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哥眉頭一皺,冷冷道:“問都是侮辱我!”
商中堂卻無動于衷,只是死死盯著他心中唯一的張哥。
上線是上線,張哥是張哥,兩碼事。
“有什么想法,跟張哥談。”張哥努嘴,瞥了大智哥一眼。
“張哥!”
商中堂走上前,狠狠握住了大智哥雙手:“我的事,成了嗎?”
大智哥皺眉道:“你看,又急?”
迎風點了根煙,大智哥淡淡道:“你打報告,我批條子,北莽院,隨時歡迎家人們回家。”
北莽院?
商中堂瞬間心火燒,顫聲問道:“咱們北莽院,算幾院?”
“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大智哥吐出口濃煙,眼神鋒利道。“吾兒有大帝之姿,開個宗立個派何足掛齒?”
商中堂虎軀一震,潸然淚下:“在墻里孤苦伶仃飄了這么多年,終于有家了…”
“行了,苦盡甘來了。”大智哥淡淡揮手,一副睥睨天下,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回去收拾下,準備搬家。”
“是!張哥!”商中堂跺腳敬禮。
目送張家父子離開,商中堂突然瞥了閨女一眼:“稷兒,我剛才注意到,張將軍好像偷偷看了你一眼。”
“才發現?”商紅稷捋了捋額前的青絲,紅唇微張道。“只能說,愛在心中口難開吧。”
“唉…”商中堂重重嘆了口氣。“擱古代就好了,爸也能過過國丈的癮…”
“爸,把我搞進北莽院。”商紅稷開始畫大餅。“以后讓你當小國丈。”
“那我怎么對得起你死去的大家閨秀的老媽…”商中堂表情掙扎道。“稷兒,你有把握嗎?”
商紅稷當場立下軍令狀:“不成功,就進豬籠!”
車里。
大智哥目睹著墻里的一景一物。
眼中寫滿晦澀。
他走了一輩子,從孤兒院走進北莽,又從北莽走進監獄。
稀里糊涂十年又渾渾噩噩二十年,從外面走進墻里,他比趙長英和商中堂摔的跤更多。
“早點認識你就好了。”大智哥點上一支煙,眼神唏噓。“哪里還用走那么多冤枉路?”
張若愚接過大智哥遞來的華子,平靜說道:“早也早不了幾年,我頭幾年也差點意思。”
“謙虛。”大智哥瞪了張哥一眼。“我還不了解你?”
張哥咧嘴一笑,默默點上香煙。
專車剛掉頭朝大門駛去。
突然被一輛黑色轎車攔住。
大智哥眉頭一皺,冷笑道:“找死?敢攔北莽院的車?”
說罷推門下車。
張哥卻坐在車里,安靜抽煙。
目光落在那道從黑色轎車上走下的身影。
跟大智哥年齡相仿,但一身陰鷙,一點也不像大智哥那樣充滿陽光大男孩的活潑氣質。
大智哥剛走近,眼神猛然一沉。
他認出車里走下來的男人,漆黑的眸子里,閃爍寒光。
“好久不見,將軍。”男人朝大智哥淺淺鞠躬。“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您了。”
“我可是惦記你半輩子了。”大智哥渾身骨骼噼里啪啦作響,后牙槽都快咬碎。
“勞將軍費心了。”男人頷首道。“我過的很好,比當年追隨您的時候,級別高了,權力大了,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在那幫老朋友面前顯威風了。”
大智哥氣血翻滾,渾身寒意逼人。
二十年了。
當年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把三大院親自下達的軍令傳遞給他。
也就是那一役,打崩了大智哥道心,令他無法面對過去,沉淪在血海深仇之中,無法自拔。
“當年是誰,給你下達的軍令?”大智哥看似很隨意地問道。
“重要嗎?”何晉仇反問道。
“我得知道是誰,害死我的弟兄們。”大智哥沉聲說道。
“沒有意義。”何晉仇平淡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淡然之色。“你的級別,遠遠不夠。”
沒等大智哥開口,何晉仇輕描淡寫道:“將軍在監獄里待了二十年,還沒看清局勢?他們當年能把你捧起來,就能把你趕下去。”
“你要做的,是奉獻,而不是索取。”
“那些年,你不是一直都在這么做嗎?”
大智哥聞言,深吸一口氣。
沉默片刻后,反問道:“你今天來見我,就是要跟我說這些?”
“我是想跟將軍說。”何晉仇一字一頓道。“別浪費力氣了。”
“你就算把那些埋葬在外域戰場的骨灰全挖回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你那套,過時了。”
大智哥聞言,目光一沉,淡淡道:“那我找個沒過時的和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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