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黑化國運堆骨觀長河起浪落血鐘第二百四十一章黑化國運堆骨觀長河起浪落血鐘(1/2)
西梁,被稱作魔國,坐落在滄浪江以北,靠近東海之濱,地理位置極其優越,國土面積雖然不大,但本身卻頗為富裕。
正常西梁國的百姓應該都是不愁吃不愁穿,日子能夠過的十分的悠閑自在。
可是,自從顧白鯨上位登基為皇帝后,整個西梁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中,因為顧白鯨想要突破踏足十境,所以修行了禁忌之法,屠殺獻祭了太多的百姓生靈,枯骨遍地,絕望而瘋魔者不計其數。
顧白鯨更是聯合了地獄府的邪修,讓地獄府邪修總部搬遷至此。地獄府的邪修都做些什么勾當之輩?
殺人放火,各種吞噬精血、修煉禁術,既為邪,自然可怕無比,乃是災難的更遠。
從此,整個西梁國,徹底的墮為魔國,皇帝顧白鯨與其孩子顧承麟,更是被稱之為入魔父子,在天下頗為有名聲,只不過,這名為惡名。
而西梁國經歷如此動蕩,國內的百姓們根本逃不出去,死的死,絕望的絕望,甚至徹底墮入瘋魔狀態的也有不少。
因此,西梁國內……同樣處于瘋魔之狀。皇帝瘋魔,太子瘋魔,少年修行者更是會瘋魔!
這是一個將靈魂賣給了惡靈的國度,在這兒……不是生就是死,不生不死,便意味著有大恐怖降臨,有很多人會以可怕的狀態死去。
安樂一席普通的粗布衣衫,腰間掛著酒壺,跟在平民隊伍中,許多平民互相攙扶,臉上卻盡是驚悚和絕望,仿佛陽光無法照耀,希望無法存在。
這些平民都是西梁都城周圍城鎮中的一些百姓,他們沒有修為,都是最底層的平民,沒有任何修為,在修行者眼中,都屬于那種隨時能夠捏死的螻蟻角色。
安樂此刻便化身為這樣的角色,跟在隊伍大流中,一路入城。本身安樂是打算直接入城,以他如今的修為,加上虛空甲的氣息掩蓋,西梁都城之內,定然沒有誰能夠探查到他。
可安樂最終放棄,因為在前往的路上,遇到了西梁國士卒在強行擄掠百姓的舉措,這些百姓皆是從自己的村子中被帶走,一路拘役到都城。
至于目的是什么,安樂自然是不知曉。這些被拘役的百姓,一個個都眼神麻木,麻木中又透露著驚恐,根本打聽不到有價值的信息。
嘩啦嘩啦……安樂的雙手被鎖鏈捆綁,他是在半路被抓捕,以平民的姿態被帶走。
安樂也不曾掙扎,便看著這些西梁士卒擒拿他。巨大的骨觀映照入安樂的眼眸,完全是由森森白骨堆徹起來,呈現倒三角的形狀,像是一座墳墓聳立城樓,只是觀之便有不寒而栗之感。
普通的民眾根本不敢抬頭望,被驅逐著進入到了城內。
“姓名。”在城門口,一位散發著強大氣血氣息的邪修,正在執筆書寫,待得安樂行至近前,卻是頭都未曾抬起的開口。
“安平。”安樂想了想,用假名字來遮掩自身。那地獄府邪修在黑色的木牌上書寫上安樂虛構的假名字,頓時冥冥有一股無形的聯系產生,木牌之中似乎生出一根心靈絲線,要扎入安樂的靈魂中汲取。
不過,安樂何等修為,豈會著了這等道,輕輕地拿捏住這根絲線,也不掐斷,就以心靈力量持握,造成了被絲線扎入靈魂的假象。
“入城,按照木牌上的號碼尋找住處,呆在住處不要亂走,若是死了,那便是活該。”邪修澹漠道了一句,便不耐煩的擺手,示意安樂趕緊入城。
