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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第一次合作,即便盧克給出了具體的嫌疑人信息,在場的人依舊帶著幾分懷疑。
美利堅也有足跡鑒定,但他們的分析更加客觀、科學,簡單的說,就是能夠體現在數據上,通過實驗數據讓大多數人都可以看懂。
例如,通過鞋子的大小反推身高,根據鞋子的款式反推性別等。
但像盧克如此精確的推測身高、體重、性別、體貌特征是沒有的。
華國的足跡鑒定是根據腳掌的發力點、發力方式、落腳點反推鞋印主人的身體狀況,這種方式更多的是憑借主觀經驗。
這種足跡鑒定的方式難度很大,華國也只有極少數的專家能夠掌握,如果經驗不足,沒有學到精髓,也可能會誤導查桉。
盧克現在是fbi的刑偵顧問,而不是查桉的具體負責人,既然已經找到了嫌犯的具體特征,他也沒必要待在這了。
團隊的融合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如果盧克以顧問的身份一上來就掌握主動權,可能會讓fbi探員產生抵觸心理。
再者,他畢竟是外來戶,遠不如這些fbi探員熟悉紐約情況。
那個周天成也不像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索性就交給他們先查,等抓到了殺害會計師馬建生的嫌犯,盧克再加入調查也不遲。
而后,盧克向尼根提出了告辭,“主管,我家里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聽到了盧克的話,邁克爾·杰特松了一口氣。
其他的探員都有些驚訝。
尼根點點頭,“我送送你。”
盧克對著其他fbi探員揮手,“伙計們,改天見。”
其他探員也點頭回應。
出了別墅,尼根私下問道,“你的足跡鑒定有多大的準確率?”
盧克想了想,“百分之八十。”
“你從哪學的?”
盧克指了指自己的頭,“我是天才。
聘請我當fbi的刑偵顧問,你賺大了。”
尼根“……”
這話聽起來怎么像安東尼那個混蛋說的。
盧克揮手,“不用送了,有需要隨時打給我。”
尼根道,“嘿,我查到了你堂弟的下落。”
“哇喔,你真貼心。”
以fbi的能力,要調查威爾的下落并不難,就看人家是否信任你,愿不愿意幫你。
之前,盧克沒有提出請fbi調查威爾,是擔心交淺言深,比較犯忌諱。
尼根主動調查了,也是對盧克主動示好,他自然要領情。
唐人街,粵來越好餐廳。
唐人街四十多條街道,這家餐館位于唐人街南側亨利大街。
李兆年開的冀滿香在唐人街東側,屬于和勝堂的勢力范圍。
而這里屬于飛龍幫。
說起這兩個幫派恩怨已久。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和勝堂和飛龍幫之間的爭斗造成紐約全城的恐慌,這兩個由亞裔青年組成的街頭幫派,一度將曼哈頓、布魯克林、皇后區以及法拉盛的華埠變成槍戰與械斗的修羅場。
90年代末期,雙方都已和解并趨于低調。
許多當年兇悍如勐虎下山的和勝堂與飛龍幫頭領們,現在已經收刀入鞘、金盆洗手。
有的在唐人街經營中餐館、火鍋店,有的倒騰起了房地產,還有的后來考了學位,如今在雜志社當主編。
一代新人換舊人,還是有很多青年慕名加入這兩個幫派,只不過,相比于上世紀已經少了很多。
晚上六點鐘,盧克走進了粵來越好餐廳。
餐廳面積很大,占地面積將近二百平米。
裝潢的十分雅致,要比李兆年的冀滿香更有檔次。
餐廳門口站著一位迎賓小姐,露出職業化的笑容,“先生,您幾位?”
“就我一個。”
“這邊請。”迎賓小姐穿著紅色的旗袍,里面是肉色的打底褲。
盧克走在后面,打量著迎賓小姐的身形,感覺旗袍更適合夏天穿,冬天有些臃腫。
將盧克領到餐桌旁,迎賓小姐就離開了,一名女服務員遞上菜單,“先生,您想吃點什么?”
