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突然就翻了天一般,騷亂起來。
如同平靜的水面,突然加熱,起泡,沸騰。
就連一些官員,也在名單之內。
某官員正出門,就遇到兩個如狼似虎的青衣隊員,拿著從書房搜出來的信件:“這是你寫的吧?還有,你這家里居然還供著大燕紫帝?什么意思,來來來,去分說分說。”
“老夫乃是朝廷官員……”
“官你麻痹!帶走!”
砰!
一家賭坊的門被踹開,五個青衣大踏步進來。
里面管事急忙出來滿臉賠笑:“爺,咱們這里乃是州牧大人的二姨太的……”
“姨太尼瑪!帶走!一個也不許放過!搜查密室!”
過不多久傳來興奮叫聲:“密室找到了,果然有燕國的……”
隨即乒乒乓乓的打斗聲音。
頓時一聲厲吼:“禁嚴!殺過去!不準放走一個!”
青色煙火沖天而起。
某幫派幫主家。
幫主正在吃早餐。
轟隆一聲,大門被推平,兩個青衣并肩走來。
“兩位大人這是……”
“我們只想要問問,你幫派起家的時候,那么多的銀子誰給你的?為何幫派起來后接活兒都是燕國齊國那邊的?你到底是個什么鳥,爺今天想要摸摸!”
“青衣鼻子果然靈通,只可惜你們還是讓老子有機會!”
“到底哪國?”
“大燕萬歲!”
“草擬萊萊!”
“為風郎中報仇!”
“干掉他!”
轟隆!
戰斗頓時打響。
整個岳州城,突然間似乎處處都在戰斗一般。
正在戰斗中,費心語從天而降,三拳兩腳,打的倒下一片,負手而立,威風八面:“特么的,擼一管也比這個累;這幫鳥比,怎么這么不禁打。”
“副隊,這幾個服毒了!……”
“草擬萊萊!你怎么不看住他!”
“妥善對待尸體,死了就不要再虐了,搜身,然后搜宅院,搜密室,特娘你倒是快去!”
“……”
不得不說,這幫老牌的刺兒頭一個個對于敵人密探的敏銳性,還真是到了一定地步,但凡出手的,十有六七,基本都是一抓正是燕國密探。
有些不是的,也是齊國的。
當然也有真的抓錯了的,那些就是何必去手下另一個部門去負責擦屁股,哦,是去安撫了……
城門處。
吳鐵軍站得筆直,渾身便如一頭即將要撲出獵食的獵豹。
雖然眼前并沒有敵人,但依然一絲不茍。
看得城門守衛軍一個個腿肚子發軟,本能的就有點心頭犯慫。
“這位吳大人,比咱們軍隊里的將軍們還有軍隊范兒……”
“你懂個屁,人家原本就是將軍。”
“我曹!”
“機靈點,被他看到你松垮垮的,你就要完了,據說這位大人眼中不揉沙子……都打起精神來。”
城中多處方向隱隱有騷亂。
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難道發生了什么事?但距離太遠,實在是什么都看不到,聽不到。
只是隱約看到有一道道濃煙沖天而起。
吳鐵軍挺立如松。
遠遠的一道人影,閃電般橫跨數十丈,一路飄忽不定,不斷地遮蔽身體,力求最大隱秘的,向著城門處如同一縷青煙一般的亡命沖來。
后面幾個青衣人御風急追。
這人顯然是在逃命。
南城門,出去便是曠野,不遠就是山林,穿越山林,便是國界。
若是按照守衛軍的實力,是絕對攔不住對方的。
對方高來高去,顯然不是一般人物。
但就在這時候,吳鐵軍突然化作了一道金光,橫空而出,抖手一掌,如同巨斧開山。
“下去!”
一聲冷喝。
那人轟的一聲,渾身修為被打散,破布袋一般的掉落地面。
后面追來的青衣立即撲過去,抓了人,封住修為,鎖了丹田,卸了下巴,摳出牙齒縫里藏的毒囊。
撕了衣領,將衣領上的毒液直接連衣領收了起來。
渾身上下拍了拍,搜出來幾枚在關節處隨時準備用來自殺的細針。
整套動作,熟練到了極點。
“大人,是個死士!”青衣報告。
吳鐵軍矜持負手而立,渾身整潔一塵不染,連帽子后面的飄帶,也如同是得了強迫癥的少女的麻花辮一般,一邊一個,整齊清爽。
只見他嚴肅道:“叫隊正,隊正沒資格被稱作大人!”
“是,隊正大人!”
“帶走吧。”
幾個青衣向吳鐵軍一個敬禮,提了人轉頭飛奔而去。
而吳鐵軍已經出現在另一個高空,連續拳腳如同霹靂橫空:“下去!”
