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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航公安不是碼頭公安……
陳子坤眼前一亮,赫然發現韓渝說的非常有道理。
再想到分局消防支隊和濱江港派出所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給濱江港幾個碼頭下整改通知書乃至開罰單,陳子坤意識到何局真可能像韓渝說的那樣把跟港務局撕破臉當作了讓分局“轉型”的契機。
畢竟長航分局是執法單位,本就應該把該管的管起來,卻因為之前幾十年在經費和人事上都歸港務局管,一直硬氣不起來,明明是公安竟搞得像港務局的保安。
如果說港務局保衛處和經警支隊的目標是把保衛處變成公安處,把經濟民警變成公安干警,那么,長航分局的目標就是變成港監局那樣的單位。
港監局也是從港務局獨立出來的,但人家跟長航分局的情況完全不一樣,該監督碼頭作業照樣監督,該管港務局的拖輪照樣管。
陳子坤正想著,韓渝突然道:“丁所,章叔,今晚請你們二位過來,是想跟你們檢討下我過去這段時間的工作。”
“跟我們檢什么討?”
“你們不只是把躉船和001交給了我,也同時把維護江上治安的重任交給了我。可過去這段時間,我本末倒置,只想著籌錢建造新船,竟忘了為什么要建造新船。”
韓渝一連深吸了幾口氣,凝重地說:“我爸傍晚回來了,我跟他打聽了下,不打聽不知道,打聽完嚇一跳,不敢相信江上存在那么多問題。有人公開販賣低價油,那些低價油不是走私的就是油耗子偷出來的。
有人蠱惑遵紀守法的船主船員監守自盜煤炭、油料、礦石乃至鋼材,這跟岸上的盜竊不一樣,他們要不作桉,作桉都是用船拉的,涉桉金額起碼上萬,給貨主乃至國家造成多少經濟損失,影響多惡劣!”
老賈大吃一驚,抬頭問:“這么猖狂?”
“范隊長在江上有很多朋友,他在樓下幫我挨個兒打電話聯系,從聯系上的幾個船主船員反映的情況上看,那些不法分子比我們想象中更猖狂,江上的治安遠沒我們認為的那么好。”
韓渝合上筆記本,緊鎖著眉頭道:“這說明什么問題,說明我們的工作浮于表面!當年打擊盤踞在內河各碼頭欺行霸市的犯罪分子,我師父和李教他們做了大量前期工作。再后來搞水上嚴打,我師父組織我們走訪詢問過成千上萬船主船員!你們不知道,丁叔和章叔最清楚。”
小伙子發現自己的工作有不足之處,老丁同志很欣慰,抬頭笑道:“我知道一些,但老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他當時是副所長。”
回憶起當年,老章感慨萬千:“當年為了打擊江上的水匪船霸,我們整整收集了一年多的線索,走訪詢問了真有上萬人,光做的筆錄材料就堆滿了一個艙室。”
韓渝點點頭,接著道:“當年我們用雙腳丈量轄區岸線,只要有時間就檢查過往船只,先看船主船員可不可疑,再看船上的貨物有沒有問題,然后檢查有沒有船員證,再詢問船員在江上有沒有遇到什么情況。
不夸張地說,那會兒只要看見船就想上去看看,順便問問。可我們現在呢,脫離群眾了。陳教,張哥,小龔,這不能怪你們,責任在我,腦子里只想著錢錢錢。”
“魚支,我一樣要檢討。”
陳子坤抬頭看了看老丁和老章,一臉尷尬地說:“今天這個會不只是白龍港派出所的會議,也是濱江水警的會議,我不只是長航分局白龍港派出所的副教導員,也是一個老水警。
當年打擊內河不法分子的行動我參與了,之后的水上嚴打我全程參與了。當年徐所、魚局和章所是怎么帶領我們打擊水上犯罪維護水上治安的,別人不知道我很清楚,別人忘了我不能忘。
魚支考慮到單位建設要想方設法籌經費建造新船,要協助港監、漁政和海關執法,同時身為消防支隊副支隊長要兼顧消防,想不起來、顧不上江上的情況很正常。我沒魚支那么忙,可我竟忘了沿江派出所優良的傳統。”
這兩個孩子,居然開展起自我批評。
老章跟老丁對視了一眼,笑道:“咸魚,子坤,你們干得很好,再說現在的情況跟當年不一樣。”
“章叔,我們的工作確實存在不足。至于現在的情況,尤其現在的條件,不知道比當年好多少倍,要花一千萬建造新船,擱當年想都不敢想。所以我們干得不夠好,如果論方方面面的條件,我們要比當年干得更好。”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干?”