安樂沒有多說什么,收起令牌踏足到了西梁都城之內。可以說,天下各大國度的都城,安樂都體驗了個遍,大趙的臨安,大理的都城,還有元蒙的大都,安樂基本上都到過。
當然,元蒙大都安樂倒是未曾踏足到城內,只能算是打了一半的卡。若是有機會,元蒙大都安樂定然會再去走一波。
一踏足到西梁都城之內,安樂便感覺到一陣壓抑,整座都城的上空都呈現灰色色調,時不時的有血色光澤,宛若一閃而過的極光,乍現又消失。
安樂眸光一閃,隱約有金色光芒涌動,似有隱晦的龍影浮現,隨后他便看到了西梁都城的上空,那磅礴的國運。
按理來說以西梁的如此行徑,國運應該是要崩散了才對。一國之運,不僅僅靠的是修行者,普通的百姓,同樣與國運息息相關,甚至可以說,國運的大體組成便是百姓。
一個百姓不行,兩個百姓不行,可是成千上萬的百姓,才是國運聚起的生力軍。
可是西梁的情況,著實是萬般復雜,讓人摸不著頭緒。隨著顧白鯨和顧承麟父子入魔之后,屢屢屠殺西梁各城池中的百姓,按理來說,國運早就寂滅了才對。
可如今,國運依舊在……甚至,并不算孱弱!安樂眉頭蹙起,舉目望去,可以看到西梁都城上空,國運所化的龍影,竟是宛若墨染的黑色,漆黑如墨,散發著點點邪異,有一根又一根鎖鏈從西梁都城的各處升騰而起,捆束住了國運。
“將本要溢散的國運,以特殊手段固定,維持國運不衰,這應該是地獄府的手段,地獄府傳承于幽冥,能拿出這樣的辦法,倒也不算意外……”安樂蹙眉。
但是,這樣的維持,肯定是有先決條件的,與百姓同樣離不開……因此安樂才有些好奇,西梁是如何維持這份變異的國運。
而正是因為這變異的國運,才使得西梁的修行者們無比的肆無忌憚,各種殺戮,各種爭鋒,暴戾充斥在大街小巷,殺戮變得稀松平常。
沒有堵在門口,安樂目光望向了西梁都城之內。令他詫異的是……西梁都城之內,竟然并非想象中那般的荒涼、破敗,反而十分的熱鬧,除了長街的地面臟亂了些,街道上的大部分盛事配置基本都有。
各種各樣的小攤,各種種類,各種貨物,應有盡有。簡直眼花繚亂,讓人目眩神迷。
不過,安樂卻是嘆了一口氣。那些從都城周圍村落城鎮中被抓來的諸多百姓們,看到如此火爆熱鬧的都城,原本面容上的死灰之色,似乎都消散了些許。
一路上,不少餓了很久的百姓,終于是忍不住,鳥做猢猻散的散開,各自朝著長街圍了過去,特別是那些正在兜售食物的小攤,被圍堵的水泄不通。
他們知道進入西梁都城,等于是腦袋系在了腰上,隨時有掉落的風險。
可是西梁根本不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在西梁這個國家,能活著已然是大不易,那些進入西梁都城的,基本上都失去了蹤跡,生死不知。
安樂看著這些大吃特吃的民眾們,心頭喟然嘆息,摘下腰間掛著的酒壺想要飲一口,可酒壺到了嘴邊,卻便沒了飲酒的想法。
因為這些圍堵在小攤周圍的剛進城的百姓們,一個個口中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熱氣騰騰,香氣濃郁的食物,而是一個個腐爛,散發著惡臭,攀爬著蛆蟲的破敗食物。
沒有去喚醒這些人,他徑直的來到了木牌上所標注的房子。這并不是一間空房,房子前,有人在擺攤,那是一對母女,正在忙碌著賣熱氣騰騰的肉包子。
只不過,那肉包子……卻早已破敗不堪,安樂連看的興趣都沒有。心靈長河踏足到一階圓滿,擁有窺探一切真實的能力,他哪怕不釋放心神的力量,都能清晰的看透這些偽裝。
