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239攻拔廣宗正文1239攻拔廣宗←→::badaoge
“雖知主上出征必有所獲,但此番用兵只憑威名便直入鄴城,仍是不免讓人大吃一驚啊!”
韋孝寬率軍一路疾行,在上黨留下一部分人馬鎮守之后便又馬不停蹄的奔赴鄴城,當見到唐王之后便忍不住一臉感慨的說道:“主上舊年雄言重整山河、復興漢業,思之猶似昨日,只嘆道阻且艱,倏忽間路行半矣!”
聽到韋孝寬此言,李泰心中也是不免大生感慨。無論東西所繼承的都是北魏的一部分基業,各自內部的民族問題都比較復雜,因此李泰很少從民族的敘事角度去搞什么統戰宣傳,為數不多的幾次除了跟自己家人之外,便是韋孝寬這樣的漢人豪強。
韋孝寬所講還是李泰當年拉著他一起給宇文泰爭取封王所進行的一番談話,當時的他還是以霸府心腹示人,但是私底下已經與韋孝寬等人達成了默契,而在不久之后的江陵之戰便一舉將霸府排斥在外,整個山南地區都收入自己的囊中,從而給日后入主關中打下了基礎。
“鄴城雖克,晉陽卻仍為賊所據,大事垂成,未可松懈!”
片刻后李泰便收起心中的感慨,又笑著對韋孝寬等人說道。
如今的這個世道在他的干涉與影響之下,與記憶中的走向已經是大不相同,而他所謂的先知之能也越來越不足作為參考。
但是拋開具體的事例不說,對于大勢上的預知和規律上的總結,還是讓他的視野遠比當世絕大多數人都要遼闊得多,不會因為一些已經達成的功績而輕易的驕傲自滿,永遠都保持著一份冷靜睿智以及對更大功業的渴求。
攻克鄴城固然是一個里程碑式的成就,但在此之后還有統一北方、統一天下,還有解決突厥、高句麗、吐谷渾、吐蕃等一系列的邊患問題。哪怕他做不到消滅所有的威脅,也希望能夠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里締造起一個嶄新的強大帝國,并使之成為區域內無可爭議的霸主!
跟這后續一系列的目標相比,攻克鄴城似乎也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
韋孝寬等人聞言后也都連忙點頭稱是,他們除了欽佩于唐王的文治武功之外,還有一點非常佩服的那就是唐王這一份心境涵養。
無論取得再怎么驚人的成績,唐王雖也與眾同樂,但卻鮮少在其身上看到什么自滿懈怠的跡象,稍作休整便會再次出發,向著更大的目標前進。這也讓他們一眾下屬們不敢心生懈怠,唯恐一時間放棄了對自己的要求,很快便會落后下來,難以再追從上唐王昂揚前進的步伐!
