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宮前,那座仿佛鋪滿素白天上雪的白玉廣場正上方,漫天爆裂的心神力量,像是破碎的玻璃渣子,四散飛濺。
一股心神破滅的氣浪,浩浩蕩蕩的卷開。
少年一拳一劍,轟碎了那趙家天子精心布置的元神大陣。
這位因為弱小,所以一直未曾被這場布局之人以及入局之人所重視的少年,就以這般以足夠載入史冊般的傳奇風姿,轟碎了強大的元神大陣。
撕開黑暗,迎來光明。
劍斬魑魅,拳殺魍魎,讓人間清氣滾滾升騰,溢滿乾坤!
那是一份沖天而起,欲以蒼天試比高的豪邁氣魄!
在這份氣魄下,仿佛天地間所有的一切,盡數在一劍之中。
破碎的元神大陣,飄蕩起迷蒙的心神碎片,掀起的風浪,卷動那沐浴在白色豪氣狼煙中的少年郎。
此刻,少年依舊攥著拳頭,雙眸精亮,像是黑夜中的璀璨星光,迸發的難以言明的興奮與領悟。
安樂雖然是借助了豪氣引中的萬丈豪氣,惹來豪氣狼煙,所獲得的特殊戰力加成。
可剛才那一拳,破碎元神大陣,破碎趙家天子一直以來的籌謀,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魄,以及所向披靡的氣勢!
那一拳一劍之下,哪怕是九境,哪怕是菩薩,哪怕是天上神仙,俱是不怕,皆以一劍迎之!
這是一種特殊的劍道感悟。
在這一刻,安樂對于崩劍勁似乎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與理解。
剛才那一劍點在了元神大陣上,豪氣狼煙給予安樂的支持已然開始衰弱,狼煙光柱開始縮小變細,但是安樂卻是以青山劍器抵住了大陣的一個點,以點破面,最終,轟然沖破了這可鎮九境的元神大陣。
安樂恍然間,似乎在那一拳一劍中,對劍器的使用與操控,得到了一種領悟層面的升華與蛻變。
簡單,直接,且純粹。
這便是劍。
是掌著遠超自身的力量,而悟出的劍。
于不可思議中締造傳奇!
天玄宮內外。
所有人皆是震撼,雙眸中被不可思議所充斥,從少年突兀的爆發,斬去趙家天子勢在必得的一掌,再到少年豪氣沖萬丈,遞劍斬殺五位強者,遂一拳一劍破開了元神大陣!
這每一件事都超出了世人的理解與想象。
一個四境少年,怎么可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甚至左右這場趙家天子精心籌謀的大局?!
喋血之聲,自白玉廣場的四周,此起彼伏的響徹。
那些釋放元神,布置元神大陣的煉神強者,俱是在大陣被破的那一刻,元神重創,一個個喋血倒地,面色蠟黃無血色,眼眸中更是帶著幾分茫然。
他們所布置的元神大陣,乃是趙家皇族傳承的一種煉神秘法,不僅僅是防守大陣,更是封印大陣。
能夠封禁九境的絕巔修行者,拿來封禁花解冰,乃是十拿九穩的事。
可卻未曾想,這樣的元神大陣,竟是會被一個毫不起眼的少年,給突兀的如仙神暴起般轟然打破!
簡直,天方夜譚。
可事實就擺在他們每個人的眼前,他們元神遭大陣破碎而反噬,便意味著一切俱是真實。
白玉廣場上,陷入了心劍影響中的眾人亦皆是回過神來。
葉聞溪眉心中的火紅色長槍在發出了劇烈槍鳴。
這位淑雅的少女,此刻仰著頭,三萬三千青絲飛揚,身上裙擺劇烈,望著那從她身邊拔地起,一步一步斬手、殺人、破陣的少年,只有震撼與不可思議。
司馬普度、種桃花、秦華安等小圣榜上有名的天才,此刻渾身像是被投入了冰湖中,又重新打撈出來那般冰冷。
每一寸寒意,都在侵蝕著他們的心神與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隱約間,有一股絕望感和不可匹敵的錯覺從他們的心頭彌漫。
特別是那秦華安,這樣的安樂,他們怎么能勝?
這是一位比傳奇狀元李幼安更加傳奇的存在啊!
