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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章不存在的記憶
「熊泰!」疤臉豹黑臉色一變,露出惱怒,「別以為老子真怕你?今日之事,你最好別插手!」
「哼!」熊泰冷笑一聲,眼神睥睨,「老子就插手了,你待如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破爛事,識趣的趕緊滾蛋,否則老子今日便教你做人!」
豹黑臉色青白,猛地咬牙,「好,你給老子等著,走!」他竟一轉身,真帶人走了。
周邊頓時噓聲大作,妖族生性暴戾、崇拜強者,豹黑今日說著最狠的話卻干脆認慫,實在是很丟臉。
眼看沒了熱鬧,人群三三兩兩散去。
羅冠拱手,道「多謝熊道友出手相助。」
熊泰臉色不太好看,「豹黑此人慣是陰狠毒辣,你以后最好小心些,別遭了算計。」說完,他皺起眉頭,「那一日,你如何逃脫的?」
孽妖群沖擊何等兇險,他都差點吃大虧,但看羅冠的樣子,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羅冠道「運氣好,趁機逃了出來而已,之后沒找到幾位,我便自行歸返大營了。」
「哼!你說的輕巧,自己一個人回來了,當日的狩獵任務,卻是我們拼死完成的!」
「依我看,是有人臨陣脫逃,嘿……這要是舉報上去,可不是小事……」
小隊中幾人冷笑,眼神不善,他們對羅冠沒有好感,現在就更多了幾分不順眼。
「都閉嘴!」熊泰瞪了他們一眼,又看向羅冠,「當日局面,你能逃出來是本事,但那一日的收獲,我們已完成分配,并沒有你的份額。」
羅冠道,「理當如此,羅某沒有意見。」
熊泰搖頭,「我老熊做事一向守規矩,你是小隊的一員,便可以拿到一部分收益。」他翻手取出一顆孽神珠,「這是我上次的收入,既然忽略了你,身為隊長你的那一份,便由我來補上。」
沒給羅冠拒絕的機會,熊泰將孽神珠拋來,轉身就走,「明日出大營狩獵,不要遲到!」
把玩著手中的孽神珠,羅冠望著熊泰幾人離開方向,眼眸微微閃爍,旋即歸于平靜。
他低頭看了一眼牛小壯,「他們要你手里的孽神珠,為何不交給他們?」羅冠既然敢將大部分孽神珠,都放在牛小壯手中,自然另有手段,那儲物戒上烙印了他的劍意,誰若想強行破開,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這點他并沒有隱瞞。
牛小壯齜牙咧嘴,眼神有點閃爍,「那是叔叔給我保管的東西,我怎么能拿給別人……再說了,這終歸是我惹的禍……我不能給叔叔惹麻煩……」
他之前并不知曉,羅冠為何始終隱藏自身劍修身份,直到在大營中呆了幾日,聽到一些傳聞之后,牛小壯倒吸冷氣同時,幾乎瞬間確定,他們口中那劍修就是自家叔叔。
羅冠看他模樣,便知這小子已猜到什么,倒也不太在意,神色淡淡
道「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已在這方面吃了兩次虧,如果還有第三次,以后就不要再喊我叔叔了。」
牛小壯趕緊點頭,「哎哎,小侄明白,叔叔今日是有意給我個教訓,都是為我好。」
這小子,倒是夠機靈。
另一邊,熊泰帶著小隊幾人離開,其中一人忍不住道「老大,這羅冠有什么來歷?您對他似乎很看重。」
其余幾人也看了過來。
沒人是傻子,熊泰為人雖一向公道,但今日做的卻有些太明顯了。
熊泰淡淡道「沒什么,我只是看這小子順眼……對了,明日狩獵時,若他還要離開,你們只當沒看到就好。」
幾人點點頭,余光對視皆察覺到彼此的不滿,好你個老熊,這是擺明了糊弄人!
熊泰察覺到
這點,卻沒理會的意思,心想,「天傲那鳥人一向心氣高,能讓他忌憚的人,交好一下沒錯……武夫嗎?謹慎些,不愿與我們一同狩獵,倒也可以理解。」
第二天,如當初一樣,待參與狩獵之人到齊,大營正門隨之打開。羅冠剛動身,耳邊就響起傳音,「你若想獨自行動可自行離開,但小隊分配,不會再給你份額。」
是熊泰。
羅冠看去時他正面無表情大步向前,似乎剛才說話的與他無關,此人也跟那鷹族一樣眼神比較好,還是說兩人認識?羅冠懶得去猜,熊泰這般配合他倒是省了功夫。
不久后,羅冠脫離了小隊,幾人顯然都察覺到這點,卻沒半點反應。
很快,一日時間轉瞬即逝。
日落時分,羅冠回歸營地,在檢查身份令牌時,耳邊聽到驚呼,「聽說了嗎?黑袍劍修又出現了!」
「嘶——我有一同族兄弟,曾遠遠見過此人,據說一劍斬出,四頭孽妖同時斃命!」
「我也聽說了,傳聞此人出身自封山內廷,身份神秘莫測。」
「不論如何,大營中有這般強者,對你我而言都是好事,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能逃離此地。」
議論聲遠去,羅冠收起身份令牌,面不改色回到營帳。
牛小壯挨了一頓暴打后,明顯老實許多,呆在帳篷里養傷。
坐下略休息了一會,羅冠正準備繼續修煉,突然目光微閃,看向營帳之外。
幾息后,一道聲音響起,「請問,羅道友可曾回來了?」
唰——
帳篷自里面挑開,羅冠走出來,拱手道「見過蘇哲道友,不知今日登門是有何事?」
蘇哲表情有些古怪,好奇中帶著打量
,還有幾分敬畏,聞言趕忙笑道「是這樣的,蘇某是替一位同族傳話,說與您是故交,欲設宴與羅道友一見。」
族中故交?
