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頁夜間第一卷龍起于野第二十三章自救第一卷龍起于野第二十三章自救→:、、、、、、
在村里的時候,無論心智、膽量,還是狩獵的本事,于野相信他不輸于任何同齡人。哪怕后來遇到馮老七,成為賊人的同伙,又被燕家打入地牢,他也能夠臨危不亂沉著應對。他認為自己懂得隱忍,也足夠的機敏,只要慢慢長大,身子骨變得強壯,他便能成為像爹爹一樣的好漢子。
也許,于家村太小了。
遇到了塵起與白芷之后,他才發現自己的無知與無能。即使是年紀相仿的谷雨,也讓他自嘆不如。而依著蛟影的話說來,他就是一傻子,不僅又蠢又笨,而且自以為是、優柔寡斷,可謂一無是處。
或者說,星原谷外的天地太大了。
世上不僅有道門,還有仙門、魔門,以及眾多未知的存在。
而現如今的他,終于開啟了新的征程,踏上了一條陌生而又神奇的修煉之途。
摩崖洞內。
谷雨在躥起躥落、輾轉騰挪,修煉著他的輕身術。
他看守摩崖洞,兼顧道法修煉,如此一舉兩得,倒是不耽誤工夫。
于野,坐在洞口的石臺上,像是在揣摩輕身術,卻不再是眉飛色舞、躍躍欲試,而是神色內斂、氣息綿長,顯然是在修煉著他的《天罡經》與七殺劍氣。如今他無論行、走、立、臥,不分白天黑夜,皆在吐納調息、修習功法。他是真的怕了蛟影,不愿再次遭到疾風驟雨般的訓斥。
她的年紀應該不大,脾氣著實不小,卻見識淵博,懂得眾多修仙的功法。即使高深莫測的裘伯,只怕也難以與她相提并論。
只聞其聲,未曾謀面,那是個怎樣的女子呢?
“呼——”
谷雨收起輕身術落地,喘著粗氣道:“我已修習了半個時辰,不知你參悟幾分,有無收獲呀?”
于野搖了搖頭。
谷雨走到潭水邊,擦了把臉,轉身返回,不出所料的笑道:“不懂功法口訣,難解其中玄妙,且罷——”他跳上石臺坐下,揮手示意道:“你且嘗試模仿一二,我或能為你指出謬誤之處。”
于野又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他是怕觸犯門規,連累谷雨,再一個,當然還是怕蛟影的責怪。
谷雨正在興頭上,催促道:“咦,你本是個痛快人,怎么過了兩個月,反倒變得扭捏起來?”
于野推脫不得,只能跳下石臺,走到當間的空地上,卻心不在焉的樣子。
來到玄黃山,已有兩個月?整日忙著修煉,日子過得飛快。而自從上次現身之后,再也沒有見到白芷。
谷雨見他遲遲沒有動作,調侃道:“你觀摩我修煉已久,總該記得一招半式,難不成忘了干凈?”
“嗯,倒也記得幾式劍術。”
于野咧嘴一笑,轉身從他睡覺的地方撿起竹杖。
“你竟然記得劍術?”
谷雨不以為然道:“莫說大話,快快施展我看!”
眾所周知,劍術比輕身術更難修煉,卻有人舍易求難,顯然是吹噓說大話。
于野稍稍站定,左手隨意掐了個劍訣,右手舉起竹杖畫了個圓圈,腳步隨之移動旋轉。他的身形步法不疾不緩,如同閑庭信步般的隨心所欲。
“嘿嘿,你這是舞劍,還是在畫符……”
谷雨禁不住笑出了聲。
玄黃劍法,講究的是行云流水、剛柔并濟,舞動起來,風雨不透、殺機凌厲。即使道門弟子,懂得劍譜劍訣,而若無三、五載的苦功,亦休想領悟劍法的真諦。
谷雨的笑聲未落,又瞪大了雙眼。
于野舉止古怪,而竹杖似乎有章可循。若將竹杖的走勢前后連貫并加快幾分,隱隱便是玄黃劍法的第一式。隨后緊接劍法的第二式,竟全無銜接的痕跡。而他突然停了下來,“篤篤”敲打著竹杖,如同盲人探路,全然不知方向。
“哈哈!”
谷雨笑得更為開心,搖頭擺手道:“你這般模仿劍法,實屬有趣。天色已晚,明日再來陪你!”
他稍作收拾,徑自離去。
于野仍在回想著劍法的招式,手中的竹杖“篤篤”作響。而隨之石門“砰”的關閉,竹杖的敲擊聲戛然而止。他如釋重負般的松了口氣,走到洞口前伸頭觀望。
已是黃昏時分,下方的山坪籠罩在暮色中。
卻見兩道人影順著石梯走到山坪之上,一個是剛剛離去的谷雨,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樣子,一個身影纖秀,步履輕盈,分明是白芷,在輕聲交代著什么。兩人說話之間似有顧忌,竟不約而同的抬頭張望。
于野不由得退后躲開,微微皺起了眉頭。
多日不見的白芷,一直守在摩崖洞外?她為何躲著自己,又向谷雨交代什么?
