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貴族

第114章:注定異于常人

韓氏第三代家主韓厥的時期,當時有一個舉世聞名的神箭手叫養由基。

這位養由基是養國的公族,養國遭到楚國兼并之后,他成為了楚國的一名大夫,效力過楚共王以及楚康王,隨后被吳國設計死在眾多弓箭手的埋伏之中。

養由基不止是春秋中葉公認的第一神箭手,后世還有“中華第一神箭手”的稱號,史載“善射,去柳葉者百步而射之,百發百中”,同時有著“猛將殺手”的輝煌戰績。

老魏家的魏琦在當時是晉國公認的戰將,他就是養由基眾多的箭下亡魂之一。

可以說,養由基的威名真不是靠“賣藝”建立起來,完全是用一次又一次射殺中原列國的猛將來創造。

楚共王和楚康王因為有養由基,他們最愛干的事情就是帶頭沖陣,眼見著君主親自沖陣,怎么可能不讓楚軍嗷嗷叫往前沖殺呢?

韓氏在諸夏以善射聞名,比較要命的是沒有出現過名傳列國的神箭手,幾代人下來都快成為老韓家的心病了。

當然,韓氏的善射威名不是某位個體創造出來,單純是韓氏這個家族掌握了使用“箭陣”的技巧。

可是吧?如果能出一名神箭手,韓氏也不會嫌棄,更能使得善射的名聲變得更完美。

在接下來的數天,魏駒和韓庚干脆跟智瑤一塊狩獵,一再見證智瑤那種神乎其技的射術。

只是準確率高不能說神乎其技,純粹是智瑤將射箭并且絕對命中目標表現得像是吃飯喝水一般,尤其是想射中哪里就是哪里。

“瑤如今不過十五,尚使不得強弓,若是……”韓庚已經心服口服,講的話卻好像有點那什么。

魏駒知道韓庚不是在埋汰,要說就是有點可惜時代變了。

列國間的戰爭已經很少遵循周禮,兩軍陣前的“致師”變得非常少見。在這種變化之下,神箭手的作用肯定還有,只是無法像養由基那般有環境,能夠在一次次陣前單挑中正大光明地獲取“猛將殺手”的稱號。

韓庚沒有太大的惡意,想的是現在智瑤很善射,等著一天又一天地長大,隨著使用的弓張力越來越大,不知道還能不能保持住這種射箭像是呼吸一般的隨意和命中率。

他倆共乘一車,一邊聊天,一邊看著不遠處智瑤在指導芬嬴射箭。

芬嬴當然會射箭,要說能有多準就不好說了。

智瑤給芬嬴準備的是一種角弓。

提到“角弓”很多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異族的發明創造之一,事實上壓根不是那么一回事。

這個“角弓”不是特指游牧民族便于馬上射箭的那種,其實就是是用動物的角和竹木、魚膠牛筋制作的弓。

另外,角弓就是諸夏貴族小伙子和小姑娘用的一類弓,會這樣當然是小伙子的身體還沒有發育完成,姑娘使用則是她們的力氣本身會比較小。

在智瑤的“手把手教導”之下,芬嬴的每一次射箭都能命中目標,只是不好說她的射藝本來就不錯,還是智瑤教導有方了。

春秋時代的貴族就沒有一個不會射箭,平心靜氣的情況下命中率還會很可觀,上了戰陣就會因為心態的問題致使命中率下降了。

事實上,很多士兵在接受訓練時表現得各種優異,真正投入戰場卻會是各種拉垮,原因就在于心態方面的問題。

“指使人眾,我等不及瑤也。”韓庚很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們上一次跟隨智瑤出征齊國,可以說幾乎是全程打醬油的角色,純粹跟著混了一趟功勞。

不是他們沒有想要有所發揮,完全是試了一下明白自己沒有達到那種程度,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讓智瑤牢牢掌控全軍的指揮權了。

現在的狩獵真不是騎著馬到處亂竄,看到獵物就殺死那么簡單,需要指揮隨行的武裝人員驅趕各種動物,也就需要有指揮體系這么種玩意。

所以,貴族的狩獵其實就是進行多人有組織的圍獵,能夠很好地指揮軍隊達到圍獵動物的話,代表著本身就掌握了一定的指揮技巧。

魏駒沒有多說什么,很清楚自己與智瑤的差距,心里認定某一天自己也能達到智瑤的高度,只是更明白自己會進步,人家智瑤也不會原地踏步。

“如果晉國能夠恢復霸業,不是在中軍佐手中,便是在智瑤成為‘元戎’之后了吧?”魏駒不愿意落下太多,只是需要有承認別人比自己優秀的清醒頭腦。

他們獵殺的動物種類有點多,很難幾個人將一天的收獲吃完,一般是會分給隨行的家臣,再看看哪位士兵的表現優秀再進行賜予。

這個過程是貴族子弟必須學會的一種御下之術,有經過教導基本都會,能不能干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整場狩獵沒有出現半點的意外,前期獵殺一些食草類動物,后面將狩獵目標盯上了野豬,再后來目標變成了虎、熊這一類的猛獸。

