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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媽媽月子中心。
前臺,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亞裔胖大姐。
胖大姐正在低頭刷TikTok,系統推薦的都是健身視頻,視頻主播都是一些年輕的白人帥哥,一身腱子肉,要身材有身材,要顏值有顏值,看的胖大姐直咽口水。
喜歡。
“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hello,我是瑪麗。”胖大姐拿起話筒用不算太標準的英文說道,“這里是摩登媽媽月子中心,很高興接到您的來電,請問有什么需要。”
電話里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用漢語問道,“你會說中文嗎?”
太會了,胖大姐帶著些許家鄉口音問,“先生,美語、漢語,我都會說,請問您有什么需要。”
“呃,我是一個華國人,我老婆懷孕了,聽說美利堅那邊的醫療和福利更好,我想讓她去加州生孩子,可以嗎?”
“當然,美利堅是自由的國家,任何人都可以來這里生孩子,而且只要是在美利堅醫院接生的孩子,就屬于美利堅合眾國的一員。”胖大姐進入了忽悠的狀態。
“那費用方面怎么算呢?”
“我們這里有三個標準,分別是四萬美元、六萬美元和八萬美元三個標準,根據您的需要可以自主選擇。”
“有什么區別嗎?”
“當然,住宿、飲食、體檢,服務,不同的價格,有不同標準。稍后我會將月子中心的詳細資料和照片發給您。”
“還能優惠嗎?”
“這已經是最低價格了。”
“呃,我認識肯尼斯夫人,是她介紹我來的。
她說認識你們月子中心的老板,還可以拿到一個更好的優惠。”
“您是肯尼斯夫人的朋友?”
“是的。”
“既然是肯尼斯夫人的朋友,還可以享受一個九折優惠,這是最低價了。”
“謝謝,我還想問一下,肯尼斯夫人和你們月子中心是什么關系?”
“肯尼斯夫人是我們老板的好朋友,當年,她生孩子時就住在我們月子中心,她是一個優雅善良的女性,每次來月子中心都會給我們帶好吃的點心。
我相信,未來您的夫人也會跟她一樣優雅、高貴。
您讓孩子出生在一個自由的國度,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
“呵呵。”電話另一頭的男子笑了,“真是令人心動。”
“先生,我也很期待早點見到您和您的夫人。”
“真的嗎?”
“當然……”胖大姐說完,似乎感覺有些不對,剛才的聲音好像不是從電話里傳出來的。
抬頭一看,門外走進來兩個男子,一個是帥氣的黑發青年,還有一名黑人男子。
“剛才是你們打的電話?”以胖大姐的經驗看這兩人應該不是客戶,隱隱意識到了什么,“你們是什么人?來我們月子中心有事嗎?”
盧克亮出警徽,“lapd,我要找這里的負責人。”
胖大姐暗松了一口氣,“你們到底有什么事?為什么要偽裝成客戶欺騙我?”
“我們想了解一些關于肯尼斯夫人的事。”
“恐怕讓你們失望了,肯尼斯夫人已經很久沒來過了,我和肯尼斯夫人也不是很熟悉。”
盧克揮揮手機,“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要我回放一下嗎?”
“那只是拉近與客戶關系的小技巧,客戶說了一個共同的熟人,我總不能告訴他不熟悉,那不是把客戶往外趕嗎?”
盧克道,“我要見這里的負責人。”
胖大姐攤攤手,“我就是負責人。”
小黑道,“你在逗我玩?你就是個前臺。”
胖大姐聳聳肩,“我的確只是個前臺,但我是有老公的人,我老公是這里的老板。
再說了,前臺有什么不好嗎?
工作輕松,接個電話,收發快遞,一周也沒有幾個上門客戶,我很喜歡這份工作。
既然我能做這份工作,為什么要多請一個人。
真要雇傭一個金發碧眼翹屁股的白妞,我也不會放心,你說呢?”
小黑“……”
胖大姐這副語氣,明顯是不太害怕警察,有句話叫做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盧克從兜里拿出幾張名片,一張張的擺在桌子上,“這是稅務局的夏奇拉調查員,這是消防局的賓西隊長,這是移民局的卡佩爾探員,你選一張吧。”
胖大姐盯著三張名片,眼睛再也離不開了,也沒了之前的輕松,望向盧克想張嘴套近乎,卻也不知該如何說。
盧克用手指敲著桌子,“為什么不選?
