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貴族

第209章:到底誰才是腦子有坑

魯國是周公旦的后裔之國,還是從別人那里搶來的國祚,順道滅掉的分封國不是一個兩個,嚴格來說有點立國不正。

當然了,因為周公旦沒有搶侄子的天子位,再來是也滅掉了一些異族的國家,一美遮千丑的趨勢下,好些污點是能夠被無視掉的。

后面,魯國受于先祖周公旦的庇護,甚至是周公旦在魯國傳承的一些周王室權柄,哪怕沒有出過多少明君也能將小日子過得肥美,直至齊國成了區域性強國才讓魯國的小日子開始變得糟心。

說魯國和齊國是世仇一點沒錯,雙方爆發的大戰不止一次,后來更是因為盯上了相同的小國,使得兩國之間旳矛盾一再增大。

按照道理來說,繼承了周公旦在周王室權柄的魯國,他們應該比誰都維護周禮,事實證明魯國君臣不傻,很清楚不圖強就將被時代拋棄的真理,嘴巴里喊著恪守周禮,對待其他諸侯也能一直逼逼叨,偏偏偷雞摸狗的事情自己沒少做。

用現代一句話舶來的“口嫌體正直”很能描述出魯國的所作所為,簡單一點就是他們很雙標。

智瑤著實不理解一點,齊國越亂,亂越久,不是對魯國的好處更大嗎?

“他們該不會以為公子陽生上位后,還會是像拼搏階段的言聽計從吧?”智瑤知道一點,哪怕現在公子陽生對魯國也不是言聽計從。

一個對外國勢力言聽計從的國君坐不穩君位,別提消除叛亂后的齊國遠比魯國強大這一點。

魯國本身比齊國弱小,他們哪來的信心能控制住成為齊君之后的陽生呢?

正在發生的事情,也就是魯國支持公子陽生,曾經發生在秦國支持晉文公重耳身上過。

當時的晉文公重耳帶著一些人在秦國避難,秦穆公發現晉國內亂很嚴重覺得有機可乘,隨后秦國支持晉文公重耳回到晉國并成為國君。

成為國君的晉文公重耳沒有如秦穆公希望的那樣對秦國言聽計從。晉文公重耳選擇的是假裝恭順麻痹秦國,默默發展晉國,直至某天突然爆發。

晉文公重耳并不是在干什么忘恩負義的事情,本身是秦國對晉國不懷好意,乃至于秦國從實際行動上一直在對晉國攻城掠地,他不反擊的話,還能是直接將晉國的國祚雙手給秦國奉上?

“魯國不是除了周王室之外,唯一一個有圖書館的國家嗎?他們能夠接收到各國史官的記錄,不可能忽略掉晉文公與秦穆公的往事。難道他們以為自己比秦穆公更牛逼?”智瑤心里覺得有點好笑。

要說當時,秦穆公在位可是一度稱霸,秦國的的確確也是比晉國強。

晉國后面發展起來是另外一回事了,一直強下去跟一再擴張獲得的土地有關,何嘗不是晉人的奮斗不休呢?

所以,秦穆公之后的秦國沉淪了很久,土地一樣是那一片土地,輪到秦人奮發向上之后,天下諸侯誰能抵擋?

因此,持有資源能夠對競爭有助益,決定勝敗的永遠是人啊。

智瑤認定魯國絕對會玩脫,并且遭到的反噬會很大。

“司馬穰苴代表智氏站在齊君荼那一邊,事情干得有點傾向太嚴重了。”智瑤心想。

作為齊國曾經的貴族,一度也是得到高位的司馬穰苴,他肯定是拿齊君荼視作正朔的。

目前齊君荼的勢力有點弱,智氏的站臺或許是能夠起到一些助益,比如恐嚇到公子陽生。可是一旦公子陽生這一邊下定決心要打齊國的一統戰爭,智氏不可能抽出太多的兵力東向。

對智氏來說,兩個五年計劃才是核心利益,其它什么的都能暫時讓道。

一旦智氏給齊君荼站臺,然后齊國最后的勝利者是公子陽生,勢必會給智氏的聲望帶來負面影響。

當然了,智瑤給了司馬穰苴權限,智氏肯定不會拆司馬穰苴的臺。

某種程度來說,智氏支持齊君荼算是站在正義的一邊,同時也能讓齊國的內戰耗得更久一些,代表智氏做出相關選擇的司馬穰苴不算失職,頂多就是公私兼顧了。

“子我。”智瑤喚來宰予,吩咐道:“你往魯國,務必使三桓與公子陽生割裂。”

這個“子我”是宰予的表字。

宰予先應“諾”,又說道:“荼為君,雖弱,乃君也。陽生為公子,以下犯上便是罪。臣不齒。”

對,這才是魯國人的三觀,追求的就是君君臣臣那一套。

只是吧,魯國的國君現在成了招牌,權柄全在三桓手上,有的只是孔子給前一代魯君當了一次工具人。孔子失敗之后,怎么不見魯人前仆后繼站出來反對三桓呢。

現在,孔子一再痛罵朽木的宰予即將返回魯國,背靠晉國的智氏一頓操作,應該可以對三桓造成以“理”服人的效果吧?