韋孝寬率領后路人馬的到來,使得鄴城這里的魏軍數量達到了將近七萬人,上黨、滏口等地還有數千將士留守。
除此之外,李穆率領兩萬人馬自武鄉北進、準備穿越八縛嶺進入晉陽地區,但是最新的戰報傳來這一路人馬在平都城受阻,暫時還未打通前往晉陽的道路。
對于李穆方面的推進不夠順利,李泰倒也有所預料,對此并不感到意外。這一條路線本來就處于太行山的山巒之間,蜿蜒崎嶇、易守難攻。
而且在原本的計劃當中,李泰這一路人馬應當是在攻占上黨之后,留下一部分兵力與齊軍對峙于滏口,保持對鄴城與河北的壓力,從而限制河北方面的人物資源向晉陽輸入,至于主力人馬則就全都北上,配合楊忠所部南北夾擊晉陽。
可是李泰在制定這一套戰術的時候也不知道高湛竟然如此軟弱、直接丟棄鄴城而逃,以至于眼下他這一路大軍主力都來到了鄴城,只分出了兩萬人馬向北挺進,自然就難免會有些進勢緩慢。
不過鄴城這里的重大突破足以彌補李穆方面的進軍不順,雖然近年來鄴城在北齊內部的重要性有所下降,但終究還是北齊名義上的都城,也是河北地區的中心,鄴城的失守對于北齊人心和實際的局勢打擊都是非常巨大的。
之前李泰是準備通過滏口方面的對抗壓迫,讓河北方面難以對晉陽方面進行增援,從而對晉陽加以孤立,可是現在他已經能夠直接掃蕩河北,讓晉陽方面徹底喪失對河北的控制,兩種情況所造成的效果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魏軍進據鄴城已有多日,周邊區域也都陸續有所反饋。日前在白溝方面有一支北齊的騎兵隊伍抵達城南的韓陵山,大概是想奔援鄴城,但是當李泰派遣一支隊伍出城邀戰的時候,這一支人馬便又向南撤離,包括韓陵山的那些北齊駐軍也都一并撤走,想必是沒有信心與魏軍交戰。
白溝方面北齊駐軍數量仍然比較可觀,如果是在魏軍進據鄴城之初,這一支人馬便主動回撤,也會給魏軍造成不小的麻煩。
可是現在隨著鄴城局勢進一步穩定下來,尤其是后路人馬的到來,這一支人馬所造成的威脅便降低下來,甚至很有可能會被西魏兩路夾擊的加以消滅。除了著令河洛人馬北進之外,李泰暫未打算分兵討之,沒有必要在這一步死棋上面浪費太多精力和時間,轉向別處努力要回報更大。
鄴城陷落,北齊卻沒有在第一時間便組織起有效的反擊,之前爭相逃離鄴城的士民們在見到鄴城局勢日漸穩定之后,也在陸陸續續的返回。并且還不乏有郡縣長官、地方豪強主動派人前往鄴城,向唐王奉表請降,一時間使得河北局面大有傳檄而定之勢。
不過李泰也并未因此而過于樂觀,指著那些郡縣求附的奏書笑語道:“齊勢雖窮,但晉陽仍有一戰之力。此諸鵲起之眾雖奉表求降,但若晉陽一日不平,皆各自暗揣反復之想,不可推心置腹。”
鄴城告破固然給河北人心造成極大的震撼,但晉陽方面的武力一日不被摧毀,局面便仍存反復。所以眼下奉表請降者也未必就是真心,大多數還是先表達一個恭謹順從的態度,以免被魏軍列為需要優先打擊的對象。
因此對于這些請降的奏書,李泰也并沒有太過認真的處理,只是著員發給一封安撫的書信,讓他們各守境域、一切如常,尤其不準將大量的人和物轉移出境。
如今手中的兵力再次變得充足起來,行動可以更奔放一些,但是李泰也并沒有分遣兵馬四處出擊,僅僅只是著令高樂率領五千精兵奔赴冀州信都。至于其他更加廣闊的河北地區,則就等待解決了晉陽方面的北齊武裝再作占領。
按照時間來推算,晉陽方面想必也已經知道了鄴城失守的消息,齊主高演將會采取怎樣的應對策略,李泰也是比較期待。
他最想見到的局面,是齊主高演得訊之后立即派遣晉陽人馬南來交戰。雖然從晉陽南來的師旅從地理和氣勢上來說是對鄴都方面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壓制,但魏軍也沒有必要急于出城與之進行野戰一決勝負,大可以反客為主的守據鄴城與南來師旅進行對峙。
雖然如此一來,又會給齊軍重新掌控河北局面,號召四面來圍。可是西魏方面還有一支楊忠等人率領的后軍,一旦晉陽人馬有動,等到楊忠所部人馬殺入長城之中,頓時便會讓齊軍進退失據、難以兼顧首尾,本來就處于下風之中,力量有分為兩處,失敗將是必然的!
