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法師只想種樹

071 “我想你了,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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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做些什么?”

盧米埃當即問道。

小飛鼠表現的很冷淡,它沒有急著告訴盧米埃任務的內容,而是輕輕舉起了纖細的爪子,動作間透著三分優雅、三分霸氣:

“先來接收儀式的力量,你已向雨林證明了自己,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說話間。

王座下方的祭壇上亮起了一道道綠光。

盧米埃心潮澎湃地走了過去。

一團團綠光先后涌入他的頭頂、后頸、心口、小腹、四肢。

他只覺自己原本便十分強勁的肌肉變得更加緊實了,與此同時,一項又一項新能力涌入他的腦海。

那種被能量和信息流所充盈著的快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盧米埃情不自禁地仰頭長嘯起來。

足足十分鐘之后。

他才緩過神來,聲音嘶啞地自語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的傳奇之道終于開啟了——

它既在雨林之內,又在雨林之外!”

此時的盧米埃神情激動,眼神卻是有些迷茫,顯然還在消化傳奇之道所帶來的龐大信息。

“現在,離開雨林,去南方的黃金海岸,到科爾多城,找到一個名叫馬修的男人。”

小飛鼠冷冰冰的聲音此時響起:

“不論你用什么手段,把他帶到雨林里,并盡可能地讓他在雨林里多待一段時間!”

盧米埃愣了一下。

他當然記得馬修這個名字,前幾日和恐暴龍的廝殺固然刻骨銘心,但那個給他帶來好運的男人他也沒忘記。

他本想問問雨林之魂這個任務的意義是什么。

但小飛鼠已然不耐煩地揮起了爪子:

“記住,伱只需要做好你該做的,其他的事情,一概別問!”

盧米埃眉頭微微蹙起。

他思考了一會。

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一道強光打在盧米埃的身上,后者的身影徐徐消失在黑榕夢境里。

片刻后。

蘇雅面無表情地出現在王座旁。

見雨林之魂出現,小飛鼠竟也沒從王座上下來,他只是興奮地望著蘇雅:

“蘇雅大人,我剛剛模仿您的樣子,有幾分相似?”

蘇雅難得夸了一句:

“你這只小飛鼠有點意思,模仿的還湊合吧!

但要不是我實在懶得見這個浪費了我快十天的家伙,我也不會允許你坐在這里。

喂,我是不是之前見過你——

你是不是那只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喜歡自吹自擂的小飛鼠?”

小飛鼠的眼里有淚花:

“您終于記住我了!”

接著他極為大膽地提議說:

“要不您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就行,我覺得我模仿雨林之魂很有天分咧!”

蘇雅聞言冷冷一笑。

看到這熟悉的笑容,還沒等蘇雅抬腳呢,小飛鼠利索地從王座上爬下來并撅好了屁股:

“這次輕點……”

話音未落。

小飛鼠已被踢到了天邊!

好快活賭場。

于鐮辦公室內。

馬修的目光在數據欄上快速過了一遍,沉吟數秒后,他選擇了「否」!

「調解」只是均衡領域的要素之一。

雖然意外通過這種方式累積到了足夠多的單一要素,但馬修并不準備以「調解」入均衡。

單一要素初入領域至少存在兩個弊端:

第一,初入之后獲得的能力和單一要素高度相關。

以馬修這次為例,他能獲得的領域能力多半是和化解矛盾、調節氣氛有關,最佳情況也就是獲得一個提升口才的能力。

這不是馬修想要的。

第二,這么做會讓馬修過早地在「均衡」領域留下「調解」的烙印,這會影響他后續在均衡領域的發展。

眾所周知。

初次進入很重要。

只有在第一次進去時給領域留下好印象。

下次進去的時候才更加方便順暢。

“于鐮先生,這件事情是我思慮不周,我會回去向莉莉核實情況,如果真是誤會,我會向你道歉,大門的錢我也會賠償。”

波波背著背包,來到辦公桌前,小聲地說道。

于鐮的辦公桌很高,馬修估計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波波的頭盔。

不知為何一想到這畫面他就想笑。

于鐮倒是看上去很正經:

“賠償就不必了,奇械師小姐,只要你答應立即把安裝在賭場的炸彈拆除,你我之間此事一筆勾銷。”

波波努力踮起腳尖,試圖和坐在椅子上的于鐮平視,馬修貼心地從旁邊遞過來一張椅子,她小聲道了句謝,然后站了上去。

這一下,她的氣勢提升不少。

“該賠償的東西我會賠償,如果你是擔心那些子虛烏有的炸彈的話,請放心,我今天只帶了一個炸彈,就在我背包里,剛剛我說的那些話是為了嚇唬你的,我怎么可能會傷及無辜?”