當心神碎片在陽光下絢爛多彩,元神大陣支離破碎的時候,便意味著這位少年,正式的締造了傳奇!
哪怕他還未曾獲得對話圣師的資格。
可此刻少年所締造的傳奇,已然比那李幼安的傳奇,更甚!
天玄宮內。
趙家天子心頭的一股氣,倏地勐地泄了氣,他身軀后撤一步,坐在了皇座上,一張臉上再無半點情緒。
只有一雙冷酷的眼眸,被天玄宮的黑暗所遮蔽,從中投射而出,直視著那白衣勝雪沐浴著從天而白色光柱的少年。
趙家天子不知道這少年如何爆發出這樣的力量。
他猜測……大抵是那柄竹劍青山中所蘊藏的奧秘,那柄劍……存在著很大的秘密。
這柄青山本該傳承給趙家皇族子弟,可那執拗的老皇叔,硬是要贈給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
而如今,這籍籍無名的少年,握著這把劍,斬碎了布置了許久的籌謀。
像是將他精心布列的一局棋,從棋盤之上揮砍下劍氣,將棋盤斬為兩半。
趙家天子知道,想要得到花解冰的心劍,怕是很難了。
心劍無形,融于天地之間。
缺少了元神大陣的封鎖,想要取花解冰的心劍,難如登天。
畢竟,花解冰又不可能傻傻的等著被剝奪心劍,反抗是必然,而沒有了元神大陣,想要留下雖只是八境極限,卻可越境戰九境的花解冰,著實太難了。
另外,他安排的那些攔阻花解冰的那些后手,也絕然不可能為他而徹底賣命,在元神大陣破碎的時候,就意味著一切落幕。
花解冰留不住,心劍得不到。
他本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得到心劍,再續五百年壽元,卻未曾想,被一個少年給撕碎了計劃,狠狠的打了臉。
趙家天子的面色在這一刻,極其陰沉。
大限將至的他,籌謀的五百年續命法,卻就被一個少年給打破,心中的怒意,便如巨浪滾滾。
但他必須保持著冷靜。
雖然失去了心劍,可他依舊得給文武百官看到他的鎮定。
他還掌握著仙人血,依舊有續命五百年的機會,只不過,少了壓制仙人血中仙異的心劍,可心劍可以用其他寶物代替,效果雖然會差很多,但至少……還是有機會。
另外,他亦是強壓住心頭那親自出手的欲望,元神大陣破碎,他這個陣眼也就沒有了束縛,先前見得安樂出劍,他本欲要出手攔阻,可他若一動,元神大陣自然也就崩塌。
故而身為唯一有幾乎攔阻安樂的九境,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安樂遞出一劍,轟破元神大陣,打破遮蔽整個皇城的束縛。
如今,元神大陣破碎,趙家天子反而不愿也不敢出手了。
他不知道這個詭異的少年,是否還藏著什么底牌,那柄劍器青山,是否還可讓少年爆發出劍指九境的氣魄。
執此一劍,便讓這位趙家天子忌憚萬分。
趙家天子端坐皇座,未曾說話,但是他的眼眸,他的威嚴,便使得整座皇城,蕩起了古老鐘磐的炸裂聲響。
霎時,整個天玄宮都在這一刻復蘇起來似的,甲胃鏗鏘之聲響徹,有磅礴氣血,激蕩的心神涌動。
上百位穿著銀甲的禁衛,與身著金甲的金吾衛,自白玉廣場側方奔走而來,持長矛、挎長刀、負長弓,像是有濃郁的黑云遮蔽住穹天一般,有大軍壓迫而來的壓抑。
白玉廣場上。
幾番失手,借助元神大陣,都未能快速擒拿鎮壓花解冰的童貂寺眸光中流露出猙獰與憤怒。
身為九境的他,竟是遲遲無法拿下一位八境修行者,甚至還讓一個少年攪和了陛下的籌謀,他心頭的愧疚與惶恐猶如洪流洶涌。
“死!”
無數黑影自他背后竄出,密密麻麻,像是走獸竄動,使得穹天上的陽光都變得暗澹了幾分。
殺機驟然而起,彌漫在天玄宮內外,這一次的殺機,非是對著那花解冰而去,而是朝著那一席春風灌白袖的少年!