“娘親,又來新鄰居了。”小女孩綁著羊角辮,看向安樂,開心的說道。
母女二人皆是非常熱情的跟安樂打招呼,安樂亦是溫和一笑,招呼打了回去。
“哥哥,夜晚不要出門哦,熬過了夜晚,就可以出來玩啦。”綁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提醒道,笑著露出掉了顆乳牙的門牙。
安樂一怔,隨后平靜的回了一個字:“好。”遂進入到了屋內,屋內一陣陣寒氣涌動而來,仿佛是地獄在屋后開了個口子,冰冷的死氣從口子中順著地獄蔓延而來。
不過,以安樂如今的修為,這些寒意對他的影響,基本上可以忽視。
“天黑不要出門么?”安樂盤坐在屋子內,有幾分好奇的等待著天黑,想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透過屋子的窗戶,可以看到屋外的那對母女賣光了包子,又從底下拿出了新的一籠繼續賣,包子似乎無窮無盡似的,根本賣不完。
而這對母子根本沒有意識到,只是在不斷的重復著同樣的動作。安樂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心頭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涌動,醞釀著滔天殺機。不知不覺。天色黑暗了下來,黑的深沉,伸手不見五指。
而城池之中,也徹底的變得黑暗,一絲光芒都沒有,天上沒有星光,城中沒有火光,天上地下俱是黑暗。
天黑了。安樂感受到屋內的冰冷寒意愈發的濃郁,這哪里還是屋子啊,更像是裝載尸體的冰柜。
幸而安樂氣血強盛,這些寒冷根本無法破開他的皮膜,甚至鉆入他的軀體分毫。
夜很安靜,安樂甚至能夠聆聽到周圍屋子中,一些入了西梁都城內百姓們的沉睡呼吸聲。
當然,半夜十分,卻也偶爾伴隨著凄厲而絕望的尖叫。有些人好奇于黑夜下的屋子外到底有什么,隨后偷偷的開啟門縫,想要窺一窺外面的畫面。
然而,門縫剛開啟,他們便會從門縫后看到一雙眼眸,以及白日里給他們售賣食物的攤主,他們面色慘白,毫無血色,木訥的對上了那些心懷好奇的百姓。
隨后,伴隨著尖叫,他們的雙手十指在地上摳出溝壑痕跡,都沒有半點作用,無法攔阻他們的被拉走,最后……沒了聲響,城池便再度恢復了安靜。
“原來……這便是地獄府保持著西梁國運不崩滅的手段么?”
“的確是有子民,只不過這些百姓子民,則是變為了怨民,死去的民眾的靈魂所化的身影,成為了維系國運的根源。”安樂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至于不斷的從周邊的城鎮村落中搜刮百姓而來,目的便是為了填充西梁都城內缺少百姓的一個緣由,并且,補充新的生命材料。
“且,這些百姓都會不斷的被賜予的木屋中的地獄氣流所暈染,最后變成了所謂的邪修。”安樂吐出一口氣,心頭有些沉重,更是為西梁的瘋狂而感到驚訝。
他總感覺西梁的目的……不簡單,興許有一個可怕的目的。
“接引幽冥?讓幽冥重新降臨人間?”安樂飲下酒壺中的老濁酒,思緒紛飛。
他想到了當初在驪山古墓內,地獄府府君的滿心不甘心,還有斬殺江陵王這位幽冥之子時候,江陵王的怨恨與不甘!
