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百官參奏,國公入朝,老將之威,雷霆萬鈞作品:《》
“臣顧寧涯,參見陛下。”
養心殿內。
顧寧涯一路火速奔跑,來到永盛大帝面前,他神色異常激動,眼中含著喜色。
“有什么情況嗎?”
看到顧寧涯出現,永盛大帝也在第一時間放下手頭上一切公務。
神色急迫地詢問著顧寧涯。
“回陛下,臣不負陛下厚望,在江寧郡內,認真執行計劃.......”
顧寧涯開口,一臉凌然。
“少給朕廢話,直接說,什么情況了。”
永盛大帝給了顧寧涯腦袋一巴掌,讓他少點廢話。
“陛下,那您自己看。”
挨了一巴掌后,顧寧涯有些郁悶,自己說話就這樣啊,這也能怪自己?
直接將奏折交給永盛大帝,讓他自己感覺。
接過奏折,永盛大帝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開始閱看。
當奏折看完之后,永盛大帝不由大喜。
“好,果然如錦年所言一模一樣,當真是一模一樣啊,哈哈哈哈哈。”
“江寧郡糧災之禍,平下來了,平下來了。”
永盛大帝極為開心。
原本按照正常計劃,再怎么扣扣搜搜,至少也要兩萬萬兩白銀才能平定的糧災。
現在按照顧錦年的計劃,前前后后也才不過兩三千萬兩白銀。
畢竟之前從商人高價買米花了不少。
先不說剩了九成代價,更主要的是,打壓了這種氣焰。
兩萬萬兩白銀,他花得起,可問題是這銀兩流入什么地方,他心里也有數。
當真是商人賺了,還不是什么大問題。
最主要的是,如果是暗中的敵人賺取了這些銀兩,那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現在兩三千萬兩白銀便能解決江寧郡之難,這如何不讓他喜悅?
尤其是奏折上明確表示,明前購買的糧米已經足夠堅持兩到三個月。
而且還有兩三家大的米行還沒有采取進一步行動。
現在大勢已定,這兩三家大的米行,早晚要老老實實將糧米賣給官府,不賣的話,就可以準備等死了。
朝廷秋后算賬,找一群商人麻煩或許有些夸張,畢竟法不責眾。
但找一兩個米商麻煩,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外加上百姓民怨四起,這剛好是一個宣泄口。
他們聰明的會,就知道該怎么做。
大勢已定。
永盛大帝長長吐出一口氣,緊接著他回到自己的龍椅上,提起毛筆開始寫東西。
顧錦年此計平定了江寧郡洪災,可還有一些事情他需要去做。
以工代賑。
糧食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可以著手準備修繕,朝廷會撥款,但更重要的是人力。
千萬難民,若是齊心協力,不出一年便可逐漸恢復。
如今朝廷購買糧米,保證百姓三餐而定,那么就需要他們去干活,配合官府,重新修建水壩,修復家園。
想要讓江寧郡徹底恢復經濟,可能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
這段時間,用糧食當做酬勞,剛剛好。
而且還需要免除三年稅收,等到江寧郡主要受災之地,都將免除稅收,并且還要針對性施展一些政策。
譬如商人捐贈等等事情。
這些也十分重要。
而這些想法,他之前一直有,只不過江寧郡洪災一日不除,他也沒有心思去想。
現在麻煩解決了,這些日子所構思的事情,他全部寫了出來。
大大小小的細節,回頭讓六部去核實,尋找漏洞,再一一推行。
主要的幾個事情,譬如以工代賑,就必須要現在去執行,而且必須要由他這位帝王親自監督。
免得六部百官又在哪里扯東扯西。
洋洋灑灑數千字寫完,永盛大帝幾乎是一氣呵成。
“顧老六。”
“讓人將這份奏折送給江寧郡郡守,讓他按照朕的意思去辦。”
永盛大帝開口,喊了一聲。
“臣遵旨。”
顧寧涯接過奏折,而后看向永盛大帝道。
“陛下,您能不能換個名字叫啊,顧老六這名字聽起來有點古怪。”
