼓浪嶼去處理,否則戴局長和兄弟們那里都不好交代啊。”
張豐擔心地說:“鼓浪嶼雖為公共租界,可現在已為日特所控制,林金河叛變了,就在鼓浪嶼,你現在去鼓浪嶼,十分危險啊。
張仲敏看著前方的江水說:“這個我心里清楚,但林金河不知道我們來,只要我們見機行事,是不會有問題的,你呢,就放心地跟著我,要機警點。”
“那好吧!”張豐不放心在站在一旁。
到了鼓浪嶼島,他們乘坐著兩輛黃包車穿街走巷,來到田尾路大田旅館前停下來。張豐拎著皮箱和張仲敏一起走進旅館。
7月,廈門的虎頭山,山上樹木蔥蘢,綠樹成蔭,一片生機盎然。
日本憲兵們押著湘云走上虎頭山的一塊大巖石旁。
虎頭山上布滿了清一色上著刺刀的崗哨,就連周圍的大樹上也隱藏著日軍的狙擊手。
湘云望著這美麗的山水,眼睛里充滿了留戀。
她面前的荒草地上站著兩個行刑日本士兵,他們光著膀子,手里都拎著大刀,如兇神惡煞一般。
這時,一輛汽車沿著崎嶇的山路緩慢地開過來。
汽車就停在刑場的不遠處,鈴木少佐拿著指揮刀從汽車內鉆出來,親自擔任監斬官。
鈴木走到湘云的跟前,皮笑肉不笑地問:“湘云小姐,你真的想死嗎?”
湘云大義凜然地回答:“為國而死,有何不愿。”
鈴木臉上堆著笑著:“我是想你才26歲,正值青春年華,這么年輕就輕易結束了生命,實在太可惜了,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湘云聽了冷笑幾聲,異常平靜地說:“鈴木鬼子,我說你能不能把過程辦得簡單一點兒,我不喜歡隆重、繁雜,你用不著再讓我作最后的考慮了,我早就考慮好。”
她說完,仰起高傲的臉,環顧著四周——大海浩渺,大地蒼茫,山野肅穆。她留戀這些,但不惋惜生命。
“那好吧。”鈴木冰冷的臉上布滿陰云,他眼冒兇光地說:“既然湘云小姐把生死置之度外,我也就愛莫能助了。”
他說著揮了揮手。
劊子手走過來站在湘云面前,揮起手中的大刀。
鈴木盯著湘云,一臉的沮喪和急躁。
湘云也盯著鈴木,微微一笑說:“鈴木小鬼子,請你記住吧,中國人民是不會屈服的,廈鼓兩島的人民是不屈服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和你們這些賊寇就得從這兒滾出去;用不了幾年,你們就得從中國的土地上徹底消失,你們的如意算盤不會實現的……。”
鈴木頓時氣得橫眉立目、氣急敗壞。
他伸著脖子沖劊子手喊:行刑、行刑!
日本劊子刀聽到命令,迅速舉起刀,朝著湘云的脖子猛地砍下去。
湘云的頭被刀砍落,滾落在地上,鮮血從她的脖頸噴涌而出。
鈴木看著湘云倒下的尸首,沒有一絲高興。相反,他感到十分的狼狽和凄慘。
在廈門的廈禾路的秘密聯絡點,一個穿著風衣的中年人走進來。
張教授急忙站起來。
中年人哽咽著說:湘云同志犧牲了,被敵人在虎頭山砍掉了頭。
張教授嘴抽動了幾下,沒有說出話來,眼淚一下子涌出來。
中年人又補充道:湘云同志異常堅強,日寇對其嚴刑拷打,她咬緊牙關,沒有供出任一同事……。
張教授悲痛萬分,他忍不住回憶起湘云的音容笑貌和工作時光。
張教授兩年前剛見到她時,她才24歲,年輕活潑。廈門淪陷時,張教授就問她說,“組織上將派你到偽市政府當書記,借以刺探敵情。想問問你有什么待遇要求”時,湘云嚴肅認真地說:“國難方殷,忍計待遇乎?”
當得知安靜泄露機密的消息時,張教授催她快躲避一下,盡快脫離險境。但湘云將生死置之度外,慨然道:“逃將安之?生命吾固不惜也!”
張教授想到這兒,禁不住熱淚縱橫。他拿起桌上的毛筆,悲憤地寫下:
不見幽姿起長嘆,此生只許夢中看。
十年事我逾師保,一死驚人愧命宮。
萬里家山環瘴氟,九州子弟掠金鞍。
神京何日歸故里,欲覺還魂紫府丹。最新網址:dishuge→2016帝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