這些與幽冥涉及到的人,似乎都有些癲狂的本性在里面。夜漸深,卻是讓人難眠。
城樓搭建的巨大的白骨骨觀,散發著森寒的氣息。安樂在屋內飲完了壺中老濁酒,抹去嘴角酒漬,想了想,站起身,他打算看一看門外的動靜到底為何。
行至木屋門前,嘎吱一聲,將木屋打開。門外卻是站著一道矮小的身影,正是那白日時候,在門口售賣饅頭包子的母女中的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脖子開始緩緩的轉動,竟是發出了骨頭摩擦碰撞的咯咯咯聲響,模樣猙獰丑陋,卻再無半點白天相見時候的天真可愛。
安樂平靜的看著。他緩緩的走出了木屋,黑暗中的屋子仿佛有無數的黑色手臂伸出,欲要擒拿住他、抓住他。
可是,這些力量,尚未靠近安樂便自動退去,仿佛未曾感知到安樂。心靈長河涌動,席卷之際,擋下了所有的力量。
他摸了摸猙獰恐怖的小女孩的腦袋,身形漫入了黑暗中,他在周圍走了一遭,無數的邪靈似乎都沒有感知到安樂的存在,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安樂看了一圈,發現這些邪靈大多都是白日里售賣特殊食物的民眾。他們似乎與木屋綁定,守著相對應的木屋,若是有人從木屋中走出,便會成為他們的口糧。
安樂熘達了一圈,大抵上便弄明白了。心緒沉重,面色冷寂,他在小女孩和其母親搖搖晃晃之間,回到了木屋中,沒有惹起任何的關注。
不過,就在安樂消失后不久。一道身影落在了長街街道之上,滿頭白發飄揚,竟然是一位青年。
青年身上的氣息極其磅礴,更有大道之力在涌動,竟是踏足到了十境級別的強者。
他的眼底閃爍著濃郁的死亡氣息,震懾的周圍晃蕩的邪靈們瑟瑟發抖,滿是驚恐和畏懼的看著他。
“是我感知錯了嗎?”青年眸光凝塑,強橫的心神力量如浪濤般席卷開來,滲透入每一間木屋,探查著其中每一位百姓的情況,想要找出那不同尋常的地方。
然而,連續掃蕩了好幾波,都未曾探查出來。嗡……又一道身影落下,額前垂落一縷白色發絲,整個人散發著極其陰騭的氣息,仿佛有一口血池在他的背后不斷的旋轉著,絲絲縷縷的吞噬著整座城池之內的死亡之氣。
“白旗丞相,怎么了?”身影身穿漆黑色蟒袍,其上繡有黑龍,有著高貴氣息,又帶著邪異。
來者正是西梁太子,顧承麟。白發男子搖了搖頭:“殿下應該知曉,我九尾狐一族心靈力量十分強大,就在先前,感知到了些許的異動,所以特意來探查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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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竟是什么都未曾看到,興許真的是我感知錯了。”太子顧承麟頓時大笑:“丞相這是太過憂慮了,放心吧丞相,這一波種子入城,怨靈的祭煉就差不多完成了,至于這波種子的肉身……白丞相自然可以全部品味。”
“妖王若是為惡,的確修為漲的快速,食人乃是妖之成長最快的途徑之一,可惜這些種子的魂靈化作了怨靈,否則……味道更佳。”丞相白旗笑了笑,眸光熠熠,他再度掃視了一番長街,漆黑的長街上并無任何晃蕩的人影與異象。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奇怪之色,隨后這抹神色漸漸消散。
“元蒙左相伯言和大理國的陸依山選擇聯手了,打算先把我們西梁給摘掉……踢出這一場天下紛爭,元蒙鐵騎配合上陸依山所掌握的十境力量……”
“這天下,哪座國都扛得住?”太子顧承麟搖了搖頭,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無奈與感慨。
“陸依山本身便是十境,且掌握觀星圖,不可小覷,再加上王燕升,還有西海和北海的兩頭十境龍屬,著實不好對付,而且那神秘莫測的安山主又不知在何處……西梁的處境有點危險啊。”白丞相凝重的說道。
太子顧承麟卻是一笑:“丞相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待得這批種子轉化完成……便足夠了。”白丞相聞言,眸光閃爍,輕笑了一聲。
“也是,江陵王趙曦的死……倒是讓殿下撿了個大便宜。”太子顧承麟眸光散發著猩紅,背后的血池緩緩涌動,冷冷一笑:“早就該選擇本宮……趙曦如何能與本宮相比!趙曦在江陵府布局那么多年,結果呢?盡數功虧一簣,而本宮短短時日的布局,就足以超越趙曦多年之籌謀!”
“本宮才是真正的幽冥之子!才是最好的選擇!”顧承麟的話語中蘊含著極度的自信乃至自負,他有這份自負的資本,在他看來,江陵王趙曦就是個廢物!