波波認真地說。

“真的?”

于鐮一臉的不信。

“真有奇械師出門就帶一個炸彈?”

波波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說:

“我就知道,人們對奇械師了解太少,總會引起這樣那樣的誤會,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就是一群只會制造爆炸的家伙?”

于鐮攤攤手,重新給自己點了一根雪茄。

波波又看向馬修。

馬修聳了聳肩:

“我見識淺薄,對奇械師知之甚少,不過印象里你們確實和種種爆炸案高度相關。”

馬修其實已經說的相當委婉了,在他看到的文獻書籍里,通常都把奇械師描寫成了一個個會行走的炸彈庫。

「奇械師無法保證他們的盔甲或者武器不會爆炸。」

這是一句最常被引用的對奇械師印象的高度概括。

“偏見,那些都是偏見!”

波波試圖解釋道:

“我們也經常干好事的,幾年之前,云精靈和天空巨人為了爭奪一處云上廢墟而大打出手,很快就形成了一場拉鋸戰,雙方都是死傷無數。

因為這兩個種族都是我們的鄰居——無論是云精靈居住的云端城,亦或是天空巨人棲息的天之嶼,都和奇械師的總部「賽博龍」位于同一片天空之上,只不過高低有所不同。額,「賽博龍」是一座偉大的浮空城,如果你們沒有聽說過,就該好好去進修一下地理知識。

總之,兩個鄰居的大戰令賽博龍上的奇械師揪心不已,我們開始想著能不能用自己的方式阻止這場戰爭。

后面我們確實也做到了這一點。

我們找到個機會把雙方爭端的起因——那座據說是啟蒙時代初期留下的云上廢墟給炸掉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炸掉,灰飛煙滅,沒有留下任何塵埃。

這件事情過后,云精靈和天空巨人就再也沒有向彼此大打出手了。

瞧,我們奇械師還是能干點好事的。”

辦公桌后,于鐮默默地抽著雪茄,手抖的厲害。

馬修也揉了揉太陽穴:

“那賽博龍和云端城還有天之嶼的關系呢?”

波波理所應當地看著他:

“當然是變得非常糟糕了!

沒辦法,為了顧全大局,我們只得做出自我犧牲。

好在他們看我們不順眼也沒關系,就算是云精靈和天空巨人聯手也打不過賽博龍。

畢竟我們只是偶爾干點好事,真正的看家本領還是做炸彈哩!”

這下連馬修也沉默了。

而波波則像是剛發布了勝利宣言似的,像只驕傲的大公雞,開開心心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我現在就走,去找莉莉問個清楚!”

“等等!”

于鐮制止了她。

“一會再走,和他一起,我會安排你們從后門走。”

說話間,他示意門外的小弟用遮擋物把大門暫時補上,然后從桌子上取過那封信,拆開讀了起來。

波波這次倒也沒有反對,從一旁搬了個小板凳乖乖地坐了下來。

兩分鐘后。

于鐮挑著眉毛看向馬修:

“所以你是來尋找均衡之道的?”

馬修點了點頭,眼神堅定無比。

但他心里其實也沒有報太大的期望,離開均流島后,馬修便將科爾多城當成了南行的最后一站。

如果在這里找不到均衡之道的傳承,他就打算拍拍屁股去找幾個陌生的不死者來一場不醉不歸的「死靈之夜」了。

誰料于鐮居然是很輕松地說道:

“我的確知道哪里還有均衡之道的傳承,這個情報本來是要收費的,但你今天幫了我一個忙,那就免費告訴你好了——說實在的,你真的走了大運,此前我把這個消息賣給一個盜墓賊的時候,那可是收了足足1000枚金幣!”

“盜墓賊?”