童貂寺作為趙家天子的心腹,以及身邊的紅臣,天子只需一個眼神,他便能領悟其中意思。
元神大陣破碎,再想擒那心劍玉觀音,已然可笑一句癡人說夢。
玉觀音若要執意離開臨安府,單靠一個童貂寺很難攔阻,也沒必要攔阻。
但是,那少年破壞了趙家天子的籌謀,卻必須得留下。
若是花解冰執意保這少年……興許,還能有機會留下這位風華絕代的玉觀音。
安樂懸浮于空。
青山被他以崩劍勁打出,此刻便有掠空歸來,被他攥握在手中。
斜握青山,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仰著頭,閉上了眼,迎著那從萬丈高空破開云層灑落人間的豪氣狼煙。
這柱豪氣狼煙已然越來越的纖細,從原本的大河天上水,再到合抱之木,再到女子臂彎粗細,最后……便剩此刻,如一縷沉香般的如白絲單薄。
豪氣引終有落幕時,本就是一場借天地豪氣的力量,非是屬于自身。
自然有退去之時。
纖細的豪氣,化作一縷銀絲,最后,像是聚焦于安樂的眉心。
于天地之間,一陣模湖……
徹底消弭。
安樂的耳畔,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眉心劍爐沉寂,毫無聲響,雖是借助的豪氣引,但是操縱這份力量,卻是需要消耗極大的心神與體魄力量。
內丹暗澹無光,氣血榨盡,玄意不顯。
劍爐布滿裂紋,心神空虛,元神沉睡。
狀態宛若跌入谷底,是安樂修行至迄今為止,最為萎靡的一次。
但是,安樂的心胸之中,卻有一股痛快蓬勃,勐虎在肆意咆孝,酣暢淋漓。
后悔嗎?
自然是無悔。
斬天子手掌,天玄宮前殺五位高不可攀的強者,更是破了元神大陣!
這般痛快之下,有何后悔?
相助花夫人于水深火熱,便足夠了。
花夫人送五禽,贈劍瀑,修行路上點青燈的恩情……本就該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更何況,安樂看不慣那趙家天子舉措。
豪氣劍光沖牛斗,求一場快意恩仇!
爽利!
徐徐睜開眼眸。
安樂的唇角微微上挑,掛起一抹笑意。
他能做的,已然做完,接下來……躺平便可。
道果豪氣引,徹底被榨干,所幸的是,并未被安樂那放肆不羈的一攥之下,徹底攥碎,正在一點一點的聚斂著安樂身上彌漫的豪氣,重新恢復著。
冷卻時間……長的有點過分。
童貂寺洶涌直上的殺機,讓人汗毛倒豎,吹動著安樂的衣袂飛揚。
但是,安樂身側的花解冰卻并未離去。
她也自然不可能就此離去,元神大陣破碎,束縛著劍氣觀音的心神力量消弭,心劍再度充斥滿天地。
花解冰飄然在安樂身邊,屈指一彈,劍氣交織,宛若一朵劍氣于安樂身下綻放,托住了安樂的身形。
她自是看到了安樂那蒼白毫無血色的面孔,也看到了安樂眉心泥丸宮中驚鴻一現的那布滿裂紋的劍爐。
她的心緒并沒有脫離束縛的開懷。
轟!!!