完全埋沒了這份傳承。二者相視一笑,隨后化作一陣風消失不見。城池又重新恢復到了死寂與冰冷之中。
木屋內,安樂自然也感應到了那兩道人影,心靈長河蛻變到一階圓滿后,他的感知也強大到一個十分夸張的程度。
甚至可以在別人不知覺的情況下完成探查。不過,剛才那一位滿頭白發的白丞相身上卻也有著非比尋常的心靈強度,故而安樂收斂了心靈力量,不曾探知。
否則的話興許會被發覺。所以,他繼續安靜的呆在木屋中,沒有過多的動作。
如今的他,暫且不愿打草驚蛇。夜色死寂,黑暗的城,在等著光明的到來。
接下來的時日,安樂便在西梁都城中的木屋內住了下來。一夜過去,白日來臨,門外,那對母女又在售賣包子饅頭,小女孩依舊熱情的和安樂打招呼,他們仿佛并未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去,反而覺得自己還活著,繼續售賣包子饅頭,日子過的很好。
可實際上,她們所認知中的作為安樂的鄰居,其實根本沒有這么一回事。
因為,安樂所居住的這間木屋,本身便是這對母子生前所居住的木屋。
安樂面色如常,溫和微笑,當她們是正常人,點頭打過招呼之后,離開了此地。
他行走在長街上,那些在屋子中躲了一夜的民眾們,紛紛打開木屋走了出來,他們的眼眶黝黑,精氣神衰竭,特別是心神,衰竭的厲害……安樂掃視一眼,骨骼調動,將自身的情況更改為精氣神衰退的模樣。
這些人出了木屋,便直奔那些售賣食物的小攤而去,開始購買,開始吞吃,狼吞虎咽,無比的饑餓,無比的瘋狂。
看的安樂……完全沒胃口。
“木屋……在煉化這些民眾。”安樂看了一眼這些人的狀態,心頭有了猜測。
吃飽喝足后的民眾們,便又躲回了木屋中,他們根本不敢亂跑,昨夜的慘叫……還回蕩在他們的耳畔,那些存在探知欲的百姓們已經當了出頭鳥被打死了。
剩余這些追求穩健的百姓,則就開始習慣木屋。安樂也回到木屋內,夜晚時分,黑暗降臨,木屋之中冰冷的寒氣再度涌現……城池內安靜,卻又伴隨著時不時乍現的慘嚎。
應該是有人又上漲起了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了。安樂不好奇,那是因為他有底氣,自身修為強大的自信。
宛若連接幽冥的木屋不斷釋放灰色氣流,氣流運轉起來,使得煉化百姓們的速度更加快速。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安樂在西梁都城之中連續居住,隨著居住時日的增加,木屋中溢散出的黑色霧氣愈發的濃郁,到后面幾乎比第一日居住的時候濃度高了五倍以上!
安樂輕輕嘆了一口氣。面容上帶著幾許悵然。他知道,若是今夜過后,那些入城的百姓……基本上就會全部都會做怨靈,被木屋所煉化,成為補給供養西梁國運的資源。
所以,安樂等不下去了。故而,他抬起手,輕輕叩下。心靈長河泛起一陣漣漪,打起了一道浪。
冬冬冬!戰鼓擂動的聲音在不斷的炸響,黑夜之中,地動山搖,劇烈的震動,幾乎要將整座城池都給沖垮一般!
萬馬奔馳天地怕,千軍踴躍鬼神愁!濃郁的魔氣和血色的腥氣,像是極光般籠罩天穹,映照出一派萬分猙獰的模樣。
而地平線的盡頭,煙塵沖天,哪怕在黑夜,亦是難以遮蔽,極目眺望間,一道東西蔓延不知幾里的黑線緩緩浮現。
有強者率先破空而來,氣息綻放,如大日滾滾,煌煌橫亙,于大軍之中,穩坐釣魚臺。
繼而,便是山呼海嘯,宛如無垠雷海一般倒灌而來的,萬馬奔騰之聲!
