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國內不同。
加州警察是可以做兼職的。
很多警員休假期間都會做保安、偵探等工作。
盧克對于收取顧問費倒是沒有什么心理負擔。
調查瓦爾屬于正當防衛的桉子對于他來說并不算難,只是要浪費一些時間。
盧克又重新查看了監控視頻,發現了一些新的線索。
雖然打架的地方是監控盲區,但不代表監控沒有用。
監控沒有拍到瓦爾和嫌犯,但是卻拍到了圍觀的人。
這些圍觀的人可以做人證,當然,前提是他們看到了沖突的全部場景。
如果他們沒看到瓦爾被嫌犯掐脖子,只看到了瓦爾打嫌犯,對于瓦爾來說是不利的。
這也是瓦爾現在面臨的困境,警方詢問了幾名現場的圍觀人群,都是聽到動靜才趕過來,只看到了瓦爾打人的場景。
時間節點判斷很重要。
否則找來的證人只能是幫倒忙。
盧克要找的人,必須是看到了打架全過程的人,這樣才能幫瓦爾洗脫嫌疑。
商場外總共有三個攝像頭,盧克仔細比對三個攝像頭,從時間、路徑、舉止神態分析,找到了一個可能全程圍觀的黑人男子。
這個黑人男子當時也在監控盲區,等他出現在視頻監控中的時候,正在拿著手機拍攝視頻,很可能拍到了雙方沖突的場景。
現在的問題是,還不清楚對方拍攝的時間節點。
如果對方拍攝到全部的沖突畫面,那么只要拿到視頻就能證明瓦爾的清白。
可能有人會覺得,這桉子也不難呀,怎么巡警就查不清楚。
其實,從普通的盜竊桉就能分析出原因。
如果家里被小偷光顧,桉件難不難辦?
不難辦。
查社區監控或許就能發現盜賊的身影。
能抓到小偷嗎?
大概率是不能。
聽起來有些矛盾,不符合邏輯,但每天都在上演。
如果說為何盧克能查的這么輕松。
只能說是全方面的降維打擊。
在查桉方面,如果將巡警比作CBA,那劫桉謀殺司就屬于NBA,都是打籃球的,水平肯定是不同的。
盧克在NBA里也屬于詹姆斯般的存在,去了CBA不等于虐菜嘛。
盧克仔細查看了這名男子的行蹤,發現他只是從超市路過,并沒有進入超市內。
從男子的行動軌跡分析,他很可能是去了超市后面的停車場。
盧克調出停車場的監控,找到了那名男子的汽車是一輛灰色雪佛蘭。
盧克聯系馬修,很快查到了車主的信息。
姓名,皮達爾.紐特
性別,男
出生日期,1986年3月2日
手機號,626
住址,嘉里爾社區,125號
社會安全號,623531326
車牌號,7Seb323
有些事在手機里說不方便,既然已經找到了車主的地址。
盧克準備帶著瓦爾直接登門拜訪。
翌日。
嘉里爾社區,125號。
一輛出租車停在一棟灰色二層樓外。
盧克和瓦爾從車上走下來,盧克沒有開自己的奔馳G500,他覺得這個場合打出租更合適。
瓦爾望著房子前面的門牌號,整理了一下衣服,手里提著一個禮物袋子,對著一旁的盧克問,“你覺得我這樣行嗎?”
“很好,一會只要表現的誠懇一些,我覺得問題不大。”
瓦爾點點頭,大步走進了院子,站在房門外敲了敲門,“冬冬。”
片刻后門開了,一個黑人站在門口,打量著瓦爾和盧克,“你們是誰?有什么事嗎?”男子說完,又仔細盯著瓦爾,
“嘿,我好像見過你。”
瓦爾點點頭,“是的,昨天中午有個人去超市搶劫,我阻止了他,我們兩個打了起來。
您當時應該也在現場。”
黑人男子一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在現場的?你那時候應該沒注意到我吧。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們到底有什么事?”