“接下來我們要根據上級要求,結合轄區實際,發揚我沿江派出所乃至濱江水警的優良傳統,展開新一輪水上嚴打!”
“怎么打?”
“首先是走訪詢問,收集各類水上違法犯罪線索。要跟當年一樣,只要是航經白龍港水域的船只都要登船檢查,同時要開展岸線治安大巡防。現在條件好了,路況也比之前好,不用雙腳丈量,但沿江的企事業單位和生活在汊港內的船戶都要走訪到。”
韓渝低頭看了一眼筆記本,補充道:“在開展岸線巡防的同時要依靠群眾,發展治安積極分子,要物建耳目。這方面的工作我們存在嚴重不足,這塊短板必須補上,只有做到位才能耳聰目明。”
有幾分徐三野的風采!
老丁暗贊了一個,好奇地問:“還有呢?”
“本職工作不能受影響,姐,我打電話問過江政委,江政委幫我聯系過警校,警校那邊同意讓小魚帶六個學員來我們所里實習。到時候給你四個學員,客運碼頭的治安交給你,只要發現有旅客可疑就要仔細盤查。”
“好的,客運碼頭交給我。”
雖然調到白龍港已經好幾個月了,韓寧卻從未把弟弟當作領導,直到此時此刻,才意識到弟弟長大了,真是領導,感覺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實。
韓渝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轉身道:“陳教,我們分下工,我和小龔負責盤查航經白龍港水域的船只,你和張隊負責走訪詢問岸線。”
“沒問題。”
“魚支,我呢?”
“賈叔,你是前輩,而且身體不是很好,躉船上也不能離人,我想請你幫我們坐鎮躉船。”
水上嚴打,不是說說而已。
當年的水上嚴打持續了幾個月,抓了上百個不法分子,其中有好幾個判了死刑。
咸魚和陳子坤要發揚老沿江派出所乃至濱江水警的優良傳統,要展開新一輪水上嚴打,能想象到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會有多累。
賈永強不想坐在躉船上看年輕人忙,半開玩笑地說:“有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經警支隊連戰連捷,市局領導不但在大會上表揚,還拿經警支隊的成績跟我們分局說事。”
“說什么事?”
“陳局當著那么多人面問彭局,經警支隊總共就那么點人,轄區也就那么大,都已經破獲了十幾起桉件,打掉了兩個團伙,抓獲了四十多個嫌疑犯。我們水上分局那么多民警,管轄的岸線那么長,要破獲的桉件和抓獲的嫌疑犯,是不是應該在經警支隊的基礎上乘以五。”
“陳局對水上分局的工作不滿意?”
“據說省廳對市局的嚴打進展也不滿意。”
“彭局和王政委壓力很大?”
“比你們何局江政委的壓力都大。”
從市局領導的角度出發,經警支隊只負責濱江港區十公里范圍內的治安,并且人家只是一幫經濟民警,都已經取得那么大戰果。
你水上分局管轄的長江岸線一百多公里,轄區比人家大十倍,并且都是正式公安干警,取得人家五倍的戰果不算多。
可經警支隊負責的那十公里港區是全濱江水域最繁榮的十公里,水上分局管轄的岸線大多是長滿蘆葦的江堤,人都看不見幾個人,怎么跟經警支隊的轄區比。
然而,領導不管那些。
這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水上分局明明是局外人,竟也被港務局的經警支隊搞得焦頭爛額。
韓渝對彭局和王政委表示無限同情,禁不住問:“賈叔,你到底想說什么。”
局領導不好過,下面人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賈永強覺得這是個機會,點上煙道:“既然要開展水上嚴打,那就要重拳出擊,光靠我們這幾個人不夠。局里不是打算安排馬金濤他們過來學開船修船么,完全可以問問局領導,能不能讓馬金濤他們提前過來,在學開船修船的同時跟我們一起嚴打。”
老章笑道:“聯合開展水上嚴打,這個主意不錯。”
人多力量大。
韓渝也想人多點,抬頭問:“水上分局破桉壓力那么大,彭局能同意馬金濤他們提前過來嗎?”
老賈胸有成竹地說:“局領導壓力是大,可現在是有勁兒使不上,畢竟水上分局的轄區跟其他區縣公安局的轄區不一樣。只要我們這邊有希望打開突破口,彭局和王政委肯定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