接過奏折,顧寧涯有些郁悶,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永盛大帝喊自己顧老六有些不舒服。
“叫你顧老六是跟你親近,要不是看在錦年面子上,朕早就罰你去海北島了。”
“還有,錦年惹了些事,有些讀書人不長眼,去大夏書院找錦年麻煩,現在都被你家老三抓去牢中。”
“你去審問一下,將一些人帶去懸燈司,直接立案,無須通過刑部大理寺會查,明日早朝之前,把來龍去脈調查清楚。”
“送到你家老爺子面前,明日朕要與國公好好敲打敲打這幫該死的人。”
“動誰不好,敢動朕的外甥,當真是一群不長眼的狗東西。”
永盛大帝開口。
他目光冷冽,同時吩咐顧寧涯。
話雖然沒有說的很直接,但顧寧涯瞬間明白是什么意思。
同時顧寧涯也不由呲起牙來了。
“找錦年麻煩?這幫狗東西,當真是不知死活。”
“陛下,那臣先行告退了。”
聽到這幫人找顧錦年麻煩,顧寧涯徹底坐不住了。
永盛大帝沒有多說。
而是繼續拿著奏折,反復觀看,面上的笑容,無法遮掩。
“劉言。”
此時,永盛大帝開口,喊了一聲貼身太監。
“奴婢在。”
劉言走了過來,看著永盛大帝如此喜悅,當下也堆著一張笑臉。
“過兩日把朕的一些書畫送給朕的那個外甥,讓他好好學著。”
“還有叮囑太孫,讓他好好在錦年身旁學著,要是錦年對他有一點意見,看朕抽不抽死他。”
永盛大帝如此說道。
后者當下點了點頭。
如此。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丑時三刻。
宮門外,百官早已聚集。
顧錦年殺儒囚文之事,已經發酵了三天。
這三天來,朝野上下一片沸騰。
謾罵聲,怒斥聲,充斥在整個京都當中。
百姓之間也有諸多言論。
對顧錦年深感痛恨。
原因很簡單,僅僅只是三天時間,就已經有人著出文章,把顧錦年所作所為,全部寫進去了。
整體內容也很簡單,就是一個權貴,仗著家族勢力極大,從而胡作為非,濫殺無辜,囂張跋扈,強搶民女,無惡不作。
百姓的生活本身就很簡單,甚至可以用枯燥來形容,如今好不容易來了這么一件事情,自然能成為焦點。
民間讀書人的造謠生事,愈發恐怖。
只不過讓人驚訝的是,無論是皇室還是顧家,竟然無動于衷,沒有去解釋,也沒有去壓制。
反而給人一種默認的感覺。
這樣一來,這些讀書人更加興奮了,無論是出于救人目的,還是心懷鬼胎,總而言之,顧錦年這三個字,成為大夏京都最熱門的話題。
甚至都傳到其他郡府之中了。
這幾日來,百官也極其憤怒,不僅僅因為是顧錦年的事情,截止昨日,江寧郡傳來的消息,愈發惡劣。
越來越多的人死了,米商也越來越放肆,價格到了六百兩一石,雖然比之前一千兩一石的謊言要少一些。
可六百兩依舊是駭人驚聞。
至于最新的消息,不知道為何,他們遲遲沒有收到,只不過他們并不擔心什么。
一天時間,他們并不會覺得江寧郡之難會被平定。
昨天還六百兩銀子一石。
今天恢復原價,這可能嗎?
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百官在這三日,也達成了一致想法。
抨擊顧錦年,逼迫皇帝從國庫撥款,購買糧食,先解決糧災,順便打壓鎮國公。
如今民聲四怨,都是顧錦年招來的,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怎可能放過?
平日里,他們不敢針對鎮國公,那是因為鎮國公乃是大夏第一國公,勇猛無雙,為大夏立有汗馬功勞。
在民間威望極高,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生了一個孫子,一個坑爺的孫子。
甚至他們現在的的確確開始懷疑,顧錦年的千古文章,到底是不是顧錦年所寫。
不僅僅是他們,民間百姓和大量讀書人,都認為這文章和國運詩都不是顧錦年所著。
一個能寫出粒粒皆辛苦之人,卻對江寧郡的難民無動于衷,而且殺儒囚文,這種品行可能寫出如此文章嗎?
