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主任,您這臺手術做的太漂亮了。”
手術室內,邊上的主治醫小心翼翼的拍著馬屁:“我看呀,在手外這一塊,您要說是咱們秦州省的第二,絕對沒人敢說是第一。”
“行了,拍馬屁的話就別說了。”
段鵬飛一邊摘著手套,一邊道:“秦州省的第一,我還真不敢當。”
要是沒去西京醫院之前,手外這一塊,誰是第一還真沒個準數,段鵬飛、董文學、潘慶國還有高建平,每個人都覺的自己是第一。
而段鵬飛又是幾個人中最年輕的,哪怕現在不是第一,可潛力則是最大的。
可去過西京醫院,見過方樂的水平之后,段鵬飛哪怕再自負,也不敢說自己是第一。
主治醫見到段鵬飛不像是謙虛,也不敢亂說了,怕段主任不高興。
“今天醫院這邊有什么事情嗎?”
段鵬飛一邊洗手,一邊問:“早上我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門口有橫幅,就是沒注意寫的什么。”
“今天燕京的薛曙陽薛老要來咱們醫院。”
邊上的主治醫急忙道。
“薛老?”
段鵬飛停滯了一下:“中1央保1健局的薛曙陽薛老,杏林國手?”
“對,就是杏林國手,薛曙陽薛老。”
主治醫道:“這次薛老是因為中藥材市場的事情下來的,在全國各地巡視,正好到了咱們西京市,院領導那邊應該是主動邀請了。”
“歡迎薛曙陽薛老以及燕京巡視組前來我院蒞臨指導!”
早上,方樂跟著陳文舟來到醫附院,走進醫院的大門,方樂就注意到門診大樓上面的紅色橫幅。
薛曙陽,方樂聽程載明說過,是國內的幾位國手名家之一,中1央保1健局的專家,今年已經八十多歲高齡了,不過身體硬朗,有時候還要跟著領導出國訪問。
其實前一陣,方樂看報紙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報紙上說薛曙陽帶著人正在全國巡視,整頓中藥材市場。
八九十年代,隨著民營經濟的起步,以及各項政策的扶持,市場經理確實顯得比較混亂,畢竟之前經驗不足,一些政策并不完善,最初肯定有著各種弊端。
就拿中藥材市場來說,短短的幾年時間,就由原本的幾十家,迅速發展到了數百家,最多的時候甚至有上千家。
這種現象,表面上看好像是中藥材市場的繁榮,可實際上,濫竽充數,以次充好等現象非常嚴重,鑒于此,今年春節之后,薛曙陽被委以重任,重點著手整治中藥材市場的亂象。
而秦州省,一邊是秦嶺山脈,北邊是太白山脈,因為地理原因,秦州省也是中藥材種植生產大省,西京市作為秦州省的省會,中藥材市場的整治也是重中之重。
只是薛曙陽究竟先到什么地方,什么時候來秦州,報紙上沒有說,方樂也不知道,要不是今天看到醫附院的橫幅,方樂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方醫生是中醫,應該知道薛老吧?”
陳文舟也看到了橫幅,笑著問方樂。
“嗯,知道,杏林名家,大國手,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前輩。”方樂笑著道。
“是呀,薛老和孫老,都是值得尊重的大醫。”
陳文舟道:“只希望咱們國家,像薛老和孫老這樣的大醫能更多一些,我看方醫生就有大醫之風呀。”
“陳經理謬贊了,我只是晚輩,才剛剛初窺門徑,怎么敢和薛老這樣的大醫相提并論。”
方樂謙虛著。
說著話,陳文舟帶著方樂已經穿過前面的門診大樓,到了后面的住院大樓,陳文舟的妻弟就在肝內科住院。
陳文舟不是普通人,他也知道一些醫院的禁忌,所以請方樂來的時候就給肝內的醫生打過招呼了,肝內這邊的主治醫生也給陳文舟面子,同意陳文舟請專家過來看一看。
所以陳文舟帶著方樂過來的時候,肝內的主治醫生張樹紅就在病房等著呢。
陳文舟的妻弟住的也不是普通病房,而是單間。
“陳經理。”
張樹紅客氣的和陳文舟打著招呼,同時也看了一眼和陳文舟一起進來的方樂,心中有點驚訝,難道說這個年輕人就是陳文舟請來的專家?
可要說不是,除了方樂,也沒別人了。
“張醫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西京醫院的方樂方醫生,方醫生是孫清平孫老的弟子,醫術jing湛呀。”
陳文舟給張樹紅介紹道。
“方醫生好。”
張樹紅心中大吃一驚,卻還是客氣的向方樂伸出手。
“這位是我妻弟的主治醫生,張樹紅張醫生。”陳文舟給方樂介紹。
“陳醫生好。”方樂也客氣的伸出手去。
病房除了張樹紅,陳文舟的愛人和妻弟的媳婦也都在,兩人看到方樂的時候,同樣意外方樂的年齡。
陳文舟的愛人甚至還不經意的瞪了一眼陳文舟,覺的陳文舟有點敷衍。
請不來專家可以不請,請這么一位年輕人,她娘家人都要笑話她的。
陳文舟是知道當時柳健民的病情的,對方樂確實很客氣,就當是沒看到愛人的眼神,等方樂和張樹紅客套過后,就請著方樂到了病床邊上。
方樂先觀察著患者的情況。
患者住院一月,看上去jing神很差,面色蒼白晦滯,嘴唇發青,眼睛半瞇著,好像在睡覺,卻又沒睡著的樣子,面部浮腫,特別是眼睛下面,就像是臥著一條蠶。
查看過面色,方樂又掀開被子,查看患者的腹部,腹部腫脹,下肢水腫,方樂伸手摁了一下,一摁就是一個坑,而且好半天都恢復不好。
“這兒疼嗎?”
方樂摁著患者的小腹詢問。
“疼,又脹又疼。”
方樂摁壓的時候,陳文舟的妻弟就睜開了眼睛,回答道。
“吃飯怎么樣?”
檢查過后,方樂搬了凳子,在病床邊上坐下,拉過患者的胳膊摸脈,同時問道。
“沒什么胃口,嘴里面沒味,什么也不想吃。”
“喝水情況怎么樣?”方樂又問。
“喝的不多,也不怎么想喝水。”
回答的時候,患者的聲音很低,有氣無力的。
“脈象沉遲無力。”
方樂松開患者的手腕,道:“這是脾腎陽虛、水寒土濕、寒水泛濫所致,比較棘手呀。”
“方醫生,不好治療嗎?”
陳文舟問道。
“也不是不好治,只是我的法子,估計張醫生不會同意讓用。”
方樂搖了搖頭。
這要是在西京醫院,一切好辦,可這是在醫附院,就不好辦了。
方樂真要開了方,張樹紅可能真不會同意,可方樂還沒開方,就這么說,張樹紅就不樂意了。
“方醫生說來聽聽,我還怎么就不敢讓用了?”
“方子也簡單,附片100克、干姜40克......”
方樂才說了兩味藥,張樹紅就不小心把邊上桌子上的水杯碰倒了,發出哐啷的響動聲。
還好這是在醫附院,這要是在西京醫院,邊上肯定有人會感慨一聲:“不愧是方附子。”