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強!”秦子凌沖上前,叫了一聲,然后蹲身要將他抱起重新放到床上。
“子凌,你來啦!你要當我是朋友兄弟,就幫我把那把砍刀拿來。”劉小強原本非常有力的大手掌,無力而又死死地抓著秦子凌的手,喘著粗氣說道。
“小強,你不要想不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秦子凌說道。
“子凌,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就不要欺哄我了。我現在連上茅房都是個問題,怎么好起來?與其這樣慢慢受折磨痛苦得死去,還不如讓我來個痛快!”劉小強苦笑道。
“你只是斷了筋骨,又不是什么致命的傷勢,總能醫治的!”秦子凌說道。
“用什么醫治?又哪有什么錢醫治?子凌,你難道不明白,我就算命大不死也徹底成了一個廢人!聽我的,你把砍刀拿來給我。這房子雖然又破又舊,但好歹也能值幾個錢,你等我死后把它賣了,然后給我買一副棺材找個地方把我埋了,也不枉我們兄弟一場。”劉小強聞言先是近乎歇斯底里地沖秦子凌咆哮,很快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既然你把我當兄弟,那么不管你受多重的傷,我都會想辦法照顧和醫治你的。”秦子凌一臉真摯堅定地說道。
劉小強愣愣看著秦子凌,整個人仿若石化了一般。
突然,劉小強這個諾大的漢子嚎啕大哭起來。
大哭之后,劉小強又放聲大笑,好一會兒,劉小強才一臉決然道:“子凌,有你這句話,我劉小強也算是沒白來人間走一趟。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等你傷勢痊愈之后,你就不會拖累我了!相反,你天生孔武有力,痊愈之后若肯幫我,那就是我的一大助力。”秦子凌說道。
“子凌,你就不用寬慰我了!我的情況我自己很清楚,你的情況我也很清楚。”劉小強說道。
“不,你不清楚我的情況,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現在開竅了!”秦子凌說道。
“開竅?”劉小強面露困惑之色。
“你有沒有聽說過有極個別人年少時習武進度很慢,以致所有人都認為他不是練武的材料,嘲笑他,勸他放棄,但結果后來他卻穩步突破,最終成長為一代武道宗師的傳說?”秦子凌不答反問道。
“聽茶樓的說書先生講過,他說那是大器晚成!”說到這里,劉小強似乎想到了什么,頓了一下,說道:“你前天突然跟南宮越打得旗鼓相當,難道……”
“沒錯,就在十多天前,我感覺自己突然開竅了一般,每次練武都有感悟心得,甚至能敏銳地感應到氣血在沖擊我的肌膚。我相信我會很快就能突破到皮膜境界,甚至我有信心將來一定能踏入勁力境界!”秦子凌說道。
“真的?”劉小強驚呼出口,蒼白的臉色一下都紅潤了一些,本是充滿了絕望的眼睛這時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當然是真的,你想想看,我讀過書,聰明才智不輸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一旦我實力不斷增長,再動些腦子,以后肯定不愁賺錢。所以相信我,目前雖然情況很糟糕,但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秦子凌說道。
“這樣值得嗎?就算我以后僥幸有機會能重新站起來,甚至能重新練武,不過也就一沒有多少天賦的莽夫。”劉小強說道。
“小強,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金錢去衡量的!”秦子凌正色道。
劉小強聞言身子不禁一震,雙目含淚地道:“我劉小強在這里對著蒼天發誓,從今往后,我尊秦子凌為主,終身不叛,若有違此誓言……”
“小強你這是干什么?”秦子凌連忙打斷道。
“不,子凌,你要不容我發完這個誓言,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劉小強一臉堅決地說道。
秦子凌見劉小強意志堅定,只好苦笑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那你又是何苦呢?別人這個時候躲我都來不及,能來看我一眼算是顧念舊情了,你卻非要救治我這個廢人!”劉小強反問道。
秦子凌默然無語。
他不知道這具身子原主人遇到這種情況會做什么選擇,但現在的他肯定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尤其在他暗中擁有了能力的情況之下,他更不可能見死不救。
劉小強在秦子凌沉默之際,發完了誓言。
秦子凌把劉小強抱到床上,又幫他換了干凈的衣褲,期間劉小強被碰到斷骨之處疼得額頭直冒冷汗,但他卻一聲都沒有吭。
“你現在不要動,我現在去武館借輛板車,然后帶你去安河村。這樣我不在的時候,我母親和染月也能照顧你。”秦子凌把劉小強安頓好后,囑咐道。
“有勞公子了!”劉小強說道。
秦子凌表情微微一僵,看著劉小強道:“還是叫我名字吧。”
“禮不可廢。”劉小強說道。
秦子凌微微一愣,然后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離開屋子。
入鄉隨俗吧,劉小強只稱呼自己為公子算是不錯了,要是跟他那個世界的三國時代一樣,動不動來一句主公,秦子凌恐怕都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目送秦子凌離去的背影,劉小強一對虎目流下了滾燙的淚水。
螻蟻尚且貪生,他又何嘗愿意就這樣窩囊地死去?
秦子凌很快就返回了武館。
武館里練武的人看到秦子凌這么快返回來,個個都面露了然之色。
“鄭師兄,這秦子凌平時跟劉小強關系很不錯,到頭來又怎么樣?劉小強受了這么重的傷,也不見得他多陪他一會兒!這人心啊,嘖嘖!”南宮越跟邊上的鄭星漢說道。
“話也不能這么說。他們沒有正式拜入左師門下,算不得同門師兄弟,只是剛好一起在武館習武,有些交情而已。況且,劉小強現在這情況,救治是一筆大費用,就算能救治下來,以后也是個只能吃閑飯的廢人。如今這世道,除了像師弟你這樣的富裕人家,誰家還有余錢救治這么重的傷勢,誰又有余糧養一個廢人啊?所以,這事別說秦子凌了,就算是親兄弟,這時恐怕都不見得肯真心相救。”鄭星漢苦笑道。
“反正這秦子凌就是個虛偽的家伙!”南宮越見鄭星漢反駁他,嘴角扯了扯,臉色有些不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