但拿下鄴城已經算是十足的驚喜,李泰也不奢望晉陽方面會有如此輕躁盲目的舉動,所以接下來還是按照自身的節奏。他暫時會頓兵于鄴城,消滅掉一些急于冒頭的敵對勢力,等著河洛的韓雄等諸軍北進、楊忠所部人馬南下,然后再從河北逼近晉陽。
高樂在率軍北去不久,便在廣宗附近遭遇了一支北齊成建制的人馬,乃是由北齊河南王高孝瑜率領的數千軍眾。
高孝瑜乃是北齊文襄帝高澄的庶長子,本來與其九叔高湛關系比較親密,但是數年前由于與西魏議和派遣質子的緣故而與高湛頗生齟齬,最終還是由其弟高孝琬作為質子出使西魏。
后來高湛與皇帝高演又因立嗣等一系列問題而產生矛盾,鄴城與晉陽二都對立的局面也越發明顯。為了趕走在鄴城經營年久、根深蒂固的平秦王高歸彥而獨掌畿內大權,高湛便又將高孝瑜拉攏過來,舉薦其擔任清都尹。
凡帝王所都、皆曰尹,東魏時期魏郡稱為魏尹,到了北齊時期則改稱清都尹,職位類似于京兆尹,乃是都畿之地的行政長官。
高孝瑜雖然出任清都尹,但與高湛之間裂痕已生,不復往年那么親密,僅僅只是高湛用以排抑壓制高歸彥勢力的一個工具人而已。所以當高湛決定逃亡的時候,也沒有通知并帶上高孝瑜,以至于當都畿大亂的時候,高孝瑜才驚覺高湛這個混賬東西已經拋棄了他們。
得知這一情況的時候,都畿之內早已經大亂,倉促間高孝瑜也難以力挽狂瀾,只能帶上妻兒家眷出城北逃。他本意是打算一路逃到晉陽去,可是在抵達襄國境中的時候,又遇到了丈人盧正山一行,彼此計議一番,都覺得現在逃往晉陽乃是下策。
畢竟鄴都失守的罪過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根源在于長廣王高湛的不戰而走,但是高孝瑜身為都畿長官的清都尹,也實在是難辭其咎。而且時流向來都將他視作長廣王的黨羽,如今長廣王犯下彌天大罪之后不知所蹤,他若奔往晉陽,多半是要被當作替罪羔羊加以嚴懲,以供皇帝泄憤。
因此在權衡一番之后,一行人便轉道前往冀州,前往投奔擔任冀州刺史的任城王高湝。高湝乃是神武帝高歡第十子,但在如今在世的兄弟中,年齡僅次于彭城王高浟、齊主高演與長廣王高湛,故而被任命為冀州刺史。
當得知高湛棄城而逃、鄴都已被魏軍攻破的消息,高湝自然也是震驚不已,當即便打算將高孝瑜這個侄子解送晉陽,并且請求晉陽方面趕緊派遣援軍馳援河北。
幸在高湝的王妃也是出身范陽盧氏,在盧正山等人的一番求情勸說之下,高湝才勉強將高孝瑜收留下來。而后高孝瑜既擔心高湝會反悔、還要將他送往晉陽知罪,同時自己也想戴罪立功,于是便懇求高湝使派一部分人馬讓自己率領南下察望一下魏軍的最新動態。
此時的冀州兵馬也并不算多,因為就在不久前平原王段韶剛剛入境征調走了一部分,留在信都城中也不過萬余軍眾。
高湝準備是想憑著手中掌握的這些人馬固守待援,但卻耐不住高孝瑜的苦苦哀求、加上王妃的枕頭風亂吹,于是便拼湊出了三千人馬交給高孝瑜,由其南下廣宗。
高湝也是心想著如果魏軍繼續向北挺進的話,高孝瑜擋在前方總能稍微阻止一下敵軍前進的步伐,讓信都這里可以有更加周全的準備。