如果你有選擇困難癥,我可以將他們都叫來。
到時候你可以挨個和他們交流,相信會很有意思。”
胖大姐慫了,胖臉堆滿了笑容,“阿Sir,我剛才說錯話了,看在咱都是一個老祖宗的份上,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小黑糾正道,“什么阿Sir?
我是劫案謀殺司的馬庫斯警探,這位是盧克副隊。”
“副隊好,您別給他們打電話,真用不著。咱們好好聊聊,您有什么問題,直接問我就是了。”胖大姐領著盧克和小黑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兩位請坐,你們想喝點啥,我叫人準備,茶葉、咖啡都有。
茶葉還是從國內寄來的,好幾千塊錢一斤,我老公平常都舍不得喝,我去給你倒一壺。”
盧克突然有了一種國內辦案的感覺,指了指對門的沙發,“坐下說。”
“是。”
盧克晃了晃手里的名片,“我問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嗎?”
“沒問題,我們就是做點小生意,不干違法的事,沒什么好隱瞞的,肯定好好配合兩位查案。”
“你叫什么名字?”
“張文艷,這是我的名片。”胖大姐雙手遞來一張名片。
盧克接過名片一看,摩登媽媽月子中心:
大堂經理,張文艷。
“這家店月子中心誰說了算?”
“大事我老公做主,小事我說了算,我老公沒在這,您跟我說就行了。”
盧克觀察胖大姐的身形,暗道,要沒點關系,大姐這體型也當不上前臺。
“你認識肯尼斯夫人嗎?”
“認識。”
“她真名叫什么?”
“馬艷芳,后來她覺得土,就改名了,叫艾米.馬。”
“看來你們挺熟。”
“也說不上,但華人圈子就這么大,要打聽一個人的消息不難。”
“你們月子中心和她是什么關系?”
胖大姐皺眉,有些為難,“也談不上什么關系,就是……怎么說呢。”
“我知道你們之間有利益關系,我來這只是為了調查艾米.馬,對你們月子中心的灰色利益鏈并不感興趣。
你現在可以做假設性陳述,所說的話不會作為證據被法庭采納。”
胖大姐松了一口氣,“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她會幫我們介紹客戶,每介紹一個客戶,她可以獲得一筆提成。”
“介紹一個客戶,她能拿多少錢?”
胖大姐又猶豫了。
“這個時候就別藏著掖著了,我們不是IRS的人,也不關心你們之間是否偷稅漏稅,我們只是要調查艾米.馬這個人。”
胖大姐還是不放心,“那你們為啥要調查她?”
“艾米.馬被綁架了,我們正在調查與她有利害關系的人。”
“綁架!”胖大姐露出驚訝的神色,“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6月19號晚上,9點到12點之間你在哪?”
“在家,那天是我老公生日,我找了一幫朋友給老公過生日,十一點多才散場,收拾完也就十二點了。”
“你最后一次見艾米.馬是什么時候?”
“至少有半個月了,其實,我也不大喜歡跟她來往,你說她歲數也不小了,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我不是很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
我們也就是因為工作原因偶爾聯系,比如說有了客戶,她會給我打個電話。”
“這段時間她有沒有什么異常?或者說得罪過什么人?”
胖大姐想了想,“大概一周前,6月14號或15號的時候有人來找過她。
現在想想,那個人還挺怪的。
那男的一來,就說是肯尼斯夫人介紹來的,說自己家的親戚想來這邊坐月子,我就跟他聊了起來。
一開始感覺挺正常,詢問月子中心的情況,居住環境、飲食、衛生等等,看那樣確實是有這個想法,還仔細打聽了現在的價格。
談的差不多了,就把話題轉移到肯尼斯夫人身上了,一個勁的問我能不能聯系到肯尼斯夫人,讓我把她約出來。
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我心想你不是她介紹來的嗎?
現在怎么又向我打聽她的事。
我感覺這里面有問題,就沒答應。
后來,他又問肯尼斯夫人的住址,我也沒告訴他。
再后來,他看我不搭理他,就走了。”
“他有沒有說為什么找肯尼斯夫人?”
“沒有。”
“你有他的照片或監控嗎?”
“為了保護孕婦的隱私,月子中心里面是沒監控的,外面倒是安裝了監控。”
“你向我描述一下那個人的長相?”
