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一凜,循聲俯瞰,只見林靈素騎著龍鲼沖天飛掠,素晴赫然已被他擄在了懷中。這一驚非同小可,什么也顧不得了,大喝著奮起神力,氣劍掃卷,將王文卿震退丈許,借著那反彈之力朝林靈素沖去。
幾在同時,慈航劍陣如流星亂舞,朝林靈素左右夾擊。林靈素哈哈笑道:“王娘子,給你!”將素晴凌空拋到了王文卿的手中。
王文卿縱聲狂吼,抱著素晴躍上龍鲼背頸,直沖云霄。王重陽大急,也翻身騎上右側的龍鲼,左掌掃飛眾倀尸,右手五指插入那魔怪的頭頂,將它硬生生地拔空拉起,全速急追。
“素心,指揮劍陣,保護好船員、師妹,原地等我們回來!”慧真亦翩然沖天,與素蓮雙雙御劍追去。
閃電亂舞,在滾滾黑云與洶涌鯨波間此隱彼現。龍鲼幾次飛旋狂轉,直沖海里,想要將王重陽甩飛背頸,卻掙脫不得,只能凄厲地嘶叫著,在他手指操控下,貼著海面全速飛掠。
王文卿、林靈素騎乘的兩只龍鲼一左一右,朝東齊頭并飛,與他始終相隔百丈。慧真、素蓮踏劍捏訣,衣袂鼓舞,猶如兩尊菩薩懸在上空,被閃電輝映,仿佛籠罩著淡淡的佛光。
林靈素遙遙笑道:“慧真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想要救你小徒弟的命,就拿‘玄武骨圖’來換。更何況這小尼姑還是你親親老情人的親孫女,若是被我先奸后殺、碎尸萬段,你到了西天有何顏面見葛真人?”
素蓮叱道:“妖孽休要胡言亂語!”慧真卻不生氣,淡淡道:“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當初葛仙人慈悲為懷,不忍殺你,是念你良性未泯,盼你能面壁思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恩將仇報,良心何安?”
林靈素縱聲狂笑道:“老賊尼,這世上若真有什么普渡眾生的佛陀、菩薩,又為何眼睜睜看著蒼生受盡浩劫,卻見死不救?就算真有佛陀,也不過是唯我獨尊、冷血虛偽的獨夫罷了,和老子又有什么區別?”
慧真道:“世間離合悲歡,不過是因果循環。菩薩渡人,不在于有求必應,而在明心見性。業孽自造,能救你的唯有自己。施主如此聰明,為何始終不能悟穿?”
林靈素大笑道:“照你這么說,這小尼姑今日遭劫,也不過是因果循環,是她前世造的孽,你又為何眼巴巴地前來相救?老賊尼,你真想救她,就老老實實地交出‘玄武骨圖’,少啰里八嗦地惺惺作態。”
慧真搖頭道:“‘玄武骨圖’到了你的手里,蒼生又不知要受多少浩劫。就算施主殺光慈航靜齋的每一個人,貧尼也不能交給你。”
王重陽心中一震,突然想起許宣說過的人間典故,才知眼前這尼姑竟是被視作佛門第一高僧的“慈航靜齋”掌門。慈航靜齋崛起于唐朝,相傳為觀音菩薩的弟子龍女轉世所創,歷代都隱居于南海“諸夭之野”修行,極少涉足中原,一旦介入,必有驚天動地之事,因此幾百年來被奉為佛門第一庵,也是天下最為神秘的門派。只是不知那“玄武骨圖”為何竟會在慈航靜齋的手中?
林靈素嘿然道:“很好,很好。王娘子,慧真大師既然這么說了,你就先卸下這小尼姑的一條臂膀送給她吧。”
只聽素晴尖聲大叫,“呼”地一聲,王文卿將一個血淋淋的東西隔空遠遠地拋了過來。
王重陽大凜,叫道:“住手!”驅鲼疾沖,一把將那物抄了個正著。斷袖黏連著血肉模糊的殘肢,果然是齊肩卸下的手臂,只是骨骼粗大,皮肉毛糙,斷然不是素晴。頓時松了口氣。
林靈素哈哈笑道:“王芋頭,我砍這小尼姑的手臂,你這般緊張干嘛?難不成想討她做老婆么?那也容易,你把那老賊尼殺了,獻上‘玄武骨圖’,我就當你們的媒人,讓這小尼姑還俗……”
素蓮再也忍不住,喝道:“無恥!”翻身御劍,劍光如閃電般飛向林靈素。那魔頭笑道:“我說要給他們做媒,你這小尼姑又生什么氣?莫非也春心萌動,想要還俗么?”曲彈疾指,那柄長劍“叮”地一震,竟沿著中脊劈為兩半,凌空雙雙劃過太極魚般的弧線,朝素蓮激射而回。
素蓮翻身飛旋,長袖揮卷,想要將兩片劍鋒兜住,劍尖卻“哧哧”破袖而過,直刺咽喉。所幸慧真左手一記“拈花式”,硬生生將那兩片劍鋒夾住。饒是如此,喉嚨仍被劍氣劃得鮮血沁出,肝膽盡寒。
林靈素哈哈大笑,與王文卿轉而朝北,將他們遠遠拋在了身后。慧真將長劍拋給素蓮,自己則腳踏那兩片斷劍,風馳電掣地追在最前。王重陽大為佩服,須知御劍飛行最難便是分散真氣,氣一散,劍必亂,她腳踩雙“劍”,卻比踏在一支劍上更快、更穩,足見其心無雜念,定力無雙。