瓦爾說道,“能進去說嗎?在這里說話不太方便。”
黑人男子直接拒絕,“No,我不喜歡陌生人進我家。”
瓦爾將手里的袋子遞過去,“先生,這是送給您的禮物,我們來這是請您幫忙的,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
黑人男子打開袋子,從里面拿出了一瓶香檳酒,“我很好奇,你們是怎么知道我住在這的?”
盧克說道,“我們看了超市的監控錄像,發現您當時也在場,然后我們多方打聽,恰好有一個熟人認識您。
我的朋友被搶劫犯誣告故意傷害,他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當然,是否愿意提供幫助是您的自由,最終也由您個人決定,但在那之前,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求助的機會,讓我們將事情說清楚。
我們是抱著極大的誠意來的。”
盧克說話很客氣,既然是來求人家幫忙的,就得表現出姿態。
如果求人還牛逼轟轟的,人家能幫你才怪了。
黑人男子看了看瓦爾,又瞄著手里的袋子,讓到一旁,“OK,進去說吧。”
盧克和瓦爾兩人進了客廳,面積并不是很大,屋子里有些雜亂。
從一個人的居住環境,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生活狀態,盧克感覺這哥們應該過得并不是很好。
盧克習慣性的觀察四周情況后,坐在了沙發的一角,“先生,您怎么稱呼?”
盧克知道他的姓名嗎?
當然知道,而且不光是知道他的姓名,更為詳細的情況也了解。
但知道歸知道,還是要詢問的。
這并非多此一舉,而是很有必要。
兩個陌生人突然找上門,還立刻叫出了你的名字,是個人都會產生警惕心。
到時候你說什么,對方都會抱有一定的懷疑。
主動詢問對方的名字,對方告訴你,可以降低對方的警惕心,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皮達爾.紐特,你們怎么稱呼?”
“我叫盧克.李,他叫瓦爾.沙利文。”
皮達爾.紐特雙手交叉、手肘放在膝蓋上,看著盧克和瓦爾問,“可以說說你們的來意了,不過我不一定保證會幫你們。”
盧克對著瓦爾點頭示意。
既然是請人家幫忙的,就應該把事情說清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將心比心之下,沒準人家能主動幫你。
雖然不常遇到,但好人還是有的。
瓦爾娓娓道來,“昨天中午和我打架的人是搶劫超市的嫌犯,
他已經是第三次來我們超市搶劫了。
他這樣做是不對的,不光給我們超市造成了損失,對整個社會都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想阻止他。
我知道這樣做有些傻,但這個社會需要一些‘傻子’。”瓦爾的語氣很誠懇,就像是一個為了伸張正義而受到委屈的人,
“我一直跟著他,看到他沒有結賬就推著購物車出去了,我也跟著追出了超市,然后試圖阻攔他。
我一開始沒有動手,只是抓著購物車,是他先掐的我的脖子,然后我才開始反擊的。
他還對我吐口水,說了很多侮辱的話,我沒忍住就揍了他。
是他先動手,我屬于正當防衛,但當時正好在監控盲點。
我沒辦法證明這一切,那個搶劫犯反過來告我故意傷害。
我是冤枉的,您當時也在場,應該很清楚。
我希望您能為我作證。”
皮達爾.紐特點點頭,“伙計,我同情你的遭遇。”
“謝謝,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只要你愿意為我作證,就可以證明我屬于正當防衛。”
皮達爾.紐特有些為難,“嗯,這恐怕有點困難。你應該明白。搶劫犯是個黑人,我也是個黑人。
如果我幫你作證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甚至可能給我的生活造成一些困擾。”
盧克說道,“紐特先生,我不太認同你的這種說法。為什么要分黑白呢?我們都是洛杉磯人。
那個搶劫超市的家伙在破壞我們城市的正常秩序,我們都應該阻止他,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皮達爾.紐特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膚色的問題確確實實是存在,就像我住的這個小區大部分都是黑人,而我也是一個黑人,如果我為了幫助一個白人將另外一個黑人送進監獄。
其他的黑人會怎么看我?
