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事件最令人畏懼的地方,在于你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來。
所以面對這樣的對手,你只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與警惕,隨時準備化解危機。
時間久了,天天提心吊膽的人就會陷入jing神焦慮之中,覺睡不好,什么事情都無法集中注意力,甚至陷入惶恐的被害妄想癥中。
這種事情,防一天可以,但不能防一年。
慶塵這邊的七組才剛剛去情報三處抓了人,結果就立馬被慶幸給盯上了。
饒是他這樣的人,心中也會時不時產生擔憂。
可想而知,四輪影子之爭的時候,就算其他候選者還活著,還參與著,但jing神肯定已經極度疲憊了。
當然,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位書寫別人命運的人,的命運,給終結掉。
就像一個最簡單的道理,解決不了問題的話,那就解決那個制造問題的人。
讓別人跟著你的節奏走,而不是你跟著別人的節奏走。。
而且,慶塵覺得慶幸拿到這禁忌物有點可惜了,明明還有更好的用法。
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慶塵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準備兩天之后的交易神代靖邊。
慶塵拿起電話撥通了慶準的手機:“找到了嗎?”
慶準笑著回應道:“比想象中好找,總共有三個內奸,該怎么處理?”
慶塵沉默了兩秒:“有證據嗎?”
“有。”
“直接移交檢查院,提起公訴。”
“不殺了他們嗎?”慶準笑道:“督查好像很仁慈,但如果背叛的代價太小,以后還會有人背叛的。”
慶塵想了想說道:“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在我來之前他們已經被策反了,所以回不了頭。”
“行,老板說了算!”慶準笑著回應:“我這邊開始走公訴流程,您就不用操心了。”
在慶塵看來,慶準與慶樺不同的地方在于,對方雖然從未歸心,但能力卻格外神秘。
例如這次他交代慶準抓內奸,對方只用了六個小時,就把內奸給抓出來了。
對方就像是一個游離在情報一處七組邊緣的旁觀者,從來不與探員們共情,也從來沒有情報一處七組的歸屬感。
慶塵看過對方的資料,慶準在半年前就來到這里了,一直也沒做什么事情。
原本慶樺以為慶準是要來接替督查位置的,結果對方來了以后天天混吃等死似的,直到慶塵到來。
其實,慶塵內心一直對慶準的身份有一個猜測,但一直得不到證實。
他朝著另一個街區走去,正走著,忽然看見幾名學生正走在長街上,給行人分發著傳單。
這一幕似曾相識,他在10號城市的輕軌列車上也見過。
那些學生臉上洋溢著熱情與理想,給行人講述著他們在十天后將要舉辦的游行活動,講述他們希望教育改革的理念。
一名學生走到慶塵面前:“同學,你是哪個學校的?”
慶塵想了想說道:“第五區第一高中的。”
那名學生笑道:“那你學習一定很好吧,第一高中很難進的,對了,這是我們的游行傳單,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此時,慶塵在想的是,秧秧曾說她要代表黑桃來10號城市組織學生游行活動。
那么,如果游行在10天之后,這是不是意味著秧秧此時很可能已經在這座城市里了?
慶塵好奇問道:“你們這個游行,發起人里有一個叫秧秧的女孩嗎?”
一名女同學搖搖頭:“沒有。”
“嗯,謝謝,”慶塵轉身就走,他不打算參與游行。
身為PCA情報一處的七組督查,參與游行也不太合適。
下一秒,一名男同學說道:“同學,你可能覺得我們這場游行跟你沒什么關系,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想的。但是這一次聯邦的教育體系壓迫我們,你沒有站出來,下一次聯邦的財團壓迫工人,你也沒有站出來,當有一天你也面對財團的壓迫,就不會有人站出來了!”
慶塵回頭認真說道:“我欽佩你們的勇氣,但我確實沒法參與這場游行,抱歉。”
學生們沒有再說什么,沒有惡語相向,只是靜靜的看著慶塵離去。
這讓慶塵意識到,這場學生游行是有成熟組織者的,他們非常明白,游行需要克制,就算不能拉攏認同者,也不能將潛在的路人推開。
游行是為了正確的訴求,所以要用正確的行為。
18號城市的游行成功,此時已經對整個聯邦造成了深遠的影響,最激動的還是各地學生們。
慶塵走了兩步,忽然聽見有人吆喝道:“誰讓你們在這里發傳單的?”
一名學生解釋道:“我們已經拿到了游行的批準,憑什么不能發傳單?”
“那也不行,這里不許發傳單!”