答案很顯然,不可能。
但文章不是主要的,只是懷疑。
政治,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
“朝會開啟。”
也就在此時,寅時一到,宮門開啟。
文武百官沒有任何猶豫,朝著皇宮內走去。
越過森嚴無比的大門,文武百官自覺站好,入宮兩旁有太監正在記錄,百官的行為舉止。
這是禮法,官員衣衫如何,面容如何,或者誰跟誰說話,誰跟誰使眼神,都要被記錄在冊。
極其的森嚴。
一直來到皇宮正殿之外,文武百官站在不動。
由御林軍上前,搜查眾人是否攜帶兵器一類,包括毒藥毒針。
這倒不是害怕刺殺皇帝,更主要的是擔心一些文臣儒官,一言不合就血灑大殿。
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皇帝不同意,他就自殺,在大殿自殺。
死人皇帝不怕,死一個跟自己對著干的人,皇帝更不會憐憫。
可就是臟了地,傳出去也不好。
所以檢查的極其仔細。
待檢查完畢后,聲音這才從正殿中響起。
“百官入朝。”
隨著太監之聲響起,百官依次站好,朝著正殿走去。
再臨大殿,眾人皆有心事一般,沉默不語。
而此時。
殿上。
永盛大帝早已經坐在龍椅當中,望著百官,一語不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經典開場白之后。
永盛大帝揮了揮手,喊了一聲平身之后。
眾人這才緩緩起身。
只是,還不等永盛大帝開口,一道聲音不由響起。
“臣,李正平,有事參奏。”
這是一位儒臣。
按照朝會的規矩,前半段肯定是家國大事,儒臣一般前半段時間都不會說話,甚至整個朝會都不會說什么。
但今日,顯得格外異常,上來就是有事參奏,意味著百官的的確確憋了幾日。
“何事?”
永盛大帝反倒是很平靜,直接詢問道。
“臣,今日參大夏鎮國公之孫,顧錦年。”
“四日前,江寧郡糧災爆發,米商之價,驚為天人,京都百姓學子,因此憤怒,故而又得知陛下親言,江寧郡之事,與顧錦年有極大關系,從而學子聚集,前往大夏書院,欲找顧錦年討要說法。”
“然,顧錦年此子,囂張跋扈,氣焰沖天,不僅不做任何解釋,反倒誅殺三十二位讀書人,使其命喪黃泉。”
“更是假傳圣旨,囚禁三千四百二十五位讀書人入牢獄之中。”
“陛下,大夏以儒治國,仁義當先,立國至今,從未發生過這般駭人聽聞之事。”
“此等做法,是將儒道踩在腳下,不敬天意,更枉顧圣恩,懇請陛下,嚴罰顧錦年,釋放三千書生。”
李正平開口。
他義正言辭,將顧錦年直接怒斥一頓。
而隨著他開口。
當下,又有人站了出來。
“臣,有本啟奏。”
永盛大帝依舊準奏。
“陛下,京都民怨四起,只因顧錦年殺儒囚文,甚至民間傳聞,上月之景,白虹貫日,預兆大夏王朝有大奸之臣。”
“如今百姓認為,顧錦年便是這大奸之臣,他所做之事,更是慘絕人寰,令人發指。”
“此等行徑,就是在毀大夏之根基,滅文人之志。”
“僅因為討個說法,就殺儒囚文,若是以后顧錦年當真犯下滔天大錯,難不成還不可以指責一二?”
他激昂無比,甚至將話題牽扯到之前的白虹貫日上。
隨著他開口,百官都很安靜。
等待著永盛大帝回答。
“諸位愛卿,還有本參嗎?”
