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臨街。
昏暈的光照在街道上,一人一貓走在街上。
后邊的不遠處,吊著一個大大的影子。
夜風把街邊的招牌,刮的呼啦呼啦的響。
韶云交代完金琳和靜茹,就帶著倔強的黑背貓走入大街。
原本,韶云只想一個人,探訪一下夜市賭場,搜尋一下杜三郎的去處,給他一個警告。
黑背貓硬是不下來,死死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怎么勸都不聽,只好帶著它。
岡田山知道韶云想獨自查訪,自己還是不放心,遠遠地跟了下來。
重新回到城西的街道上,韶云推測,那個杜三郎應該在附近不遠,不然不會經常去糾纏梅姐。
前面的不遠處,就有一家夜市賭場,表面的招牌是棋牌室,實際上是個賭場。
韶云把脖子上的圍巾散開,圍住頭和臉,只露出兩只眼睛,他讓黑背貓從肩膀上下來。
抬腿邁進大門。
屋內,有三五個移動的屏風隔板,將幾個棋牌桌子隔開,成獨立的空間。
每個桌子上都圍攏著一圈人,有一桌人是打麻將的,一桌是耍撲克牌,最紅火的是兩個推牌九的桌子。
吆喝聲,人聲鼎沸,喊價聲,不絕于耳。
韶云蹙著眉頭,這種場合在淮縣也似曾見過。
韶云隨意走到一個桌子旁,伸頭去看。
兩邊就有店家的小廝過來打招呼,“這位爺,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賭一把唄,運氣好,一晚上就發了。想賭點什么,牌九、麻將、撲克牌,那邊還有轉轉機。”
小廝殷勤的笑臉,讓人一看就很和善。
整個棋牌室,賭客們粗著脖子漲紅臉的叫喊,嘈雜至極。
沉悶的空氣,讓韶云很不適應,只是看了一會兒。
把賭桌上的每個人,都看了一遍,沒瞧見杜三郎的影子。
韶云轉身就走出來了,門邊口的小廝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吆喝的口干舌燥,韶云竟然不賭。
“哼!沒錢進來湊什么熱鬧啊。”
小廝鄙視完韶云,就不再理會他,轉臉去招呼另一位進店的客人。
韶云不以為然,穿過一條烏漆麻黑的巷子。
這里的路燈早就壞了,一直沒人修理。
前面是閃著招牌的棋牌室,又一家賭場。
這家棋牌室是個自家建造的三層樓房,一層的大廳里,好幾桌麻將桌和牌九局。
里面一群流里流氣的漢子,正滿身酒氣,聚賭。
個個聲音很大,似乎誰的聲音大,誰就贏。
韶云剛在門口停了一下,就被一個醉酒的男人一把扯過去。
“兄弟,怎么現在才來,豹,豹哥都等急了,趕緊的三缺一,斗,斗二十一點,今天說好的,那個杜,杜三鬼沒來。他媽滴,放,放豹哥的鴿子,看老子逮到他,非弄死他不可。”
醉酒的大漢有些口吃,誤打誤撞,可能認錯了韶云。
包裹著圍巾的韶云,本來只是想看看,賭桌上有沒有杜三郎的蹤跡,竟然從醉漢口里得到了消息,內心一喜。
韶云想了一下,就赤腿搓繩,不如跟著這個口吃的醉漢進去看看,或許能從他那兒得到杜三郎的消息。
韶云半推半就跟著大漢進了房間,繞過聚賭的賭客,直奔二樓樓梯。
二樓的雅間,一張寬大的桌子擺在中間,客廳里面,好幾個人站在門邊。
坐著的有三個人,其中一人身材又高又壯,目光犀利,最為顯眼。
醉漢一進門就看到這個強壯男子,神色轉變成欣喜的道:“豹,豹哥,我把人帶來了,剛剛好湊一桌。”
“你來了,過來坐吧。”那男子就是醉漢口里的人豹哥,他看到醉漢,微微點頭。
聲音不含任何表情。
聞言,醉漢心中一喜,迫不及待的道:“那,那還等什么,我們,開,開始玩吧。兄弟,過,過來,坐我下首。陪,陪豹哥玩,玩兩把。”
醉漢的口吃毛病并沒有影響他的表達。
入座后就拉著韶云落座。
也許他的醉眼中,一直把韶云當成另外一個人,也可能就是故意認錯人,拉著韶云賭一把,想從韶云身上撈點油水。
韶云始終沒有言語,頭上的圍巾也沒有摘下來的意思,他掃視了一眼房中的人。
門邊的三個人看著是豹哥的小弟,負責守衛的,坐著的三人,也是以這個豹哥為首,參與賭牌的。
二十一點是一種賭牌的模式,韶云并不陌生。
這種港式玩法,就是把一副撲克牌的大小王拿走。
從十點以上的花色牌都按十點算,四個A算一點,每人先發兩張牌,看牌面大小要牌。
一手牌以二十一點為大。
兩張花色牌加一個A就是最大的牌。