另外一點,包括宰予在內的很多魯人,尤其是跟孔子混的門徒,他們從立場上就是跟三桓不對付。

這一批人間清醒的門徒,他們也搞不懂魯國當權者的腦子里在想什么,還是非常樂意借著智氏的勢將魯國掰到正確道路上去的。

“這一次也許可以借勢,幫老師在魯國重新復起?”宰予心想。

別看宰予一直挨孔子的罵,有機會幫孔子謀福利的話,還是不會忘記的。

智瑤并不知道宰予在想什么,知道了也不會當一回事。

三桓早早就得到智氏的囑托,好好讓孔子當圖書館的管理員,反正就是別讓孔子再隨意溜達了。

魯國的國君已經更新換代,當代的魯君宋早被三桓一再收拾到只光醉生夢死,不排除魯君宋是假裝,問題是魯君宋手里沒資源又沒人,三桓全面得勢下的魯國又能給孔子多少用來蹦跶的空間呢?

智瑤后面喚來程武,說道:“你率三‘旅’往齊,聽命于穰苴。不可全聽。”

程武一下子就聽懂了。

他們是支援部隊,也是防止司馬穰苴讓智氏在齊國越陷越深的一道保險。

這一次使命對程武算是一道考驗,要有清醒的頭腦,能夠對齊國的現狀有足夠正確的判斷。

為什么只是三個“旅”,不是一個整編“師”呢?

智氏在中山國地界已經使用了一個“軍”的兵力,其它方向也在用兵,純粹就是智氏家大業大能消耗得起,換作其他家族可能就吃不消了。

掌控智氏全面動向的智瑤很清楚一點,哪怕是智氏再家大業大,資源的消耗也要悠著點,必須保證每一次都有進項,要不然一次虧本可能就讓智氏陷入惡性循環。

近些年用兵的頻率太高,所幸也就是每次都有收獲,要不然其他家族早就受不了,智氏沒有可能持續有大動作。

滅掉中山國之后,包括智氏在內的所有晉國家族,有一家算一家都該消停一些,進入新一輪的資源積累時期。

在那種現狀下,智氏還能繼續啟動大型工程,像是魏氏、韓氏、狐氏等等家族難有什么動作。

智氏與其他家族的區別在于,他們吞并的是同出荀氏的中行氏,沒有遭到抵抗是一點,再來就是封地以和平方式接收,不存在行動中的另一層消耗。

事實上也是那樣,魏氏一樣得到了極大的擴張,他們要不是得到智氏的搭橋牽線,能夠和平接收范氏的一部分城邑,完全以武力方式攻占的話,打完還不知道要緩上多久才能將氣順過來。

總體來說,智氏不用耗費多長的時間就能消化掉內戰中的擴張成果,其他家族卻是起碼要耗費上三五年的時間。

這一次各個家族不反對智氏占領中山國的地盤,其實是他們想用中山國拖智氏的后腿,免得大家都需要一個消化勝利果實的時間,智氏卻能繼續輕盈地踏步前進。

什么?諸如他們傻到沒想過智氏消化完中山國地界會變得更強之類?并不是的。

平心而論的是中山國地界一到雨季就各種糟糕,著實是算不上多好,沒有合適的開發方案,極可能是陷進去也跟著沉下去。

哪怕是有好的發展方案,不可能沒有拖慢智氏的前進腳步,對吧?

至于說中山國地界被智氏開發起來之后什么的?等那那一天到來再說啰。

智瑤最近就一再遭到提問,是提問而不是責難。

智氏的老一輩想知道中山國地界有什么可利用價值,投入與后面的收獲能不能成為正比,耗費的時間值不值得,等等之類。

在這一件事情上,智瑤很難去跟他們講戰略需要,說了能聽懂的人也少。

他先從安全角度出發,再提到牧畜業的發展,隨后繞回了智氏的傳統手藝紡織上面。

不是什么羊都會長很好的羊毛,羊毛能夠處理之后成為線的原理早被發現,只是怎么除掉羊的騷腥味是個麻煩。

很碰巧的是智瑤懂啊!

華北平原現在是各種植物叢生,用于牧畜業簡直再合適不過,乃至于可以對當地環境做出根本上的改變。

所以,智氏接下來會在當地大肆開戰牧畜業,不光是養羊,連帶馬和牛的事業也應該開展起來。

以前的智氏或許會缺相關的放牧人手,他們這一次抓了那么多俘虜可不會白抓,并且還分潤了一批趙氏的人手,各種崗位的欠缺被解決,還顯得綽綽有余。

“我記得東漢的河間騎兵好像挺牛逼的?”智瑤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記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