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貴族

第153章:兵者,詭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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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間懸掛還在滴血的人頭,還是首級的頭發系在腰帶之上,智氏士兵再一臉的猙獰,楚兵面對這樣的對手很難不會在內心里感到發怵。

智氏新軍的士兵為什么會爭搶人頭,又怎么會在腰間系著敵軍的首級?因為智瑤頒布的新法中有著以敵軍首級記功的條文。

斬敵一首級晉升為“下士”,成為“下士”得到房屋以及田畝的賞賜;從第二顆敵人的首級起,能夠再增加田畝,也能換取奴隸;累積到獲得五顆敵人的首級再晉升成為“中士”,等等之類。

其實,成為“下士”就等于獲得了特權,往下再晉升則不一定需要累積到斬獲五顆敵人的首級,也能是參加三場雙方參戰人員達到一定數量的戰役獲得晉升。

看上去是不是很熟?智瑤就是拿商鞅變法的一部分給套在了自己的改革上。

比較憂傷的是,智瑤沒有制定爵位的資格,所以智氏的某人立功不是獲得爵位,只是在智氏內部得到物質獎賞和等級上升的一些特權。

其實這一套改革現在可能還不太看得出威力,僅是顯示在參戰的智氏士兵很賣力或殘忍,等待越來越多的人知曉特權的魅力,到時候智瑤哪怕不想再擴張智氏的封地,下面的人也會推著智瑤去進行擴張,一切只因為他們想將自己能夠行使特權的地盤增大!

現在,參與伏擊的智氏士兵,他們看敵軍的目光是什么?他們只看到了還活著的功勛,想的是將敵軍殺死再割下首級,用以去換取想要獲得的賞賜。

而楚國士兵看到腰間懸掛人頭的智氏士兵,幾乎等同于是在看行走于人世間的惡鬼。

智瑤將楚軍的指揮官射死,失去了指揮的楚軍徹底大亂,接下來就是智氏士兵的狩獵時刻,區別狩獵的是人,不是動物。

其實,狩獵人遠要比狩獵動物要簡單,尤其是一群失去指揮又肝膽俱裂的人。

子貢來到智瑤身邊,說道:“斬獲首級過甚矣!”

對于“儒”來說,智氏士兵的表現過于殘暴了。

智瑤說道:“此是敵兵。”

對敵人殘暴并不過份,大多數時候選擇對敵人仁慈是對自己人的殘忍。

子貢改為說道:“敵軍戰心已失,世子何不納降?”

智瑤從善如流地說道:“罷了,命敵軍歸降。”

在這一片狹隘的地形,什么軍陣那是別想,智瑤制定的小隊協同作戰則是發揮出了該有的作用。

勸告敵軍投降的話被吶喊出來,然而并不是所有楚兵想要投降,需要再高效地殺戮一波,使得得到勸降的楚兵完全失去膽氣,接下來的勸降才會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空氣里彌漫著很濃的血腥味,交戰過后的狹長通道躺滿了尸體和受傷倒地不起的傷兵,周邊的山林里面也能看到交戰后的痕跡。

因為太多人流血的關系,殷紅腥臭的血液匯流,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紅色,再到低洼的地方成了一灘灘的血池。

“敵軍逃遁約兩千余。”智徐吾剛才參與了交戰,身上有著血跡。

智瑤只是點了點頭。

以三千打八千,雖說是進行伏擊,楚軍失去指揮之后各種亂竄,地形復雜也就很難全殲敵軍,逃掉一些是應該的。

智徐吾沒有問要不要追擊,而是說道:“兵士私下殺戮敵軍傷兵,可要制止?”

智瑤一挑眉,露出了嚴肅的表情,說道:“新軍非是獸軍,先行警告,再犯者斬。”

沒有處置那一批人,主要是之前沒有制止,殺就是不教而誅了。

評功用斬獲首級計算,其實等于是釋放出了一頭野獸,不止會讓士兵作戰時變得更加勇猛,也會讓士兵變得非常殘忍。

發生殺死敵軍傷患的事情還算輕的,可以想象日后會出現屠殺平民冒功的事情,并且很難去進行杜絕。

“我應該再改一改賞罰,增加生俘的功勞評定。”智瑤心想。

戰后,他們僅僅是找出己方的戰死者以及雙方的傷患,收集戰場可以利用的東西,沒有對戰死的楚兵進行安置。

大軍撤退后,約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有聯軍來到交戰的遺址。

“為何有如此之多無頭尸體?”劉陽驚了。

應該說,過來的人看到交戰遺址的尸首都沒有了腦袋,全部給驚到了。

戰爭有輸有贏,從未出現過那么多失去腦袋的尸體,不止是讓隨后到來的聯軍給驚到,更多的是感到憤怒。

“晉軍竟是如此作為,與禽獸何異!”公子閭后面得到消息,氣得臉直接青了。

話說,明明割耳朵、鼻子之類也能計算軍功,智瑤為什么不選呢?