“亞裔,濃眉、戴著墨鏡、有點黑,中等身材,身高一米八左右,看起來三十歲出頭。”
隨著胖大姐描述,盧克將這個男子的信息和現場足跡鑒定信息進行比對。
鞋子,菱形底皮鞋
性別,男
身高,175180CM
體重,7080公斤
年齡,30到35歲之間。
胖大姐說的身高、體重、年齡大致吻合。
盧克追問,“他穿的什么鞋?”
胖大姐抓著額頭,“記不太清了,好像……是皮鞋吧。”
“他是怎么來的?”
“好像是開車。”
“什么車?”
“一輛黑色的車,具體啥品牌我記不清了。”
盧克走到外面,掃了一眼門口上面的攝像頭,“把監控視頻調出來,我要查看。”
胖大姐雖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拒絕,還是按照盧克的吩咐,將監控視頻調了出來。
盧克開始查看6月14號上午的視頻,胖大姐也被盧克叫到一旁。
因為攝像頭是固定的,而且目標是停放的黑色車輛,查看起來比較容易,盧克很快找到了一輛黑色轎車,摁下空格鍵,“是這輛車嗎?”
胖大姐瞅了瞅,“好像是。”
盧克繼續快進視頻,車里走下來一名男子,正好面向攝像頭的方向。
“啪!”盧克再次摁下空格鍵,“是他嗎?”
“對,就是他。”胖大姐指著屏幕,一臉篤定。
盧克盯著屏幕仔細查看,一個亞裔男子戴著墨鏡,觀察了一下四周情況,而后走進來月子中心。
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汽車前面的牌照,8lFb898。
盧克問道,“他有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胖大姐搖頭,“沒有。”
盧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這個男子的嫌疑很大。
首先,就在案發前不久,他來這里找過肯尼斯夫人,也就是艾米.馬。
盧克猜測,對方跟自己一樣,很可能也是通過微信朋友圈里發的軟文廣告找到這里的。
但是,艾米.馬并沒有發自己所在小區的地址,畢竟她肯尼斯夫人的身份是假的,她也怕被人拆穿。
另外,這名男子的體貌特征與案發現場發現的足跡特征吻合,說明他可能去過案發現場,甚至可能就是綁匪。
現在知道了車牌號,想要找到汽車的主人并不難。
警探局。
劫案謀殺司辦公室。
辦公室里圍坐了不少人,瑞德、蘇珊、副隊、副市長李梅、布朗.肯尼斯,還有負責監聽設備的技術隊的警員。
布朗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已經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布朗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都已經下午兩點了,怎么綁匪還沒打電話?”
瑞德安慰,“別著急,只要綁匪打來電話,我們就可以追蹤他的位置。
另外,綁匪說出了新的交易地點,我們可以提前趕去布控,確保貝蒂和艾米.馬的安全。”
饒是李梅見慣了大場面,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萬一綁匪一直不打電話怎么辦?”
眾人都沉默了。
蘇珊道,“只要綁匪想要錢,肯定會打電話。”
“這也不一定。”副隊搖搖頭,回憶道,“我記得十年前參與偵破過一起綁架案。
當時綁匪也提出了贖金要求,第一次交付贖金,因為抓捕時機不成熟,考慮到人質的安全,警方放棄了抓捕。
隨后,貪得無厭的綁匪嘗到甜頭,又第二次索要贖金。
這一次警方牟足了勁,想要將綁匪抓捕歸案,提前趕到交付地點布控,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但始終沒見到綁匪出現。
半個月后,我們才找到人質,她……已經被活活餓死了。”
布朗露出緊張的神色,追問道,“綁匪明明索要了第二次贖金,為何又不打電話了?”
副隊嘆了一聲,“當時,我們也很費解,綁匪明明提出索要第二次贖金,為何沒了動靜,反而將人質活活餓死。
兩年后,綁匪因為其他的案件落網,為了搞清楚原因,我專門去監獄見過他。
據他說,他知道拿贖金的風險很大,第一次就冒了很大風險了。第二次交付贖金只是一個借口,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迷惑受害人家屬,為逃跑爭取更多時間。”
布朗徹底慌了,望了望瑞德、又望向蘇珊、最后盯著副隊,“那我們該怎么辦?萬一劫匪也是這個目的,那貝蒂豈不是危險了!
我們不能一直傻等著,絕對不能!”
李梅也說道,“瑞德副局長,除了等綁匪的電話外,劫案謀殺司還有其他行動安排嗎?”
瑞德點點頭,“當然,盧克副隊正帶人調查另一條線索,相信很快就會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