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二章 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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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夏季,天瑯湖完全解凍,變成了綿延無際的汪洋,西海都護府外被大雪冰封的曠野,也化為草長鶯飛的草原。

華俊臣腰懸佩劍,站在巍峨城墻角樓之上,眺望著無邊無際的西海,雖然已經圓了兒時愿景,成功位列北梁十大宗師,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劍圣’,但此時此刻卻半點豪邁不起來。

畢竟他雖然滿足了自身的一切愿望,閨女卻和人私奔了,嫁去的地方還是遙不可及的南朝,哪怕以后天下一統,如常遙遠的路途,恐怕也很難再見上多少次。

華俊臣只有一個閨女,心底自然是在乎的,否則也不會在幼年幫青芷求朝廷練的仙丹,而后又為了失職自責愧疚,南北尋覓治病良方這么多年。

如果是明媒正娶,以華家的背景,可以保證女兒哪怕嫁去了別家,也不至于吃苦。但私奔不一樣,私奔就是和家里斷絕了關系,哪怕在別人家當了小妾姨娘,他這當爹的也管不到。

不過好在,華俊臣知道女兒和誰私奔,對方是南朝萬人之上的仁杰,品性端正方方面面都沒得挑,再怎么也不至于讓青芷過苦日子。

華俊臣凝望無邊西海良久后,心頭雖然很是擔憂女兒現在過的好不好,但最終還是化為了一聲無可奈何的輕嘆:

“唉……”

踏、踏……

城墻上,寅公公帶著兩個親信太監巡視歸來,在角樓駐足,瞧見華俊臣面帶愁色,在身邊駐足勸道:

“華先生還是放寬心,咱家臨行前,已經叮囑十二所全力搜尋令千金的下落,若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華先生……”

華俊臣可不覺得十二所能把他閨女找到,真找到那就出大事兒了,但這些話顯然不能明說,只是搖頭道:

“女大不中留,走了就走了吧。當前還是以國事為重,平夷城那邊的戰事如何了?”

寅公公雙手籠袖,望向南方:

“封城死守,梁王圍城打援,也不急著攻城。剛過冬天,平夷城內沒多少存糧,最多再過兩月,城里的糧食就該吃光了,王府那邊正在設法運糧……”

華俊臣哪怕不怎么通軍政,其實也看得出當前形勢不太妙。

西海都護府的三座要塞,都是沿湖而建一字排開,目的是當做橋頭堡,以便北梁大軍可以隨時登岸,當做庇護所和進攻據點;若是丟了,北梁想打西海諸部,便只能從湖東出發搶灘登陸,無論難度還是后勤壓力,都是要比目前大數倍的。

如今入了夏季,湖面完全解凍,兩岸徹底被天險隔絕,西海都護府固守的三座軍事要塞,直接就成了飛地,只能靠船只和湖東往來。

而為了防止西海諸部或者南朝打下西海都護府后,順勢反攻北梁本土,天瑯湖西岸是不設船廠港口的,連大樹都不留,船只只能從湖東道往過派。

這個布局,讓湖東道進退自如高枕無憂,但西海都護府卻成了背水一戰的狀態,只能不惜一切代價守到冬天湖面結冰為止,不然連退路都沒有。

如果左賢王李锏在,靠著威望足以震懾西海諸部,讓他們去當炮灰拖住南朝大軍的進攻節奏,朝廷軍在后面當督戰隊即可。

但新左賢王繼位后,威望明顯不及李锏,不說各部族長,連下面將軍都鎮不住,統治力本就不強。而西海諸部又冒出來了個天瑯王遺孤,讓各部看到了自立復國的曙光。

這就導致了西海諸部直接摁不住了,表面上忠心耿耿誓死抵御南朝敵寇,實則全部都在摸魚消極怠工,就等著南朝破北梁的城。

照這個情況持續下去,平夷城不說守到冬天,能撐過三個月都是問題。

華俊臣作為世家嫡子,雖然兩邊下注半點不慌,但表面上還是得做出憂國憂民之色,詢問道:

“平夷城若是守不住,西海諸部便丟了一半,光運糧食解不了燃眉之急,還是得想其他辦法。聽說王爺在和西邊聯絡,目前是什么情況?”