高孝瑜作為高家第三代最為年長之人,本身倒也頗具英壯武略,之前在鄴都之所以倉皇而逃,主要還是被他九叔高湛背刺的太嚴重了,當有所察覺的時候鄴都局勢已經大亂,再加上滏口要塞也沒能阻攔住魏軍前進的步伐,只能趕緊逃亡。
在奔逃一路上他也在痛定思痛的自我檢討、思忖對策,如今總算是再次獲得了一個機會,心中也是極為珍視,于是便帶領丈人盧正山等人加上十叔高湝資助的三千人馬再次向南殺回,一路上也在收復地方豪強與從鄴都逃竄出來的人馬,等到抵達廣宗的時候,勢力再有增長,麾下人馬已經達到了七千余眾。
不過當高孝瑜從廣宗率軍繼續南下的時候,便遭遇了西魏高樂所率領的五千精騎。
盡管雙方兵力相差不大,但高樂所率領的乃是西魏主力精銳,而高孝瑜麾下不過是從冀州臨時拼湊起來的卒眾,雙方在廣宗南面交戰一場之后,高孝瑜所部人馬便被擊敗,只能率領殘眾撤回廣宗城。
廣宗城池并不算特別的雄大,但是幸在魏軍師旅主要是輕騎部伍,比較欠缺攻堅能力,故而高孝瑜在撤回城中后暫時穩住了局面,但也只是憑著城池勉強自保而已,很快廣宗城外便被隨后追趕上來的魏軍給封鎖住了。
“大王,退入城中人馬只有不足兩千,即便盡聚城中丁卒所得亦不過三千徒眾。魏軍推進至此,后續人馬必然不斷北來,若是后無援軍,此城恐怕難以久守啊!”
聽到部將入前奏報,高孝瑜臉色也變得頗為難看,他本以為鄴都人事那樣混亂,多少能夠拖延一下魏軍前進的步伐,卻沒想到魏軍挺進的速度這么迅猛。
眼下困守此城之中,冀州高湝那里是不用指望了,他之前屢作懇求,高湝才同意支援他三千人馬,但也明言不會有更多的資助了。而且就連這三千人馬,之前在廣宗南面與敵軍交戰的時候表現也是非常的差勁,戰場上局勢稍有不利,他們便率先潰逃,直往信都方面逃去,跟隨一起撤回廣宗的少之又少。
“不必驚慌,觀賊陣仗多是輕騎,難能攻堅。我等但需據城堅守短日,援軍必然到來!”
心中雖然不甚樂觀,但高孝瑜還是強打起精神來安慰眾將士道:“今平原王勒兵十萬駐守井陘,只待至尊下令便即刻奔救河北。我弟長恭亦在其麾下,我兄弟情深,其若知我危困于此,必然馳行來救!”
有關平原王段韶的所在,還是他在冀州聽高湝所言。段韶之前集結冀州、定州、瀛州等六萬人馬,本來是前往晉陽,行至半途卻又得令要前往上黨,結果剛剛轉向便又得知上黨失守,于是再被勒令據守井陘。
如今鄴城失守、河北大亂,不出意外的話,便應是段韶這一支人馬南來迎戰敵軍、收復鄴城,高孝瑜作此宣稱,倒也并非是自欺欺人。
廣宗城中的敗軍剛剛喘了一口氣,城外便響起了魏軍的勸降聲,且多有箭矢綁著勸降的書文射入城中。高孝瑜對此自然是不予回應,著令城中將士們抓緊時間休養,并勒令射入城中的勸降書信統統上繳、不得藏私。
傍晚時分,高孝瑜在丈人盧正山等人的輔佐之下將城防安排一番,因見敵軍并無趁手的攻城器械可以攻城,于是他便先暫且歸城休息一番。
盧正山這里一通軍務忙碌下來,也是有些精疲力盡,當其返回城主府時,卻見自己的兄長盧正思正在向他招手示意,于是他便走上前去詢問道:“阿兄何事?”