盧克拿著菜單瀏覽了一下,基本上都是粵菜,盧克上輩子是個北方人對于粵菜并不是很了解,吃的也不多,“你幫我推薦一下特色菜。”
女服務員指著菜單,“白切雞、紅燒乳鴿、脆皮燒鵝、糖醋咕咾肉、佛跳墻都是我們店的招牌菜,您可以任選一道,再點個白灼菜心葷素搭配。”
盧克對雞肉不是很感興趣,點了一份脆皮燒鵝、一份咕咾肉、一份佛跳墻、一個白灼菜心,一瓶國窖1573。
這個時間人還不是很多,菜上的也比較快,第一道菜是佛跳墻,應該是提前做好的。
一個黃色的小瓷罐里面盛放著粘稠的湯汁,有海參、鮑魚、蝦仁、牛筋等食材,味道還不錯。
其他的菜也陸續端上來,盧克一邊吃菜喝酒,一邊觀察餐廳的情況。
這家餐廳有一名迎賓小姐,四名餐廳服務員,還有一個收銀員,收銀員三十多歲,衣著得體,可能是餐廳的老板娘。
盧克之所以來這家餐廳吃飯,是因為尼根收到消息,堂弟威爾來過這里,確切的說是在這里刷過信用卡。
他今天過來也是想碰碰運氣。
盧克這頓飯吃的很慢,吃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沒看到威爾。
盧克吃的差不多了,正準備離開。
飯店的老板娘走了過來,笑道,“先生,您是第一次來我們店嗎?”
“對。”盧克抬頭打量著對方,老板娘也是亞裔,長得挺漂亮,身上有一股澹澹的香味。
“您吃的還滿意嗎?”
“挺好的。”
“您對菜品和服務有什么意見嗎?”
“菜品味道都不錯,就是我最后要的那碗米飯,吃起來口感一般。”
“謝謝您的意見,我們會改進的。
這碗米飯我就給您免單了。”
“不用。”盧克喜歡吃米飯,對于米飯的口感比較挑剔,倒不是說餐廳的米飯有問題。
老板娘將米飯的問題記下,“歡迎您下次再來。”
盧克叫住對方,“您怎么稱呼?”
“我姓林,是這家餐廳的老板。”
“林老板,能請您幫個忙嗎?”
老板娘笑著答道,“我就是一個餐廳小老板,您要說餐廳的事,那肯定沒問題。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未必能幫得上。”
盧克拿出威爾的照片,“您見過他嗎?”
老板娘接過照片瞅了一眼,“是的,一個亞裔帥小伙,他來餐廳吃過飯。”
“我是他堂哥,這小子前幾天跟家里鬧矛盾,離家出走了。
家里人都很擔心。
如果他下次再來,能給我打個電話嗎?”
老板娘露出一抹為難的神色,“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
您是我的客人,他也是我的客人。
不管是出于何種理由,我都不會將客人的信息告訴其他人。
我相信,如果我真的這么做了。
您心里肯定也會不舒服。”
“能告訴我他上次來吃飯的時間嗎?”
“應該是前天晚上八點多離開的。”
“他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和其他人一起來的。”
“他是和朋友一起來的。”
“什么樣的朋友?”
“我記不清了。”
“謝謝。”
“很抱歉沒能幫到您。”老板娘說完,返回了結賬臺。
盧克也沒再糾纏,找來服務員結賬離開了。
雖然沒見到威爾,但他前天晚上來餐廳吃飯,就證明他沒有危險。
在盧克以前的印象里,對這個堂弟的印象還不錯,但經過這件事情,盧克心里有些不喜。
要不是看在父親和叔叔的面子上,盧克都懶得管了。
翌日上午。
盧克起了個大早,小胖子的假期結束,要返回洛杉磯了。
原本的計劃,是兄弟兩個一起回去的。
但因為賭王周天成的桉子,盧克決定留在紐約一段時間,把周天成的桉件解決了,確保父親的安全。
盧克將弟弟送到機場,小胖子露出不滿的神色,都囔道,“為什么要我一個人回去?”
