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潮濕的監獄內。
張大智手里拎著刀,半蹲在白發男人的面前,嘴里叼著煙,神情陰鷙。
“我女兒要給她媽報仇。”男人咧開嘴,露出猙獰的笑容。“你找我干什么?”
張大智吐出口濃煙,淡漠地瞥了眼男人。
“我心情不好想剁了你。”張大智反問道。“你有意見?”
“二十年都憋住了。”男人笑的愈發扭曲。“最后這一哆嗦,憋不住了?”
張大智冷冷盯著男人,良久,他突然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還笑得出來。”
“因為我心情不錯啊。”男人撩了撩額前的白發,詭笑道。“我越看你著急的樣子,我越開心。”
“著急?”張大智反問道。“你從哪看出我著急了?”
“你兒媳婦要被我女兒殺了,馬皇后,沒準也跑不掉。”男人猙獰道。“你憑什么不著急?”
“哦。”張大智彈了彈煙灰,淡淡道。“你以為我剛才打這個電話,是著急了?是擔心我兒媳婦,我媳婦的安危?”
“不然呢?”男人笑的很詭異。
“我打這個電話,主要是做做樣子,不想讓我兒子覺得,我這個當老子的,平時一點忙都幫不上,反而給他添麻煩。”張大智掐滅手中的香煙,瞇眼說道。“我主要是擔心,我兒子生我的氣。”
男人皺眉,瞇眼問道:“你這個當老子的,怕兒子生氣?”
“怕啊。”張大智理所當然地聳肩。“你不了解他,我不怪你。”
“不過今晚濱海發生的事,我回頭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你似乎對你兒子很有信心?”
男人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淡淡道。
“還行。”張大智續上第二根煙,瞇眼說道。“反正這么多年來,他從沒讓任何人失望過。當然,也包括我。”
“我那閨女,也從沒讓我失望過。”男人撥了撥腳鐐,輕描淡寫道。“之前聽小葉說,她在外面,混的不錯。”
“巧了。”
張大智反倒咧嘴笑了起來:“我兒子在外面,混的也還不錯。”
站在窗戶旁的司機,一直盯著雪地里的張若愚。
起初,他還納悶為什么濱海一點反應都沒有,除了張若愚,竟無一人趕來。
現在,他大概明白了。
張若愚,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眼看著外面那幫曾追隨老板的人,一個個以千奇百怪的姿勢倒在血泊中,倒在張若愚腳下。
司機回頭看了眼大小姐那八名近身侍衛,眼中,生出警惕之色:“打起精神來。”
八名綜合實力都達到鳶妹那級別的強者,神色一沉,肅然起敬。
張向北,不愧是張向北。
盡管他們沒看,卻也知道,能讓帶頭大哥如此緊張的傳奇戰神,究竟有多么恐怖。
夏云竹只是看了眼司機,便知道后續的發展,和她預想中一模一樣。
那幫號稱足以媲美北莽十八騎的強者,根本攔不住張向北。
甚至,都沒爭取多少時間。
韓江雪放下雙手,看了眼緩緩坐在對面的夏云竹:“結束了?”
夏云竹皺眉,沒出聲。
“有點快啊。”
韓江雪抿唇,放在腿上的雙手,卻滲出了緊張的冷汗。
瞧著韓江雪的姿態,夏云竹愈發討厭這個濱海蛇蝎女王。
一貫優雅的臉龐上,爬上一抹慍怒:“你覺得,他救得了你?”
“你覺得,他會放過你?”韓江雪瞇眼,滿臉冰寒。“他曾經和我說過。”
“他可以保護你們,也可以殺了你們。”
夏云竹目光一沉,身邊八名近身侍衛,迅速有了動作。
不是韓江雪刺激到了他們。
而是,別墅大門,被人推開了。
張若愚進屋的時候,滿身鮮血。
分不清到底是誰的,但肯定,不是他的。
張若愚深邃的眸子看了眼韓江雪,由上至下,從左往后。
確定韓江雪渾身沒有任何傷痕后。
剛剛大開殺戒的他,收斂了殺機。
拖著一把椅子,坐在了離夏云竹還有幾米的位置:“游戲規則制定者。”
“你說說,這個游戲,你想怎么玩?”
夏云竹聆聽著張若愚那低沉而陰寒的嗓音,感覺被嘲諷了,冒犯了。
心情頗有些不快:“張將軍,激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司機連帶八名近身侍衛,全都攔在張若愚面前。
她想當著張向北的面殺了韓江雪,并不困難。
困難的是,她如何活下來。
“你有點雙標。”
張若愚點了一支煙,懶散而肆意地靠在椅子上。
渾身彌漫著一股極強的壓迫感,那一舉一動,都散發出野獸般的嗜血戾氣。
“激怒我,你又能有什么好處?”張若愚反問道。“我看你干的挺專業。”
“那就說點有用的。”夏云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死死盯著滿身鮮血,渾然像一頭煉獄魔王的張若愚。“讓你父親,提前釋放我的父親,我放了你老婆。”
“兩家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張若愚聞言,往后靠的身軀,猛然向前傾斜,那如野獸般的眸子,冷冷凝視著夏云竹。
只一瞬間,夏云竹便感覺心跳如雷,極為恐怖的壓迫感,席卷而來。
“我看起來,真的有那么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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