馬修疑惑道。

“是啊,均衡之道最后的傳承就在「明檀王」的海底墓室里,黃金海岸的盜墓團伙對此早就蠢蠢欲動,他們幾次想要盜明檀王的墓未果,后來不知到怎么的,居然讓他們找到了我這里,我就把通往海底墓室的一條道路告訴了他們。”

于鐮彈了彈雪茄,仿佛在陳述一件很成功的大買賣。

馬修心地一沉。

果然有人搶先打開了明檀王的墓室,不然自己也不會在均流島的海灘上發現那塊鎮墓石。

“閣下也是蘇族人,蘇族人對喪葬墓穴向來是很看重的吧?明檀王不是你們的祖宗嗎?”

他有些不解地望向于鐮。

聽到這話,于鐮忍不住嗤笑出聲:

“祖宗?我不在乎,我的確聽說他們積攢了很大的家業,可沒一點留下來給我。

我不到13歲就出來闖蕩,能有今天全靠自己。

我爺爺或許還傳了我幾招防身的功夫,但他那套均衡之道我完全搞不明白。

總之我是白手起家的,和蘇族人除了血緣沒其他的關系,我也不認同他們那一套。”

于鐮都這么說了。

馬修自然不再多嘴,只是詢問海底墓室的位置和進入方式。

于鐮道:

“明檀王的海底墓穴非常宏偉龐大,它位于于一座半位面之中,對外僅有兩個出入口,分為一生一死。

我給盜墓賊指的其實是一條死路,至于你,你身上有蘇族人的烙印,我相信你去過均流島,而且還在上面度過了元燈節,你至今還能活蹦亂跳便說明你確實有成為均衡使者的潛質。

我給你指的是一條生路,記好了,離開科爾多城后一路向東北,進入雨林,順著一條河底遍布淡藍色碎石塊的小河,沿河岸朝上游走,大約兩天腳程,你會發現一座湖泊。

那湖名叫大龍湖。

到湖心位置,從湖面往下一千四百米,你就能找到通往明檀王墓穴的生之路。

當然,我也必須提醒你,那座湖不簡單,附近有很多怪物棲息,連雨林里的猛獸都很忌憚,湖心據說還有雷龍出沒——反正我沒去過,也不清楚,你只能靠你自己。”

大龍湖。

馬修腦海里立刻浮現出盧米埃在湖畔獵殺蛇頸龍時的場景。

當時他就覺得這湖泊有些神秘。

“所以大龍湖和明檀王的墓穴有關,難怪那里的生態自成一派,連雨林之魂似乎都奈何不了它。”

馬修腦海里一下豁然開朗。

“如果你想去探尋海底墓室的話,最好早點去,近來正值多事之秋,就連科爾多城也有些不寧靜。”

于鐮提醒道。

“多事之秋?”

馬修用目光示意對方說的更詳細些。

于鐮倒也爽快:

“黃金圣主意圖統一南岸,不少小城邦的商人和城主紛紛來北邊避難,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來了科爾多城,避難的人一多,渾水摸魚的也多,鬼知道接下來幾個月科爾多城的治安會亂成什么樣。

其實北岸也不寧靜,風沙盜賊團內部火拼,天天在城外搞刺殺,最糟糕的是,這幫傻逼盜賊經常搞錯刺殺目標,我已經有好幾個客人死在他們的手里。

還有一幫打著天災教團的旗號,在城里傳播什么尤克魯斯的信仰的邪教徒,他們看上去最安分,傳教的時候還會給避難的人分面包,但據我的經驗判斷,這幫人是最難纏的,我甚至懷疑之前那個找我買情報的盜墓賊就是在為天災教團工作的。

如果你在野外遇到他們,還得小心。

當然,以上這些都不是重頭戲,最最重要的,聽我一句勸,最近都不要出海!甚至都不要靠近海岸線!”

馬修驚詫于于鐮對這些情報的不吝分享。

但他很快被對方最后一句話吸引住了:

“為什么?”