慶塵回頭,正看到三名PCE治安管理委員會的探員攔住了學生們的去路。
探員們手里拿著警棍,正要將學生們手里的傳單搶走。
他嘆息一聲走了回去:“據我所知,如果游行得到批準,那么發放傳單就是合理合法的。”
一名PCE探員看向慶塵:“滾一邊去,不要多管閑事。”
慶塵也沒多說什么,他拿出自己的證件舉在PCE探員面前:“希望你看完以后還有勇氣對我說這種話。”
下一刻,那PCE探員看清證件后都嚇懵了:“抱歉長官,我不知道是您,您……”
慶塵擺擺手:“去吧。”
說完,那名PCE探員拉著兩名同事轉身就走。
那幾名發放傳單的學生怔怔的看著探員們離去,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慶塵也不見了蹤影。
學生們的腦海里,只剩下那一身白色運動服的身影,干凈無暇。
一名女學生拿起手機撥了出去:“秧秧姐姐,剛剛有個少年見我們發傳單,就問我們認不認識你。為了不暴露你,我們說了不認識。不過,他好像是個很大的官,PCE的探員本來要搶我們的傳單呢,一見他的證件就跑了。”
電話對面的姑娘笑道:“他穿什么衣服啊?”
女學生說道:“一身白色的運動服。”
秧秧笑道:“還是這一身白色的運動服啊……下次如果再見到他的話,可以直接說認識。”
“啊?”女學生好奇道:“秧秧姐你認識他嗎?”
“認識很久了。”
距離交易神代靖邊只剩下12小時的時間了。
但是,情報一處的七組督查慶塵,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誰都找不到。
按理說這10號城市如今情報人員可不少,想找一個人并不難。
但是這城市里出了兩樁怪事,一個是影子候選者慶原失蹤,另一個則是七組督查失蹤,怎么找也找不到。
七組倒是不急不慌的,畢竟慶樺每天都還能接到老板的消息與命令,起碼他們知道督查還好好的。
但其他的幾個情報組就不一樣了,他們滿世界的撒網打聽消息,生怕這位七組督查又憋了個什么大招出來。
最嚇人的不是家里爬了一只巴掌大的毛蛛。
而是你剛想拍死它的時候,它不見了……
昨天,七組三名探員被慶準提起公訴的時候,情報一處大樓里鬧的沸沸揚揚。
一般這種地方抓到內奸,都會秘密處決,還是頭一次見到提起公訴的呢。
幾位督查在想,這種時候七組探員會不會都有一些恐慌?
要知道每次組織內肅清的時候,都會牽連點無辜之人,畢竟抓內奸這個事比較吊詭,你說不好誰是、誰不是。
抓內奸的時候容易搞的人心惶惶。
但問題就出在這里,其他幾個情報組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三個內奸被抓出來后,事情并沒有擴大,而是迅速平息了。
這七組的探員就像是被人灌了迷魂藥似的,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繼續在三樓大辦公室里“做法事”。
這時,慶樺正盤坐在地上修行,慶一走在大辦公室里時不時的給大家灌頂,然后再重新回到辦公室里修自己的氣脈。
原本探員們是有點擔心這修行之法會有什么后遺癥,畢竟市面上的那些修行之法后遺癥太多了,搞不好就會把自己修成個笑話。
但是,當他們看到慶一竟然也在修行這準提法的時候,頓時放下心來。
慶準坐在慶樺旁邊翹著二郎腿咬了一口蘋果:“喂,你說咱們督查跑哪里去了?這滿城的情報人員,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在找他吧,結果硬是沒找到!”
慶樺沒有說話,繼續專心修行。
慶準繼續說道:“今晚就要交易神代靖邊了,你慌不慌?”
慶樺還是沒有說話。
慶準:“你說……”
慶樺忍無可忍了:“大哥你能換個人聊天嗎,我修行天賦本來就不好,你這樣搞,探員們都晉升了,我還停在小周天呢!還有,你不用修行的嗎?!”
慶準樂呵呵笑道:“我是覺醒者,我不修行。算了你修行吧,我換個人聊天去。”
說完,他走到一旁,蹲在了楊旭陽旁邊:“喂,你覺得咱們督查會去哪里?”
楊旭陽:“……”
辦公室里的探員幾乎覺得,這位慶準督查是不是吸收了別人的負面情緒能變強啊?
