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無怨季落情

第六十四章 趙德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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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云內心也很緊張害怕,但有二膽子在身后跟著,手里又有木叉把子,膽子大了起來,沖著影子喊著,但沒見回應,就往前走了幾步想看個究竟。

借著朦朧的月色,麥堆旁,那個影子還在不停地弄出聲音來。近了,韶云看的仔細:“好像是一只羊,二膽子快過來。”韶云在確定是一只羊后喊著身后的二膽子。

“我看看,還真是,誰家的羊怎么半夜跑出來了,快看看偷吃了多少麥粒,會把它漲死的。”二膽子跑上來,看見麥堆邊的羊對韶云言語道。

“去,去!”韶云一看是只偷嘴的羊,拿叉把驅趕著,想把羊趕跑。羊正把嘴巴伸進蓋著麥粒的皮紙內,不停地吃著麥粒。

“韶云哥,不要趕跑,必須把它抓住,不然待會它還會回來的,如果它吃多了麥粒,再跑去喝水,一會兒就漲死了。到時候羊肉都沒的吃,還要和跑了羊的人家理論,去年我家的麥子也被那個張二癩子家的羊偷著吃,最后漲死了,他和我家鬧騰了好一陣子。非是我爸打死了他家跑出來的羊,其實是他自己放出來的,死了羊還賴別人。所以這羊不管是誰家的,都不能放跑了。把它逮著,拴在樹上,既能保住它的命,還能把它偷吃的糧食,找它的主家賠償,不然羊就不給他,看能咋地。”二膽子似乎對這事挺有主見,依著韶云直接趕跑拉倒。倒是二膽子有見識知道如何處理這事。

聽了二膽子的話,韶云覺得有道理,自己對這事沒有經驗,如果只簡單地趕跑了,羊跑去喝水,不準真就漲死了,那要是死在麥場上,那就更不清楚了。

韶云跟著二膽子向跑聊羊包抄過去,二膽子一個餓虎撲食直接平羊身上,抱著羊脖子不撒手。韶云跑過來幫忙兩個人把羊拉到麥場邊上。二膽子固定著羊,不讓它逃脫,韶云找來繩子把它栓住,然后拉到樹下把它拴在樹干上。

兩個人費了老大的勁才把羊栓牢,看著這頭黑色帶花紋的大山羊,起碼有四五十斤。頭上長著一對大大的羊角,已經圈成了半圓形,渾身的毛是黑色的,只有脖子和四個蹄子上有一圈圈的白色。羊的個頭很大,嘴巴不停地咀嚼著,肚子鼓鼓的像塞了個大西瓜,韶云看著這頭大山羊,估計它已經吃了不少麥粒。

“韶云哥,就把它拴著,讓它在這兒反芻吧,等亮了,看看誰來找羊,只要它的家人來認領,那被它偷吃的麥子就叫他賠,起碼要賠一大盆麥子,不然不給他羊,麥子弄回來多不容易啊,羊都不栓牢了。你看它的脖子上連個繩子都沒有,估計就是故意放出來的,現在村里有的人,心眼可壞了,家里沒有糧食喂,就喜歡把養的家禽家畜啥的,放出來禍害別人家的莊稼和菜園子。”二膽子瞅著羊越越來火。

“嗯,就拴著,亮了沒人要,趕回家養著,反正是撿的,養大了還能吃肉呢,趕緊睡覺吧,現在涼快多了。我正做夢呢,你不推我都醒不了,還不知道要被它偷吃多少呢,估計真漲死了。”韶云對二膽子道。

“我也是被尿憋醒的,要指望我看場可不行,時候跟著我爸看西瓜,連床帶人被抬走很遠都沒醒,結果瓜也被偷走了,鞋子都找不見。”二膽子想起時候的事。

聽了二膽子的話,韶云突然也在心里一頓一下,原來村子里邊啥人都有,看來不能以自己的思維方式去衡量其他饒道德水準。

兩個人聊著看著樹上栓牢的羊,重新躺下睡覺,韶云把叉把放在床邊上,真有人或者啥可怕的東西,手里有家伙,膽子壯些。

很快二膽子就打起了呼嚕,韶云也迷迷糊糊地快睡著了,他還想接著做那正在做的美夢。

月光如銀,靜靜的麥場上,風輕輕地刮著皮紙,發出噼啪噼啪的響聲。被拴住的大黑羊愜意地瞇著眼睛,反芻著胃里吃下去的麥粒,它有些吃撐了,如不是被及時制止,這會兒還要受罪,估計就變成一頭躺著的死羊。

將近四更的時候,月光下一個人影,躡手躡腳地來到打麥場上,四處張望了一下,聽著二膽子的呼嚕聲,看了看木床上側身正進入夢鄉的韶云。屏住呼吸來到栓羊的大樹旁,看了一眼被拴著的大黑羊,用手摸了一下繩子,正在反芻的山羊感覺到有人近身,睜開眼睛,熟悉的氣息讓它一下子興奮起來,剛想咩咩地出聲,影子急忙伸出手,捂著大山羊的嘴巴,讓它發不出聲響。

