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二品異獸有要求嗎?豢養的行不行?”西云梧正搖頭之際,秦子凌開口問道。
“啊!”西云梧當場表情就僵住了,好一會兒才吞咽了一下口水,看著秦子凌道:“秦先生,您不會準備參與狩獵化螭吧?”
“大哥,風險太大了!”蕭箐聞言嬌軀微微一震,猶豫了下,說道。
“不管是武道和煉氣之道,越到后面便越是要突破人的極限,每一步其實都是逆天之舉,又哪有不冒兇險的道理?
蕭家的青龍玄木功,帶有水木二性,水又生木。這化螭有螭龍血脈,不僅契合青龍玄木功功法,藥效直逼五品異獸,而實力偏生又只有四品中階,這等異獸又哪里能說尋就能尋到的?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錯過恐怕以后就不可能再有了。”秦子凌神色嚴肅道。
西云梧和夏妍見秦子凌果然是準備參與狩獵化螭,神情一下子變得無比的緊張,呼吸急促。
蕭箐盯著秦子凌看了許久,才咬咬牙到:“要去,我一個人去,我有堪比煉骨初期的實力,未嘗沒有希望分一杯羹。”
“要去就一起去,這件事我來做主!”秦子凌不容反駁地說道。
“小姐,秦先生,三思啊!那化螭實力堪比煉骨中期的大武師,沒有三五位煉骨初期的大武師聯手,幾乎不可能獵殺。
而且人心險惡,那些進入龍脈門戶的人,恐怕很多人并不見得就是沖著化螭去的,而是想著發死人財和陰人的。
我聽說了,每一次蟠螭山龍脈開啟,都會有人伺機或坐收漁翁之利,或暗中剪除對手,然后推到化螭身上。
這次龐天鵬來清河郡,肯定是沖著化螭而來。以他的修為,還有對小姐的熟悉程度,縱然小姐您遮掩面容,真要遇上,肯定躲不過他的感知。
一旦他知曉小姐您已經恢復了勁力,必然會找機會襲殺小姐您的!”西云梧聞言不禁大驚失色。
“是啊,秦先生,小姐,這兇險太大了,我們沒必要……”夏妍也臉色發白地勸說道。
“有些兇險是不得不冒的。你們只看到了龐天鵬會找機會襲殺蕭箐,但有沒有想過,若龐天鵬得到了化螭,不僅龐天鵬實力要更上一層樓,龐奇韋也必將突破到煉骨中期。
一旦龐奇韋也突破到煉骨中期,再加上龐天鵬的相助,你們想過會是什么后果嗎?”秦子凌打斷道。
秦子凌此言一出,整個書房都安靜了下來,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云嬸,你其實說的沒錯,這次蟠螭山龍脈開啟,表面上是捕殺化螭,又何嘗不是各方勢力暗中剪除對手的一次好機會?
人心最是復雜,螭羅教應該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方才敢頒發十八面蟠螭令。
否則異獸沒多少靈智,十八位大武師或者大煉氣師真要全部聯手,逐個擊殺化螭。三天之后,十頭化螭恐怕也剩不了幾頭了!
我和蕭箐不屬于持有蟠螭令的大勢力,只要自己不高調,一般人不會注意到我們。而實際上蕭箐有相當于煉骨初期大武師的實力,而我,嘿嘿……”
說到這里,秦子凌只是干笑兩聲,略了過去,繼續道:“我和蕭箐聯手,謹慎小心一些,出其不意之下,還是有希望的。
真要不行,你們蕭家的靠山不是崔家嗎?還可以想辦法聯合崔家的人,崔家肯定是有煉骨初期的大武師領隊的。”
“可是……”云西梧對秦子凌不了解,雖然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但還是一臉不放心。
“云嬸,這件事就這么定了!”蕭箐果斷地擺手打斷道。
“是,小姐。”云西梧微微躬身,然后才道:“二品異獸可以是豢養的,但必須是蛇蟒類或者跟龍有點淵源關系的異獸。”
蟠螭山位于清河郡城南面五十里外,群峰起伏,連綿四五百里。
若從高空俯瞰,便會發現這蟠螭山脈就如同一條巨龍盤踞大地之上,最高的蟠螭峰就像龍頭一樣正對著清河郡城。
這一日,蟠螭山,陽光明媚。
山下入口一處平地上,黑壓壓或站或坐著許多人,三五成群,至少有四百來人。
這些人,個個眼神銳利,或氣血勁力澎湃,或隱隱散發著真力氣息,赫然不是武師便是煉氣師。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站在最前面的十八人。
這十八人身后都跟著一批身穿勁衣或鎧甲,手持刀劍利器的人。
“真沒想到金劍宗的宗主鋒子洛都親自來了!”人群中,一位矮小的藍衣男子指著一位白衣男子,一臉吃驚道。
那白衣男子,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身材頎長,背脊挺立,如劍如槍,隨意站在那里,白衣飄揚,既給人一種飄逸灑脫之感,又給人一種如同利劍出鞘,鋒芒逼人之感。
“他也是沒辦法。二十年前,劍白樓被魔門高手暗算,身受重傷,還有兩位門中真元境界的長老因此殞落。
據說當時鋒子洛也受了傷,以致落下病根,二十年時間修為幾乎沒有任何突破,依舊只是真元初期境界。
現在金劍宗全靠劍白樓和他在撐著,這才能讓金劍宗保持著表面上的風光,讓人不敢進犯。
但一旦劍白樓倒下,憑鋒子洛一位又如何能支撐得起金劍宗?所以這次鋒子洛不得不來。
若能成功捕殺到一頭化螭,不僅鋒子洛有望突破,而且劍白樓也應該能多活幾年。”一位滿臉滄桑的男子一臉感慨地說道。
“想法很好,但希望卻很小啊!”矮小男子說道。
“是啊!”滄桑男子附和道,“化螭堪比真元中期的大煉氣師,縱然鋒子洛實力很強大,一手‘七殺劍訣’使得神出鬼沒,以一人之力也不可能鎮殺得了。
就算他僥幸鎮殺了一頭化螭,但一山不容二虎,碧云宗的人又豈會讓他如愿?還有清河郡的崔、董、寒、侯四大家族,除了崔家,其他三家又豈會如他愿?
