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經理?”
李工長呵呵笑了:“馮總你要真認識陳經理,我這會兒也不會在這兒了,你這邊怎么進的工地,自己都忘了?”
陳經理,而且還能壓得住田向存的,不就是陳文舟嗎?
馮飛在工地上這么長時間,別說田向存,就是下面的工長也早就把馮飛的底細摸透了。
當然,工地上這么多小包工頭,也不是個個都有來頭,反而是馮飛這樣的最多,真要個個都有來頭,下面的工長之類的也沒什么油水不是?
可沒什么來頭,還得罪了人,那就不好辦了。
李工長其實還是挺喜歡和馮飛這種年輕人打交道的,越是年輕人,越是大方,出手越闊綽,基本上都是賺多少花多少,不像年齡大一點的,會過日子了,jing打細算的,買條煙都摳摳搜搜的。
奈何官大一級壓死人吶,馮飛這小子年輕,也有點不識趣,得罪了田向存,田經理發話了,李工長也沒辦法。
“小馮呀。”
李工長語重心長:“到了這一步,你這邊就好好的,乖乖走吧,姿態低一些,之前的工程款應該還能給你結一點,你這邊要是不識趣,可能真的一分錢也拿不到,這么長時間,也大幾千塊呢。”
“謝謝李哥這會兒了還能給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馮飛笑著從包里面拿出一盒煙,遞給李工長一根,取煙的時候,馮飛故意讓李工長看到了他包里面的現金。
李工長的眼睛馬上就瞪圓了。
上萬塊?
馮飛這邊這么多工人,這一次的工程款都算不到上萬,馮飛包里面就有上萬塊?
這一下李工長都有點拿不準了。
年前馮飛之所以能結交田向存,也正是因為不差錢,三千塊錢吃吃喝喝,在這個年月,那可是能吃一陣子的,而且檔次都還不低。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田向存之前還真沒小看馮飛。
冷不丁,李工長看到馮飛包里面的現金,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沖著這么多現金,這位馮總要么是小地方的暴發戶,要么就是真有來頭,要是前者還好,要是后者......
“李工長要是信得過我,就給我手下的工人安排活吧,我保證田經理不敢為難你,李工要是信不過,那就當我看到我們,我們在這兒聊聊天也挺好。”
馮飛拿出火柴,一邊給李工長點煙,一邊笑著對李工長說道。
李工長看著馮飛的笑臉,沉吟了一下:“行吧,那就還是昨天的活,繼續干著。”
“謝謝李哥。”
馮飛道了聲謝。
“不過田經理要是問起來,你們就說是自己主動干的,和我沒關系。”
李工長笑著道。
“李哥放心,我們心中有數。”
馮飛點了點頭,招呼眾人:“繼續干活了,放心吧,絕對不少大家一分錢。”
“小飛這話說的。”
一群人呵呵笑著,也都開始起身拿工具,在領工的招呼下出去干活了。
李工長也沒逗留,轉身走了,馮飛笑了笑,也跟了出去,就和工人們在一塊,看著工人們干活。
這邊大概干了半個小時,馮飛就看到田向存過來了。
田向存原本只是路過,可看到馮飛這邊竟然沒停工,臉色頓時一沉。
他這交代好的,下面竟然沒照辦?
田經理白色的安全帽在陽光下很是耀眼,這一路走來,要么有人躲避,要么有人問好,干活的都認真了幾分。
“田經理,抽煙。”
看到田向存過來,馮飛笑著摸出煙盒,還上前給田向存發煙。
田向存都樂了:“小馮呀,這是打算服軟?”
“田經理,我年輕,不懂事,昨天是有點著急。”
馮飛陪著笑:“還希望田經理諒解。”
“呵呵。”
田向存笑著道:“這倒是個態度,可你就不怕干到頭,這錢拿不到手?”
“怎么會呢。”
馮飛笑著道:“二建可是大公司,怎么能差我這點小錢呢,田經理您說呢?”
“哈哈,是,說的好。”
田向存笑著突然臉一沉:“不過我田向存一項都是言出必踐,既然說了你今天不用干了,那就不能干了,帶著人走吧。”
說著話,田向存心中冷哼,活倒不是不能繼續干,可就想這么空口白牙的,那可不行。
田向存看著手中的煙,一根煙就想把這件事揭過去?
這世上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
正說著,田向存看到了路過的李工長。
“李工!”
李工長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怎么就正好被田向存看到了呢?
沒敢耽誤,李工長快步走了過來。
“我說了今天不讓安排活,怎么回事?”
田向存沉著臉。
“田.....”
“田經理,不是我不給您面子,實在是,陳經理說了讓繼續干,您看?”
馮飛打斷了李工的話,笑著問田向存。
“陳經理?”
田向存一愣:“哈,你怎么不說是柳總?知道柳總是誰嗎?”
“我應該......好像知道吧.....”
馮飛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昨天剛吃過飯,不知道和田經理您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說你胖你還喘.....”
田向存都懶得和馮飛多說了,柳總他都沒見過幾次,人都沒來過工地這邊,還吃過飯?
“陳經理。”
只是田向存的話才說了一半,就看到邊上的馮飛笑著從他邊上走過,口中招呼著。
陳文舟的車子剛剛在不遠處停穩,下了車,就聽到有人招呼自己。
“小馮呀。”
陳文舟笑著就走了過來。
剛剛才請著方樂給他妻弟瞧過病,人方醫生又是孫老的學生,好像剛才薛老對方樂第一印象也不錯,年紀輕輕,前途無限呀。
這么一位青年醫生,陳文舟自然是想著好好結交,馮飛是方樂的發小,昨天還有劉總一塊吃過飯,這人情可不算淺了。
“陳經理。”
馮飛到了近前,也急忙一根煙遞了過去。
“我剛剛送方醫生回去,這就過來了,沒人刁難你吧?”
陳文舟接過煙,讓馮飛給自己點上,抽了一口,這才笑著問。
“這不,正和田經理說著呢。”
馮飛苦笑著回頭看了一眼田向存。
田向存已經傻眼了,馮飛竟然真的認識陳文舟,而且看上去這交情不淺。
看到馮飛看來,田向存急忙小跑到了近前:“陳經理。”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不讓人干了?”
陳文舟問。
“沒......沒有的事。”
田向存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我和馮總有點誤會,開個玩笑。”
“是嗎?”
陳文舟問馮飛。
“陳經理......”
馮飛剛開口,陳文舟就打斷了:“叫什么陳經理,叫陳哥。”
“陳哥。”馮飛急忙改口。
田向存嘴角一抽,這特么踢到鐵板了?
邊上跟著過來的李工長嘴巴微張,特么還真是陳經理的意思?
李工長頓時一陣慶幸,還好,還好,還好自己那會兒沒用強呀,要不然豈不是最先倒霉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