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我們什么時候去看看那些瓷器字畫，我打電話召喚那些鑒定顧問立刻來一趟魔都。”
牛三胖有點急，新世紀拍賣行畢竟排名靠后，實力與那些老字號沒法比較，所以他才想到拓寬拍賣品的來源渠道。
“此事先不急，我認識京都的一位長輩，他也喜歡瓷器字畫，曾答應過給他留一幅，回頭等他挑選完再委托給你拍賣。”
“好好。”牛三胖搓搓手，這暫時給他解決了問題，讓他松口氣。
“現在搞地產的都是豪門家族，你這個繼承人氣質有點不像啊。”
牛英俊尷尬笑笑，有點難以開口的說道：“不怕李少笑話，我媽不是原配，再加上同父異母的兩個姐姐實在太優秀，我在家里其實不怎么受重視，可有可無，所以才迫切的想自己做出一番事業出來。”
這個胖子真心當自己是朋友，連這種家事都跟自己透露，李墨有點感動，無論如何也要支持他一下。
“回頭我給你介紹幾個認識的古董店老板，好東西不多，但加起來撐撐場面沒問題。”
“拍賣行拼的就是資源和人脈，李少要是把你手里的那個雙耳瓶往我們拍賣行一放，其他任何一家拍賣行立刻歇菜。”
“當然這也就是想想。”
牛三胖補充一句。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喝茶，大約半個小時柳川慶夫婦返回，看他們表情應該很滿意。
“呂哥，你去準備合同吧。”
一系列手續辦下來，總價五折優惠又抹了零頭，李墨只付了一千萬整數。
“牛總，你遠來是客，中午一起吃飯，還請賞光。”柳川慶這次沒有小氣，畢竟人家一開口就為他省了千萬房款，這人情大了。
“柳先生客氣，不過今天中午我已經有約，下次我做東，大家一起聚聚。”
“牛總事情要緊，那下次再約。”
“李少有空的話，陪我一起去見見一個長輩。”
李墨疑惑的看他一眼，你去見長輩帶上我合適嗎？
牛三胖臉上露出一絲苦色說道：“那位長輩也算是個藏家，你陪在我身邊，我這心里有底。沒辦法，家里老爺子和他關系一向不錯，我來魔都肯定是要拜訪他老人家的。”
“私人拜訪，我去更不合適。”
“合適，沒人比你更合適。你精通鑒寶，憑你的本事絕對可以鎮住那些人。”
“哪些人？”
牛三胖討好般笑道：“幾個看我不順眼，我也看他們不順眼的家伙。之前他們都聯合起來搞我，這次兄弟就靠你壓陣了。”
李墨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出點什么：“沒給我挖坑吧？”
“給誰挖坑也不敢給你挖呀，幫幫忙，到了那就知道了。”
柳川慶拍拍李墨的肩頭說道：“我看牛總是個實在人，你別疑神疑鬼的。”
牛三胖感謝的點點頭，臉上的肥肉上下顛簸。
“走吧。”
牛三胖開的車是輛進口凱迪拉克，兩人一路朝城區奔去，大概一個多小時后停在一個別墅區門口。
李墨透過車窗望去，門崗檢查特別嚴格，牛三胖沒有直接進而是先打了個電話，告知已經在門口。
沒過兩分鐘，門崗接到通知，其中一個保安朝車子走來，核對下車牌信息，又詳細登記兩人身份信息，最后從腰間掏出一個方形的儀器繞著車子走一圈沒有異常發生，最后敬個禮示意放行。
“你那個長輩身份不一般呀。”
“從上面退下來的，年輕時和我爺爺是戰友，住在這里的基本都是退休養老的，心里有數就行。”
李墨明白他的意思。
車子沿著單行道一路前行，最終停在一座獨棟別墅門口車位上。共有八個車位，已經停了六輛豪車。
牛三胖剛下車就有個四十多歲的女工作人員迎出來恭敬的說道：“牛先生您好，徐老正在書房會客，讓我帶你先去客廳坐坐。”
“勞煩。”
李墨淡定的跟在他們后面，別墅建筑是偏歐式，里面的裝修卻偏簡約，沒有富麗堂皇的裝飾，黑白灰色調顯示出高級感。