“既然要說,就一并說了吧。”
永盛大帝出聲。
他沒有任何一絲怒氣,但也沒有任何一絲喜色,平靜到令人根本看不穿。
雖然看不懂永盛大帝到底在想什么,但這并不影響百官的上奏。
“臣,刑部尚書右侍郎有事啟奏。”
“顧錦年,假傳圣旨,殺儒囚文,視刑部為何物?視律法為何物?仗著國公之名,想殺就殺,想囚便囚。”
“如此一來,這大夏王朝是他們顧家的嗎?陛下,顧錦年此等行為,已經動搖國本,若不嚴罰處置,大夏岌岌可危啊。”
刑部右侍郎出面開口,抨擊的更加夸張,甚至都用上了動搖國本來形容。
足以證明,這幾天百官憋了一口什么惡氣。
“陛下,臣也有事參奏。”
“臣不知道顧錦年獻了什么策略,可三四日過去,江寧郡洪災愈演愈烈,百姓苦不堪言,難民堆積如云,每日送京奏折,皆是慘報,數以千計的百姓一日日逝去,臣倍感心痛。”
“顧錦年與江寧府商人有無勾結,臣不知道,但臣認為,他的策略計謀,存在問題,既不定江寧郡之難,又決不了糧災之禍,如今只因他人質疑一二,便做出如此天人共憤之事,請陛下嚴懲。”
戶部右侍郎也跟著開口。
“顧錦年所作所為,不允禮法,不顧儒意,不尊圣上,不敬天意,此乃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為禮法所不容,還請陛下降罪顧錦年,以示效尤。”
禮部右侍郎也站出來了。
儒臣,刑部,戶部,禮部,全部開口。
外加上其余人也跟著七嘴八舌說起來,除了兵部以及一些武將之外,基本上文官集團全部出面了。
“陛下,臣認為,顧錦年實屬紈绔,不過也沒有諸位大臣所言這般,請陛下酌情考慮,念國公為我大夏王朝立下赫赫功勞,小懲大誡即可。”
最終,有武官出面,為顧錦年開口說話。
只是這開口說話,并不是在幫顧錦年,反倒是在害顧錦年。
小懲大誡是什么意思?
無非就是說,顧錦年是真的有錯,必須要罰,但國公的面子也不能不給,意思意思就好。
畢竟文官集團心里也清楚的很,想要靠這件事情扳倒鎮國公?
想什么東西呢?
看著滿朝文武你一句我一句。
永盛大帝依舊不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陛下,臣等懇請陛下,嚴罰顧錦年。”
此時,七成官員齊齊開口,異口同聲。
除了六部尚書,以及宰相李善等幾人之外,基本上態度是一致的。
可就在此時。
又是一道聲音在外響起。
“啟奏陛下,鎮國公,臨陽侯殿外求見。”
隨著這道
滿朝陡然安靜下來了。
他們猜得到,鎮國公會來,只是當鎮國公真的來了后,莫名之間,心頭還是有些畏懼。
畢竟鎮國公可不是一般人啊。
國公之首。
是真正的大人物。
當今除了宰相之外,無人可與他攖鋒。
“傳。”
永盛大帝直接開口。
下一刻。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走進大殿當中。
鎮國公杵著龍頭拐杖,這是先帝欽賜,他手握拐杖,龍行虎步,來到大殿當中。
至于臨陽侯,雖是王侯,可站在鎮國公后面,氣勢明顯被壓制,反倒顯得一般。
“老臣顧元,參見陛下。”
走上朝中。
鎮國公朝著永盛大帝一拜。
而永盛大帝也立刻起身,望著鎮國公道。
“來人,給國公賜座。”
他出聲。
朝堂賜座,這是無上榮耀。
“陛下,無須如此。”
“老臣身子骨還健朗,無須賜座,不然免得有人又要說老臣倚老賣老。”
鎮國公開口,一番話說的文武百官沉默。
“好。”
“鎮國公這般,朕很欣慰,朕每每想到曾經與國公并肩作戰,便時常熱血沸騰,希望有朝一日,還能與國公一同為大夏開疆擴土啊,哈哈哈哈。”
見到鎮國公,無論是虛情還是假意,這位永盛皇帝是給足了鎮國公面子。
“陛下過譽了。”
鎮國公笑了笑,隨后他將目光看向朝野之上文武百官。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刀子,望著眾人,一個個看了過去。
但凡感受到鎮國公目光之人,一個個莫名心虛,低著頭不敢言語。
也只有一部分儒臣,和六部尚書平靜自若。
“方才老夫在外面,聽到朝內爭議不斷。”
“怎么老夫一來,諸位大人不說話了?”
