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大中小///三百三十七劉宏不是在畫大餅三百三十七劉宏不是在畫大餅→
劉宏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似乎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得出答案之后,劉宏長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天下,怎么就不能安穩一些,讓我過幾天太平舒服的日子呢?玄德啊,玄德,你可快些回來吧,你再不回來,我是真的受不了啊!”
劉備抓住劉備的手就是一頓長吁短嘆,那模樣像極了渴望外地出差的丈夫快些回家來安慰自己的深閨怨婦。
于是劉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劉備想了想劉宏的諸多人生評價,充滿了惡意,奢侈無度,貪婪愛錢,昏庸不明,任用奸佞,賣官鬻爵,等等等等,但是唯獨沒說他喜好男風的。
劉宏應該還是喜歡女人的。
劉備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還好,老劉家祖傳的一大毛病沒有在劉宏這里得到彰顯,還算不錯。
之后劉宏又和劉備商量了一下賣鹽賺錢和從盧植那邊拿到傳承的事情,便預祝劉備這一次回來能完成任務,然后盡快回去涼州安穩局勢,再盡快回雒陽幫他處理難題。
“你若是能安穩涼州,成功結束涼州牧任期返回雒陽,我就能光明正大以伱為宰輔重臣,使你主掌朝政,如此,我才能真正放心做太平天子啊!玄德,不要辜負了我的期待,快些吧!”
劉宏那滿臉的幽怨表情實在是讓劉備受不了。
劉備能感覺到,劉宏不是在畫大餅。
他是在體驗到了自己這個外置大腦的種種好處之后,再也不想回到過去那種狀態了,并且對現在諸多繁雜不順心的事務厭惡到了極點。
他只想要結局帶來的好處,不想承擔過程的煩擾。
他需要一個忠誠的能干的人為他解決掉一切中間流程,直接省略一切,把最后那塊最美味的餡餅送到他嘴里喂他吃下,然后還要貼心的為他擦嘴。
為此,他并不介意把一整塊正兒八經的大餅塞到劉備嘴里強迫他吃下去。
不吃不行。
劉備還能說什么呢?
“蒙陛下信賴,臣必當為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何辭!”
離開皇宮之后,在返回的路上,張讓慣例和劉備談起最近這段時間東園搜集到的雒陽見聞,還有一些三輔之地鹽務的事情,兩人交換了一些意見之后,張讓談起了袁氏的事情。
“之前我得到消息,說袁紹和袁術上戰場了,我覺得挺奇怪的,袁氏子弟,為什么想著上戰場呢?他們就算是躺著,一輩子也能錦衣玉食,何苦上戰場?”
劉備皺了皺眉頭。
“袁紹和袁術上戰場了?”
“嗯,聽說是袁隗安排的。”
張讓緩緩道:“你打敗鮮卑人的消息傳回來沒多久,袁隗就聯系了不少人,花了很大一筆錢,把袁術安排到了虎賁中郎將的位置上,之后,袁紹接受了何進的辟召,成為何進大將軍府的屬官。
這一次兩人上戰場,是何進安排的,一場大戰下來,聽說袁術沒什么能耐,逃命比沖陣快,但是袁紹有點能耐,據說還是之前那場大戰我軍能和賊軍打平的關鍵功臣,頂著戰敗逆勢沖陣,扭轉了戰局。
也就是那場仗沒打贏,陛下的意思是功過相抵,袁術倒沒什么,袁紹聽說非常不滿,袁隗也不高興,這段時間正在四處活動,花了不少錢,希望能給袁紹爭一個功勞,升他的職,模樣頗為迫切。”
“之前袁氏也挺安穩的,怎么突然間就那么著急了?還讓袁紹和袁術兩個子弟上戰場?”
劉備有些疑惑的問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最近雒陽城內有什么值得關注的事情嗎?”
“要說的話,倒也是有。”
張讓笑道:“跟你也不能說沒有關系,就在前幾天,鄭玄上了辭官奏表,要辭去博士和侍中的職位,準備告老還鄉,陛下已經挽留了一次,昨天下午,鄭玄上了第二道奏表,陛下正在挽留第二次。”
“什么?鄭公要辭官?”
劉備愣了片刻,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然后把前后消息聯系起來,大致得出了一種結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接任鄭公成為古文學派領袖的,應該就是我的老師吧?”
張讓點了點頭。
“跟聰明人聊天就是簡單,沒錯,就是你的老師,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古文學派內部應該對這個事情是比較支持的。
目前,差不多大半個雒陽城的士人也該知道這個消息了,他們對盧植接替鄭玄的事情沒什么太大的感覺,小部分人議論紛紛,也沒什么意思。”
劉備沉默了一會兒。
這樣說的話,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
鄭玄要退位了,他不想繼續在雒陽城里待著了,于是推舉了盧植接任古文學派領袖的地位。
而這個決定,無疑給了袁氏很大的刺激。
袁氏作為四世三公的頂級豪族,就算在儒學領域和盧植的地位是持平的,但是他們還是會執著于出身觀念,盧植雖然現在地位與他們持平,但是出身不如袁氏。
袁氏四世三公,出身高貴,有做三公的爸爸、爺爺、太爺爺,累世豪門,而盧植可沒有擔任過三公的老爸。
袁氏可能會接受與盧植平起平坐,但是袁氏絕不能接受盧植的領導,成為盧植在學術意義上的屬下。
當皇帝的屬下就夠了,怎么還能做盧植的屬下呢?
所以袁氏必然有所動作。
而之所以讓袁紹袁術開始走軍事道路,劉備猜測,和自己的關系應該比較大。
自己的軍功過于耀眼,地位也很高,已經超越了董卓,袁氏感覺只依靠董卓可能不太行,又沒有別的軍事好手,沒辦法,只能自己上。
袁紹是庶子,袁術是嫡次子,這兩個人于是就被選擇作為袁氏在軍事方面展開突破的突擊手。
而嫡長子袁基還是在穩當當地做自己的太仆。
好算計啊。
“你在想什么?”
張讓見劉備好一會兒沒說話,有些好奇。
劉備看了看張讓,緩緩道:“我在想,或許很快咱們就不用執著于搞今文學派和古文學派之間的平衡了,今文學派已經不行了,古文學派估計也快要展開一波袁氏和盧氏之間的爭斗了。
就眼下的局面來看,今文學派和古文學派也算是棋逢對手,一個遭受重擊,快要倒下了,另一個沒想著馬上把對死,自己內部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搞對立了,真是一對好對手。”
張讓眨眨眼睛。
“袁氏和盧氏?你是說,袁氏不打算承認盧植的地位?”
“袁氏那幫眼高于頂的蠢貨更加在意出身,出身不如他們的,一概都是螻蟻,我老師可沒有當三公的父親,你說袁氏能看得起我的老師嗎?”
劉備冷笑道:“世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以出身論高低,一旦國家選賢任能的環節被出身高低的概念所侵入,便是亡國之兆,以出身高低論成敗的團體,也終將落入分崩離析的局面,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