于鐮咒罵了一句臟話,然后才若無其事地說:“有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詩人,被一群娜迦抓走了,在面見娜迦女王的時候被女王看上了,他因此留在了阿魯廢墟,那里是娜迦部落最繁華的城市,娜迦女王的王宮也在那兒。

結果這人進了王宮沒幾天,就鬧出天大的事情來。我聽到的消息是,他不僅睡了娜迦女王,還把她的三個女兒、一個母親、連帶著看守王宮的娜迦大將軍都睡了。

那些冷血的蛇人雖然變態無比,但卻把伴侶的忠貞看得無比緊要。

有小道消息說娜迦女王本來甚至想封他做個親王。

現在好了,母女反目、君臣相搏,娜迦部落也因此陷入了內戰。

而且她們打著打著就從海底打到了海面上,無論是娜迦女王還是帶兵分裂的大將軍,亦或是其他幾位公主,她們的脾氣可都算不上好,在自己人那里吃了虧,自然先要找其他人撒氣。

這兩天阿魯內海的氛圍非常緊張,其根源就在于此。

這件事情最離譜的點就在于,那個爛褲襠的詩人把娜迦王宮集郵了一遍后,之后便銷聲匿跡了,也沒聽說他落到了誰的手里,你說稀奇不稀奇?”

聽著于鐮的吐槽,馬修的表情逐漸微妙。

娜迦王宮集郵么?

這風格怎么聽著這么熟悉呢。

“確實很離譜。”

馬修沒有暴露自己認識洛蘭這件事,只是在聽完之后多次感謝于鐮的提醒。

兩人又聊了會兒,在確認了一些關于海底墓室的細節后,馬修提出告辭。

板凳上的波波也立刻站了起來。

于鐮喊了個小弟帶他們從辦公室后的密門離開。

過了一會兒。

在過道里趴著的煉獄三頭犬的身體緩緩發生了變化。

她從一個可怕的魔物,變成了一個身材高挑、皮膚呈暗紅色、背后長得細長尾巴的可愛少女。

少女穿著一身皮衣,性感又火辣。

如果馬修在場的話,立即便能看出這是一名提夫林。

“為什么不收拾掉他們,于鐮?這不符合你的性格。”

少女摘掉脖子上的項圈,乖巧地纏到了于鐮的身上。

后者卻一動不敢動,目不斜視仿佛成了君子:

“我是開賭場的,又不是搞刺殺的,況且那兩個人都不好惹,動不動就會爆炸的奇械師也就算了,那個死靈法師是個均衡之道的踐行者,你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沒關系,但你需要記得,能觸發均衡之道的人都很變態!”

于鐮看上去有些疲憊。

“這就是你恭恭敬敬把惹事的人送走,還免費和他們分享情報的原因?”

少女輕輕地舔著于鐮的耳垂:

“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于鐮勉強笑了笑:

“有時候我們必須要忍受一些吃虧,如果這些情報能快速送走這兩座瘟神的話,我還愿意說更多。”

“一會從奴隸里抓個侏儒殺了丟出去就是,這樣就沒人會質疑好快活的實力。”

“嘶,德洛莉斯,那里別碰……呃!”

提夫林少女吃吃笑道:

“別對我防備那么重,我只是來提醒你牢記現在的身份罷了——你剛剛說的慷慨激昂,差點連我都信了你是白手起家的呢。”

于鐮立馬面露諂媚之色:

“那只不過是糊弄他們的說辭,我深知自己只是煉獄的一條狗而已。”

“嗯?煉獄?”

德洛莉絲挑了挑眉毛。

“不,我只是「萬法真母」斯瓦娜大人一個人的狗!”

于鐮趕忙補救。

“知道就好。”

德洛莉絲笑嘻嘻地用小手掠過于鐮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我的確沒有惡意,只是怕你遇到了那個死靈法師,又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東西。”

于鐮神色復雜地望著辦公室側面掛著的那副巨大的海圖,深深地嘆氣道:

“什么東西,蘇族人嗎?”

“放心吧,德洛莉絲,我早就不再是了。”

密道外的小巷子里。

馬修緩緩收回目光,一直到順利走出小巷,他才有些放松下來。

“你是第一次和奇械師打交道嗎?他們不敢下手的。”

波波對此倒是信心十足:

“他們總以為我們都是碰一下就會爆炸,其實壓根不會哩!”

見馬修一臉不信。

她忍不住駐足仰頭道:

“不信你摸摸我頭盔!?”