“是老夫打擾到諸位大人了嗎?”
鎮國公淡淡開口。
這般詢問道。
此話一說,百官再度沉默。
只是皇宮正殿之上。
皇帝也在。
他們心頭還是有些底氣,當下有
“國公言重了,我等怎可能會覺得國公打擾。”
“國公已經數年沒有上朝,今日上朝,略顯生疏,才會如此。”
“既然國公開口了,那老夫也就繼續說下去了。”
“敢問國公,您孫兒顧錦年殺儒囚文之事,國公是否知曉?”
依舊是李正平。
他第一個開口,不卑不亢,絲毫不懼鎮國公。
“殺儒囚文?”
“錦年什么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鎮國公有些好奇,望著對方。
“呵,這么大的事情,國公居然不知?”
對方笑了笑。
很顯然不相信鎮國公會不知道。
“老夫還真不知道,我這孫兒乖巧的很,殺儒囚文?他不可能做,殺狗囚豬這種事情,前幾天錦年倒是做了。”
“你要是說這事,那老夫就明白了。”
鎮國公不是裝糊涂,而是直接諷刺那幫讀書人是豬狗。
只是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所有人都盯著鎮國公,尤其是儒臣一派,一個個目光帶怒。
他們好聲好氣說話。
可這鎮國公,張口閉口就是豬狗,把他們這些讀書人當成豬狗。
“顧元,我敬你是當朝國公,為大夏立過汗馬功勞,所以才這般客氣,卻沒想到你如此說話,將我等讀書人稱做豬狗,你想要做什么?”
有儒臣開口,怒斥鎮國公。
只是李正平話音落下,鎮國公一動龍頭拐杖,目光恐怖,注視后者。
剎那間,大殿安靜。
“老夫數年未上朝,看來爾等是真的把老夫當做廢人了?”
“你算個什么東西,敢直呼老夫之名?”
“跪下。”
鎮國公開口,聲音洪亮,夾雜恐怖的武道之力,如山岳一般的氣勢鎮壓過去,后者當場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無比。
只不過,他不是真心想跪,而是被武道之力壓制,讓他難受無比。
“鎮國公,你太過分了,這里是朝堂,你居然如此橫行霸道?”
“這過分了,儒者見帝不跪,你居然讓李儒跪下?”
“陛下,鎮國公竟在朝堂撒野,還望陛下制止。”
“國公,你放肆了。”
一道道聲音瞬間響起。
他們知道鎮國公今日上朝,肯定要鬧事,可沒想到的是,鎮國公竟然如此囂張跋扈。
直接讓一位儒臣下跪?
皇帝都不能這樣做,鎮國公太囂張了,也太跋扈了。
“都給我閉嘴。”
鎮國公再一次開口。
他氣勢恐怖,在朝堂之上,的確無法無天,只是永盛大帝沒有在乎,而是坐在龍椅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李正平。”
“老夫問你,我家錦年殺的不是狗嗎?”
“他們挑起百姓民怨,唆使三千多人前往大夏書院,狗都做不出這般事情吧?”
“至于囚禁的不是豬嗎?我孫兒獻策,是得陛下同意,這幫人卻認為我顧家勾結商人,打著正義的口號,卻做一些豬狗不如的事情。”
“他們還配叫人嗎?配叫讀書人嗎?”
“那老夫今天就問問你,你有沒有證據,證明顧家勾結江寧郡官商?哪怕是個七品小官,只要你今日拿出證據,老夫當場自刎在此。”
“若拿不出證據,老夫今日讓你血濺三尺。”
鎮國公直接大吼,望著對方,眼中滿是殺機。
此言一出,后者臉色更加慘白,因為鎮國公說的沒錯,這幫人的確有錯在先。
“國公言重,這幫人聚集,的確有些問題,可再有問題,顧錦年殺人就是不對,視我刑部如何物?”