寅公公對此道:“大漠那邊,有幾個部族想趁南北交戰自立,王爺準備把巫馬部所在的肥沃草原賜一半給他們,讓他們來西海諸部立國;西海諸部得知此事,肯定會調轉矛頭和大漠野人打仗,南朝想要拉攏西海諸部,也得分兵去幫忙平叛,算是驅虎吞狼的緩兵之計。目前正在聯絡。”

華俊臣聽見這個,有些疑惑:“黃明山外面就是不歸原,那里還有人能拉起軍隊?”

曹阿寧一直站在寅公公背后,對此解釋道:

“大漠無邊無際,雖然貧瘠,但里面不乏綠洲,有水源的地方自然有人扎根,以前還有人從那邊過來,跑去云安上貢騙吃騙喝,人口雖然不多,但擾亂局勢足夠了。”

華俊臣對這些也不甚了解,想想便也不再多說,轉身繼續巡視起了城墻……

蹄噠、蹄噠……

馬匹從接頭小鎮出發,經過半天奔波,終于在深夜抵達了戈壁灘深處的飲馬潭附近。

去年到荒骨灘還是秋天,因為天氣涼爽適合趕路,專門跑到此地的商隊馬幫并不多,而如今五月盛夏,周邊可以說完全換了一副面貌。

因為盛夏酷熱缺水,飲馬潭成了附近戈壁灘上唯一的水源地,夜驚堂距離還留兩三里,便發現秋冬季節并不起眼的飲馬潭,化為了一座龐大的營地,數不清的車馬停在湖泊周邊,附近就地扎著帳篷,哪怕夜色已深,依舊不時有隊伍過來或者出去,內部更是人滿為患,還有商販乘機擺出了攤位,現撈現賣做起了烤魚生意。

“嘰嘰嘰……”

因為晚上天氣涼快,鳥鳥已經徹底精神了過來,站在太后娘娘肩膀上,望向遠處的烤魚鋪子,不停搖頭晃腦賣萌,要不是太后拉著爪爪,就已經飛過去了。

女帝起初還以為是個幫派駐地,等走到附近,發現密密麻麻全是商旅隊伍,眼底顯出驚訝:

“戈壁灘上荒無人煙,沒想到這里聚了這么多人。”

太后娘娘坐在馬匹后面,單手抱著女帝的腰,也在好奇打量。

在此扎營的人稱得上龍蛇混雜,除開常見的鏢師、商隊,還有洪山幫等江湖幫派的隊伍,甚至是大漠駝隊、西海行商,都不知道是從哪兒跑過來的。

太后娘娘常年住在皇宮大內,對于這種三教九流聚在一起露天野營的氣氛興趣頗濃,詢問道:

“今晚上咱們住這兒?”

夜驚堂點頭道:“跑了一天,馬也累了,在這里歇一晚上,明天早上回去。這里人太多,咱們去東面扎帳篷。”

女帝見鳥鳥已經望眼欲穿,便架著鳥鳥往小集市走去:

“我去給它買條烤魚。”

夜驚堂知道鈺虎的本事,也不怕她出事,當下便帶著暖手寶繞到了湖泊東面,從馬側取下卷起來的帳篷,開始在地上扎營。

太后娘娘上次來梁州,和夜驚堂還是清清白白的關系,而這次來卻成了情侶,感覺自然又不一樣了。

她在湖邊轉眼,瞧見湖邊的林子里也有楓樹,不免回想起了《艷后秘史》上的場景,略微琢磨,從馬側取來繩索,嘗試往樹杈上搭,因為個子不夠高,嘗試幾次后便腳尖輕點飛身而起,落在了樹杈上,然后就是張開胳膊晃來晃去:

“誒誒誒……”

正在扎帳篷的夜驚堂,見此連忙起身來到屬樹下,張開胳膊:

“你怎么爬樹上去了,當心……”

太后娘娘來回搖晃半天,最終還是保持了平衡,慢悠悠在樹上蹲下,把繩子綁在樹杈上,還挺好強的道:

“本宮又不是不會武藝,平時用的少罷了,不用擔心,你扎帳篷就行了。”

