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貴婿

第一百二十章 一剪梅

第一百二十章一剪梅廣陵有雨,玉京城卻月正當空。

浣花溪畔有一座浣花山,浣花山下有一處占地極大的莊園,莊園外的牌坊上寫著四個大字:花溪別院!

別院主院里的燈正亮著。

主院的那方荷塘上的小榭中擺放著一張四方桌,桌前坐了四個人。

桌上放著尚未動過的酒菜,菜已沒有了騰騰的熱氣,想來已涼。

程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了看坐在對面的鐘離若水。

四公主寧楚楚也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看了看坐在對面的齊知雪,齊知雪此刻也在好奇的看著鐘離若水,于是寧楚楚的視線便落在了鐘離若水的臉上。

鐘離若水微微垂頭,她的手里拿著一張信紙。

她的臉上洋溢著如桃花般的笑意,她的眼里也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輝。

那是李辰安寄給她的信。

這令少女的心很是激動,雖然那紙上的字實在有些丑,但架不住那字里行間透露出來的濃濃的相思味道。

鐘離若水早已沉醉其中,已忘記了今兒個晚上本請了這三位在此對酒邀月。

這已是她第二遍看這封信了。

她忽然覺得仿佛在這封信里看見了李辰安,忽然覺得李辰安就站在她的面前,臉上帶著那淡淡的,卻如春風般的微笑。

信里詳細的講述了從她離開廣陵城之后他做的那些事。

他說那處酒坊已經建成,桃花釀的釀造也已經成功,接下來便是上市銷售的時候,也是她這個老板將要賺到銀子的時候。

他說桃花山莊里那些桃樹上的桃子已經有核桃大小,那些桃子長得很好,等收獲之后,他會用那些桃子為她釀造一種桃兒酒。

那是一種可用來消暑的酒,若是冰鎮之后飲用更佳。

只是……冰鎮是什么意思呢?

這大夏天的,就算初秋,廣陵城也沒有冰塊的呀!

少女很是好奇,也很是期待。

然后便是他的一些日常,他說他回到了李府,應該不再是李家趕出來的棄子了,這些日子和他父親相處還算融洽,只是和西院的那位還未曾見面……若是那位能夠安分一些,他沒打算去追究她的那些過往。

最后當然是他寫的那一首詞了。

她很喜歡那首詞,于是那雙漂亮的眼睛更加璀璨!

程哲看得一呆。

心卻陡然一痛,就像被李辰安那廝狠狠地扎了一刀一樣。

而今他雖能從容和鐘離若水面對,但此刻見鐘離若水那癡情模樣,心里依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味道。

齊知雪似乎比程哲看得更開一些,他只是好奇李辰安那小子究竟給鐘離若水寫了些什么?

能夠令鐘離若水如癡如醉,那小子當真有點本事。

他也好奇鐘離若水究竟看上了李辰安什么?

當時在廣陵城倒是與李辰安有過短暫的接觸,只知道他做的那首《蝶戀花》確實令自己望塵莫及,還有他那畫屏春確實比京都的瑞露還要好。

回到京都之后,再聽花老大人從廣陵城帶來了他的那首《青杏兒》和《將敬酒》之后,京都四大才子之一的齊知雪就放棄了和李辰安比拼詩詞的這個念頭——

那可是能夠進入《寧詩詞集淵百篇》的詩文!

聽說那首《蝶戀花》能排入前十五,那首《將進酒》更是能進入前十!

就算是略遜一些的《青杏兒》,也能進入前四十!

放眼歷史千百年,以十七歲的年紀,作三首詩詞進入《寧詩詞集淵百篇》,這真的是前無古人,后……恐怕也難有來者。

所以而今的玉京城里,李辰安那小子雖然從未曾來過這地方,他的名字卻已經家喻戶曉!

因為他不是廣陵才子、不是京都才子,他是寧國第一大才子!

鐘離若水的眼光,似乎比她奶奶樊老夫人還要獨到!

難怪她投資生意能夠賺大錢。

她隨便選個夫婿居然也如此不簡單。

齊知雪嘴角一翹,乜了程哲一眼,心想你小子當真沒資格和人家李辰安相提并論。

就在各自揣測的時候,鐘離若水忽然深吸了一口氣抬起了頭來。

一臉緋紅。

一臉激動。

兩眼澄澈。

兩眼波光流轉。

她喜滋滋看了看程哲,又看了看齊知雪,最后看向了四公主寧楚楚。

“……他、他又給我寫了一首詞!”

終究是小女兒家,終究難以將那喜悅獨自藏起來,終究還是想讓所有人知道她那李郎的厲害。

寧楚楚眉梢一揚,有些吃味:“一首詞就令你魂牽夢繞了?”

“嘻嘻……”鐘離若水俏皮一笑,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小口。

她的脖子一揚,然后一甩,那一頭如綢緞般的秀發隨之一擺,撩起了春色滿園。

“可不是么!”

她又揚了揚手里的那張信紙,看著寧楚楚挑釁的說道:“想不想知道他寫給我的這首詞是怎樣的?”

她在說寫給我的四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這便是在向寧楚楚宣告李辰安的歸屬——

遺傳了樊桃花那性子的鐘離若水,領地的意識有點強,占有的欲望也有點強。

寧楚楚撇了撇嘴,她的心里當然極為好奇,但這面子上卻萬萬不能表露了出來。

“你愛說就說,若是不說……可別忘記他是我率先遇上的!”

鐘離若水臉上的笑意更濃,“那又怎樣?你和我可不一樣,你是堂堂四公主,除非你去求了皇上……我說,”

她忽然俯過了身子,直接忽視了這里還有兩個少年,她盯著寧楚楚又道:“你若是真求了皇上,我還真沒啥意見,不過……真有那么個時候,你可得叫我一聲姐姐!”

寧楚楚臉兒一紅,狠狠的瞪了鐘離若水一眼,忽然眉眼一彎,也笑瞇瞇的對鐘離若水說道:“你說,我若是真求了父皇,將他李辰安招為駙馬……你會不會很傷心?”

寧楚楚以為鐘離若水會惱羞成怒,卻沒料到鐘離若水坐直了身子,視線落在了那張紙上,輕飄飄說了一句:“你想多了!”

“就憑他寫給我的這首詞……你已經沒希望了!”

寧楚楚終究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

“……他怎么寫的?”

“咳咳,”鐘離若水清了清嗓子,將那首詞徐徐吟誦了出來:

“一剪梅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云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鐘離若水抬頭望月,一臉皎潔清輝。

寧楚楚忽然覺得很是后悔。

菜無味,酒也無味,心里卻有萬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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