于野看向手中的竹杖,神色一凝,腰身一轉,手腕旋動。他就勢左手劍訣一引,竹杖“嗚”的卷起風聲,隨之劃過一片杖影,繼而密集的風聲橫掃四方,他本人也已籠罩在片片的杖影之中。片刻之后,風聲與杖影倏然消失,唯獨他佇立原地,猶自看著手中的竹杖默然自語——
“我若使不出玄黃劍法,又要挨罵了……”
他有了修為與神識之后,所看到的東西過目不忘,對于道法的認知,同樣是突飛猛進。每日看著谷雨修習劍術,他早已悉數記下,只是為了避免麻煩,不得不裝著糊涂。依著蛟影的說法,這叫藏鋒于內,意發于外。而倘若兩個月還學不會一套凡俗劍法,恐怕蛟影又要罵他蠢笨了。
于野走到睡覺的地方,撩起衣擺坐下。
玄黃劍法倒也罷了,關鍵是七殺劍氣的修煉依舊沒有一點進展。
《天罡經》的功法背后,也附錄著護體、正神、辟邪、辟谷等各種小法術,而蛟影不讓修煉,只讓他專修七殺劍氣。
七殺劍氣,劍譜上又名七殺劍,或七煞劍訣,因劍氣成名,威力巨大,被蛟影簡稱為七殺劍氣。劍訣名為七殺,卻僅有六式。修成六式之后,六劍合一化為七式絕殺。倘若與玄黃劍法的六十三種變化相比,七殺劍氣好像更為簡單。而唯有著手修煉,方知其中的艱難。
所謂的劍氣,以真氣化劍。據說劍氣無形,卻威力奇窮。而一個剛剛踏入煉氣門檻的修士,如何將體內微弱的真氣化為劍氣呢?
于野獨守著摩崖洞,陷入思索之中。
當夜色漸漸降臨,他雙目微闔,雙手結印,凝神守一。隨著功法的運轉,氣海慢慢充實起來。隨著一縷氣機涌入經脈,他猛然睜開雙眼,右手掐了一個印訣,以中指、食指并攏化作劍訣凌空一指。經脈中的氣機倏然沖過手臂,直奔雙指劍訣激射而去。他激情難抑,口中吐氣開聲:“殺!”
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氣機尚未沖出雙指,已消散殆盡。
于野沒有就此放棄,繼續嘗試。而接連嘗試十數回,他所期待的劍氣依然無影無蹤。
什么地方出錯了呢,是真氣不濟的緣故,還是修煉的方法有誤,為何總在最后的關頭功虧一簣?
正當苦思冥想之際,于野突然小腹發熱,氣機渙散,緊跟著經脈痙攣,臟腑疼痛,腦袋陣陣眩暈。他頓時癱倒在地,蜷縮一團,慘叫道:“蛟毒……蛟影救我……”
時隔兩個多月,蛟毒再次發作。
自從被白芷抓到玄黃山關在摩崖洞內,每日以藥草、丹藥滋補身子,看著洞外的天光云海,與谷雨玩耍說笑,并忍受蛟影的嘮叨,于野過得忙碌而又充實。尤其成為修士之后,不是參悟輕身術與劍術,便是忙著暗中修煉功法,他幾乎忘記了蛟毒的存在。而正當他專注于劍氣的修煉時,那種熟悉而又難以忍受的痛苦突然降臨。
卻沒人救他。
昏迷之際,聽到蛟影的嘆息。她還是那句話,自救者,天助之。她傳授功法,已是盡其所能。至于他是死是活,全憑自己的運氣。而逆天的機緣,往往伴隨著巨大的兇險。既然他借助蛟丹之力成為修士,必將承受蛟毒之苦。惟有等他修成金丹,方能擺脫這種煎熬,只是隨著修為的提升,蛟毒發作的間隔愈來愈長罷了。
于野在地上徒勞的翻滾著、顫抖著、呻吟著,直至筋疲力盡,昏迷過去。迷迷糊糊之中,傳來谷雨的驚呼,接著白芷現身,抓著他的脈門,拿出幾瓶丹藥塞入他的口中。
那一刻,他終于懂了蛟影的無奈與憂慮。
他的修為太弱,根本沒有自保之力,他依然要受人擺布,生死不由己。
而他的運氣,似乎不壞……
兩日后,他從昏迷中醒來。
蛟毒帶來的痛苦,已然消失。洞外的天光,還是那么明媚高遠。面前擺放著一個竹匣子,谷雨則是帶著笑臉向他走來。
“嘿,醒了?”
谷雨蹲下身子,慶幸道:“不出師姐所料,她說你三日內必將醒來。而你內傷未愈,萬萬不敢大意。”他就開竹匣,示意道:“這些療傷的丹丸,均為溫補之藥,你酌情服用,多多益善。”
竹匣內,不再裝著藥草,而是一堆小瓶子,足有二三十個之多。上面刻著字,培元、養氣、聚靈、祛邪、辟谷等等各種各樣,偏偏未見療毒的丹藥。
于野躺在地上,面容憔悴。
他的模樣,仿佛真的大病了一場。其間的痛苦與絕望,依然令他余悸難消。不過,當他醒來的時候,發覺神識看的遠了一點,經脈內的真氣多了一點,也就是說他的修為又提升了一點,似乎已趨近于煉氣一層的圓滿境界。
蛟影說的有道理,機緣與兇險總是相伴相隨,痛苦的代價也許是死亡,也許意味著新生與收獲。
谷雨拿出一截竹筒取來溪水放在地上,轉而坐在洞口的石臺上往下觀望。
“塵起師兄回山了,帶來幾位外地的道友,說是拜訪師父,而師父她老人家閉關呢……”,報送后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