此時,刑部右侍郎開口了。
他出來打個圓場,同時轉移話題。
這就是最簡單的視線轉移,把錯事無限縮小,把對事無限擴大,就可以營造出一種,拋開事實不談,你難道沒錯的感覺了。
只是刑部右侍郎所言也沒錯。
直接殺人,視律法為無物。
然而,鎮國公很直接,丟出一疊罪狀道。
“自己去看看。”
“這幫人本身就是心懷不軌,有人許諾諸多好處,讓他們抨擊我孫兒,制造麻煩,甚至供詞之上,明確寫了,必要時刻,刺殺我孫。”
“老夫今日就問一問。”
“都已經想殺我孫兒了,我孫兒難道就不能殺他們?”
“你們是不是真把老夫當做朽木之人?是不是真覺得老夫半只腳踏進棺材里了?”
鎮國公雷霆大怒,直接將罪狀丟在刑部右侍郎臉上。
唾沫星子都飛濺在他們身上,顯得異常恐怖。
這一刻。
正殿確確實實安靜下來了。
刑部右侍郎咽了口唾沫。
他看了一眼灑落在地上的罪狀,這玩意也做不了假,一查就能查清楚的。
如果是這樣話,那顧錦年殺人還真說過去,畢竟這幫人已經起殺心,不殺他們等著過年嗎?
“可......大夏書院有半圣守者,他們也不敢亂來,這只是想法,沒有付出行動。”
刑部右侍郎再次開口。
硬著頭皮說。
下一刻。
鎮國公掄起龍頭拐杖,狠狠抽在刑部右侍郎臉上,一排牙齒瞬間被扇斷十幾顆,滿口鮮血,發出慘叫之聲。
“你他娘的再跟我說一句這樣的話!”
“狗一樣的東西,這種話你居然能說出口。”
“你在刑部是吃什么長大的?”
“你們刑部的人,是不是整天吃糞長大的?”
鎮國公徹底暴怒。
瑪德,這種話是人話嗎?
非要人家把刀子捅進自己孫兒心口上,才能反抗嗎?
而刑部尚書臉色變得很難看,畢竟鎮國公罵的太難聽了。
“你臉色這般難看,是不服嗎?”
“不服你就開口,這是先帝欽賜的龍頭拐杖,可殺奸臣,你要不服,你就說,別站在這里,一句話不吭。”
“說啊。”
“怎么不說了?”
“說話啊,我再跟你說話,你啞巴了嗎?”
感受到刑部尚書臉色變化,鎮國公根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龍頭拐杖直接懟到刑部尚書臉上了。
聲音更是震耳欲聾,讓刑部尚書有苦說不出啊。
傻子都知道,這時候要是開口,下場絕對比右侍郎好不到哪里去。
因為鎮國公是真的發怒了。
“你們這群文官,老夫數年不上朝,不想理會國事,就為了安安穩穩頤養天年。”
“老夫的孫子好不容易有些成就,你們就看不慣?你們就看的不舒服?”
“沒有老夫,你們能安安穩穩站在這里?還尚書,侍郎,給你們臉了?不是老夫,你們現在全家在黃泉路上集合。”
“還敢找我孫兒麻煩?”
鎮國公指著百官大罵,根本沒有任何一絲顧忌。
永盛大帝看鎮國公罵的這么兇,原本是想開口勸一句。
可想了想吧,還是先不說話最好。
正好借助鎮國公來壓一壓這幫文官的氣焰。
他是馬上的皇帝,站在皇帝的角度,他能理解這些文臣,但站在自己的視角,這幫文臣的確做事惡心。
不噴一噴,還真把自己當做清流了?
“國公大人。”
“您真的言重了。”
也就在此時,李善的
他是大夏宰相,地位上不弱于鎮國公。
而且也是當世大儒。
更加無懼。
“言重什么了?”
“這里輪得到你現在開口嗎?”
“李善,你別以為你就什么事都沒有。”
“我孫兒差點遇刺,你不但沒有幫忙,反而派京門軍撈人,你可真是聰明啊。”
“老夫今天想問問你,當日我孫兒溺水之時,你怎么不派人去救我孫兒?”