遙遙望去,旌旗獵獵,兵戈如林。鐵血殺伐之氣,如大龍沖霄而起!聲勢浩大無與倫比。
南上北下的兩國聯軍,勢如破竹,根本難以抵擋。元蒙鐵騎本就為天下第一鐵騎,強大無比,陸戰無雙,哪怕是以陸戰聞名的葉家軍和種家軍,面對元蒙鐵騎的時候也頗為吃力。
這是得到過龍脈之力增幅的元蒙鐵騎,加上如今聲勢滔天的陸依山配合號召的大軍。
基本上,西梁諸多城池根本擋不住。哪怕護城大陣,亦是直接在軍勢之下被斬破。
加上李幼安統帥的飛虎軍,再加上王燕升、敖豐、燭成等十境強者的率軍,簡直可以說是天下最強的軍隊,西梁那些虧空的城池根本擋住,守城的邪修鬼修門,毫不猶豫的就放棄了城池,遁逃回西梁都城。
因此,聯軍只是短短數日時間,便高歌勐進,一路攻至了西梁魔國的城下。
白骨骨觀坐落城頭,這是西梁的標志性建筑,西梁皇帝顧白鯨正是鑄就這座骨觀,方是讓自身修為踏足到了十境。
而這座坐落城樓的骨觀,還只是一個小型的拿出給人觀看的觀賞物而已。
真正的骨觀,可化宮闕,處于都城深處皇城,森森死氣和鬼氣交織,那才是最為可怕的骨觀,用不知道多少條人命堆徹而成的血腥建筑。
城樓上,滿頭白發的白丞相出現,還有一人便是氣息愈發沉凝與深不可測的太子顧承麟。
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一位位地獄府的邪修們。死去的地獄府閻王,如今盡數有新的頂替上來,且因為這段時間西梁的大肆屠戮,在元蒙疆域內屠了好幾座城,這些新頂替上來的閻王,戰力竟然不比原來閻王弱多少。
閻王、判官、鬼差……這是地獄府職業三大品階,其中閻王最高,基本上為雙九境,其中判官有部分單九境,也有部分八境圓滿,至于鬼差,清一色八境七境。
這樣的陣容,的確不弱。但是,不弱歸不弱,面對更加可怕的聯軍,這份陣容就像是瀚海大浪前孤立無援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傾覆!
“好可怕的陣勢啊,元蒙鐵騎,路戰無雙,再加上李幼安的飛虎軍,陸依山整備的大理新軍……太強勢了!”
“這等陣容,怕是足以踏滅任何一個頂尖的江湖勢力!”白丞相驚嘆道,滿頭白發,被亂流激蕩鋪面而來的狂風吹拂的肆意揚灑。
太子顧承麟面容亦是沉凝,滿是凝重與震撼。西梁的魔軍已然可以稱之為強大了,可與這陣勢相比,就完全沒有可比性!
不過,太子顧承麟卻也不會輕易的放棄,他一聲長嘯,一掌拍在骨觀之上,骨觀之中,無數的頭骨震顫,宛若發出萬鬼哭嚎之聲!
城樓之上,密密麻麻的身披黑甲的軍隊開始奔走,遍布城墻的每一個角落,封死敵軍任何攻入城內的跡象與可能!
軍勢凝結而起,宛若一頭從幽冥中爬起的可怕魔鬼,而聯軍雖然聯合,但軍勢不同軍種之間還是難以融合,所以元蒙鐵騎的軍勢、大理新軍的軍勢還有飛虎軍的軍勢……三股軍勢碾壓而來,大地動蕩,整座西梁都城都在震顫,白骨觀嗚咽不休,如刺耳的哨聲撕裂黎明的天空!
“陸戰無雙的元蒙鐵騎、水戰第一的飛虎軍,還有氣魄如虹,如朝陽直貫九霄的大理新軍,真的是看的起西梁啊……西梁何曾有過這般待遇。”西梁太子顧承麟咧開嘴,渾身微微顫動,那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背后的血池在不斷的旋轉,宛若一個幽深的漩渦,通往不可知的未知之處,又像是有什么大恐怖的存在要從中走出般。
“不過,只要本宮的西梁魔甲軍扛住,撐起足夠的時間,不會讓都城瞬間被攻破,讓本宮將這最后一批種子煉化,讓黑化國運徹底成型,借助黑化的西梁國運,就能撕開一角幽冥,讓真正的幽冥大軍降臨人間!”