因為戈壁灘上太過酷熱,根本穿不了厚衣裳,太后娘娘穿的也是常見的紗裙,雖然罩到腳踝,但里面沒有長褲,只是齊饅頭的小短褲。

此時太后娘娘蹲在樹枝上,紗裙灑下來一截,從樹下望去,剛好能看到白皙雙腿,和飽滿圓潤的大蜜桃,中間布料隆起之處相當勾人……

夜驚堂抬眼瞧見這風景,覺得比天上的月亮好看多了,當下也忘記了正事,單手撐著樹干往上打量,還指揮道:

“晃起來樹杈撐不住,綁在樹干上……這是活結,不結實……”

太后娘娘小心翼翼保持平衡綁著繩子,還真沒注意夜驚堂在看什么,羅里吧嗦指揮之下,都給她整不會了,又道:

“要不你來?”

夜驚堂腳尖輕點,就來到了大楓樹上,靠著樹干坐在樹杈上,幫忙把繩子綁好,見暖手寶扶著他仔細打量,還轉頭在臉上啵了口。

太后娘娘在樹杈上也沒得躲,見此連忙看向遠處的營地,蹙眉道:

“伱做什么呀?鈺虎瞧見怎么辦……”

“怕什么,鈺虎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當面亂來,本宮好歹名分上是母后……”

“呵呵……”

夜驚堂手腳十分麻利,綁好一邊后,又跳到旁邊的樹干上,綁好了另一頭,而后用公主抱的方式把太后娘娘抱下來:

“來,試試怎么樣。”

太后娘娘雙手握著繩子,在中間坐下,結果發現沒有板子,坐著勒的臀兒有點疼,又站起來左右打量。

夜驚堂見此頗為熱心腸,自己坐在了秋千上:

“要不我給娘娘當坐墊?”

太后娘娘覺得這怕是有點羞人,不過鈺虎不在,她也沒太扭捏,坐在了夜驚堂腿上,背靠胸口,抬眼望向繩子:

“這繩子不會斷吧?”

夜驚堂腳尖輕點,兩個人便在秋千上來回擺蕩起來:

“這是麻繩,能吊一千多斤的東西,咱們倆加起來才多少,放心。”

太后娘娘晃的兩下,抬眼瞄了下夜驚堂的下巴,又把目光收回去,望向天上的星河:

“天上星河夜半明,人間風月幾時清。誰知萬古長如此,只有詩翁獨自行。”

“呵?!寶兒還會寫詩?”

“這是書上寫的。你看這景色,是不是和艷后秘史上寫的差不多?我覺得梁王世子肯定也帶著燕太后來過這兒……”

夜驚堂走了這么久,其實也發現《艷后秘史》并非完全瞎編,很多東西都對得上,但當年梁王世子是不是真的偷了太后,那確實是無從考證了,當下笑道:

“書上最后好像記載,世子和太后從望河埡出關,去了沙州那邊隱居,有時間咱們去找找看。”

太后娘娘聽到這個,自然是來了精神,在懷里轉身:

“書上那個地方叫‘月亮灣’,距離沙州城一千多里,水兒說她去過,本宮這次過來,就是準備和她一起過去看看,你確定有時間?”

夜驚堂近期肯定是沒時間,想了想道:

“梁王已經兵臨城下了,要不我先去把西海諸部搞定,咱們一起過去?”

太后娘娘有點小失望,不過國事為重,她也沒強求:

“沒事,反正本宮也不會打仗,這段時間就是在梁州附近閑逛,等你回來即可。”

夜驚堂輕笑了下,也抬頭看向月亮,蕩著秋千晃晃悠悠。

因為景色十分浪漫,太后娘娘舔了舔紅唇,見附近沒人,又湊上前吻住夜驚堂的嘴唇,還很乖巧的伸出了丁香小舌。

夜驚堂因為這段時間跟著行軍,為了軍紀考慮沒有亂來,身體說起來有點憋。

見暖手寶如此主動,他在秋千上晃蕩片刻后,也松開了一只手,放在了懷雁的領子里,繼續暖手手……

另一側。

湖畔行商鏢師扎堆的小攤位前,女帝左手抱著迫不及待的鳥鳥,等了片刻后,從小販手中接過烤魚,轉身往湖邊折返,嚴肅說著:

“忘記夜驚堂的話了?出門在外要裝傻,現在江湖上誰不知道夜驚堂有只神出鬼沒的大白鳥,你要是再亂接茬暴漏了身份,下次出門就把你染成黃毛。”

“嘰?”