“今日,老夫就把話放在這里了。”
“錦年溺水之事,老夫根本沒有忘記,我不知道是誰在后面搞事,可不要讓老夫發現跟你們有一點關系。”
“真有一點關系,我殺他全家,我要讓他全家送葬,九族我都屠戮干凈,大不了老夫自刎謝罪。”
“包括你們。”
“敢動我孫子,我會讓他后悔終身,誰都別想跑。”
鎮國公徹底發飆。
甚至目光落在這群武官武將身上。
因為也不排除這幫人的可能性。
反正他說到做到,誰敢動錦年一下,他殺誰全家,至于后面的事情,管它三七二十一。
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
此時此刻。
朝堂徹底安靜。
他們知道,鎮國公一直憋著一口氣,關于顧錦年溺水之事。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選擇爆發。
百官沉默。
他們清楚知道,鎮國公不是說假話,他十分認真。
也就在此時,永盛大帝的聲音總算是響起了。
“國公息怒。”
“錦年溺水之事,朕也著手令人調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必定水落石出。”
“牽扯此事者,朕一定會給國公一個滿意交代。”
永盛大帝如此說道。
也算是打個圓場。
隨著永盛大帝開口,鎮國公的怒氣這才消減不少。
隨后,他望向百官,緩緩出聲道。
“還有沒有人,要參我孫兒一本?”
他巡視百官,如此問道。
百官閉口不談,所有的氣焰,都被打壓下來了。
主要是鎮國公拿出了實質性的證據出來。
讓他們鬧不起來。
“陛下,國公。”
“世子之事,可以慢慢查清,只不過江寧郡之難,還是當前的重事。”
“臣依舊認為,朝廷撥款,與商販談價,先確保糧食再說。”
此時此刻,戶部尚書開口。
不去糾結顧錦年的事情,而是將重心繼續放在江寧郡洪災之上。
找顧錦年麻煩,也是為了這件事情,無非是想多打壓一下武將集團,只是沒想到被國公如此化解罷了。
當然,他們最疑惑的是一點。
那就是鎮國公如此囂張跋扈,為什么皇帝一句話都不說?
這點讓他們十分疑惑。
然而就在此時。
永盛大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江寧郡之禍,顧錦年已經替朕解決了。”
他開口。
聲音落下后,朝堂內直接嘩然一片。
所有人神色都變了,饒是宰相的神色也變了。
哪怕之前鎮國公怒斥他,他也面不改色,可聽到這話之后,他直接變色。
江寧郡糧災危機,截止昨日還是米價天高,現在跟我說解決了?
拿什么解決?
“陛下,這又是怎么回事?”
戶部尚書何言實在是忍不住開口,詢問永盛大帝。
而后者沒有多說。
一旁的太監魏閑,則將厚厚的奏章發給每人一份。
這奏章上正是顧錦年所寫的策略。
百官沒有任何廢話,直接翻開觀看。
大約小半刻鐘后。
一道道吸氣之聲響起。
尤其是戶部尚書何言,他直接愣在原地。
這篇策略簡直是完美,是神計啊。
以人心攻人心。
用外鄉人之糧,引起價格恐慌,關鍵時刻,又用朝廷運糧,穩定民心,打擊糧價。
一環扣一環,導致每個人都不得不順著計劃走。
這是陽謀。
很恐怖的陽謀。
因為這計謀簡單無比,針對的是米商,外鄉商販,攻其心,為上策。
麻了。
文武百官在這一刻徹底麻了。
與此同時。
他們也徹底明白,為什么永盛大帝不管鎮國公如此跋扈。
那是因為,顧錦年沒有錯。
不但沒有錯,而且立了天大的功勞,是潑天功勞啊。
“敢問陛下。”
“如今江寧府是何情況?”