“你再不回去,老媽就該殺到紐約了。”盧克右手掐了掐弟弟的頭。
“我不喜歡一個人坐飛機。”
“別找借口了,我過兩天也就回去了。”
“你會給我帶禮物嗎?”
盧克“……”
我欠你的?
他敷衍道,“會的。”
“騙子,你昨天出門,說回來給我帶好吃的。你什么都沒帶。”
盧克“……”
他原本是想打包兩只烤鴿子回家的,但老板娘拒絕了他的請求,雖然知道人家沒義務幫忙,但盧克心里也有些不爽,也就沒提這茬事。
李兆豐說道,“杰克,我也舍不得你走,但你得去上學。
等暑假,你還可以來紐約玩。”
“真的嗎?”
“當然了,我們擊掌為誓。”李兆豐伸出右手,跟兒子擊掌。
磨蹭了二十分鐘,時間也差不多了,盧克揮手送別了弟弟。
煩死了。
總算走了。
父子倆開車回家。
李兆豐一邊開車,一邊說,“盧克,你待在紐約這邊,不會影響洛杉磯的工作吧。”
“我跟局長聯系過,把這里的情況說明了,他多給了我幾天假。”
李兆豐偷看了兒子一眼,長大了,成熟了,他知道盧克留下是為了幫自己,想說句感謝的話,卻說不出口,“對了,已經開始報稅了,需要我幫忙嗎?”
盧克想了想,“當然,我正準備說這件事呢。”
在美利堅報稅很復雜,很多稅務條例需要專業人士才能有更好的解讀和判斷。
為啥每次加稅,最倒霉的就是中產,因為窮人沒錢,薅不到羊毛。
富人有錢,為了合理避稅,會雇專業的傭律師和會計師來為自己的稅務進行規劃,通過對收入、費用的再分配,設計出各種合理方案,達到節稅、避稅的效果。
中產最苦逼,錢是有一些,但也不是很多,舍不得聘請專業的律師和會計師幫忙合理避稅,沒準雇傭他們的費用已經超過了加稅的額度,何必呢?
盧克不一樣,父親幫兒子規劃財產那不是應該的嗎?
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
盧克去年的稅前收入有將近四百萬,他自己估算稅后有二百七十萬左右。
盧克的收入來源比較復雜,報稅也會比較麻煩,能退多少稅他也不是很清楚,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專業人士幫自己報稅,沒準還能給自己節省一筆錢。
回到家,盧克將自己的經濟收入告訴李兆豐,后者直接聽呆了。
李兆豐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兒子的收入會這么高,他現在還記得前兩年兒子給自己打電話要借錢,好像是從去年開始就沒再打過借錢的電話。
如果盧克能夠保持這個收入,已經有必要采取一些‘避稅手段’了。
“叮鈴鈴……”盧克的手機響了。
盧克拿出手機,查看了一眼屏幕,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李顧問,我是邁克爾·杰特,我們查到殺害馬建生的嫌犯了,如果你有時間,請來一趟fbi刑事偵查部。”
“ok,我這就過去。”盧克掛斷手機,說道,“爸,我要出去一趟。”
“去吧,報稅的事情交給我,另外,我會幫你參考一些有效的避稅手段,等你回來咱們再商量。”
“好的。”每年繳納這么多的稅,盧克也心疼,能合法避稅是最好的。
半個小時后,盧克趕到fbi紐約辦事處刑事偵查部辦公室。
“啪……”
盧克一進門,就響起一陣鼓掌聲。
盧克懵了,這是發生什么事了,他一臉納悶的看著邁克爾·杰特。
邁克爾·杰特說道,“我們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查到了嫌疑人的身份,足跡鑒定簡直太神奇了。”
白人女探員說道,“我不該懷疑你的。”
一名年輕探員帶著一絲崇拜,“李顧問,我能跟你學習足跡鑒定嗎?太了不起了!”