鳥鳥見此艱難把目光從大烤魚上移開,歪頭擺出呆呆的模樣,然后又張嘴討要獎勵。

女帝暗暗搖頭,喂鳥鳥吃了一口,一人一鳥尚未從馬車帳篷之間穿過,忽然聽到外圍傳來了密集馬蹄聲。

轟隆隆——

女帝抬眼看去,可見一只十余人的馬隊,從戈壁灘上疾馳而來,為首是個身材相當魁梧的絡腮胡男子,身穿短打汗衫,馬側掛著兩把板斧,而后方的十余名武人,顯然都是跟隨的幫眾,一隊人看起來匪氣十足。

隨著來歷不明的馬隊出現,本來還算安寧的營地頓時有了反應,不少鏢師都拿起了隨身兵刃,而附近的鏢頭或商隊東家,也開始交頭接耳打聽:

“這隊人什么來路?”

“沒在梁州見過,像是外地人……”

梁州江湖雖然大,光洪山的山寨都有十八個,但在場大部分都是走南闖北的鏢師商隊,四處打點門路拜山頭,十幾個武人的馬幫,在場不可能所有人都沒見過,為此不過片刻就確定了是外來人。

而騎馬跑過來的十余人,看作風也不像江湖雛鳥,在營地附近便翻身下馬后,便自覺牽著馬就去了湖邊讓馬喝水,原地坐下修整起來,并未和人起沖突。

因為沒出現亂子,附近的鏢師和商隊都放下了警戒,繼續開始談天說地。

而女帝卻微微蹙眉,覺得其中的頭目武藝有多高,看氣息步伐估計都宗師往上了,放在這營地可以亂殺,不太像是尋常馬匪,為此在折返的途中,她側耳仔細聆聽起了幾人的談話:

“據說南朝的大軍都駐扎在黑石關,咱們怎么出關?”

“從山里面繞,等到了燎原,路就好走了。”

“要我看就該走朵蘭谷,那邊沒有南北朝的兵馬……”

“就這天氣,你能從不歸原穿過去?從梁州走繞是繞了點,但至少沿途不會被曬死……”

“約好了月中和勾陳部的人見面,這路上要是耽擱了趕不上,怕是會壞了上面的事兒……”

女帝聽到這里,便大略明白這波人應該是從沙州關外來的,準備去和親北梁的勢力接頭。

不過這些人具體是誰的部下并不清楚,目的也說不清。

女帝稍微探聽片刻,也沒打草驚蛇,把烤魚給鳥鳥,讓它盯著這些人的動向,而后便回到了湖泊東岸。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原本該扎好的帳篷,此時還躺在地上,兩匹馬自顧自在湖邊喝著水。

一根麻繩掛在兩顆樹之間,夜驚堂單手抓著繩子坐在上面晃的,而本該母儀天下的太后娘娘,則靠在男人懷里,抬起臉頰雙唇相接,親的那叫一個忘我……

女帝腳步無聲來到附近,瞧見背著她啵嘴的兩人,眼底就閃過一抹無奈,輕咳了兩聲;

“咳咳。”

聲音一出,抱著夜驚堂脖子的太后娘娘,渾身便是一個激靈,差點把夜驚堂舌頭咬了,連忙從秋千上彈起,規規矩矩站好整理衣襟。

夜驚堂也驚了下,連忙從秋千上下來,拍了拍衣裳:

“你回來了?鳥鳥呢?”

女帝因為早就知道兩人關系,也沒說什么,來到跟前回應道:

“發現了一波關外的人手,讓鳥鳥盯著。你扎的帳篷呢?”