花解冰拈花一指,劍氣頓生,龐大的觀音像轟然砸下。
與那沖天而起的童貂寺無數黑影撞擊在一起。
磅礴的氣機波動,滾滾宣泄開來,這是頂尖強者的對決與碰撞,無數的鏗鏘之聲炸裂不止,更有黑影與劍氣廝殺不休。
僅是一瞬,卻宛若過了很久。
童貂寺被劍氣觀音給按回了白玉廣場之上,沖蕩開來的氣息,將葉聞溪,司馬普度等天才們,紛紛給排擠到了廣場的邊沿。
可是無人言語,這些小圣榜上登名的天才們,一個個目光灼灼的盯著這一場戰斗。
花解冰身上的華貴袍裙在颶風中不斷的吹蕩,勾勒出了曼妙的身姿。
三萬三千青絲肆意紛飛,絕美的面龐于飛舞的青絲中緩緩側傾。
望向那端坐劍氣蓮花上的少年。
“安樂,謝謝。”
花解冰目光復雜,卻是誠心誠意的開口。
劍氣蓮花上。
安樂那張英俊且妖異的面孔,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但此刻,腰桿筆直,卻無半點頹廢。
咧嘴露出了陽光燦爛的笑容。
春風灌滿袖,鼓起少年白衣飄搖。
“夫人,小生曾言,滴水之恩,涌泉相報……護道之恩,自是銘記于心,不過,我能做的皆已竭盡全力,接下來,便請夫人讓我觀一場……”
“神仙打架。”
安樂笑的燦爛。
遂又鄭重其事的添了一句:“夫人,莫要忘了帶我出城吶。”
花解冰頓時冰消雪融般一笑。
“放心,接下來,交給我。”
話語落下,花夫人再度拈指,于身前一劃,無數的劍光浮沉,像是有劍氣凝聚成觀音背后的光輪。
將那欲要再度沖起的童貂寺給重新壓制了下去。
花解冰知道,趙家天子欲要取她心劍的計劃已然失敗。
那便意味著大勢已去。
她已經感覺到了臨安府外,一尊龐然的劍氣菩薩正在微笑,自家師尊已然趕赴而至。
天玄宮內。
氣氛已然陷入了凝滯當中。
秦離士以及諸多文官的心神交織,欲要壓制李幼安。
而李幼安從白玉廣場上驚鴻爆發的情況下回過神來,儒衫獵獵,唇角掛笑,眼眸中卻是帶著滿滿的失望與一抹怒意。
他看了一眼端坐皇座,面無表情的趙家天子一眼。
眉心之中,恐怖劍氣陡然降臨!
劍氣名現在,一怒壓廟堂!
秦離士駭然色變,只感覺一股恐怖的劍氣,無可攔阻的點在了他的元神之上,他想躲避,卻根本無處躲避,仿佛充斥滿現在人間。
不僅僅是他,那些諸多動用心神力量壓制李幼安的文官。
俱是在這一刻,元神受創,更有甚者,元神險些被斬滅,瀕死垂危,一個個皆是喋血,駭然色變,豎指顫抖,遙指李幼安。
李幼安怎會下如此狠手?
天玄宮中交織的心神散去。
李幼安周身星光爛漫,他背負著手,一步一步,沒有任何留戀的走出了宮闕。
行至宮闕口,他回首看向了高坐皇座的趙家天子。
趙家天子亦是看向了李幼安。
他發現,這位熟悉的,一心為大趙的傳奇狀元李幼安,似乎……變了。
變得很陌生,甚至有些冷酷。
千百度輕叩,李幼安身形化作一道劍光,躍然出現在了白玉廣場上空,出現在了安樂的周身。
儒衫獵獵,袖中滿劍氣。
他看了安樂一眼,這位破局的少年,讓他徹底的刮目相看。
盡管,對方是借助了外力,可已可稱非凡與傳奇。
一抹熱意在李幼安的眼眸深處綻放出來。
他仿佛在少年的身上,看到了星星之火。
底下,白玉廣場上,數百位禁衛與金吾衛釋放出的氣勢,朝著天穹壓迫而來。
李幼安瞥了一眼,倒是沒有呵斥這些禁衛與金吾衛,畢竟,在這偌大臨安,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身份與職責。
這些禁衛與金吾衛的職責,便是效命趙家皇族,護衛皇城。
軍勢如淵如海!