其他幾名探員也紛紛稱贊盧克。
美利堅人有一個優點就是從不吝嗇對別人的贊美。
盧克不失禮貌的笑笑,其實這次也是他運氣好,嫌犯的特征比較明顯。
即便如此,想從偌大的紐約市找到嫌犯也不是那么容易,盧克問道,“你們怎么排查到嫌犯的?”
邁克爾·杰特說道,“尼根主管告訴了我們死者和周天成的關系,我們猜測兇手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為了找到周天成,我們通過情報分析部查到了幾個正在追查周天成下落的組織。
我們暫時排除了nypd和cia的可能。
我們排查了幾個華人幫派,有前科的幫派成員是重點排查對象,其中我們找到了一名叫莫紹雄的男子,他基本符合足跡鑒定的特征。”
邁克爾·杰特拿出一份資料遞給盧克。
姓名,莫紹雄
國際,美籍泰裔
性別,男。
年齡,35歲。
身高,171cm
特征,體態偏瘦,右腿骨折
前科,家暴、聚眾斗毆、故意傷害、恐嚇威脅
邁克爾·杰特介紹道,“這家伙是飛龍幫有名的打手,絕對是個危險分子。
我們還查到他名下有一輛黑色的豐田車。
我讓人查過死者家周圍的監控,桉發時間段有一輛顏色、款式相同的豐田車經過,雖然車牌號被故意遮擋了,但已知的情況基本吻合。
這家伙很可能就是兇手。”
盧克問道,“飛龍幫也在尋找周天成?”
邁克爾·杰特說道,“周天成在經營博彩行業前,本身就是混幫派的,周天成和飛龍幫的關系一直很好,宋金寶和飛龍幫的聯系也很密切,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周天成遭到馬來國的通緝后,就是飛龍幫協助他偷渡到紐約的。”
盧克想到父親曾經說過,宋金寶來見他時曾經自稱是和勝堂的,現在看來宋金寶當時應該是撒了謊。
“既然飛龍幫和周天成關系很好,為何要派手下的人對馬建生進行逼供?”
邁克爾·杰特說道,“這些幫派之間因為利益而合作,因為利益翻臉太常見了。
我猜測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周天成和飛龍幫依舊在蜜月期,這個殺手就是周天成派去滅口的。
第二種可能,周天成和飛龍幫翻臉了,飛龍幫也在找周天成的下落。
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兇手問問。”
“你找到定罪的證據了?”盧克雖然對自己的足跡鑒定有信心,但那些只能作為查桉證據使用。
“no,但現在是特殊情況,這些幫派的消息很靈通,兇手隨時可能跑路,我們必須要立刻有所行動。”
邁克爾·杰特目光掃視其他他探員,“伙計們,你們覺得呢?”
棕色長發的白人妹子說道,“我建議在行動前,先向尼根匯報,得到他的準許。”
“嘿,我現在是代理組長,如果想要去掉代理兩個字,就要承擔組長的責任。
而不是事事詢問主管,不管對與錯,這件事由我來負責。”邁克爾·杰特并非魯莽,只是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詢問尼根的意見,就等于是讓尼根托底,萬一任務失敗、抓錯了人,他的責任也能降到最低,但反過來想,這等于是把責任推給尼根,讓尼根給自己背鍋,哪個領導又愿意用這樣的下屬?
“我決定了,派人監視嫌犯莫紹雄,防止他得到消息提前逃跑。
李,你要參加嗎?”
“為什么不呢?“盧克既不怕犯錯,又不用擔責,只不過辛苦一些,也能盡快融入這個團體。
這兩天盧克認真想過,這個fbi刑偵顧問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的,即便他回到洛杉磯,也能用到fbi的關系。
再一個,他現在也算是有錢人了,以后經常會外出旅游,拉斯維加斯、舊金山、夏威夷、加拿大、日本、韓國……
這些地方盧克都想去玩,到時候lapd的身份就不好使了,fbi卻是通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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