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花大家知曉這柄劍?”
“天下之劍,有名者無數,但除去湛盧、魚腸等古名劍外,近百年來真正可稱之名劍的共有二十一柄,皆出自百年前的衍劍閣,收錄于后人所編寫的《名劍錄》中。”
“怯陣,《名劍錄》位列十一位,其劍身、劍鞘、劍柄皆由隕鐵所制,雖是軟劍,卻也能削鐵如泥,天下之甲胄無可阻擋者。”
盯著司徒錫腰間的佩劍,花搖影跟二人講出了她所知道的關于此劍的信息。
“有傳聞說此劍已被海外蠻族給掠去,卻不想它竟然在淮明公手里。”花搖影又抬起頭看向了司徒錫,她眼神閃爍,有些意外于鐘離昧對司徒錫的慷慨,她本以為司徒錫在淮明公府的處境也不是很妙的,現在看來這現實似乎并不是她想的那樣。
“二十一柄名劍……”司徒錫將怯陣拿在手中,又將其從劍鞘中抽出一半,細細地打量起來。
沒想到這怯陣竟有這么大的名氣。
文枔兒此時也湊了過來,她瞪大了那兩顆水晶般明亮的眼睛,似是想看出這劍是有何處與眾不同,她雖不了解兵刃,但也是清楚“全天下排名第十一位”是個什么概念的。
“當然,《名劍錄》之排名并不是單純地以寶劍之利鈍所列的,其中還考慮到了與各名劍相關的傳聞故事,不然那書也不會叫作《名劍錄》,而是改為《寶劍錄》了。”
“相傳怯陣是衍劍閣的終末之作,此劍是為百年前一位十分有名望的將領所打造的,因是最后一作,其鑄劍師幾乎在其中傾注了所有的心血,傳聞鑄成此劍耗盡了衍劍閣所儲存的隕鐵,并共花費了約三百日的時間。劍成之時,正趕上那位將領掛帥遠征,他急匆匆地將之取走,衍劍閣還未來得及賦予它劍名。”
三人一并在長椅上坐下,花搖影為他們講起了這柄怯陣的故事。
司徒錫將劍遞給了一旁正好奇地探視著的文枔兒,她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將怯陣捧在手里,劍入手時,她忽然眼前一亮,這劍的輕盈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
“器之品質,在成型時便已固定下來,怯陣無疑是一柄絕世好劍,但它最初的持有者卻沒能為它博來一個好名聲。”
“那位將領出征是為肅清入侵的海外之寇,賊寇們的戰力其實并不是很強,他帶領的大軍在最初的幾日接連取得了小規模的勝利,但后來不知是因為輕敵還是判斷失誤,他屢戰屢敗,損失慘重,手下的兵士們也在不停削減,再后來敵人的增援又抵達了,他更是節節敗退。”
“那將領的信心許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在一次守城中,雙方對峙,兩方兵力相差不大,但作為守城方,他們占據地利,實際更有優勢。”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對敵將叫陣,那位將領不僅不敢應戰,甚至有意棄城而亡,他的態度讓手下許多人極為不滿,他們提出異議,但他卻仍想執意為之。又是幾日后,城中傳出了一則消息,有人言他們的領將收到了來自蠻族賊寇的勸降書,并且已經在暗中與敵軍中人有過交流……一時之間,群情激奮,軍官與城中未離去的百姓皆上門求證,城中紛亂,蠻族乘機攻城,城門破,大軍入內,那將領見勢不妙,立即丟盔棄甲,只帶上了一柄寶劍,單騎欲逃。”
“就在這時,一不起眼的白袍偏將站了出來,乘著一匹快馬,急速追之,并將其從馬背擊落,于眾軍士之前奪劍而殺之,后又鼓舞士氣,穩定軍心,重整旗鼓并與蠻族展開大戰……”
說到此處,花搖影便停了下來,司徒錫一直在靜靜地聆聽著,這段時間以來,提到講故事,幾乎都是他在給別人講,如今有機會聽別人講些這世界的故事,他自然頗為享受。
“花姐姐,為何不說了?后來呢?再然后呢?”
沒有聽到故事的結局,文枔兒卻有些急了,胃口被吊著的滋味可不好受。
花搖影莞爾一笑,“再后來,城池便是守住了,蠻族被擊退,又從海上逃離。”
“那位白袍偏將呢?”文枔兒從剛才的故事中判斷出來,這位白袍小將有勇有謀,果敢驍猛。
他在這場大戰中起到了關鍵作用,這守城戰既然贏了下來,他應是頭功,往后必然不會名聲不顯。
“這便是關鍵了,那偏將本就悍勇,又奪得了這來自衍劍閣的寶劍,在交戰中他表現亮眼,傳聞他一人一劍便殺敵數百,但就算再勇猛,他也畢竟是凡人,最終戰死沙場,這便是他的歸宿了,那柄寶劍也被蠻族給帶走了……當然如今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也有傳聞說,他持寶劍與敵人酣戰了三天三夜,直到他精疲力竭倒下之后,他手中的劍還仍在戰斗。”
司徒錫一翻白眼,什么意思?靈劍嗎?他早就不信這世界還有什么仙俠之事,但后面這段確實才像是傳說故事中該有的東西。
怯陣,如此一想這名字起的還真沒什么大問題,畢竟是出道首戰就被其主帶著逃跑的劍,司徒錫從文枔兒手中將劍拿回來,又一撫劍身,其上的亮光微微閃爍,似是在與司徒錫對話。
“怯陣排在《名劍錄》第十一位,其實長期以來都頗有爭議,劍乃‘百兵之君’,臨陣脫逃為君子所不齒,雖非劍本身的問題,卻還是對其風評有些影響,不少愛劍之士以為它排名虛高。”
“劍何需什么風評……”
司徒錫搖了搖頭,一份名錄而已,聽個樂呵便罷了,又何必認真,這排名有什么意義,說到底還是有部分人太閑了,就喜歡糾結這些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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