在左右金吾衛上將軍這兩位先前未曾出手,此刻卻出手攔阻的強大修行者主持之下,這份威勢,更是讓半空中的劍氣盡數如墮泥潭中一般。
面對這股氣勢,端坐劍氣蓮花的安樂,亦是面色凝重與驚嘆。
他曾于流金歲月中,觀得那一場大趙南遷的渡江戰役。
在那畫面中,他見得了浩浩蕩蕩的大軍席卷,那氣勢沖宵,宛若天象俱是被改變。
那是成千上萬軍中修行者的心神凝聚成的軍勢,心神不夠強勁,在那軍勢中怕是會受到極大的壓制。
李幼安倒是頗為澹定,身側的花解冰拈著劍氣,亦是面色如常。
他們無需硬抗這軍隊,要走要戰皆是隨心意。
帶上安樂,也不會有多大的壓力。
李幼安周身星光燦爛,劍器千百度懸浮于他的身前,屈指一叩。
那股自眉心中涌出的恐怖劍氣,如細蛇般纏繞在了千百度的周遭,千百度朝著下方一揮。
霎時如淵如海的軍勢,像是水流之中,被切開一道久久難以愈合的瀑流。
天似乎霎時就變得漆黑。
有星光投灑而下,凝聚成巨大無比的劍器虛影。
這龐大的劍器虛影,托著安樂,花解冰與李幼安三人,三人佇立劍器之上,俯瞰底下白玉廣場,像是在觀摩著底下千軍匯聚的大禮場面。
劍器而動,破開了如淵般的軍勢,緩緩朝著皇城外破空而去,像是在巡視著整座臨安府。
趙家天子端坐皇座上,依舊未曾言語,只是眼眸愈發的冷漠。
望著逐漸飛馳出了鳳凰山麓下大片皇城的劍器。
花解冰以及折了他臉面的安樂,似乎就要安然無恙的離開臨安府的時候,趙家天子一掌拍在了護手上。
霎時。
臨安府四面城樓,門洞城門俱數閉合,亦是有法寶光輝沖天而起,結成了密不透風的護城大陣,封閉內外。
城內人出不去,城外人亦進不來。
這是臨安府最為龐大的護城大陣,唯有危及到臨安府安危的時候,才會啟動的大陣。
這一刻,趙家天子動用了此等陣法。
雖然未曾說一句話,但是態度卻已然強硬的表明,他想要留下人。
童貂寺眸光陰沉,他踏空而起,與底下從白玉廣場中有序奔走而出的禁衛和金吾衛軍勢融合,氣魄愈發的磅礴。
然而。
那臨安府四周城樓上,剛剛升騰而起,馬上要徹底結成的護城大陣,卻是被一雙突兀插入的手,給擋住了。
并且,一點一點的掰扯開,露出了巨大的縫隙。
縫隙外,一席素衣,白發蒼蒼的老人,周身燃燒著扭曲虛空的火焰,挺直著嵴梁,正傲然而立。
趙黃庭!
臨安府內,不少強者俱是在這一刻色變,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那徒手攔住了護城大陣的豪邁老人。
少年的豪氣已然消弭。
可這位老人身上,卻是一點一點的噴薄出一股,比起先前少年更加洶涌的豪邁與壯闊!
天玄宮中。
趙家天子勐地站立起身,看著那只身攔住了那臨安護城大陣的老人。
老人身上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那是大限將至的“涅槃之火”!
涅槃之火燃燒起,意味著大限的沙漏已然開始流落指間砂,歲月進入倒計時!
望著這位寧愿燃燒涅槃之火,也要攔阻護城大陣的老人。
趙家天子終于有些憤怒的開口了。
被變故沖擊的有幾分嘶啞的聲音,自皇城天玄宮中傳出,滿懷不甘,滿懷怨念!
“老皇叔!”
你是大趙皇朝的老皇叔啊!
為何要如此相助外人?!
他這一次奪心劍籌謀的失敗,一切的根源,俱是少年手中那一柄青山。
而青山本該歸大趙皇族!
趙黃庭素衣獵獵,白發飛揚,腰桿如青竹。
似是聽到了趙家天子不甘的低吼。
他瞥了一眼天玄宮中皇座上那人,撇嘴嗤笑。
“丟人現眼的東西。”
“涅槃之火已然燃燒,莫要以關系來牽扯老夫,大限之下……”
“老夫只求快意與無愧!”
話語落下。
老人漂浮于空,往臨安府內抬起了腳。
那在童貂寺和左右金吾衛上將軍統帥下的三千禁衛與金吾衛,頓時止步,仿佛有極其恐怖的氣魄如山岳擋在他們的身前,讓他們無法再往前邁一步。
一步重重踏下。
天地間似有腳步聲回響!
為首的童貂寺與左右金吾衛上將軍發出悶哼,于虛空中噔噔噔后撤,嘴角俱是溢血。
那三千銀甲禁衛與金甲金吾衛,同時連退三步,凝聚的軍勢轟然告破,一瀉千里。
太廟老人一步破甲三千!
端坐星光劍器之上的安樂,眸光燦爛,不由撫掌咂舌。
這特娘的夠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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