客廳里已經坐著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女二男，他們正在小聲笑談些，見到有人進來同時扭頭看過來。
“吆，原來是牛大公子，數月不見似乎瘦了很多。”
“牛少，快來這邊坐，剛泡好的茶，一起嘗嘗。”
“牛英俊，你還敢來？”
最后說話的是那個女子，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只是臉上帶著濃濃的傲氣。
“我為什么不敢來，我又沒做什么虧心事。”牛三胖明顯口氣弱幾分，他指指李墨介紹道，“李墨，我的合作伙伴，鑒寶高手。”
“李少，這位是大公子徐家俊，這位是二公子徐家猛，這位是徐家的千金寶貝。”
“你什么意思，難道我沒名字？”徐大小姐眼睛一瞪。
牛三胖沒搭理她，自己一屁股坐下。
李墨大大方方的抱拳說道：“徐少，徐小姐。”
“李少請坐，剛才牛英俊說你是鑒寶高手，難道你也是做古董生意的？”
“小生意，跟著牛少后面混口飯吃。”
徐大小姐打量他幾眼，比她還要小幾歲，頓時就沒了興趣，估計這小子是牛英俊跟班的。
“李少，喝點茶。”
牛三胖給李墨倒了一杯，茶色清淡，茶香凝而不散。
李墨端杯小抿一口，舌尖一卷品嘗下說道：“明前洞庭碧螺春，好茶。”
“李少，這位徐大小姐做的就是名茶生意，想要什么可以跟她買。”
“牛英俊，我特不愛聽你說話。”
徐大小姐這是跟他有仇吧，句句帶著刺。
“牛少你今天來的正好，最近撿了個大漏，老爺子他們正在書房里欣賞。你是開拍賣行生意的，等會幫我估個價，合適的話就上拍掙點零花錢。”
徐家猛臉上得意之情不言于表。
“是什么大漏？”
“明永樂青花梅瓶。”
“真的假的，你別誆我，真要是永樂梅瓶，那價值不低。”牛三胖著實大吃一驚，如果是官窯燒制出的精品，拍賣價一億起步。
坐在一旁的李墨卻不著痕跡的望了眼要徐家二公子，心道這家伙難道也是個鑒寶高手？
怪不得牛三胖要帶著自己來坐鎮，怕是有讓自己跟他斗上一斗，打擂臺的心思。
“當然是真的，牛少，我的零花錢可就靠你了。”
“這些年你做外貿生意掙得不少，每年一千萬純利潤總是有的。不像我掛著個拍賣行的老總頭銜，其實沒什么作為。”
“我聽說你被降級成副總了？不過沒關系，以后有我們支持你，事業上總歸會有起色的。”
徐家大少笑著說道：“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要爭氣才行，別人支持你的畢竟有限。”
李墨坐在一旁淡定的喝著茶，這徐家的子女和三胖之間肯定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不然話里話外不會這么句句帶刺。
李墨放下茶杯隨意的說道：“我看過一個消息，十幾年前香江一場拍賣會上有個明永樂青花如意垂肩折枝花果紋梅瓶拍出了1.49億的高價。”
“哈哈哈，你都說那是十幾年前的拍賣價，現在上拍的話兩三個億都有可能。”
徐家猛大笑幾聲，臉上滿是得意。
牛三胖不敢相信的說道：“難道你撿的漏是同款？”
“當然，否則怎么叫撿大漏。”
“徐少，冒昧的問下，那個永樂梅瓶你是花了多少錢撿的漏？”
李墨對這個事挺好奇。
徐家猛嘴角一翹，眉毛飛揚，豎起一根指頭說道：“1.1億，一轉手就能賺一個多億。”
李墨一愣，隨即端起茶杯默默喝茶，他眉頭緊蹙，心里起了疑心。
花1.1億巨額資金買的梅瓶，這算什么撿漏。
他越想越不對勁，既然賣主能出到1.1億價格，那肯定知道梅瓶的市場行情。他又怎么會將價值兩三億的古董賤價賣給別人，如果梅瓶是永樂真品，那肯定是來源有問題，見不得光，所以才賤價出手。
如果梅瓶是仿品，那......李墨不敢繼續猜測下去，或許自己杞人憂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