智瑤早就學會了騎馬,只是正式場合不會干騎馬的事。

他之所以克制,不是擔憂騎馬作戰被人窺探,純粹就是不駕車騎馬在貴族看來是一種狼狽的行為,還有一個專門的稱呼叫“單騎走馬”。

貴族們看來,輪到需要單騎走馬一定是戰敗了,并且敗得非常慘,需要走一些深山老林之類的區域避免被追殺。

走在沒有道路或不平坦的地方,很多位置并不適合車架,想要用更快的速度脫離危險,騎馬肯定是一種很合適的做法。所以“單騎走馬”跟戰敗有所掛鉤,等同于形容“狼狽不堪”。

另外一點,北方很多異族的騎兵戰斗力太過于拉垮,也是諸夏貴族瞧不上“單騎走馬”的原因之一。

早期階段諸夏體系之中除了燕國被東胡欺負到不行之外,也有曾經強盛一時的衛國被逼得遷都,但是晉國齊國都能隨隨便便教任何異族做人,秦國也是后來居上。

現階段說游牧民族現在戰斗力拉垮沒有半點錯誤的地方,只因為跟中原諸侯失聯有點久的燕國已經有點站起來,一直互相之間保持聯系的秦國、晉國和齊國一直在吊打異族,尤其是晉國在百年之內連續滅掉了不少看上去實力不弱的游牧大聯盟。

智瑤習慣了乘坐戰車,站起來看上去會隨著顛簸而晃動身體,只是仔細觀察會發現是隨著顛簸而在晃,不是那種被顛得站不穩的狀態。

一聲弓弦嘣動聲響起,隨后是弓身的彈動聲,伴隨著利箭破空而出。

芬嬴就看到前方一頭眼睛中箭在張嘴嚎叫的猛虎開始狂奔,下一秒弓弦、弓身和利箭破空聲又響了一次,隨后本就一眼中箭的猛虎,它在狂奔姿態中另一只的眼睛再次中箭,連續兩次中箭讓看上去龐大的身軀摔在地上拖出一個長長的印子。

智瑤和芬嬴搭乘的戰車還在繼續奔馳,他們看著豫讓持劍帶人圍向了倒地的猛虎。

這一只老虎還在“嘰嘰歪歪”著什么,一邊用兩條前爪饒自己中箭的雙眼。

雙目都中箭竟然沒死?這個是智瑤使用的弓無法對老虎一擊斃命,哪怕是射中眼睛也沒有穿過頭骨,再插進腦仁里面讓老虎立刻死亡。

正兒八經地來說,各種大型動物的身體素質都比人類要好,好些食草動物被內臟被掏出來都還一時半會死不掉,像老虎除非是一箭射穿腦袋,又或者是直接命中心臟,要不然老虎真沒有可能受創就立刻死去,需要有一個相對漫長的失血過程,后面因為失血過多休克或是死亡。

所以了,看到某人射了一箭,射中的還不是腦袋和心臟這種一擊斃命的位置,卻是看到老虎竟然就死了,可以百分百肯定是作假了。

豫讓知道智瑤要一張完整的虎皮,命人用戈桿死死壓制住還會掙扎的傷虎,找準機會就是挺身刺劍,劍很準確地從傷虎的嘴巴刺入,劍身插入后絞動內臟,僅僅四五秒就讓傷虎變成了死虎。

為什么智瑤不是射老虎的嘴巴?還是弓的張力問題,很難對骨頭造成穿透再讓老虎一擊斃命,射瞎再讓隨行武士解決才是得到一張虎皮的最佳方案。

從這里能夠看出智瑤非常冷靜,并且知道分工的重要性,才不會自己去逞什么能。

“未來的伴侶不是一個性格沖動的人,做事非常有條理。這樣我就放心了!”芬嬴在婚姻上自己沒得選,還是非常渴望能遇到一名懂得自保的良人。

芬嬴跟智瑤相處的時間還很短,觀察則是肯定會觀察,再有自己的評價。

總得來說,智瑤在芬嬴沒有見過之前就名聲遠揚,作為未婚夫看著也是很能照顧女方情緒的人,再看圍獵的表現更不是一個性格沖動的人。

要說芬嬴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她總覺得智瑤不像一名少年,某種程度上比自己的父親趙鞅還要冷靜,冷靜到不像是成熟,相反有點寡淡的趨勢了。

智瑤知道自己是什么樣子,必要的時刻才會偽裝著努力表演,平時因為重活第二世的關系,太難讓情緒有太夸張的波動,又因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做什么都目標明確。

重活了第二世啊!

有點什么異常才是正常,性格趨于寡淡就更正常了,是吧?

智躒、智申等等男性,他們觀察智瑤的角度是想要知道的是政治才能、經營能力、軍事實力這些方面。

芬嬴不會在乎上面那些,她就是想要知道未來的丈夫不會因為自傲和沖動,某天死在戰場上而已。

進行觀察的角度不一樣,觀察的結果肯定會存在區別的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