“如此多的賤民,換來一場幽冥大軍的降臨,值得,太值得了!”顧承麟興奮的笑道。
幽冥之子的傳承,開啟幽冥降臨人間,那他在人間……自然就能橫行無忌了。
什么安樂……在真正的幽冥強者面前,那都是螻蟻般的存在!滿頭發白飛揚的白丞相目光燦燦,滿是期待,他知道,那一日真的會降臨。
幽冥、人間與上蒼……在上古時候被稱之為三界,后來因為皇者祖境的大戰,導致三界分開,人間修行衰退,但是,幽冥和上蒼之中的強者卻依舊如云。
因此,顧承麟真的撕開一角幽冥,引來幽冥強者和大軍。西梁自然能守住,元蒙和大理的聯軍……就根本不足為懼。
“殿下,西梁的未來,就靠你了!”白丞相大笑出聲。他自從加入到地獄府,就很少動手了,因為地獄府有曾經十境圓滿的地獄府君,強大無比,他只需要潛修就可以,地獄府的那些邪修們都會為他捕來血食。
這也造就了他如今的強大!轟!!十境三災級別的氣息擴散而出,整個穹天都似乎扭曲了起來!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連續九根白色中染著猩紅的狐貍尾巴橫空抽打,讓虛空都在震顫,宛若要破碎開來!
“好一頭惡妖!背靠西梁魔國,吞食血食無數,如今道行早已提升到了十境三災級別的程度!足以可見他吞吃了多少生靈啊!”大軍之中,陸依山端坐輪椅,怒斥出聲,觀星圖熠熠泛光!
王燕升仰頭長嘯,劍氣噴薄沖霄,臂骨之上,光芒大盛。西海老龍敖豐和北海龍屬燭成,如今成為了安樂的道奴,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亦是接連出手。
十境大戰瞬間爆發!而城墻之上。太子顧承麟捂著臉,仰頭大笑起來,整個人過度癲狂,本身就瘋狂且自負的他,如今在幽冥傳承之下,整個人變得更加瘋癲!
“哈哈哈哈!本宮為幽冥之子,待得幽冥位人間,諸位……都得死!”顧承麟大笑。
隨后,他一聲長嘯,背后盤旋的血池之中,一口至寶血鐘轟然出現,砸落在城墻之上,冬的一聲巨響,浩浩蕩蕩的傳蕩開來!
他的眉心,一道血色印記浮現,強橫的心神力量涌動而出。西梁都城上空,黑色如墨的國運呈現而出,國運開始掙扎,一根根鎖鏈則是從都城各處沖天而起,發出了嘩啦嘩啦的聲響,如滂沱大雨落下的聲音。
顧承麟嫌棄慢慢的煉化著實太慢了。他要加快速度,借助幽冥血鐘,一口氣將城中的那些賤民種子盡數煉化!
血鐘滴熘熘的盤旋而起,懸在了城池的正中央。漆黑如墨的城中,一道又一道怨靈浮現。
而木屋之中的百姓們則是皆是發出了痛苦的神情。顧承麟滿是欣賞的看著這一幕,這些人的痛苦,成就的是他的快樂。
忽然。顧承麟聽到了一陣浪打的聲音。他一怔。臉上的欣賞之色僵住。
隨后……他便看到一道奔騰洶涌的千丈長河橫亙蜿蜒在了都城的上空!
長河之中打出了一道浪花,拍在了血鐘之上。正滴熘熘轉動的血鐘,像是遇到了什么大恐怖,直接被一個浪花給打落,發出沉悶的哀鳴,砸落在了城中地面……顧承麟怒吼一聲,欲要調動起血鐘,讓血鐘再度震顫。
然而,他與血鐘之間的心靈聯系,似乎在那一個浪花之下,直接被拍斷了!
顧承麟眼眸陡然一縮,背后的血池的旋轉蜿蜒甚至都頓住,仿佛遇到了可怕的克星一般。
顧承麟心臟一縮,忍不住朝著城池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