馬修猶豫了一下,特意伸出左手去摸——

刺啦!

當即一道藍白色的電流竄了上來,把馬修白白凈凈的左手電的直哆嗦,率先接觸電流的食指與中指尖端更是出現了焦黑色的斑。

“嘶!”

馬修閃電般收回手,驚魂未定地看著波波。

“咦?”

后者有些奇怪地用雙手舉起了自己的頭盔:

“是哪里漏電了嗎?我怎么沒感覺?哦,這里!”

說著她輕輕調整了一下頭盔的角度,然后又沖馬修道:

“弄好了,你再摸摸唄,放心吧,這次絕對不會觸電!”

但有可能爆炸是吧?

馬修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波波的目光很是殷切,于是他只得轉移話題:

“所以你現在打算去找那個莉莉?需要我幫忙嗎?”

波波果然被吸引: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

這次我還欠了你一個人情呢!

下次……算了就這次吧,我剛剛聽到你們倆的對話,你接下來要去海底盜墓?”

馬修立即搖頭說:

“沒有,我不盜墓,我只是在追逐一種知識。”

波波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必遮遮掩掩,我都懂,死靈法師盜墓,這很常見。”

馬修竭力否認道:

“我雖然是死靈法師,但真不盜墓,這次只是去尋求進階的契機。”

波波點了點頭:

“無所謂,我會陪你走一趟,從此之后,你我之間就概不相欠了。”

“先別急著拒絕,奇械師可是很強力的,要知道,連云精靈和天空巨人加在一起都打不過賽博龍呢!”

馬修思考了一會,便也同意了。

他主要是對波波這一身裝備很感興趣,他想知道這些東西卸下來后是什么樣的。

至于奇械師本身的能力,他反倒有些忌憚。

當下他鄭重地說:

“你必須答應我,不會把墓室給炸了。”

波波冷笑著跺了兩腳:

“就知道你還是信不過我,但我答應你,絕不會炸掉墓室,現在滿意了吧?”

馬修聞言,滿意地伸手在波波頭盔上摸了摸。

沒有普通頭盔冰冷堅硬的觸感,反而有一種柔順絲滑的感覺。

被撫摸頭盔的時候,波波好像變成了一個被關閉了電源的機器人,突然就站在那里不說話了。

“走吧。”

良久,馬修收回左手說道。

“去哪兒?”

波波悶聲問:

“去找莉莉,放心吧,我不會干涉你們的,最多在外頭看戲。”

馬修道。

四十分鐘后。

科爾多城平民區,一棟帶院子的小樓門口。

波波背著背包,一蹦一跳從里面地走了出來。

“怎么樣?”

馬修問。

“我按你的說辭逼問了一下莉莉,她哭著全都說了,于鐮沒有撒謊,她身上的傷是那個前任安保隊長奧爾金留下的,奧爾金失去工作后天天酗酒,醉了就打人,莉莉被打的很慘,后來一次,奧爾金得知了莉莉是我們霍氏姐妹會的外圍成員,就打起了歪主意,剛好我路過這座城市,莉莉在奧爾金的慫恿下欺騙了我,他們打算利用我除掉于鐮……大概就是這么一回事。”

波波平靜地復述了一遍屋內發生的事。

“所以你打算怎么處理他們?”

馬修和她并肩走在一起,二人背對那棟小樓朝著離開平民區的方向走著。

“我原本打算怎么處理于鐮的,現在就怎么處理他們,霍氏姐妹會不能容許這種壞人存在!”

波波下巴微抬,酷酷地說。

此時一聲巨響自二人背后傳來。

馬修回頭一看,但見一道明亮的火龍自剛剛那棟小樓里躥出。

須臾間,小樓化為了廢墟!

無數路人紛涌而至,在旁邊指指點點。

馬修轉過身來,卻發現波波壓根就沒回頭,此時已一蹦一跳地走出去老遠:

“走快點法師!”

“我現在又困又餓,需要回去休息,鷹角旅店的食物是一絕,不會讓你失望的,而且今天我請客!”

馬修笑了笑,快步跟上。

四十分鐘后。

鷹角旅店三樓一個房間里。

波波坐在床沿,面無表情地望著馬修:

“事先聲明,我睡覺的時候是不脫盔甲的,哪里都是硬邦邦!”