“哦。”

夜驚堂有點尷尬,連忙來到草地上,用木棍當支撐把帳篷搭起來。

太后娘娘面紅如血,都不敢回頭看女帝,直到女帝走到跟前,才勾了勾耳邊的發絲,尷尬道:

“我……我……”

無地自容之下,看模樣是想掩面投湖了。

女帝搖了搖頭,平靜道:

“當年太后本就不該入宮守活寡,我繼位太后又幫了大忙,如今有了心怡之人,我又豈會不成人之美。不過這事兒得天下太平后才能公開,現在說出去影響不好。”

太后娘娘被干閨女抓現行,頭都是麻的,也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若有若無嗯了聲。

夜驚堂常年走鏢,扎帳篷的動作極快,把帳篷搭好補上毯子后,才轉過身來:

“過來坐下歇會兒吧。”

女帝和太后娘娘見此,來到了三角帳篷里,女帝坐在中間,太后娘娘則規規矩矩坐在了女帝跟前,不敢和夜驚堂挨著。

夜驚堂在旁邊坐下,感覺氣氛有點尷尬,便抬眼看向天上的月亮:

“這月亮真大。”

“哼”

女帝也沒回應,只是把帳篷中間的簾子放下來,把夜驚堂擱在了另一側,而后以包裹當枕頭靠在了上面:

“奔波一天,快點睡吧,明天還得早起趕回去。”

太后娘娘自然也和鈺虎躺在一起。

夜驚堂被簾子隔絕,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兩人,但明顯能聽到輕柔呼吸,感覺還挺古怪的,不過他最終還是沒做什么,把帳篷的門簾放下,躺在了帳篷右邊。

“呼呼”

很快,帳篷安靜了下來,三個人平躺在狹小空間中,再無半點話語,似乎都先后進入了夢鄉。

但太后娘娘哪里睡得著,在躺了不知多久后,忽然發現耳邊傳來了細微動靜。

窸窸窣窣

太后娘娘察覺不對勁,睜開一只眼睛偷瞄,卻發現鈺虎端端正正躺著,并沒有什么異樣,聲音是從夜驚堂那邊傳來的,她不免疑惑:

“夜驚堂,你在作甚?”

“呃……”

夜驚堂本來平躺在帳篷右側,已經準備壓下心思睡覺了,但還沒睡著,一只如酥玉手,就悄悄從隔絕雙方的布簾子下方摸了過來,手掌先是落在腹部,而后順著下滑,隔著褲子握了握惡棍……

夜驚堂本就是一點就著的體質,那里扛得住這手段,又舍不得把虎妞妞調皮的手挪開,便道:

“有蚊子,我撓撓。”

“是嗎……”

太后娘娘半信半疑的嗯了聲,因為不好鉆過去看,便也不在多言。

夜驚堂躺著被摸摸捏捏,著實有點招架不住,手也悄悄摸過簾子,想回敬鈺虎。

結果不曾想,鈺虎管殺不管埋,在摸了幾下過完手癮后,便在對面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躺著,不搭理他了。

夜驚堂被撩了個不上不下,瞧見此景自然不開心了,又不好鉆過去拾掇鈺虎,略微遲疑了片刻,見鈺虎是背對著兩人之間的簾子側躺,倒是心中一動。

窸窸窣窣

夜驚堂悄悄把簾子往起拉了些,露出了背面向敵的月亮,隨著紗裙慢慢撩起,渾圓滿月和蝴蝶結小褲,便呈現在了眼前……

說起來,彼此只隔著到簾子,只能看到一輪圓月,體驗還挺別致的。

女帝面向太后娘娘側躺,察覺夜驚堂膽大包天的舉動,臉頰明顯紅了幾分,本來想回手推的,但卻被夜驚堂捉住了,而后跨側的蝴蝶結就被拉開抽走,感覺到幾絲涼意……

女帝身體明顯緊了下,輕咬紅唇,小心翼翼看著近在咫尺的太后娘娘,顯然也有點緊張了。

窸窸窣窣

太后娘娘又不傻,聽見細微奇怪動靜,感覺兩人應該在干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她也不敢睜眼看,在躺了片刻后,還翻身側躺背對兩人。

結果不曾想夜驚堂這膽大包天的,把鈺虎欺負的不敢吭聲,還偷偷伸手摸了她兩下,驚的她連忙不動聲色往前挪了些,結果還是沒躲掉,只能閉著眸子裝睡,當什么都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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