羅冠不動聲色,「是蘇卿姑娘?」
蘇哲點頭,「沒錯,正是蘇卿小祖……咳!小祖雖與我等年歲相當,但在我狐族中卻輩分極高,我逢年節拜會時是要磕頭的。」他看向羅冠,「不知羅道友如今可有空閑?」
羅冠想了想,道「請帶路吧。」
蘇哲伸手虛引,「羅道友,請。」
他在前引路,兩人進入大營深處,被劃歸禁地的那片區域,停在其中一座巨大營帳外。
「小祖,羅道友到了。」
幾息后,蘇卿聲音響起,「請羅道友進來。」
蘇哲恭敬稱是,轉身退到旁邊。
羅冠挑挑眉上前挑開營帳,直接踏入其中,他也想知道這女人,今日又要耍什么花招。
營帳內布置精細奢華,有屏風、幔帳,幾盞明燭點亮著,散發著淡淡幽香,倒像是一兒家的閨房。
蘇卿正跪坐在長桌后,此時挺直身體,眼神落在羅冠身上,略略幾分停頓后,她微微一笑伸手虛引,「羅道友,請坐。」
羅冠點點頭,沉默坐在對面。
蘇卿也沒說話,一時間這營帳內,竟陷入一片安靜,許久一聲幽幽輕嘆,「羅道友,不過一段時日不見,你與我倒是生分了。」
蘇卿說話時,臉上難掩幽怨,透出幾分楚楚可憐之態,令人睹之生憐。
羅滾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他何時跟蘇卿有了這番交情,聽著倒像是兩人之前,曾發生了什么。念頭轉動,他不動聲色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蘇姑娘何意?在下倒是糊涂了。」
蘇卿聞言,表情越發凄楚,眼圈都紅了起來,「你……你……個負心郎……當初在大孽淵時……對我可……可不是這樣
的……好好好,是你救了我,你想怎樣就怎樣,你走吧,便只當你我今日未曾見面……讓我心懷一絲幻想,也好過面對你這無情的人……」
說著說著竟真哭了起來,眼淚里的哀怨,讓人恨不能將心肝都剖出來,以表自身心跡。
臥槽,什么情況?你我之間可真是什么都沒有,我又何時救過你了?就算你要演,好歹也演點真的啊,這亂七八糟沒頭沒尾的東西,我實在入不了戲啊。
而且,蘇卿如今的表現,半點沒有表演的痕跡,羅冠眉頭皺起,一個念頭突然劃過腦海——女妖是女妖,蘇卿也是女妖,但離開大孽淵后,蘇卿便只是蘇卿!
這是女妖的隱藏手段,也是她的高明之處,所以……現在的蘇卿,很可能是被植入了一段并不存在的記憶,以確保她與羅冠之間存
在關聯,甚至可以為他助力。
所以才有了對面蘇卿的哀怨哭泣,才有了所謂救命之恩……這女妖,真是會玩啊!
羅冠吐出口氣,試探開口,「蘇姑娘,大孽淵內的事情,皆已成為過往,便不要再提了……畢竟你我之間,唉,何必多說呢。」
蘇卿破涕為笑,整個人一下容光煥發,光彩奪目,「羅冠,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你放心,狐族也并非……沒有與人族通婚的先例……只要你愿意……我自然會努力說服族中……你……你知道嗎?」
好嘛,這劇情是
真夠狗血的!
羅冠有點惡寒,卻不得不配合演下去,「……好,但你知道的,我現在有很煩,暫時還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今日,我就不多留了……」
蘇卿依依不舍,「好吧,我體諒你的難處,但日后不可再躲著我,要常來看我,好不好?」
那小眼神,帶著一絲祈求,真是難頂啊。
可惜見識過女妖的手段,及牛小壯的遭遇后,羅冠是真的古井無波,賢者無敵。
「嗯,好。」
見羅冠點頭,蘇卿笑的明媚,整個人越發鮮活動人,「我送你出去。」
營帳挑開,蘇卿率先走出來,她已斂去剛才的表情,眉眼透出一絲高貴與清冷,淡淡道「你送羅道友回去吧。」
「是,小祖。」蘇哲臉色不變,心頭卻掀起驚濤駭浪。
蘇卿哭了?盡管遮掩的很好,但那微紅的眼圈,他絕不會看錯!
所以小祖跟這羅冠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莫非……嘶,不敢想,真是不敢想!
但有一點,蘇哲很確定,羅冠是他惹不起的人。
羅冠對蘇卿點點頭,轉身就走,蘇哲趕緊跟上,余光掃了一眼還站在營帳外的蘇卿,越發肯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不由背心冒汗。
走了一陣后,蘇哲突然開口,「咳……羅道友,之前不知您與我家小祖,竟是如此親厚的關系,先前在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道友寬宏大度,莫要與我一般計較。」
羅冠淡淡道「蘇哲道友此言何意?羅某倒是不懂了。」
「啊……哈哈,沒事沒事,在下突然想到,手中還有一壇來自內廷的絕佳仙釀,正好送給羅道友,還請您不要拒絕。」
羅冠從善如流,于是蘇哲笑的更加燦爛,恨不能拉著他的手,大喊一聲相見恨晚。
一直將羅冠送回營帳,蘇哲搓了把臉,找到之前吩咐監視的狐族修士,此人正一臉驚疑,「族兄,這什么情況?」
「閉嘴!以后別再監視他們了……還有,這件事誰都不要說,否則別怪我不救你!」
蘇哲轉身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