“所以你最好不要有壞念頭!”

馬修也有些無奈。

他今天是第一天來到科爾多城,沒來得及訂旅店就去找了于鐮。

去平民區走了一圈,回來時就被告知鷹角旅店已經客滿。

不僅如此,馬修連走附近六家旅店,發現都是爆滿狀態。

這說明于鐮提到的南岸有許多商人來到科爾多城避難的情報是真的。

見馬修無處可住,波波當場表示可以在她房間里擠擠。

然而進屋之后,吃飯時兩人還算愉快的氛圍忽然就變得尷尬起來。

馬修也沒解釋太多。

取出守御詩篇在房間一角開了個「魔鄧肯的私人密室」。

這個法術的持續時間是12個小時,因此不僅可以用來防護,還可以用來住宿。

唯一的限制就是要把奇點開在安全的地方。

萬一開在野外或巷子里,一只野狗路過都能將其破壞,就很沒有體驗感了。

“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去買水下呼吸藥劑,之后就朝雨林出發。”

馬修說著便踏入密室。

床邊的奇械師輕輕地嗯了一聲,開始溫柔地擦拭著自己的盔甲。

深夜。

一道人影正快速地接近科爾多城。

靠近城墻之時,那人縱身一躍,竟直接從近十米高的城墻上跳了過去!

落地之后。

那人嗅了嗅空氣,又馬不停蹄地朝著城區的方向沖去。

沒多久。

他來到了鷹角旅店外。

“找到了,最后的氣味就留在這里,三樓……那個房間!”

盧米埃興奮地望著三樓黑黢黢的窗戶。

下一刻。

他想也沒想,直接跳到了旅店三樓,他的身法十分靈巧,在窗臺和磚瓦間游走,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想要的那扇窗戶面前。

盧米埃果斷推窗而入。

然而他的雙腳剛剛觸碰到房間地板,一股凌厲的拳風就從側旁襲來——

虧得盧米埃感知和敏捷都很驚人,當即一個側翻,躲開了那一記冒著電光的重拳!

火光亮起。

他看到了一個裝在重甲里的小矮子正怒視著自己。

對方右手的手套此刻正冒著湛藍色的電光,仿佛隨時要對自己重拳出擊。

“等等!我可不是壞人!”

盧米埃趕忙解釋。

波波兇巴巴地罵道:

“半夜翻別人窗戶,你說自己不是壞人?”

說著她就要打拳。

盧米埃頓時急呼道:

“馬修!我聞到了馬修的味道,我是來找他的!”

滋滋滋!

原本就要炸開的電光猛然一收。

波波滿臉狐疑地望著盧米埃:

“味道?”

便在此時。

被警報法術驚醒的馬修終于走出了私人密室。

“發生什么事了?”

當他看清不速之客的面容時,不由地也有些吃驚:

“怎么是你,盧米埃?”

盧米埃欣喜地看著馬修,他本想說些什么,突然間又有些呆滯——

因為他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從小飛鼠那里領到任務后,盧米埃就一路往南發足狂奔,一刻也不敢停歇。

一直到了這里。

他才第一次停下來有機會思考該如何向馬修表明自己的來意。

盧米埃十分糾結。

他自小在雨林長大,不通外界規矩,也不怎么會撒謊。

他總不能說是雨林之魂一定要我把您請回去吧?

這樣不僅會傷了雨林之魂的面子,盧米埃自己都不好意思。

于是他陷入了苦思。

“你進階了?這真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

這邊馬修察覺到了盧米埃身上的變化,便恭喜道:

“不過你這么晚來找我,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嗎?”

面對馬修的詢問,盧米埃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他的額頭上開始冒汗,心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看到這一幕,波波的拳套又開始冒藍光了:

“你認識他?我覺得他不像好人,你看他都不敢回你的話!”

馬修也有些納悶:

“盧米埃?”

盧米埃急的暈頭轉向。

他傻傻地看著馬修,突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

“我想你了,馬修。”

房間里。

拳套的藍光映照著馬修寫滿震驚的臉。

波波也是面色一呆。

隨后用異樣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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