再多就脹死了,稱為爆牌。
從A到9是單面牌,10到K都是按十點算。
如果拿到三張花色牌就按二十點半算牌。
這種賭博一是看膽量,二是要算牌面,就是一個賭運氣和算力的賭局。
韶云落座后,豹哥左手邊上的一人開始發牌。
開牌后,豹哥并沒有詢問醉漢和韶云什么,在這個二樓包間里,他很放心,自己有幾個忠實的小弟,這幾個精壯的漢子當保鏢,不怕和他對賭的人耍賴。
輸錢那是絕對要給的,不然小命就可能丟在這里。
贏錢的機會也有,但最后還是輸錢,他們設局就會有手段,把參加賭博的人被洗劫一空。
韶云是出來找人的,他的目的是找到杜三郎,給他一點教訓,沖著醉漢口里的信息,他知道杜三郎一定常常和他一起賭錢。
韶云的身上帶著陰八會上的錢款,本身就很危險。
但藝高人膽大,這些對于韶云來說,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坐下后,他就想,先和他們玩一把,輸贏不重要,只要能探聽到杜三郎的下落,就是最大的收獲。
韶云安心地坐了下來。
發牌的人每人面前發了兩張牌,如果你覺得手里的牌面夠大,就不繼續要牌。
比如兩個花色牌,已經是二十點了,如果再要一張牌,除了要到A都是爆牌,直接死,輸定了。
但雙方都是二十點牌面,莊家贏錢。
拿到牌后就是押錢,要牌,最后比點數。
作假,一是藏私牌,比如手里藏著A,兩個花色還能要牌,最后把A換進去。
小牌面也能拿到二十一點,比如一個六,一個五,再有一張花色牌,也是二十一點。
但同樣的二十一點,帶A的花色二十一點為大。
如果你手里有足夠的錢,一直不開牌,往上押錢,直到對方沒有錢來開你的牌面,你拿到小牌也能贏錢。
那賭的是財力,一般人不敢這么玩,在賭場一旦露財,不把你套光,不會放你走的。
開牌后,韶云拿到了兩張花色牌,運氣夠好。
即使不要牌,二十點也夠大,如果要,就要擔著風險,萬一不是A,或者花色牌,就直接爆牌了。
他安靜地等著。
豹哥拿到牌后是一個花色牌,一個九點。
等于十九點,如果要牌,要到二和A才能贏,其余的都會爆牌。
其他三個人牌面有大有小,但拿到二十點的人沒有。
韶云在賭自己最大。
“我押一百,不要牌,賭你的牌面。”
豹哥左邊的人開口說話,按順序他是莊家,同樣的點數,占著優勢。
他見圍著頭巾的韶云面生,覺得是個雛,錢好賺。
韶云開口,“我加兩百賭,要看牌就跟。”
對方的臉抽搐了一下,“這家伙,財大氣粗啊,開局就加二百,不簡單。”
他手里只拿到一個八點,一個花色,也冒著風險呢。
他開始猶豫了,要還是不要。
要到三點才能作答,其余的牌都不敢保證贏牌。
這時候,中間的豹哥開口了,“我要一張牌,加兩百跟。”
豹哥在賭,自己要是拿個二點,就是硬牌,哪怕是爆牌了,自己手中有個A,完全可以換過來成為二十點,對方只有兩張牌,最大就二十點。
自己的二十點有A一定能贏牌。
韶云也在算計著對方的牌面,自己的二十點并不是最大的。
左手邊發牌的人甩出一張牌,被豹哥拿到。
他用手慢慢地鋝著牌面,心里默念著:二,二。
結果是一個三。他的心跳動了一下,表情的變化被韶云撲捉到了。
豹哥的臉色故作鎮定,他悄悄地抬起手,借著鋝頭發的姿勢,把藏在袖洞中的黑桃A換了出來,牌面三被他隱藏起來。
現在豹哥的牌面是一個花色,一個九,一個黑桃A,他是二十點,帶A的二十點要比韶云的二十點大。
韶云已經發現了豹哥的小動作,他也猜到了他的牌面。
韶云想了想,開口道:“我再加二百,看莊家牌。”
韶云規避了豹哥,他賭莊家的牌面小于自己,莊家要是不給看,就要加四百跟牌,或者要一張冒險的牌。
莊家的臉色變了,自己的資金不多,點數才十八點也不算大,他就是頂著豹哥的牌,贏小肥羊的。
現在韶云加價要和他比牌面,豹哥的牌面再大,也贏不到他啊。
“我也要一張牌,要看就加價。”
莊家也豁出去了,他手里也藏著一張A呢,如果要的牌大于三點,他就換牌,十九點還是個A,點數夠大了。
他就不相信對方是兩個花色牌面。
自己給自己發了一張牌,結果真是個A。最新網址:92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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