很現實的問題,我不能不考慮。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理智的看待問題,有一小撮極端分子是不會放過我的。
而這群人恰恰是最危險的,如果我真的這么做,我相信,我家的玻璃明天就會被人砸壞,我的家人也會受到威脅。
我不是不想幫忙,但前提是不能影響我和家人的正常生活。”
盧克來到洛杉磯這么久,也了解了這里的情況,皮達爾的擔心是有一定道理,并非完全是托詞。
盧克退而求其次,“紐特先生,我在視頻中看到你當時一直在錄視頻。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開始錄視頻的?有沒有拍攝到嫌犯掐著瓦爾脖子的畫面。”
皮達爾.紐特沒有隱瞞,“是的,我的確拍了視頻,從沙利文先生抓住購物車,兩人開始爭吵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拍了。
也確實拍到了嫌犯掐著沙利文先生脖子的畫面。”
瓦爾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紐特先生,能不能把視頻給我?
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而且你也就不用出庭了,沒人知道視頻是你拍的。“
皮達爾.紐特有些猶豫,”就算是這樣,我依舊有些擔心。
你們能找到我,嫌犯沒準也能找到我,萬一他知道視頻是我給你們的,他們報復我怎么辦?”
盧克勸道,“你不用擔心這個,視頻只有警察可以看到。
我保證嫌犯找不到你。”
皮達爾.紐特嘆了一聲,“能讓我考慮一下嗎?你們留下聯系方式,等我考慮好再聯系你們。”
證據就在眼前了,盧克怎么可能輕易離去,他也看出來了皮達爾.紐特并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瓦爾的悲慘經歷也無法感動他。
那就只能換另一種方式了,“紐特先生,我們真的很有誠意,也能理解您的擔憂,為了表示感謝,愿意支付給您一筆感謝費。
皮達爾.紐特瞥了瞥大嘴唇,“多少錢?”
果然,說到底還得靠錢解決。
盧克開價,“三百美元。”
皮達爾.紐特搖頭,“no,no
no太少了,這可不是一個有誠意的價格。”
盧克反問,“紐特先生,你想要多少錢?”
皮達爾.紐特摸著下巴,“在說之前,咱們要明確一件事情,是你們主動要買的,不是我向你們要錢,是你們主動要給我錢。”
“沒錯,是我們主動要買的。”
皮達爾.紐特想了想,伸出5根手指。
盧克猜測,“五百美元。”
皮達爾.紐特聳聳肩,“后面再加一個0。”
瓦爾露出為難的神色,“伙計,我只是一個還在實習期的導購員,別說是5000美元了,500美元我都拿不出來。
就算是300美元,我也要向朋友和家人去借。
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能不能便宜點?”
皮達爾.紐特并不買賬,“是你們自己要買的,我開出價格這很合理,如果你們不愿意那就算了。”
瓦爾急了,這關系到他后半輩子的人生,“我們不是不買,是價格太貴了,我真的支付不起。”
“那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瓦爾想了好一會兒,“500美元,這是我能拿出的最高價了。”
皮達爾.紐特擺出送客的姿態,“
Sorry,我恐怕幫不了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請你們出去吧。”
盧克做出了讓步,“我們可以給你一千美元。”
盧克從超市獲得了三萬美元的顧問費,這點錢還是舍得給的。
“No,我說了,五千美元。”
盧克勸道,“皮達爾.紐特先生,錢是掙不完的,就當交個朋友,怎么樣?
將視頻發給我們,你沒有任何損失,一千美元可以給自己或家人買些東西,挺好的。”
“我剛才說過了,我把視頻給你們,我也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如果那些人找到我,把我打傷了,這一千美元還不夠醫藥費的。”皮達爾.紐特語氣很堅定。
盧克亮出了警徽,“我是警察,我可以保證沒有人敢因為這件事情而打擾你。
如果有人因為視頻的事情找你麻煩,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保證會讓他們消失,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皮達爾.紐特咽了咽口水,看著警徽,臉上露出些許緊張神色,“你真是警察?”
“當然。”
“呃……一千美元還算數嗎?”
盧克直接拿出了十張綠色鈔票放到桌子上,“我說話永遠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