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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上保險的要查處,保險過期沒有再續保的要查處。
船艏船艉和船桅桿沒安裝信號燈和信號燈不亮的要處罰,船員所持證書的類別和等級與實際擔任職務不符的要查處。
超載的要處罰,運輸易燃易爆貨物沒申請報備的要查處。
有條船為了跟別的船靠在一起,居然損壞了航標并且不報告,不但要重罰而且責令其賠償。
漂在錨地最里面的木排既沒有按規定顯示信號,也沒有按規定交規費,一樣要查處。
早上還在下雪,中午艷陽高照,雪開始融化結冰,江面上的風又大,正是最冷的時候。
朱大姐和韓向檸的臉都凍紫了,但工作熱情卻依然高漲。
檢查完錨泊的船只和木排,確認要扣留的船只都開到了指定水域下錨等候進一步處理,一鼓作氣開始往下游巡邏檢查。
有一支鄉鎮企業的船隊嚴重超載,拖的十三條駁船都已經看不到干舷了,只有船頭和船尾在水上面,乍一看像十三條潛水艇。
用高音喇叭喊話,命令船隊在指定水域下錨接受檢查……
從中午十二點一直檢查到下午五點多,天都已經黑了,金大、朱大姐和韓向檸才意猶未盡地讓小咸魚返航。
回到白龍港水域,遠遠地就能看到躉船燈火通明,“陵海公安”和“水上110”的大牌子格外顯目。
看樣子電接上了!
韓渝扶著舵,舉著對講機欣喜地問:“指揮調度,指揮調度,我是001,請問誰在值班?”
“我是徐三野,我在值班。”
“徐所,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大會兒,正準備問你們到哪兒了,大概什么時候能回來呢。”
徐三野坐在指揮臺前,遙望著打開探照燈,正緩緩駛來的001,一手夾著煙,一手舉著對講機問:“下午的執法順不順利?”
韓渝把舵交給王隊長,咧嘴笑道:“很順利,非常順利。”
“有沒有收獲?”
“有,收獲很大,處罰了一百二十六個沒船民證的人員,罰了六百三十塊錢。”
“這么多!”徐三野倍感意外。
想到正在一層指揮艙休息的學姐,韓渝羨慕地說:“不算多,跟金大他們相比,我們的罰款都抵不上他們的零頭。”
徐三野知道港監來人了,好奇地問:“他們罰了多少。”
“現金起碼罰了四千,還有兩萬多需要上級審批。”
“一下午就罰了兩萬四!”
“可能不止,這是我估算的,他們正在下面的指揮艙盤點。”
港監來錢也太快了,難怪他們要蓋新大樓呢。
徐三野有些不是滋味兒,轉身看了看李衛國,舉著對講機問:“咸魚,你上次說的那個什么S,我們能不能搞一套。”
“對,就是那個VTS!”
“搞不成,搞不了。”
“為什么。”
“徐所,那個系統是要建雷達站的,要裝大雷達,要安裝在山上或者高樓上,跟海軍空軍的雷達站差不多。”
徐三野愣了愣,下意識問:“投資很大?”
韓渝笑道:“我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但肯定要上百萬,甚至上千萬。”
“那就算了,雖然我們也需要,但他們是水上交通安全的主管部門,他們比我們更需要。”
“徐所,金大說晚上要請我們吃飯。”
“老錢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回來炒菜。再說吃頓飯有什么意思,你讓他們催催他們領導,水深探測儀什么時候到位。”
“我下午問了,金大說已經采購到了,就等代理商的工程師過來幫我們安裝。”
“有沒有說工程師什么時候過來。”
“就這幾天。”
韓渝知道所長妒忌人家錢多,確切地說所長覺得吃虧了,禁不住笑道:“徐所,我們的001跟海關贊助的彩電一樣,不能總不開機。協助他們執法,就等于讓他們幫我們養船。”
道理沒有錯,可又出船又是出人的,自己這邊只搞了幾百塊錢罰款,人家罰起來卻是成千上萬。
徐三野心里還是有點不爽,酸熘熘地說:“我們砸鍋賣鐵不是給他們跑腿的,找個機會問問他們,能不能幫我們解決下水電費和電話費。”
“徐所,你是說躉船的?”
“嗯。”
“好的,我找機會問問。”
提到水電費,韓渝問道:“徐所,下午我們不在,誰幫我們跟電力安裝公司溝通協調的,躉船上的電是誰送上的。”
徐三野解釋道:“老錢說電力安裝公司的人是下午三點半來的,他什么都不懂,老章一樣不懂就去找周工,周工過來幫著送的電。”
韓渝追問道:“電話有沒有裝上?”
“都裝上了,我剛在港監值班室跟吳仁廣打過電話。”
“裝上就好。”
“咸魚,還有件事,你等會兒順便問問他們,能不能找個會開船的駕駛員過來。002不能閑置,我們也不能總麻煩船閘的老周。”
“徐所,他們局里職工也不多。”
“那問問他們能不能承擔一個駕駛員的工資,他們出錢,我們來招。”
“好的,我等會兒問問。”
徐三野想想又說道:“吳老板過河拆橋的事,老章跟我說了。所以招駕駛員的事很重要,現在002沒人開,等吳老板和他那個合伙人贊助的小快艇到位了,小快艇又沒人開,有水上執法船艇卻沒人駕駛也是一種浪費。”
韓渝連忙道:“我知道,我懂。”
想到這種要錢的事讓小咸魚去跟人家談正合適,李衛國禁不住笑了。
徐三野不認為讓港監局再出點血有多過分,翻開值班日志,說道:“咸魚,我們不能種了人家的田,荒了自個兒的地,跟他們聯合執法也不能光顧著查有沒有船民證。”
“我知道,我和小魚下午檢查過那些船,沒發現可疑。”
“有沒有收集水匪船霸線索?”