“你先跟我來!”
盧正思招招手示意盧正山跟他走進一間偏僻的房間中,關進了門窗之后才從懷中掏出一份皺巴巴的紙團,擺在了燈燭照射的桌案上,口中則沉聲說道:“這是今日魏軍射入城中的勸降書信……”
“大王已經下令上繳,阿兄怎敢私藏?”
盧正山見狀后當即便皺眉說道,然而盧正思卻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只是繼續小聲說道:“你先看一看。”
盧正山聞言后這才低頭撫平紙張,認真閱讀起來,片刻后眉頭頓時便皺的更深。這勸降書信中先是介紹了一下魏軍如今已經全據鄴城以南,并且分兵從上黨北進,自八縛嶺奔襲晉陽,再加上離石方面的進軍,以及北山長城也有大軍南下,一共是三路大軍齊攻晉陽,晉陽方面根本就沒有余力救援河北等等。
“魏軍如今想要恫嚇逼降我等,必然是夸大其詞,局勢未必如其所言那般惡劣!”
盧正山之前忙于安排城中防務,收繳上來的勸降書信也沒來得及細看,如今在了解到書信內容之后,心中也是沉甸甸的,但還是強打起精神來說道。
盧正思聽到這話后卻只是緩緩搖頭,旋即便又伸出手指點了點這紙面,繼續沉聲道:“你再仔細看一看這書信,有沒有發覺什么異常?”
盧正山見狀自是有些不解,又低下頭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確認已經將內容看懂吃透,抬眼望向兄長時,卻見兄長仍是點著紙面,他再垂下頭去認真端詳,終于看出了一絲端倪:“這字跡、這字跡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卻記不起……”
“是釋奴,他前隨叔虎堂叔等西去,此番相比是隨軍返回河北了。這字跡、這文風,全都是他手筆!”
盧正思講到這里,便忍不住嘆息道:“早知竟有今日,當時若與同去也未嘗不可啊!”
盧思道小字釋奴,其父名為盧道亮,盧正山等人的父親名為盧道約,都是范陽盧氏盧淵之子。盧思道早年間跟隨堂叔盧叔虎一家前往關西,但盧正山一家卻并未跟隨。
此番高樂率軍北進,盧思道作為隨軍參軍,勸降書文皆由其撰寫。盧正思辨認出盧思道的手筆,便將這書信暗藏下來。
“阿兄你的意思是……”
盧正山望著兄長,口中小聲問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一家人平安順遂罷了。書中內容你也有見,縱然別處有所夸大,但鄴都失守、唐王北進總是事實。唐王名滿天下、戰無不勝,豈河南王小兒能阻,今我兄弟尚可得一投誠趨迎之功。若是再作遲疑,城破之后如豚犬一般遭人擒出,即便彼此有舊,恐怕也難得垂恩!”
盧正思也低聲說道,他見盧正山還有些不忍,于是便又勸告道:“河南王少年性情,難免強直,但今國勢傾頹豈其一人能挽?況高氏倫情賤薄,河南王前為長廣王所棄,今又為任城王所舍。你總算也是其長輩,忍見他一意孤行、自尋死路?”
“我、我聽阿兄的!”
盧正山在沉吟一番之后,口中才又澀聲說道:“只是希望城外王師大將切勿傷害河南王,此情一定要轉告釋奴,求其由中轉圜!”
廣宗城防務本來就是盧正山輔助布置,高孝瑜對于這個丈人也比較信任倚重,而今盧正山想要與外界的魏軍聯絡,那自然再簡單不過。
隨著盧正山派遣家奴偷偷出城,前往魏軍軍營中見到盧思道,雙方迅速的達成了默契和約定,等到了第三天的黎明時分,盧氏兄弟悄悄打開了城門,將魏軍放入城中。高孝瑜睡夢中被驚醒,旋即便見到魏軍將士手持戰刀涌入他的寢室當中。
二合一章節,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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