對于這三大家族,清河郡有一個碧云宗煉氣大宗門就夠了,絕不愿意再看到另外一個煉氣大宗門的存在!”
“說到崔家,他們和金劍宗倒還真是像難兄難弟。十五年前崔家雖然說敗落了,但至少崔家老爺還擔任著郡丞,州城那邊也有崔家二爺在軍中任職,家族中還有崔家老太爺這位煉骨后期的強者坐鎮。
在清河郡還是穩穩坐著四大家族之位。結果八年前,先是崔家老爺在城外遭遇幽冥教襲殺而亡,接著是崔家二爺在州城帶兵剿殺血魔教時,不幸遇害。崔家的聲勢一下子低落到了谷底。
如今偌大的崔家主要也就靠崔家老太爺崔柏明和他三代嫡孫崔山河支撐著,其他許多子弟都沒有真正成氣候的。
但崔老太爺已經是耄耋之年,就算是煉骨后期,實力又還能保留多少?而且練武者若不能把勁力練到五臟,壽命比起普通人其實長不了多少。
一旦崔老太爺過世,這偌大的崔家被擠出四大家族還是輕的,就怕其他勢力趁機一擁而上,將崔家分而食之。
所以你看,這次不僅金劍宗的宗主鋒子洛親自前來,崔家的當代家主崔山河都無奈親自前來。
這次對于金劍宗和崔家而言,可以說都是孤注一擲的豪賭啊!”
人群中,一位下巴留著一小撮胡子,左臉頰有個不明顯刀疤的男子偏過頭,壓低聲音問身邊一位全身籠罩在斗篷下的一位女子。
“哪個是崔山河?”
這小胡子男子自然就是秦子凌,而他身邊的女子則不言而喻正是蕭箐。
秦子凌耳力非常敏銳,眾人低聲私語的話從四面八方紛紛落入他的耳朵。
不過大多數話語對他都沒有什么意義,他最關心的還是金劍宗、崔家還有龐家和金烈門都派了誰前來。
“那個身穿紫色衣袍,五短身材,手中拎著大錘子的便是。他在崔家三代嫡孫中排行老四,二十九歲便成為煉骨武師,現在三十三歲。
三年前,他剛三十歲,崔老太爺便將他父親留下來的家主之位傳給他。本來以他的天賦只要再打磨幾年,應該就能突破,但以崔家如今的形勢,最缺的就是時間,所以他也親自來了。”蕭箐壓低聲音回道。
在蕭箐回答時,秦子凌的目光落在了崔山河身上。
崔山河雖然五短身材,但雙臂雙腿格外粗壯,肩膀很寬,臉上的肌膚很粗糙但線條分明,給人一種粗獷剛毅的感覺。
“這是個不簡單的人啊!”秦子凌心里感慨了一句,目光從崔山河身上轉移到了龐天鵬的左邊。
龐天鵬左邊站著一位身穿金色勁衣,個子瘦高,手掌粗大的男子。
這男子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勢。
秦子凌已經從眾人的口中得知,那男子是龐天鵬的師兄,金烈門另外一位天才弟子,毛宗峻。
州城龐家把蟠螭令給了龐天鵬,而金烈門將蟠螭令給了毛宗峻。
兩人都是很厲害的煉骨初期大武師,再加帶上一批門中杰出弟子和龐家死士,兩家聯合,是這次狩獵隊伍中最強大的隊伍之一。
秦子凌的目光又一一隱晦地掃過其他擁有蟠螭令的煉骨境界的大武師或者真元境界的大煉氣師。
只有這些人才配做他的對手!
“幸好,我接連突破,又得了裂天刀,否則還真不敢貿然參與這次狩獵!”秦子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投向了入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