海上風浪越來越大,黑漆漆的云霧撲面彌合,閃電如銀樹密布。又追了半柱香的工夫,忽見前方渦旋滾滾,海面形成了方圓數十里的深淵,在那深淵的周圍,一道接一道的螺旋水柱沖天噴涌,寒氣森森。
霹靂亂舞,天海藍紫。龍鲼似是倍感恐懼,厲聲尖叫,奮力撲打著雙翼,不肯繼續上前。饒是王重陽一身純陽真炁,也被撲面的陰寒狂風刮得毛骨悚然。
林靈素轉過身,被閃電映照,雙眸閃爍著詭異的藍光,笑道:“佛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慧真師太,現在是看你是否真菩薩的時候到啦!”話音未落,忽聽素晴尖聲大叫,被王文卿凌空拋向深淵。
王重陽大吃一驚,縱身高躍,不顧一切地隨著她朝深淵沖去。慧真、素蓮亦雙雙踏劍電掠,從他頭頂呼嘯而過。
“呼!”慧真絲帶飛卷,纏住素晴的纖腰,拔奪起三丈來高。然而不等她繼續回拉,王文卿已怪吼著騎鲼殺到,紫紅的光錘接連猛撞著慧真的劍芒,霓光四炸,那裂為兩片的劍鋒登時又崩了幾個缺口。
素蓮搶身上前,想要拽住素晴,卻被林靈素氣箭迫得應接不暇,衣袖、下擺瞬間便被刺破了數十個小口。
王重陽高聲叫道:“王文卿,這位小師太與你無冤無仇,長得又與允真這般相似,你怎忍心下此狠手!”踏空抄截,被四周氣勢狂猛的漩渦所激,指劍光芒暴漲,連續幾記“澤水困”、“風水渙”、“澤雷隨”,將那光錘硬生生撞飛。
慧真趁勢收緊絲帶,將素晴拉回懷里,腳尖一點,踩著那兩片斷劍沖天直飛。卻聽雷聲轟鳴,林靈素縱聲長嘯,萬千道閃電如銀蛇竄舞,匯聚成龍卷風似的滾滾炫光,倏然沖入他的頭頂,接著熾光一鼓,天海驟白。
“轟!”海面猛地朝下沉陷,繼而噴涌如沸。王重陽當胸如錘,喉中腥甜直涌,竟連指劍也來不及成型,便被那魔頭驚濤駭浪似的真氣撞得連翻了幾個筋斗。素蓮更是被震得如斷線風箏般飄出數十丈遠,沒入海中。
熾白的電光從林靈素合握的拳心夭矯破空,如蒼龍飛舞,瞬間劃過幾道刺眼的太極魚線,從四面八方劈向慧真。
慧真左手抱著素晴,右手捏訣御劍,螺旋疾轉,兩片斷劍環繞如羊角旋風。氣浪迭炸,激撞的炫光密密層層,如火樹銀花,滾滾高上。
林靈素哈哈大笑道:“老師太,西天路遙,我這就送你成佛!”那太極魚線似的熾光又是一鼓,如銀龍巨蟒,逆向將慧真的螺旋光劍死死卡住,一寸寸地朝里絞去。
漩渦也仿佛隨之加速,風暴如狂,滔天巨浪極速飛轉,很快便形成了高過海面八九丈的水墻。遙遙望去,又如萬獸狂奔怒吼,隨時將欲俯沖吞噬。
王文卿騎著龍鲼飛旋上空,與林靈素一左一右,恰恰形成了太極之勢。那道隕星流火般的光錘越轉越快,拖拽著六丈余長的光芒,呼嘯著朝已無法動彈的慧真撞去。
王重陽大凜,奮起渾身真氣,沖入海渦,連續三記“雷風恒”、“澤水困”、“風雷益”,指劍滔滔不絕地卷引著水浪,如青龍咆哮,與那光錘轟然迭撞,光波炸射,白汽“哧哧”沖天。
就在這時,昏迷不醒的素晴突然一掌猛擊在慧真的胸口。慧真猝不及防,“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旋風劍陣頓時告破,“噗噗”連聲,渾身上下被林靈素的電光炁索緊緊縛住。
素晴又是一腳踢在她的胸口,姿勢曼妙地翻身高躍,銀鈴般大笑道:“老尼姑,你沒有勘辨真假的慧眼,還敢故作禪機,說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慧真臉色漲紫,又轉煞白,張著嘴,驚訝悲憫地凝視著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電光炁索急速收緊,波光激蕩,素晴的皮膚如迸裂的瓷器,洇出無數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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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的勝利,是我們的勝利!所有榮耀歸于神門的每一個人!歸于2021年匆匆“重組”的新神門,也屬于八年前曾一起歡笑、一起戰斗過的舊神門!不管你們在哪里,不管你們是否看到,請接受我最深切的愛與感激。
謝謝你們!神門!謝謝最兇殘又最親密的兄弟姐妹們!你們——牛——逼——到——炸——裂——了!我愛你們每一個人!!
夜太深,心情太激動,而感謝的名單又太長。請原諒我只能將感謝的名單留到明天再一一細數。讓我們帶著榮耀繼續上路,繼續這場壯麗的、歡樂的漫長旅程!
新年快樂!2022年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