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居正看向退后的七弦,言語間盡顯輕松,又向他勾了勾手,示意切磋繼續。
七弦感受著手臂上的陣痛,就方才那么一擊,他的左手手腕就差點沒承受住,他不敢托大,一臉正色地望向沐居正,屏息凝神重新擺好姿勢。
“再來。”
話音剛落,沐居正猛地提速,他腳下塵土飛揚,一瞬間就又與七弦對上,他此次應該是全力出手,一手下劈一手上挑,拳速極快,連貫且流暢,每一招都伴有呼嘯的風聲。
爪功、肘擊、寸腿、沖拳,沐居正攻勢如暴雨狂襲。
司徒錫看得心驚不已,他在思考要不要下場叫停。
這沐居正的拳法好生兇猛,他打的地方都是對方要害,倘若給他命中一拳,七弦這小子怕是都要重傷吧。
不過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面對沐居正的攻擊,七弦腳步快速變動,他的身體將沐居正的每一擊都躲閃開來,雙手也變換著架勢,或抓或靠地削弱著沐居正的勁道。
“綿燭式?你的武功是不是跟一個老禿驢學的?”
看到七弦靈活地閃開自己的進攻,沐居正忽然停了下來,七弦方才化解他拳法的那架勢他以前在召國見過,記得這是《圓石拳法》,是由一個叫圓石的和尚所創,他之前還與這和尚交過手。
“找死!”聽到沐居正的問話,七弦第一時間不是去疑惑沐居正是如何知曉的,而是神情一凝,臉上閃過狠色,這蠻子居然敢辱罵他的師傅。
七弦終于主動出擊,他雙腳一踏,身子如同離弦之箭疾射而出,這速度快得圍觀之人都沒反應過來,沐居正也臉色一正,雙臂交叉并作一個十字擋在胸前,接下了七弦的一記踢腿。
而幾乎就在下一秒中,七弦身子倒置,雙手一按地面,雙腿又變化角度朝著沐居正的膝部連環踢出,動作中隨之傳出的聲勢接連不斷。
“好快!”鐘離墨驚呼出聲,他神情激動、舌撟不下,一旁的陳管家也看得目瞪口呆,他平日里也沒少見街邊那些個賣藝的秀弄武藝,但像這樣的精彩對決他還是頭次見到。
“好厲害。”朝云此時已經站起身來,她前傾著身子不愿遺漏兩人的一招一式,蔓君則在一旁淡定地看著。
蘇和珞也牽著妹妹的手愣愣地觀摩著,而她沒有發現的是,她身旁同樣在觀看二人切磋的蘇和酒正目光灼灼、眼神閃爍。
“來得好!”沐居正爽快一笑,一個空翻跳向一側,七弦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連忙緊貼而去。
陣風吹過,飛沙走石。
接下七弦幾招后,沐居正或也覺得有些惱了,他不再退讓,站在原地也不防御,右臂被七弦一記鞭腿命中。
得手了,七弦心中一喜,腳下發力,準備乘勝追擊。
而沐居正也是開心地笑了,只因為他就在七弦踢中的瞬間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小腿。
“不好!”七弦神色一沉,下一秒便感到天旋地轉,他的身子被沐居正抓著朝著一側的院墻丟了出去。
身體在空中翻轉一周,七弦狼狽地飛向墻壁,他的后背接觸到一片花叢,受到了一些緩沖,他最終在墻邊上停了下來,趴倒在地上。
“啊!姑爺!奴婢今早剛修剪的花叢!”但慘叫卻是從輕語的嘴中傳出,她怒視著院中的沐居正。
沐居正自是聽到了輕語這句呼喊,他兩眉朝上一挑,神情尷尬,又下意識地撓撓頭,轉過頭不敢與輕語對視。
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從那花叢后方傳來,七弦搖晃著腦袋又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再次看向沐居正,一整身形,又快步地沖上墻壁,兩腿一蹬,欲借力從空中向沐居正攻去。
“夠了!”
司徒錫一聲令下,場中二人的戰斗戛然而止。
幸好這兩人是赤手空拳的搏斗,倘若準許他們借用武器,估計自己這新買的院子都要被他們拆掉。
另一方面,司徒錫則在心中回想起了陳芝酥跟他講的與武功相關的事情,他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這世上或許是沒什么內功心法,也不會有人能移山填海。
但并不代表這世界的尋常武功就不厲害。
至少以眼前這兩人的身手,什么飛檐走壁,以寡敵眾,肯定是沒問題的。
而且剛剛聽他們的對話,似乎七弦手上還有一套可以修煉的拳法。
不行,一定得從他手里搞到手。
他方才也是看出來,沐居正是以絕對的力量取勝的,據他說他是天生神力,這玩意兒復刻不來,但七弦完全就是憑借招式和速度,他那套功夫說不定自己也能學得很好。
“差不多了,切磋點到為止就好。不打不相識,你們如今也見過,以后或許很長一段時間要在一塊兒相處,還是要以和為貴。”
“某明白!”沐居正朝司徒錫行禮。
“下次我會贏你。”七弦則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朝著沐居正略一拱手后又默默轉身向院子外走去。
“等等,先把院子給我收拾了。”
七弦腳步一頓,老老實實又走了回來,和沐居正一同去角落里各自拿起一把掃帚。
“不過癮,不過癮啊!姐夫,不若晚點兒讓他們倆跟著我回府上,小弟的院子寬敞,家中演武場更有百種兵器,必定能讓他們斗個痛快!”鐘離墨一臉的意猶未盡,這表演才看了一半,就這樣生生止住,讓他有點兒不上不下的感覺。
“先不說他們二人,你確定你娘能同意?”司徒錫白了他一眼。
“呃……”鐘離墨一滯。
“相公,今日家中難得如此熱鬧,墨哥兒與陳管家也留下吃個飯吧,妾身得先提前去準備一下晚膳,好在今日回來時妾身多買了許多食材。”鐘離愔并不反感家里來客,她反而心中歡欣,偶爾熱鬧一番,讓她感覺這新宅子中家的氛圍更濃幾分。
“夫人,我也來幫忙。”白蔓君不知何時湊到了鐘離愔的身旁,她聽到了鐘離愔的話,以平淡的語氣向她請示。
司徒錫詫異地看著白蔓君,這姑娘給他的印象其實是比較冷淡的,他還以為她是個內向的人,沒想到她還挺主動。
盯著白蔓君那淡漠的表情,司徒錫細心地發現她似乎在努力地扯起嘴角,但幾次嘗試后,她似乎又放棄了。
這是在干嘛?
“不行!是我先來的!”輕語急忙把她擠開,發聲捍衛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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