而慶準在惦記的慶塵。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并用禁忌物ACE005大福換了一副面孔,站在第三區一條寬闊的街道上。
他走進一家咖啡店里,悠閑的買了一杯西南咖啡。
里世界沒有什么美式、拿鐵、卡布奇諾,整個聯邦的咖啡豆幾乎都生產自西南地區,李氏、慶氏、陳氏都有生產基地在種植。
所以,這里只有西南咖啡。
咖啡從西南運來,運輸成本就很高,屬于權貴階級享用的東西。
咖啡店也屬于上三區特有的店鋪了,有些城市的第四區、第五區也有,聯邦很多百姓甚至以去過一次咖啡店為榮。
慶塵拿到咖啡后,便默默的坐在透明的玻璃櫥窗前打量著外面。
誰也不知道他在觀察什么。
下一刻,慶塵看了一眼時間,起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此時外面陽光正好,遠處正有三輛連成一排的車隊快速駛來。
慶塵在人行道上,迎著那駛來的車隊走去。
走路時,原本插在兜里的雙手抽了出來,連帶著兜里的一個錢包也掉落在地上。
不遠處的一名男子看到這一幕,立馬跑過來將錢包撿起,然后往反方向跑去。
只是,男子跑得太急,不小心將一位正在遛狗的女人撞倒在地。
女人倒地之后,原本牽扯著的狗繩脫手而出,巨大的寵物犬朝路中央狂奔出去。
一輛行駛而來的車子為了避讓這只寵物犬,竟是打方向間直勾勾的朝著駛來的車隊撞去。
轟隆一聲,頭車與失控的車輛避讓不及相撞在一起。
摔倒的女人、撿到錢包的男人、狂奔的狗、相撞的車,這一切的一切,都被一個掉在地上的錢包給維系在了一起。
就像是有人掌控了一支名為命運的鑰匙,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咔噠一聲,車門打開了。
一名保鏢下車查看情況,待到他了解事情經過后走回車子旁邊,低聲說道:“老板,是一場意外。”
坐在行政級轎車后排的慶聞面色鐵青,他低聲喃喃道:“慶幸……沒完了是吧!”
“老板,現在怎么辦?”安保人員低聲問道。
“掩護我換車,留一個人在這里處理交通事故,其他人護送我回家,”慶聞凝聲道。
當車輛離去之后,慶塵又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那邊是慶無平日里回家的路。
而慶塵也幫慶幸為慶無準備了一份意外。
恐怕慶幸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能靠腦子將他制造的那些個意外,給復制出來。
事實上,慶塵已經盡可能的嘗試著計算意外了,但是一個人謀劃意外終究是有點吃力。
剛剛算計慶聞,他還必須在路中央灑下一些犬類誘食劑,不然根本沒法讓寵物犬狂奔到路中間。
所以,慶塵制造的意外是有瑕疵的,如果有人仔細的偵查這里,找到地上的誘食劑,那就能證明這是一場人為的意外事故。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慶聞、慶無以為是慶幸做的就行了。
慶幸平日里都被他父母配的安保人員保護著,除非慶塵冒著白晝被慶氏針對的風險使用以德服人,不然他暫時拿慶幸也沒什么好辦法。
以德服人的槍聲特殊,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如果他狙殺慶幸,那么就要面對慶幸父母不死不休的追殺吧?
不過,在你拿敵人暫時沒有辦法的時候,可以為這位敵人,再找幾位敵人。
這樣,就有很多人一起針對他了!
如今慶一被情報一處庇護著,眼瞅著就要成為最強勢的影子候選者,恐怕會有很多人去針對他。
所以,用慶幸的光芒來掩蓋慶一的光芒,好像也很有意思。
“有趣,”慶塵說道。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和慶氏的那位影子先生有了同樣的癖好。
咖啡店里的客人、路旁的行人,都對這場突如其來發生的意外指指點點著,而始作俑者慶塵早已走遠。
入夜的時候,慶幸正在家里默默的把玩著一只破舊火柴盒,盒子里積攢下來的火柴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禁忌物ACE054破舊的火柴盒每天都會多出一根火柴,就算不用的話也不會消失。
慶幸拿到火柴盒的時候,里面就是滿滿一盒,他到今天也沒有用完過。
他回憶著昨天下午的那一幕,火光里的少年,目光仿佛能穿透時空似的穿透火焰,無形中震懾著他的心神。
對方能看到自己嗎?
應該看不到吧。
慶幸冷著面孔思索。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他看了一眼,是慶聞。
“喂,慶聞,”慶幸平靜的說道。
卻聽電話對面的慶聞說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如果你再把那種莫名其妙的能力用在我身上,咱倆就魚死網破吧。”
說完,慶聞掛掉了電話。
慶幸窩在沙發里呆愣了半晌,他給慶聞安排的意外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對方為什么這會兒才突然打電話過來?
慶幸本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還沒等他想清楚問題出在哪里,這時候慶無竟然也打電話過來。
“喂,慶無,”慶幸說道。
電話里,慶無冷冷的說道:“你要再敢把你的能力用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說完,慶無也掛了電話。
慶幸感覺到一陣委屈,他真的從來都沒有安排過慶無的命運啊,因為慶無的級別比他高太多,他也根本沒辦法影響到對方的命運。
這原理解釋起來也很簡單:慶無的命比較硬……
慶幸慢慢思索著,慶聞、慶無兩人,不會是在同一天里都遭遇了意外,然后把賬都算到了自己頭上吧?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所有人都開始懷疑他,那么以后所有人出現意外,是不是都會把賬算在他的頭上?
等等,會不會有人刻意制造意外,然后栽贓陷害給他?
慶幸有點猶疑,因為他不確定,這世界上是否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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