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姐妹侍立在司徒錫身后兩側,她們低著頭看向正坐著翻看她們二人擁賃文書的司徒錫,眼中有些疑惑。
這位名叫冷箖的冷家少爺分明在幾日前還派了家中仆役前來追尋她們,想將她們帶回家中,而今日卻恭恭敬敬地將她們二人的契約轉贈給了司徒錫。
更奇怪的是,他見到司徒錫收下文書后,似乎還表現得非常開心。
“公子,今日斗膽請你們進店一敘,主要還是想與您解釋一下有關蘇姑娘姐妹二人的事情。”冷箖來到司徒錫面前,抱拳拱手,向他彎腰拜禮。
“公子可能聽二位姑娘講過,她們的叔伯在煊安經營著一家店鋪,后來他生意上出了些問題,欠了我冷家不少債務,變賣家產之后,他又將兩位姑娘的契約轉到了我的名下。”
“此事合情合理,在下起初欣然接受了,但后來卻發現這兩份文書中有許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向熟人打聽后才知曉,原來二位姑娘在簽這文書時遭到了那蘇堀的哄騙,于是在下便想著將其歸還給二位姑娘。”
“但在下派人去尋二位時,卻發現二位入了司徒公子的府上,公子的宅子門口有禁兵把守,在下不敢因這些小事冒然打擾,但恰巧今日又有緣遇上了公子……這文書交到司徒公子手上,由公子您來處理應該再好不過,不知二位姑娘可同意此事?”
“還有這種趣事兒……呃,二位姐姐抱歉,小弟我不是那種意思……我是說這位叫冷箖的,說到底你不就是見到蘇姐姐她們與姐夫熟絡,害怕惹上麻煩嘛,干嘛把自己說的這么無私。”鐘離墨喝了口茶,在發現自己說錯話后連忙向蘇和珞她們道歉。
“鐘離少爺說的是,在下只是一介商賈,能為家中省些事兒總是好的。”冷箖也不否認,他繼續笑著道:“而且美化自己是人之常情嘛。”
“嘿,你認識我?看來你打聽得還挺清楚的,不過你人還算實誠。”
“蘇姑娘,你們是怎么想的?”司徒錫看著冷箖,覺得這人還算有趣,為人機敏,做事兒也有自己的一套風格,他又轉向蘇和珞,這件事還得問問她們的態度。
“這……若交到公子手上,奴家沒有異議。”蘇和珞輕輕開口。
“這文書自然會交還與你們,我是想問問二位對你們那位叔伯的態度。”
“公子,其實那蘇堀近日里又因玩樂欠下了大量債務,如今已經被煊安府衙的人給帶走了。”冷箖開口補充。
“這樣么……”聽到這個消息,蘇和珞喃喃兩句,轉而抬頭向司徒錫說道:“他的事情已與我們無關了,這樣就好了,不用再麻煩公子替我們煩憂。”
“但這文書還請公子務必收下,我與阿姊還欠夫人與公子的人情。”蘇和酒這時候卻突然出聲,“這文書雖有不合理之處,但仍然是算數的,我們之前上報過官府,最終也沒人回應,而文書期限也還長,若公子不嫌棄,我們愿做公子家的長工來報答公子與夫人。”
“和酒,沒必要如此的。”鐘離愔牽過她的手,就算是真要雇傭二人,也不應該再用這不對等的合約。
“此事回去再說吧。”
見到她們還要繼續拉扯,司徒錫出言打斷了她們,他將目光再次放到冷箖身上,“冷公子,文書我就收下了,但我可不能白拿你的東西。”
“司徒公子不必跟在下客氣,此事對在下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在下只希望與公子交個朋友,當然,若是諸位往后能稍微照顧照顧我冷家的生意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倒是精明。”陳譜也暗暗點了點頭。
將文書交到了鐘離愔手上,蘇家姐妹的事情到此就算是解決了,司徒錫原本還以為需要費一些心神,卻沒想到這事情辦得如此容易。
冷箖見到目的達成,他也長呼一口氣,隨后他又吩咐店鋪中打雜的伙計為每個人送上了一件小禮品。
“諸位貴客都是在等著廟會開場吧,此刻離廟會開始還有約莫一個時辰,若幾位在花市中逛累了,可隨時來小店中歇腳,今日這街上雖然熱鬧,但也有些過于擁擠了。”
站在窗戶邊上,冷箖低頭朝下方的街道看去,來往的人推推搡搡,有的人已經被擠得破口大罵,街邊上更有列著長隊的兵卒持著武器走過。
“是啊,剛來時我就覺得奇怪了,為何今年的花市中會突然多了這么多人來,比往年的人數要多得多。”鐘離墨也扒著窗戶探頭向外望。
“咦?鐘離公子不知道么,今早城中貼了告示,據說有司會在今日廟會上向百姓們展示一件祥瑞之物,而這花市是專門設在前往廟會的必經之路上的,也能多些客流。”
“祥瑞之物?”鐘離墨聽此便瞬間興奮起來,“這我可沒聽說過。”
“是的,老夫此行便是專程帶孫女來看那祥瑞的,今日朝中大部分官員在祭祀之后也都會過來。”文老也笑呵呵地跟眾人說明情況。
所以才會見到這么多官兵么……
司徒錫事先并不清楚這件事,那告示是早上貼的,而他們一家在起床吃過早飯后便直接乘著馬車來了花市,因此沒收到消息。
而鐘離墨沒聽說,應該是鐘離昧沒想著要讓他知道。
“我與姐姐也是前來觀禮的,能稱之為祥瑞的東西可是少見,既然趕上了,就不能錯過。”
“而且我還聽聞,那所謂的祥瑞,是一件能制造出虹蜺的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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