不是智瑤刻意追求商鞅的“原味”,肯定是智瑤有自己的考慮,固然會遭到非議,然而得到必定更多,甚至是牽扯到了戰略價值。

劉陽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聽聞乃是智氏所為。”

聯軍的前鋒并沒有被全殲,有敗兵跑去跟大部分會合,講了交戰過程,自然不會漏了敵軍是誰的信息。

極度憤怒的公子閭當然知道是誰干的,打從心里不明白智氏為什么要那么干。

都說吳國野蠻,可是吳軍也沒有野蠻到這程度,頂多就是拿被射得像是刺猬的養由基作伐,狠狠地羞辱了楚國一次。

怒極的公子閭改變了計劃,本來應該是出了隘口停駐,隔天再繼續行軍,結果是不顧軍隊的疲勞度,硬是拉著軍隊出隘口又往前十里,然后得到匯報,說是前方曠野有晉軍在列陣等候。

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的申時三刻,就事而論再有一個多時辰就會夜幕降臨,著實不那么適合交戰。

列陣等待的有來自智氏和魏氏聯合起來的三個“師”,擺出的是晉軍萬年不變的魚鱗陣,又給分出了三“徹”。

這個“徹”是列國的說法,用晉國說法就是“行”,也就是荀氏為什么會有一個“中行氏”的那個“行”。

看飄揚的旗號,智氏位于前陣,后方的陣中也能看到智氏的旌旗。

現在,智瑤和魏駒都站在巢車升起的車斗,觀看浩浩蕩蕩而來的聯軍。

“敵軍約五萬?公子閭旗號已顯,另有范氏小宗劉氏,不見鄭軍。”魏駒在努力辨認都是誰來了。

到來的聯軍距離晉軍約兩里地才停下來,隨后有一乘戰車脫離大隊獨自向前。

看那輛戰車懸掛的旗號,竟然是公子閭單車向前?

智瑤對魏駒說道:“此時全軍出擊,如何?”

魏駒非常明顯的一愣,急聲說道:“不可!”

可惜了啊!

聯軍奔波而來,恰是最為疲憊的時候,并且公子閭還單獨向前,大軍壓上去殺死或是俘虜,一下就會讓聯軍失去指揮官,并且還能占盡以逸待勞的便宜。

只是,智瑤只是問詢,并不是讓魏駒拿主意。

事實上,智瑤為了這一刻做了諸多的準備,才不是魏駒拒絕或反對所能改變的。

看到公子閭在那邊不斷叫喚,等候多時的智瑤讓車斗下降。

“瑤?”魏駒有點不懂智瑤是要做什么。

智瑤說道:“公子閭親來,瑤如何不往?”

魏駒問道:“致師?”

智瑤答道:“自無不可。”

那邊,抵近到晉軍前方約百米的公子閭正在大聲讓智瑤出去答話。

智瑤的戰車出現,而他正在調試弓,還有一眼沒一眼掃視一下公子閭,瞄的位置是腦袋、脖子和心臟的部位。

“荀瑤!”公子閭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繼續喊道:“為何折辱于楚!”

“謹代寡君問候楚侯。”智瑤一副很有禮節的模樣。

看到智瑤那樣,直接讓公子閭更生氣了。

公子閭用劍指著智瑤,喝道:“答我!”

“公子所言何事?”智瑤問完,沒等公子閭回答,又問道:“公子如此行徑,乃邀瑤致師?”

神特么邀請致師。

不過,兩軍離得遠的將士,他們只看公子閭拔劍對著智瑤,聽不見兩人的對話,理解中也是公子閭在邀請智瑤單挑。

公子閭可是知道智瑤射藝的人,絕對不想成為智瑤揚名的墊腳石。

智瑤這邊卻是讓戰車重新動起來,隨后持弓對公子閭行了一禮,表示:咱們甭廢話啦,開打啰!

公子閭也就不知道那一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然絕對會喊得聲嘶力竭。

聯軍這邊。

劉陽以及一干貴族倒是知道公子閭很憤怒,琢磨了一下覺得公子閭怒極之下邀請智瑤致師,好像是挺在情在理的。

晉軍這一邊。

魏駒則是完全迷了,問智徐吾,道:“公子閭因何如此憤怒?”

還能是咋的,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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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將近兩千具沒有腦袋的楚兵尸體給刺激到了唄。

然而,智徐吾不能說,只給了魏駒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兩軍的注視下,智瑤已經再三持弓對公子閭行禮,起初是嚇得公子閭趕緊讓戰車動起來。

考慮到現在的戰車想小幅度拐彎很困難,公子閭等戰車動起來才后悔沒有讓人扛著戰車轉向,一面對智瑤連續破口大罵。

智瑤的行為在聯軍看來,一點都沒有失去貴族的風度,也就是沒有在公子閭戰車未動前就射箭,并且還連續三次持弓行禮。

晉軍這邊能隱隱約約聽到公子閭在罵什么,要說有什么感想,那就是智氏的士兵全部都怒了。

主辱臣死,對吧?

雖說大部分智氏的人還不夠當“臣”的資格,但智瑤真的是他們的“主”啊!

智瑤等待看到公子閭所在戰車有拐彎的跡象,才算是射出第一箭,隨后又連續射了三箭。

射出的第一箭被公子閭的車右擋下。

第二箭命中無人保護的馭手。

因為馭手脖子中箭倒下,拽著韁繩讓拉車的馬順著拐,扛盾的車右失去了平衡。

第三箭準確命中公子閭,還是從左邊的臉頰穿過去,箭鏃從右邊的臉頰穿刺出來。

智瑤放下了手里的弓,抽出腰間的劍,先高舉再狠狠地往下劈,大聲吼道:“全軍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