“沒有,沒顧上,下午忙得要死。”
“事有輕重緩急,走訪詢問違法犯罪的線索才是第一位的。今后跟他們聯合執法,首先檢查船主船員和船上的貨物可不可疑,再查有沒有船員證,然后詢問他們有沒有遇到過水匪船霸。”
“是。”
“我和老李這段時間有點忙,顧不上江上,老章又要坐鎮值班,江上的事你要挑起大梁。”
“徐所,靠我一個人,我擔心忙不過來。”
“我跟余局說好了,陳子坤明天就過來,過來之后服從你指揮,跟你一起聯合港監執法。”
正說著,001已經靠上了躉船。
徐三野放下對講機,戴上勞保手套,走到一層船舷,親自動手拆卸護欄,然后跟朱寶根、梁小余一起帶纜系纜。
他今天沒穿制服,金大以為他跟王隊長、朱寶根一樣是聯防隊員,收拾好錢和罰款收據底聯走出指揮艙,說了聲“謝謝”,就跳上躉船走進港監值班室兼辦公室。
老劉迎上來笑道:“徐所,我給你帶了喜糖,有沒有看到?”
“看到了,都是大白兔的,恭喜你馬上抱外孫。”
“我響應國家號召,孩子們生男生女都一樣。”
“慢點,這兒沒護欄。”
“沒事。”
“老章居然抓你的壯丁,江上冷,把你凍成這樣,辛苦了。”
徐三野跟老劉寒暄著。
金大和朱大姐愣住了,不敢相信正在干活的竟是局領導再三叮囑必須要尊重的沿江派出所長。
韓向檸意識到大隊長和朱大姐很尷尬,急忙乖巧地說:“徐所好,徐所,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大隊的金衛國大隊長,這位是我們港監局辦公室的朱春苗副主任。”
“徐所好,不好意思,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徐所,抽煙。”
“什么有眼不識泰山,來了就是自己人,以后要朝夕相處,要一起工作生活。”
徐三野哈哈一笑,摘下手套緊握著金大的手,側身看向李衛國:“金大,我也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所的指導員李衛國,你叫金衛國,老李叫李衛國,名字都一樣,你們說巧不巧。”
金大笑道:“是挺巧的,李指好。”
趁領導們寒暄的機會,韓渝把學姐拉進沿江派出所值班室,一臉不好意思地說起所里關于水電費、電話費和缺一個船舶駕駛員的事。
韓向檸帶上門,揉著凍紅的臉問:“又要錢?”
“什么叫又要錢,說得好像我們跟你們要過錢似的。”
“你們之前是沒要錢,但要了一臺水深探測儀,你知道水深探測儀有多貴么。”
韓渝撓撓脖子,苦著臉道:“向檸姐,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你過來已經好幾天了,我們所里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們就這條躉船和001、002兩條執法船艇,別的什么都沒有,真置辦得起養不起。”
韓向檸忍不住揪住他耳朵,咬牙切齒地問:“你個咸魚干,你是看我們罰了點款眼紅吧。”
“疼!我耳朵生凍瘡了!”
“我看看。”
“向檸姐,凍瘡有什么好看的,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你讓我怎么跟領導開口?”
“先問問唄。”
“真服了你,小小年紀,學什么不好,偏偏學人家敲詐勒索、吃拿卡要!我們學校培養出那么多人才,引航員都培養了好幾個,怎么會培養出你這樣的。”
“我怎么會敲詐勒索吃拿卡要,我是在跟你談工作。”
遇上這樣的小學弟真是倒了大霉。
韓向檸一屁股坐了下來,托著下巴唉聲嘆氣:“中午剛跟領導顯擺,有你這個弟弟在,我們在北支水域執法不存在障礙。結果這才過了幾個小時,你就跟我談條件,獅子大開口跟我們要錢,你這不是讓我自己打自己的臉么。”
韓渝別提多尷尬,小心翼翼說:“姐,別生氣,我只是個傳話的。”
“你是你們單位第一繼承人,也是唯一的繼承人,既然把我當姐,為什么不幫我跟你們領導說幾句話。”
“我說了。”
“說什么了。”
“我們領導對VTS系統很感興趣,要不是我幫你據理力爭,現在談的就不是一點水電費、電話費和一個駕駛員,而是能不能給我們贊助一套VTS了。”
韓向檸哭笑不得地說:“你們領導真敢想!”
韓渝很認真很嚴肅的點點頭:“向檸姐,不是跟你開玩笑,我們徐所不但敢想,而且敢做。”
他們所長是很兇很蠻橫。
韓向檸意識到小學弟不是在開玩笑,無奈的說:“好吧,我晚上找個機會幫你問問朱大姐。這事跟金大說沒用,只有跟朱大姐說。”
“為什么。”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像你們徐所,雖然只是所長,但在你們局里說話可能比副局長都管用。朱大姐也一樣,她是我們局辦副主任,她的話比金大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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