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何日人榜第三百六十二章何日人榜←→:
亂世書卷一初入江湖第三百六十二章何日人榜這一刻的趙長河確實很血神。
那是配合著激活后的血神陣盤,整個空間都是極為狂暴的能量反應血氣充盈,煞氣滿溢,其威赫赫,其神煌煌。
薛教主不在場的情況下,其余最多玄關六七重的長老護法哪個扛得住這充斥空間的血腥煞氣,還盡數被他調取所用,那種心靈的震懾,仿佛看見了自己的主宰。
同時也是血煞之力的主宰。
煞氣狂暴卻不自侵,很有一種血神教所追求的修到后期成為煞氣之主的意思。
目前的修為下,每一個修血煞功的人都被反噬得欲仙欲死,趙長河也不例外,他很久沒被反噬是因為唐晚妝的功法和靜心之效去壓制,不代表煞氣消弭不存在…………他還要用呢!
一旦陷入什么唐晚妝的心法起不了效果的狀態、比如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守不住靈臺的時候,那煞氣必將狂暴起來把他壓了這么久的反噬盡數吃一遍。
但此時此刻給人的錯覺就是,他已經主宰了世間煞氣,盡數聽命為用。
這是將來的境界,此時的趙長河剛剛搭邊,可落在旁觀者眼中,那就是了。
而趙長河的軀體極為適配這種環境,竟讓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在這種地方還能倍增似的,肌肉一鼓,如腦袋般粗。
這本就該是配套的吧…………血修羅體,和血煞功。烈都說了,“鑄我修羅之軀”。
烈是奴隸出身,并沒有多么強大的內在修行傳承,他的血煞功是在戰場自悟的,完全靠自己的氣血吃飯,那是外功。
外功的本質其實就是改造身體,其玄關階段是一層一層的肌肉血氣進化,到了秘藏階段,那身軀基礎已經打好,該往特殊道體的方向去進化了。上古之時或許到處都是天材地寶,讓烈很輕松地打造出了適配自我的身軀,而現在沒有了。
加上陣盤不完整的緣故,以至于血神教根本就沒有血修羅體這個說法,都說血神教的傳承缺失,其真正最缺失的部分就在這里。反倒是趙長河通過天書的指點,一早就往最適配的體魄狂奔而去了……他突破秘藏比薛蒼海容易,主要原因還是在這里。
也就是說,薛教主的境界到了秘藏,其實所需的核心體魄沒完成,他趙長河反而是奠基完整,從內到外,徹徹底底的秘藏一重。
落在別人眼里,這簡直不是圣子,是血神再世臨凡,不管從哪看都像。
門外腳步聲起,薛蒼海感受到這里圣物的變化,匆忙又趕了回來,一看內
部環境狂喜過望:“真是血神令,真是激活圣物之用!這摧毀一切的力量!足以沖碎世間,盡化血海!我們要無敵啦哈哈哈…………呃…………”
趙長河看他的目光跟看傻逼一樣。
哪來的二次元反派?
薛蒼海發現趙長河木然的眼神,自己尬了一下,轉而又發現自家護法們全部五體投地額頭叩在地面半天都沒抬起來,對于自己這個教主的到來毫無反應,更尬了…………
他干咳了兩聲,試探著問:“這是?”
趙長河面無表情:“如你所見,這是激活圣物的關鍵品…………其實它不應該叫血神令,因為血神先生沒有勢力,是個獨行客,他的牌子并無號令誰的意義,談不上‘令’,應該就是個私人信物的意義。”
薛蒼海道:“叫什么并無關系,關鍵在于它是否真的激活了圣物?呃,我知道圣物上面還是缺失了不少東西,但至少關鍵傳承能接上了嗎?”
趙長河淡淡道:“或許可以,但你們可能要在這里感悟個幾年,不知道夠不夠那個智商悟出東西來。”
薛蒼海振奮道:“以本座對血神之法的理解,絕對可以!”
趙長河面無表情:“哦。那你感悟幾年去吧。”
薛蒼海察言觀色,很是奇怪:“圣子之意是……”
趙長河籠著袖子:“我有現成的,你要不要?”
薛蒼海:“?”
身形雄偉昂然的漢子不自覺地佝僂了腰,小心賠笑:“那個…………您已經是我們的圣子…………”
趙長河還是籠著手:“你不是說我可以不認么…………”
薛蒼海擦汗:“這個,您也來感悟圣物了,我們是大開方便之門的,這香火……”
趙長河嘆了口氣:“薛教主,我不是想拿捏你。”
薛蒼海腰背略直:“那圣子是什么吩咐?”