噗噗噗!
又是兩人落在地上,被如法炮制。
吳鐵軍在南城門這里,便如是一夫當關,沒有任何一個,能從這里逃出去。
而從其他方向也有逃走的,但是從那邊出去,便要繞一個大圈,最終還是要翻山越嶺,多走幾千里才能回得去。
而這一路上還有追殺。
最起碼來說,消息暫時是過不去的。
而何必去要的,就是消息過不去的這一段短短時間。
南城某處。
一位俊秀的青年一身月白衣服,正端坐茶樓上,看著這邊的動靜;動作優雅,神情輕松,就如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出來游玩踏春。
說不出的閑適瀟灑。
正是白一文。
在他對面乃是幾個書生,都是有些唇青面白:“這是彩虹青衣在抓人?這陣勢,好可怕。而且手段好兇殘。”
白一文微笑:“孫兄此言錯了。”
“啊?怎么錯了?”
“彩虹青衣越是強大,就說明我們大秦越是強大;抓到的各國探子,越多越好。至于手段,就不用評判太多了。”
“白兄說的是,受教了。”
“恩,馬上九月,就要開考了,各位兄臺準備的如何?”
“有白兄在,哪有我們的準備。”
“哎,此言差矣,我們可以一起準備,而且,我這邊,我老師也給我壓了不少題……孫兄,厲兄,李兄,王兄,你們都來看看,參考參考。”
“還有此事?多謝白兄,白兄真是一代君子。吾等欽佩。”
“只望與各位兄弟一起高中,能以書生之軀,為我大秦一統天下做點事業出來。”
白一文輕輕嘆息:“亂世烽煙造就英雄,但白某寧可世間無英雄,只希望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若是將來白某能有幸主政一方,必然一展心胸抱負,為治下百姓,謀取立足安樂。”
“白兄文章蓋世,才華竟然,肯定可以的。未來哪怕是進入朝廷,論道天子,主政大秦,以白兄的驚世才華,也未必不能。”
“白某只希望一州之地施展才華就可以,至于高官厚祿功名富貴,倒不是很在意。只期望此生,能不負這胸中所學,不負這七尺之軀。”
“與白兄共勉。”
幾位書生都是肅容站起身來,尊敬行禮。
“恩,我們且來看這些題,比如這個題目……”
正在說話間。
一隊彩虹青衣已經到了樓頭:“查驗身份!各位請配合!”
等查到白一文的時候,白一文從容微笑:“沒有帶,應該是在客舍之中。”
“沒帶?帶走!”
“慢!”
一個書生站起來,俊秀臉上一片氣憤:“白兄乃是我們岳州青年文壇領袖,他能有什么可疑?你們彩虹青衣也不要亂抓人!”
頓時其他的幾位書生也都站起來,義憤填膺。
這其中,竟然有兩位乃是州府高官子弟,拍著胸脯做保。
書生意氣發作,如何能讓這幫粗魯的武人帶走文壇領袖?再說了,白一文手中的題目,也還要白一文講解才能吃透啊……
這可是干系到未來的大事。
終于,青衣們退走了。
白一文苦笑起來:“多謝諸位兄弟仗義執言,不過實在不用為了白某,如此抗拒執法青衣,畢竟他們也是為了我們大秦。”
“白兄此言差矣,我們明知你是無辜的,難道還不能說一句話?白兄將我等當做了何等人!”
“至于今后……”
“白兄,今后就住在我家便是,我們倆一起讀書,一起溫習。”
州牧家的王公子一臉振奮。
“憑什么住你家?我家就不能住?”
其他人一看這小子居然想要吃獨食,頓時群情激奮。
紛紛爭搶。
“住在那里都是一樣,我在客棧,一樣可以天天與兄弟們溫習功課。”1
“那可不行。在客棧實在是太不方便……”
在眾人輪番勸說之下,白一文終于勉強答應,住進王公子家里。
但是也是嚴正聲明:只是暫住,而且,不會參與官面飲宴等無聊的事情;平日里只是讀書就可以,最好有個幽靜小院子,可以與兄弟們日常品文論經,就已經滿足了。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與兄弟們一起高中!所以我一定竭盡本身所學,與各位兄弟共同進步——白一文如是說。
公子們更加是大喜過望!
白公子,果然夠兄弟,夠義氣。
妥當。
白一文轉頭看著城內,片片黑煙升起。
雖然很遠,雖然極少。
但是眼中莫名的神色,還是一閃而過。
大人的布局,岳州的彩虹青衣,果然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一招布置,果然是弄巧成拙了。
眼下,應該怎么辦呢?
更何況,還要找貓。
白一文嘆口氣,為什么還要找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