何言開口,忍不住詢問。
“這是江寧郡郡守連夜送來的奏折。”
“糧價已穩定至四兩一石,江寧府簽下所有糧單,可保三個月內,難民有糧。”
“豐收在即,可再延三月,到時派當地官員,收購糧食,運輸至江寧郡,此禍平下。”
“此事由吏部與戶部聯手負責。”
“再以工代賑,十四以下,五十以上,無須以工代賑,若有病殘之人,也一律無須以工代賑。”
“刑部著手徹查,此次災情,所有賣糧高價,必須全部查清,等災情過后,再去定奪。”
“著工部大批生產耕器農務,以備災情之后,恢復農生。”
“兵部著手,調查黑蛟下落,與懸燈司,麒麟軍一同調查,務必徹查清楚。”
“禮部尚書楊開,朕令你前往天齊山,找天齊王,追究此事之過,妖族亂朕大夏,若天齊王給不出交代,交由兵部處理。”
“李愛卿,顧錦年此等功勞,如此賞賜,你去衡量,告知朕結果,若無問題,朕來蓋印。”
永盛大帝一連說出一番事情。
而滿朝文武。
卻依舊是愣在原地。
主要是顧錦年之策,簡直是太過于神了。
昨天收到的消息,還是江寧郡水深火熱。
今天就平定一切災亂。
這簡直是神人啊。
他們震驚。
說不出一句話來。
根本沒有任何準備。
他們看來,陛下的手段,不就是想要引起民怨,然后殺商放糧嗎?
可沒想到,居然以這種方式平定災亂。
而且更讓他們震驚的是。
這策略居然是顧錦年想出來的。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啊。
可不管是不是顧錦年所寫,這策略的的確確是神計。
能在這個位置的人,那個是蠢材?只看一遍就能在心中推演出結果。
怪不得皇帝會這么穩定。
怪不得皇帝會這樣安心。
原來有這樣的計謀啊。
聯想一切,很多事情,他們徹底明白了。
也總算明白蘇文景為何會如此激動,因為這策略簡直是完美至極啊。
“臣等領旨。”
只不過,皇帝說的話,他們還是下意識應下來了。
“還有。”
不過,到了這時,皇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而且目光變得有些冰冷。
“顧錦年殺儒囚文之事,的的確確是朕的意思,最近大夏京都,經常有風言風語,有人在暗中操縱。”
“爾等居然渾然不知,甚至還盲目跟從,江寧郡之事急在眼前,朕就不嚴罰爾等,只罰爾等半年俸祿。”
“六部各尚書一年俸祿,李善,你身為宰相,百官之首,卻不問不知,朕對你很失望,若有下次,自行衡量。”
“至于三千鬧事者,朕要嚴查到底,一個都不放過,若有牽連者,直接殺無赦。”
永盛大帝這一番話。
更是讓文武百官如墜冰窖。
連李善臉色都變得無比難看。
皇帝這番話的意思是什么,他心里清楚,也極其明白。
若有下次,他這個相爺也就到頭了。
更讓他們心頭發憷的是。
皇帝要對這三千四百多位讀書人下手了。
這是一個警鐘。
到了這個層次,跟顧錦年沒有太大關系了,是皇帝要出手,打壓儒臣讀書人。
這個訊號。
才是真正令他們恐懼和害怕的。
“陛下圣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刻,一道
是鎮國公的。
他朝著永盛大帝一拜。
顯得異常喜悅。
而顧千舟,也是實實在在被上了一課。
自己這老爺子,當真是兇殘啊。
“退朝。”
永盛大帝起身,緊接著直接離開。
百官高呼萬歲。
也紛紛離開。
殿外。
鎮國公的聲音再度響起。
“老李,走走走,到我家去喝酒。”
“老孫,走啊,去我家喝酒。”
“周平你這個小王八蛋,敢躲?”
“都他娘的去老夫家喝酒去,哈哈哈哈,我來跟你們細細講我這個孫兒是怎么獻策的。”
“我孫子一人,可抵所有文臣,瞧瞧這幫文官,半天想不出個屁來,瞧瞧我孫子,一刻鐘就想到了解決之法。”
“唉,我這孫子怎么就這么聰明呢?這不是打六部的臉嗎?”
“下次讓他別這么聰明了,不然人家要生氣了,哈哈哈哈哈。”
鎮國公囂張的笑聲響起。
肆無忌憚。
的的確確是一點臉都不給這幫人啊。
文官儒臣低著頭。
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大部分文官儒臣依舊還沉溺在震驚之中。
只是宰相李善,卻神色平靜。
他知道,這件事情還沒有徹底結束。
本章說突破兩百,明天爭取再來兩萬字。
不過爭取,不能百分百保證。
經過上本書的教訓,死活不承諾加更了。
每天就是一萬字基礎,多了就是狀態好,不多就是正常的。
不過明天是打算休息一下,三天七萬字,有點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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