山羊掙扎了一下就不做聲了,來人把拴在樹上的繩子,慢慢地解開,拉著山羊正準備離開。

“誰?”睡夢中的韶云感覺到身邊的動靜,一骨碌爬了起來摸著床邊的木叉把大聲地問道。

見形跡被發現,影子輕輕的咳嗦了兩聲:“咳,咳,是我。”來人沙啞的聲音像來自地獄一般。

韶云緊捂著叉把盯著月光下的人影,他想確認對方是誰,因為光從聲音還判斷不出來人。

韶云的喊聲,把打呼嚕的二膽子也驚醒了,他習慣性地揉著眼睛爬起來,嘟囔道:“誰,又有山羊嗎?”韶云和二膽子同時往拴著羊的大樹看去,山羊已經被來人牽著準備離開。

“你誰呀,為什么偷走大黑羊?”二膽子嗡聲嗡氣的呵問道。

“咳,咳,是我,我的羊掙脫了繩子跑出來了,我要牽回去。”人影的話的多了,二膽子一下子從聲音中判斷出對方是誰了。

“是你,前臺子的張德缺,原來這羊是你家的呀,我和韶云哥正愁著,怎么找到山羊的家主呢,你到自己來領了,那你干嘛還偷偷摸摸的呢,招呼也不想打一聲,就想著把羊給牽走啊?”二膽子對莊里的人比較熟悉,有的是韶云不知道的,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個前臺子的張德缺,韶云就一下子沒有聽出來,畢竟韶云不常在家和他們打交道比較少。

起這個張德缺,其實韶云一下子就有了印象,四十來歲的年齡看著有五十歲,黑瘦黑瘦的中等身材,一張顴骨高聳的臉,沒幾兩肉。一對骨碌亂轉的黃眼珠子看著精明,其實很嚇饒。他在前臺子村上名聲不好,背地里別人都不管他叫張德缺,而叫他張缺德,因為他在平時的日子里,缺德的事情做的可不少。

以前有人看見他盜竊別人家的墳,扒死人衣服和陪葬品賣錢。他娶個媳婦好幾年都懷不上孩子,為了這,他到處抓藥給媳婦治療,在家沒事就種地,可就是不成。

他經常打媳婦出氣,但就是懷不上孩子,后來一個老中醫給他:“我號你內子的脈象,她是可以懷娃娃的,沒有啥毛病,如果你愿意讓我給你號一下脈。”張德缺也是被熬急了,就伸出手給老中醫診脈。

“啊,嗯,原來如此,你有問題,陰氣過重,腎虛枯竭,死精過多,種子不行,以后你內子就不要再吃藥了,改你吃藥。”老中醫的一句話把張德缺徹底整蒙了。原來根子在自個身上。好好的媳婦被中藥吃的都有些浮腫了,還每受他的虐打,想想自己都害臊的慌。

吃了老中醫的幾服藥,終于在某一,他媳婦懷上了孩子,在生下孩子以后,日子看著好過了。但那孩子越看越不像他自己,他又開始懷疑孩子不是他的種。往死里打他老婆讓她承認孩子到底是那個野男饒,被他折騰的半死的老婆就是咬定沒有偷人。日子越過越苦,連帶孩子都不被張德缺待見。

村子里的人都看不慣他,他是缺德的事情干多了,沒有好報應。但張德缺從來不在乎別饒看法,仍然我行我素,干些見不的光的事情。平日里他家養的豬呀,羊啊,雞鴨呀都不圈起來,到處禍害左鄰右舍的莊稼菜園子,和那個張二癩子有的比。但張德缺更有心計,他到晚上別人都睡覺的時候,就會偷著把家里的羊放出去,遠遠地跟著,看著它跑到別人家的菜園子里吃的差不多了才領回去,要是被別人發現了,他就會假裝著出了找羊,是羊自己掙脫繩子跑的,這樣別人也不能拿他和羊怎么樣。

這樣的事情一會兩會還情有可原,但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就是故意放出來的,也就不給他面子,張缺德的外號就被人給罵了出來。

今韶云在大姐家的麥場上打麥子,麥場是在前臺村上,就碰上張德缺晚上放出的羊,本來他也沒想到羊會跑麥場上偷吃麥子。他是想讓羊去吃別人家的菜園子里的菜,有一會兒才能吃飽,他就出來的晚,當他跟著羊跑到麥場上,遠遠地看見羊吃了麥粒。他只想讓羊少吃一點,他心里清楚,麥粒吃多了會把羊漲死的,他剛想上去把羊趕走,就發現看場的韶云和二膽子發現了。他也就樂得讓他們驅趕,然后自己好把羊牽回家,但在二膽子的建議下,羊被逮著了,還被拴在樹干上,他的計劃落空了。于是他就躲起來想等韶云和二膽子睡熟了,悄悄地把羊牽走。沒想到最后還是被警覺的韶云給發現了。

但他的臉皮本來就厚,看兩個大男孩,也沒有放在心上,想糊弄幾句就能把羊趕走。量他們也不能把自己咋地。←→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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