“因為我不想把傳承傳給一個邪惡嗜殺的教派,哪怕被你們罵我罔顧香火不給情面,我也不能親手造就一群邪魔為禍人間。”
“這人間草芥,究竟與你我何干?”薛蒼海很是不可思議:“為什么你出道起,就這么重視?”
趙長河默然半晌,嘆氣道:“因為我是人啊。”
薛蒼海:“…………您是血神代言。”
“但他也是人啊。”趙長河道:“也許他確實殘忍嗜殺,也確實從殺道之中悟出了頂尖的修行,領悟了血煞的運用…………但他不是用來完成低級的殺戮欲望,更不是刻意從殺戮之中去修行的,逆追源頭并不科學,應該跟上腳步才對。”
薛蒼海愣了一愣。
按這么說,我們的修行也不是錯誤,只不過是在逆追源頭,走向血神自己已經拋棄了的過去?
“你若真心當我是圣子…………嗯其實我可能真的是,至少我真的懂他。”趙長河道:“你們若是愿意讓我來詮釋血神之意并且遵行,那我可以留下修行之法,這才是布道。”
薛蒼海沉默片刻:“圣子本來就是這個職責。”
“我可以改?”
“可以。”
“哪怕離你們原先之道南轅北轍?”
“只要是真的就可以。”薛蒼海慢慢道:“我們敬奉的是血神本身,而不是初代教主的詮釋。但是趙少俠·····
趙長河“嗯?”了一聲。
不叫圣子了,叫回趙少俠了······
薛蒼海續道:“我相信你能知道血神真意。但你如何讓我們相信,你傳達出來的是真的,而不是經過你自己的詮釋修改?”
“很簡單,因為你自己已經印證。”
薛蒼海愣了愣:“此言何意?”
“你之前的突破,是不是因為有了逆境抗爭之意?
“不錯。”
“為何血煞刀第一式就叫神佛俱散?又為什么這一式可以從最初一直用到最后,貫穿整個修行的始末?難道他要殺自己?不是,那是反抗者的怒吼,從最底層的奴隸開始,直到成為魔神,他一輩子都在抗爭,他的刀是揮向強者的,無論對方是神是佛…………從最初的“別來惹我’,到最后的‘我要惹你’!”
薛蒼海目瞪口呆你說啥?
奴隸?
“奴隸很丟人么?”趙長河斜睨了他一眼:“你在朱雀尊者麾下,豈不是差不多?”
薛蒼海憋紅了臉。
“這便已經驗證,信不信由你。”趙長河沒再搭理薛蒼海,轉頭沖著陣盤深深行了一禮:“但你們最好記住他的名字。”
薛蒼海認真道:“請圣子示下。”
“他叫烈我不知道是奴隸無姓呢,還是上古之風如此。”
趙長河低頭在血牌上輕輕刻下一個“烈”字,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聽得見:"偷師的不算,我正式學了劍皇之技、唐家的很多功法、青龍的回春訣、盜圣的控鶴功等等,卻從沒覺得我是他們的傳承者,但這位血神前輩,確確實實傳承于我…………你的遺志,我會記住的。”
即使自有自己聽見,他都還藏著一句沒說出來。
對于自己來說,如果真要神佛俱散,那首當其沖的那個人就是瞎子。
那也確實是自己一直藏在心中的叛逆,即使現在瞎子好像更熟了幾分,依然未改。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拿我做棋。
他沒有回頭,看著令牌低聲道:“彌勒使者那邊,你先打發他回去,別讓他知道我在。”
薛蒼海下意識躬身:“是。”
這一刻他也泛起了奇怪的感受,
趙長河有種很奇怪的氣質,當他發號施令的時候,真的很像一個長期居于高位的上位者…………配合著血神之意,確實可以對教眾起到很強大的壓制。連自己都有了這樣的下意識,無怪乎現在護法們還在跪伏,好像被攝了心魄至今沒回魂。
可他明明沒有做過什么領導,如果寨主算的話…………這是與生俱來的氣質?
薛蒼海忽地想起了一個傳言。
他該不會真是皇子?
趙長河正在說:“我會在這里住一段時間,既是布道,也是自我沉淀,教主意下如何?”
薛蒼海道:“這本就是圣子的家,愛住多久就住多久才對,何謂一段時間?”
趙長河轉過頭,燦然一笑:“當然是有個時間標準的。”
薛蒼海愣了愣:“何時?”
“彌勒與你約定出兵之日。”趙長河低聲道:“當初殺了法生北上,其實本質還是我逃離江南,不敢呆在彌勒教范圍了,連幫助我朋友守姑蘇都做不到……別人覺得亂世書的播報蕩氣回腸,其實我自己是心中耿耿的。”
薛蒼海摸不著頭腦,怎么說起這個了。
卻聽趙長河續道:“我奪潛龍之冠,在破敵塞北。我入人榜之列,當在平定江南。”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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