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華對江洋匯報了很多方面的事情。
絕大多數都是關于塞恩和共祭會的，而陳佳聰那邊的消息是閉口不提。
直到快結束時，江洋才問：“王麗那邊有消息了嗎？”
高華道：“暫時還沒有。很奇怪，好像突然蒸發了一樣。”
江洋沉默。
高華繼續道：“王麗在別墅里消失的當天，我就通過當地警方去調查了。龍石別墅的道路監控和門口兩側道路的監控在那兩天處于檢修階段，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們通過她之前使用的電話號碼進行GpS定位，發現出現的最后一次位置在京都北五環外的黑龍潭。”
“警方和我們的兄弟在同一時間在那周邊展開了調查，但是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實際性的進展。京都的劉局倒是拍著胸脯保證，說是就算把整個京都翻個底朝天，也要想辦法把人找出來，可是現在距離王麗失蹤已經三個月了，沒有提供給我們任何關系。”
“我擔心……”
江洋道：“不要扭扭捏捏，有什么就直接說。”
高華苦笑：“江先生，那地方的情況和環境您是清楚的，王麗的事情卡在這里沒有進展，那么內部一定是有問題的。”
江洋靠在椅子上，揉捏眼眶：“你的意思是，他們買通了內部的人。”
高華點頭：“對，在那邊想要調查一個事情，離開內部的關系是必然的，不然我們寸步難行。盡管姓劉的這樣保證，但我非常懷疑他是在拖時間，然后漸漸的淡化這件事情。”
江洋想了想，道：“丕卿知道這個事兒么。”
高華道：“我沒有直接跟他溝通過這件事，畢竟我的級別不太夠，但已經跟他的秘書和他的助手老謝說過著事。”
江洋閉著眼睛：“他怎么說。”
高華搖頭：“沒有回應。”
暫時停頓，高華繼續道：“江先生，說句不該說的話，您可能會不高興。”
江洋沒有說話。
高華道：“這一年來，我們找他們辦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關于找人，幫人，或者撈人的事情。自從您離開華洲出去了以后，無論是藍鯨還是白鯊公司，幾乎很少跟境內的內部人員存在密切的聯系和互動，失去了利益關系，很多東西也就漸漸的變質了。”
“您從那個地方出來，什么樣的環境我就不用多說了。一句話，很多時候咱們有關系，別人也會用。拿錢辦事，拿關系辦事，拿交情辦事。這兩年，鷹眼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很多方面事情的順暢程度已經大不如以前了。”
“王麗的事情，鷹眼的兄弟們懷疑和白哥，周浩，板寸等人的是同一撥人，但現在我們找不到她，更沒有她的任何線索，所以我們無法確定。”
江洋眉頭越蹙越深，臉色逐漸陰沉：“三個月，你就給我交了這樣一張答卷嗎？”
高華心中一驚，急忙道歉：“對不起，江先生。”
江洋微微吸了口氣，疲勞的揉搓著額頭：“段司長那邊也在查，有消息了嗎？”
高華苦笑道：“這三個月以來，段先生也在不斷向我們鷹眼的兄弟們施壓。19個省，200多個市區，近4000個縣城和鄉鎮都已經搜尋和打聽過，但是沒有王麗的任何消息。”
“境外方面，我們已經向全球最大的器官交易組織NtN首腦狐督表明了身份并說明了訴求，無論買主出多少錢想要王麗，我們都同意出雙倍的價格。狐督親口向我表示，在他們NtN內部查無此人。資料庫確實有王麗的信息，也有匹配的買主，但是現在并沒有達成交易，NtN也沒有動手去抓人。”
“狐督說，NtN就算匹配到買主，也會根據器官攜帶者的身份去‘提貨’。要么是住宿在校寄讀的學生，要么是家庭普通的人，像是王麗這種在華夏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他們是不會考慮動手的，付出的代價太大，成本太高，除非買主出的價格非常高，不然是不可能對王麗動手的。”
高華握著電話：“關于NtN那邊的回應，狐督的可信度很高，因為我們也從NtN內部做了調查，確實沒有王麗的任何線索。”
“還有，暗網方面我們也聯系到了，很多方法調查，同樣也是沒有發現王麗的信息。”
“除此之外，各出入境口的小路我也都聯系了，那些個大大小小的負責人和皮條販也都抓起來審了，問了，咱們鷹眼的兄弟們也去打聽了，同樣是沒有她的任何消息。所有的信息指向關鍵是，王麗此時很有可能還在境內，只是我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江洋手里的鋼筆輕輕在桌子上拍打：“你的意思是，她還在境內。”
“對，除非……”
高華道：“除非是一些小組織做案，他們在境內把王麗摘除，然后把配件送到境外……”
江洋眉心劇痛，有些軟弱無力的靠在椅子上：“抓了，把他們都抓了。”
“這……”
高華有些為難：“江先生，雖說那些人可惡，但確實跟我們沒有任何利益上的沖突。無論是NtN還是散落的小組織，這些年來都對我們還是比較討好的，尤其是他們的頭目，在一些國際信息的處理上對我們的幫助還是很大的，您……”
“而且，NtN的背后是暗網，暗網的背后是北美，北美的背后是美國，美國的背后是塞恩，共祭會和那幫猶大集團，利益鏈之深厚，牽扯的東西也太多太多。”
“您要知道，NtN這些年為多少全球頂級正客、商客和家族提供了大量鮮活的零件，救了多少大人物的命，而且這背后牽扯到的厲害關系也絕非一個零件交易那么簡單。動一動那些散戶和小的或許還沒事，可NtN……如果我們貿然行動，怕會……”
江洋捂住胸口，緩緩起身，巨大的疼痛讓他有些直不起身子：“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
“動手。”
江洋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立刻動手，我會讓祖勝東配合你。湄港以北h02號衛星107處有一座海上監獄，把人全部帶到那里去。”
“審。”
“三天時間。”
江洋道：“三天內如果從他們嘴里審不出王麗的消息。”
停頓兩秒鐘，冷漠的聲音再次傳來。
“一個都不能活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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